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看叶芷绾被吓得不轻,赶紧起来解释:“芷绾你别着急,阳歌说的是真的,老七他没事,明天准能蹦起来打我!我今天一时贪玩就编了瞎话骗你,对不起啊芷绾,你,你打我一顿吧,我再也不敢了。”
阿依幕也走过来,面带歉意:“芷绾姐姐对不起,七皇子确实没有事,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和五皇子同流合污了。”
叶芷绾听了他们的话这才把气顺过来,面色慢慢恢复正常,半天才开口说话:“确定没事?”
萧煜一脸悔意:“芷绾,真的没事,我发誓!要是老七有事我娶不到老婆!”
叶芷绾这才放下心来,还是忍不住责怪了一句:“哪有这样开玩笑的,多不吉利。”
阿依幕把她扶到桌前坐了下来:“知道了芷绾姐姐,别生气了,过来和我们一起玩会吧。”
叶芷绾看着面前的布料倒是真的想到了一个东西。
她拿起针线缝制了一个红色符袋子,在上面绣了平安二字,之后又把胸前的长命锁摘下来装了进去。
阳歌看到叶芷绾这一动作,开口询问:“郡主,这可是你从小戴到大的长命锁,你怎么把它给放进去了?”
“我想把这长命锁送给萧晏,希望能保他一生平安。”
叶芷绾此话一出,除了叶昭行外的几个人都心照不宣的传递了一个眼神。
叶芷绾自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看着手中的平安符,眯眼笑了一下,盼望着明日的到来。
接着阳歌又一脸坏笑道:“郡主可是头一次送东西给男子呢。”
“没有吧,我也经常给太子和昭行送些好玩的玩意儿啊。”叶芷绾仔细回想了一下。
“那怎么能和这个平安符相提并论呢!”
叶芷绾撇了撇嘴:“你个小丫头想什么呢,萧晏是我的恩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当然希望他好好的。”
几人笑而不语。
叶芷绾则兴致冲冲的对阿依幕说:“阿依幕,你再教我织个羊毛帽子!”
阿依幕教得仔细,叶芷绾学得也很快。
只是两个时辰之后,几人都困得打哈欠了,叶芷绾还陶醉在织帽子这件事上呢。
萧煜忍不住开口说:“芷绾,你已经很厉害了,刚学就会。不过都织了这么久了,歇会儿吧。”
叶芷绾这才发现时间都过了这么久,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快去睡吧,剩下的我回屋去弄。”
阿依幕挽着阳歌一起回房去睡,叶芷绾在后面摇头笑了笑心想小姑娘之间的友谊来得真快啊。
她想着赶在明天把帽子织好,出了萧煜的房门就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继续编织。
月光下,倒映出了叶昭行的身影,叶芷绾催他回房:“昭行,你也快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事呢。”
“我还不困,陪郡主待会吧。”叶昭行拿出放在身上多年的红色手帕,走到叶芷绾面前坐了下来,“郡主,你还记得这个吗?”
“记得呀,这是我第一次锈成的一个手帕,做成之后她们都笑我做得不好看,我一气之下就拿去扔了,可是你去捡了回来还鼓励我说已经很好了。”
叶芷绾看着自己学女红后的第一个作品,上面的白梅针脚走线还不是很流畅,没想着他能一直留在身上用,心中一丝暖意袭来。
“那时候郡主只是没有耐心做这些东西,其实你做得很棒。”
“昭行,你总是这样变着法子夸我,我都真以为自己是全能的了。”叶芷绾害羞的笑了笑。
叶昭行看着叶芷绾手中的帽子,问道:“郡主,这个帽子是给萧晏做的吧?”
“对,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叶芷绾结束手中最后一个步骤,手指举着一个杏色羊毛毡帽转了好几圈:“昭行,看!我做好了,我看有些西域人冬季都戴这样的帽子,也不知道萧晏会不会喜欢。”
“郡主这么用心,他会喜欢的。”
“好啦,快去睡觉吧,我也要去休息了,养足精神明天等你的好消息!”随后叶芷绾一路蹦蹦跳跳的回到房间。
叶昭行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叶芷绾第二日一醒来,连脸也来不及洗就往萧晏房间跑去,只可惜她并没有见到自己想象中的场景,她把平安符和毡帽放在萧晏手边后垂头丧气的回房梳洗,像往常一样装扮上胎记,戴好面纱便向寒山寺出发。
心中想着等她回来就一定能看到萧晏醒过来了,脚下步伐都轻盈了不少。
待她行至寒山寺,和昨天一样正是分发早饭的时候,经过昨天一天的相处,叶芷绾约莫也认清了这里的大部分人,有些比较幸运的难民一家人都在,有些不幸的则是在逃亡路上失去了亲人,家庭支离破碎。
而最让叶芷绾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总是独来独往,吃饭也不积极,叶芷绾昨日就想多照顾他一点,可是他并没有接受自己的好意。
叶芷绾特地端了一碗粥走到那个小男孩的身边:“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个男孩听到叶芷绾说话把头扭到一边,不理会她。
叶芷绾只想着他是因为失去亲人现在心情低落,便开口安慰他:“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看你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我想我们应该是同病相怜的人吧,我也没有亲人了,可是我也好好活着呢,人要向前看,所以有什么不开心的和我说说好吗?”
