叶芷绾听了心一揪一揪的,眼眶湿润起来,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好害怕失去这个在困境中中给她带来温暖的人。
如果萧晏因为她出了什么事,她会内疚死的。
叶芷绾走到萧晏身边坐下,静静的望向床上的人:“我在这等着他醒。”
萧煜则开口劝她:“芷绾,先让阿依幕给你处理一下伤口,萧晏现在昏迷不醒,你不能也把自己搭进去啊。萧晏他从小就身强体壮的,上过战场,也经历过一次生死,都挺过来了,你放心,他会没事的。”
叶芷绾落泪摇头,哪怕自己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也不及现在心里万分之一的痛。
萧煜走到叶芷绾面前,双手扶住叶芷绾的肩膀,认真的对她说:“叶芷绾,萧晏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你现在应该去疗伤,去休息,去把身体养好。而不是放任自己的身体不管,你现在这样子是对不起他为你所做的一切,你知道吗?”随后又对阿依幕说道:“阿依幕,过来给她包扎,再把她带到你房间睡觉!”
“可…”叶芷绾还想说些什么,萧煜直接打断:“今晚我留在这里照顾萧晏,你处理完伤口就快去休息!”
叶芷绾不再反驳,确实如萧煜所说,如果现在自己不照顾好好自己,又怎么对得起萧晏呢。
阿依幕小心的给叶芷绾上药,她自己看了都替她疼,可是这些伤口的主人却一声不哼,眼神只定定的看着萧晏。
终于处理完毕,叶芷绾同阿依幕回到房间昏睡了整整两天。
第三日夜晚,叶芷绾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萧晏的状况,可惜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但好在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
她闭目倚靠在床上闻到了一阵浓浓的异香,很是特别,便开口询问正在给自己换药的阿依幕:“阿依幕,你屋子里是什么味道?好特别。”
“是我从鹘月国带来的香料,闲来无事的时候会做些香包。”
叶芷绾听了这话细细思考一会,问道:“那香料还有多少,还能做多少香包?”
“还有很多,大概能做二三十个吧。”
“足够了,阿依幕你帮我找一些做香包的布料来。”
阿依幕感到奇怪:“芷绾姐姐,你要做香包干什么?”
“我有用,你先去睡吧。”
叶芷绾心想好在幼时学习女红的时候没有半途而废,多少还是有些基本功在身上的,随后手中便开始忙活起来。
一个时辰过后,天边微微亮了起来,夜色还未完全褪去,薄雾冥冥。
叶芷绾抬手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做好的香包露出了一抹微笑,随后起身前去萧晏的房间外面看了一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忧虑。
她走到院子里静静的呼吸冬日凌晨的空气,默默祈求萧晏能够平安无事、
后来又想了想今日要做的事情,还是回房去睡了一会。
和往日一样,叶芷绾重复的做着那些噩梦,每次到最后都有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而今日之梦和往常不同的是,她回头看到了那个人的长相,是萧晏。
直至天彻底大亮,朝阳闪着金光洒进屋内。
叶芷绾虽然没有睡很久,可这一觉她却睡得很安稳。
她起来换上一身素衣,坐到镜前给自己脸上画了一个从额头到面颊的胎记,又在面中点了好几个麻子,戴上管阿依幕借来的面纱又急忙去往萧晏的房间,可惜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叶芷绾坐到萧晏身边,又长又密的睫毛覆盖着他的双眼,叶芷绾轻轻抬手为他理了理额前碎发,眼中尽是疼惜:“萧晏你好好歇一会吧,我不能再托你后腿了。”随后便起身向外走去。
萧煜从门外进来被屋里的女子吓了一跳:“你是谁!”待他看清长相:“芷绾?你怎么画成这个样子啊?”
“我出门有些事情,这样方便一些。”
“你要出门?你身上还有伤呢!”
“没关系,我去去就回!”叶芷绾说完就头也不回地骑马离去。
“哎!芷绾,你小心点啊!萧晏醒了要是知道你不在会杀了我的。”身后传来萧煜的呼喊。
叶芷绾怀中揣着连夜做好的香包一路向端王府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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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南靖皇宫城内。
永嘉帝看着跪在地上的陆霆,冷冷开口:“你居然能让她给逃了?”
“是臣失职,请皇上责罚!”
永嘉帝叹了一口气,想起叶芷绾幼时在皇宫长大的模样:“罢了,不管她了,一个女子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只要她不出现在眼前就不必再追杀了。”
“是!”
陆霆又缓缓开口:“皇上,还有一事……祎安郡主她说她那日逃出皇宫之后认识了一个北韩人,那个人告诉她叶苍将军谋反一事另有蹊跷,北韩皇室并没有和叶苍将军通过信。而且,祎安郡主还说长卫军遇袭之后,不久就有援军到达。”
刚想放过叶芷绾的永嘉帝瞪大了双眼被这话气得发抖,把手中的奏折狠狠摔在了地上。“什么?她出宫后还和北韩人勾结在了一起?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原来他们叶家和北韩的关系已经要好到了这个地步!”
“是,祎安郡主她要微臣带话给皇上,想让陛下重新调查此案。”
“哼!重新调查?罪证均已坐实,她还在狡辩什么?援军分明是赵启回宫后才派往青山!是北韩看事情败漏,最后功亏一篑,没脸承认吧。现在还想借叶苍之事扰乱我大靖朝局!枉朕还想饶了这个叶芷绾,她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和北韩狼狈为奸!继续给我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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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位于城南,临河而立,这里小摊商贩络绎不绝,热闹繁华。
叶芷绾找了一个离端王府最近的位置支起一个摊位,摆出香包,她心里掐算着时间,现在应该是府中丫鬟买菜回来的时候,于是便开始大声吆喝:“香包,香包!来自西域的香包,奇珍异香,沁人心脾啊!”
不一会儿便吸引了不少女子停留在她摊前,叶芷绾绘声绘色的向她们介绍:“这香包啊是由十一种西域香料制成的,里面含有微木、苏合、狄提、迷迭、兜纳、白附子、熏陆、郁金、芸胶、熏草、木香。都是些南靖没有的香料。”
叶芷绾一边说着一边看到两个丫鬟提着菜向端王府门前走去,并没有过来的意思,赶紧又大声说道:“姑娘们可不要错过我这香包啊,端王妃用过了都连连称赞呢!”
那两个丫鬟听了这话停住了脚步,向叶芷绾走来立在她跟前说道:“你这小贩,卖东西就卖东西,怎么还编瞎话呢?”
叶芷绾则一脸正经的说道:“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前几日端王妃才从我这里买了一个,还极为夸赞!”
那丫鬟有些恼怒:“你瞎说!我们端王妃对这些香料首饰根本就毫无兴趣,根本不可能买过什么香包,你莫要看端王妃为人和蔼善良就在这里扯谎!”
“啊?原来二位姐姐是端王府的人,这……这我也是为了赚点银子才斗胆用了端王妃的名号,再也不敢了。姐姐们莫要生气了,来看看我这香包吧,瞧瞧有没有喜欢的,我送给你们。”叶芷绾赶紧陪笑道歉。
那些丫鬟早就闻着喜欢,便也不再咄咄相逼,低头挑选香包,叶芷绾趁机搭话:“可惜了,端王妃不喜香料,要不然我必让两位姐姐给端王妃带一个回去用用。听闻端王妃年轻时也是容貌倾城,既然王妃不喜香料首饰,那王妃都喜欢些什么呀?”
丫鬟把每个香包放在鼻间细闻,回话说:“我们端王妃啊,宅心仁厚,慈悲为怀,日日只与青灯古佛作伴,十分虔诚,每日清晨都会前去寒山寺上香,在府中便会抄写一些佛经,总是一袭素衣,不戴珠钗首饰,身上也只有些香火味道,所以并不喜这些俗气之物。”
“原来是这样,是妹妹亵渎了王妃。”
待两人挑选完毕,叶芷绾就收了摊子。
她准备动身回去之时余光扫到了一间药铺,便扭身走了进去。
药铺老板看了一眼来人开口问道:“姑娘可是要买祛除胎记的药?”
叶芷绾顿时有些无语,尴尬一笑:“不是,我来买些补血益气的药,再拿个好点的金疮药。”
药铺老板也是满脸尴尬,赶忙起身去配药。
叶芷绾用刚才卖香包赚来的银子付了药钱,不再耽搁,出了药铺去准备去牵马。
谁知刚刚就拴在店前的马却突然不见了,叶芷绾只觉得奇怪,正在她四处寻找之时,旁边的小巷立却忽地伸出来一只手把她拉了进去。
叶芷绾以为自己又遇袭了,直接朝那人打去。
“郡主,是我!”
“郡主,是我们呀!”
叶芷绾又惊又喜:“昭行,阳歌?你们还活着!”
叶昭行上下检查了一下叶芷绾的状况,开口说:“那日我从酒楼回到将军府不久,宫中就传来懿旨说大将军和将军谋反,就地诛杀,镇国将军府满门抄斩,随后全府上下皆遭遇不幸,我在紧急时刻把阳歌给救了下来。逃脱之后,我就去打听了一下宫中的情况,才知道郡主你逃了出来,这几日便和阳歌一直在京城中四处寻找你的下落,还好今日终于遇到你了!”
叶芷绾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们,喜极而泣:“活着就好,咱们别在这里说了,你们先随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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