那个男孩听到这话慢慢把头扭了过来,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叶芷绾,半天开口说了一句:“你们南靖人都这么虚伪吗?”
叶芷绾被他这话说得有些不明所以:“我们南靖人?你,你是北韩人?”叶芷绾快速思考了一下:“那你是怎么跟着流民一路到了这里?”
“还不是拜你们南靖人所赐。”小男孩眼中充满了恨意。
叶芷绾抓住男孩的胳膊,目光真诚的看向他:“我的命是你们北韩人救的,绝不会害你,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我还可以帮到你。”
小男孩听了叶芷绾这话放下了些许的防备,慢慢说道:“我叫阿尘,家在北韩靠近青山的一个村子,那里距离南靖境内的一个集市很近,所以我和姐姐经常去那个集市上卖菜,那日突然两边打了起来,我们赶紧往家跑,路上遇到了你们南靖的羽林军,他们看我们是去往北韩方向的,二话不说就要杀了我们,尽管我们一再请求,说只是附近的村民来这里卖菜,可是他们根本不听,随后姐姐当场被他们斩杀,我一路逃亡,跑着跑着就失去了方向,后来遇上了一伙人就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
“羽林军?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羽林军?”
“杀我姐姐的那个人说以后有他们羽林军守在青山,便不会再让一个北韩人踏入你们南靖的土地。”
叶芷绾得到这个消息,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忙问:“你还记得那个人是什么样子吗?”
那个小男孩恶狠狠的看向前方:“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他!”
听闻这句话叶芷绾心中略过一丝惊喜,同时也更加心疼面前的男孩:“对不起,关于你姐姐的死我很抱歉,我代他们向你道歉,可是我们南靖人不全部都是这样的。”
那男孩摆了摆手,“我刚才说的是气话,我要恨也只会恨该恨的人。而且我也打听过了,羽林军是你们南靖端王爷掌管的,他的手下如此狠毒,端王妃每日倒是在这里装出一副行善积德的样子,夫妻两人真是唱得一出好戏,简直虚伪至极。”
叶芷绾听他这话隐隐感觉这个小男孩有什么想法,赶紧压低声音向他说:“我认识你们北韩的五皇子和七皇子,等今日忙完你随我一起回去,我让他们送你回家。”
小男孩却有些警惕:“你怎么会认识他们?”
此时院外传来端王妃到来的声音,叶芷绾来不及和他解释那么多,只留下一句:“我没有诓你,你到时随我去了就知道了!”
叶芷绾一路小跑到端王妃马车旁去搬米粮,这次端王妃虽没有和她搭话,但目光也有意无意的看了她两眼。
她把米粮放好,又像昨日一样默默来给端王妃打下手,忙完琐事之后只见端王妃面带一丝忧虑,向旁边的住持感叹:“每次一发生战乱,就有这么多无家可归的人流浪到京城,他们失去了家园,也没个固定的地方能收留他们,好在有佛祖庇护,能让他们暂时有个安身之处,只是这以后可要怎么办。”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叶芷绾得知机会来临,便跪到端王妃身前开口:“王妃,民女有个想法。”
端王妃看向这个说话的女子,眉毛轻挑:“哦?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民女认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听这话的人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道:“继续说。”
“说句不好听的,王妃仁德,一直出资供养难民们也不现实,王妃同样是花费银两,不如把银两花费到开垦荒地上,让他们在荒地上重新建设家园,并且给王妃打下欠条,每月按时支付使用土地的费用,把王妃投入的银子再慢慢收回。这样一来他们重新有了家也有了压力,就不会沉浸在过度的悲伤中,只会想着去赚银子。之后王妃可以先调查一下这其中有没有拥有一技之长的人,有的便按他们所会的技能给安排一份营生,没有的可以分放在店铺里做学徒,或者收到府中做事,毕竟只有依靠自己才能长久的生活下去。而且也可以劝说一些青年男子前去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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