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清晨,乡间小路上一老一少戴着草帽手里拿着农具到自家田里收割稻谷,一直忙活到太阳高高挂起,看着老人背手锤了锤腰,少年心里酝酿了许久想说但不敢说的想法逐渐坚定。
放下农具,扶着老人到一旁的树荫坐下用袖子擦了擦老人额头上的汗,说道“阿婆,你休息一会儿,剩下的不多交给我来吧。”听到少年清脆的声音,老人点点头拿出水杯喝水。
这块田并不大,因为老人当初分地的时候是孤家寡人,所以分到的不多。少年则是老人十几年前在干活的时候听到附近有婴儿的哭闹声,穿过及膝高的杂草丛在一颗树底下找的了一个包袱包着的他。
她抱着孩子在树底下用手指沾了水壶里的水给喂了喂,觉得差不多了收拾好东西抱着孩子挨家挨户的敲门问有没有谁家丢了娃娃。
问了一圈下来也没人认领,便只能先带回家,把婴儿放在床上,看着可爱的小脸蛋笑着说道“小家伙真漂亮。”
用稀粥喂了几天,亲生父母没等来,只等来了年轻的村干部吴刚,手里还提着一些婴儿用品和奶粉。
放下东西,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的问“云婶,孩子怎么样了?”
“刚子你怎么来了,孩子没事,在睡午觉呢。”云婶招呼吴刚坐下,倒了碗水。
“我收到消息就一直在打听是谁家孩子,但是到现在都找不到人,唉。”
云婶心里也有些焦急,她没带过孩子,最近一直小心翼翼的,晚上睡也睡不好。“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吴刚想了好一会儿,右手一拍大腿。“要不这样,您要是想收养这孩子,我去帮您办手续,村里面也会提供一些生活上的帮助,要是爹妈找过来就还给他们,要是不来以后也有人给您养老。”在那个年代,要办理这些手续并不算太难。
“要是不愿意我就给送到市里面的孤儿院,等好心人来收养。”
考虑良久,云婶决定留下孩子。
“给孩子起个名字吧,男孩女孩?”
“是个男孩,我在树底下找到的,就叫云树吧”
吴刚听着觉着还行,交代了一下怎么用那些带来的婴儿用品,便离开去想办法办手续了。
匆匆十几年,如今孩子已经长大了,看着田地里忙碌的少年,老人自豪又欣慰的笑了笑。
没多久,农活忙完的二人回到家里。满头大汗的云树就钻到卫生间里冲了个冷水澡,感觉浑身轻松许多,此时腹部传来一阵阵轻微的疼痛感,云树赶忙擦干身上的水穿上衣服。
这种情况出现了有一段时间了,一开始还到村里的卫生所开过药吃,没什么效果,后面习惯了疼痛不会持续太久觉得问题不大便没太放心上。
黄昏时分,老人坐在屋檐下拿着扇子乘凉,身旁放着一台老旧的录音机正播放着戏曲。云树来到跟前有些欲言又止,老人看着眼前又是挠头又是捏耳垂的孩子有些疑惑。
“这么晚了还要去镇上玩?阿婆给你拿钱去。”
云树拉住老人咬了咬牙语气坚定得说道“啊婆,我不想上大学了。”
“怎么了小树,你不上学你想干什么?”老人既生气又惊讶。
“我已经很努力学习了,但是分数才刚过二本线,脑袋不灵光不是读书的料,我想去海泉市找工作。”云树心虚的把脸转到一边不敢面对老人。
“不行!你这傻孩子一个人到这么远的地方我不放心,不行绝对不行!”老人严词拒绝,她虽然没读过书没在大城市生活过但是也知道现在很多地方都看重文凭。“你说你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小毛孩子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云树当即不干了,伸手抓着老人胳膊来回摇晃“阿婆我真的不想去了您就答应我吧。”以往这招都很管用,老人看着眉清目秀的少年不免有些动摇,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让这傻孩子太任性“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要再想了,再说了现在家家不是削尖脑袋往大学里钻,到你这倒不乐意了!”
又苦苦哀求了一阵也没有让老人松口。
乡下天黑的快,到了晚上没什么娱乐消遣都会早早的熄灯睡觉。老人握住少年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现在还小一个人我怕你被人骗了,等你念完大学再想工作的事情,快去洗洗准备睡了,乖。”说完拿起录音机拉着云树进屋里。
老少二人轮流洗漱完,云树借口头发没干坐在门口,灵动的眼睛盯着里屋直到熄了灯,又过了半小时,蹑手蹑脚的进到屋里听到规律的呼吸声传来知道阿婆已经完全睡着了,拿出早早便写好的一封信放在床头,他知道阿婆不识字,肯定会去找刚子叔念给她听的,找到放在杂物间里提前收拾好的小背包。
打开背包,取出里面的小手电筒和钱,认真点了一下总共一千五百多块钱没问题,这是云树几年里通过各种方式攒的,如今派上用场了。
膝盖一弯,跪在地上轻轻磕了磕头起身离去。他在镇里上高中的时候了解过,晚上九点还有一班到海泉的长途汽车。家离镇上有几公里路,一路上心里有些兴奋也有忐忑,这是他第一次离开阿婆到这么远的地方,也是第一次去大城市,虽然还没想好要找什么工作,他觉得不管做什么只要够努力的话应该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云树不断给自己打气,男子汉大丈夫,不怕不怕。
按照记忆里的方向打着小手电摸黑走了许久,终于到了镇上。收起手电赶忙往汽车客运站跑去,因为他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赶到车站转了一圈找到了发动机已经在轰轰作响随时准备出发的长途汽车,买了票找了个靠窗一侧的座位抱着背包坐了下来。
一百五十块的票价让他有点心疼,但是没有办法。发动机的振动像催眠一样,疲劳感袭来云树搂紧背包靠着车窗缓缓入睡。
......
“喂醒醒,醒醒到站了赶紧下车!”
云树被猛晃肩膀,迷迷糊糊的醒来。
“快下车,到海泉了。”
“嗯嗯?到哪了?”揉了揉眼睛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的云树猛地站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走。”说完抓起背包下了车。
走出车站,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的热闹景象,嘴角微微上扬内心充满了期待。
好一会儿新鲜感减轻,找人问到了市中心该怎么去,记了公交车号数和该下车的地方,花了不少时间错了好几个站一路打听才到达目的地。
他知道一个人到外地工作要有什么准备,打算先找一家便宜的旅社安置下来,等找到工作了之后再看要不要去租房子。
这都是他在高中的时候听那些所谓的同学课间讨论的,谁谁谁的大哥在海泉随便找了个工作一个月有几千上万的工资,说以后过去找他可以关照关照。
云树当然不会找他帮忙,读书的时候除了小学的时候过得开心,到了初高中,因为都是一个镇上的多少也能混个眼熟。云树的身世不知道是谁传的,还因为长得女性化的脸以及瘦弱的体型导致他六年里一直被一些坏学生的嘲讽和欺负,虽然想过反抗解决问题,但是打架会被叫家长就忍住了,渐渐得偶尔还能聊几句的都怕被说闲话疏远了他,放学就直接回家从来都没有在外面逗留过。
他们说得话让他很是心动,云树觉得自己既然学习并不出色那就没有必要继续升学,一直期待着毕业,好出去挣钱让阿婆不用在下田干活可以好好休息,为此开始攒钱。
成长的苦难让云树觉得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可从没接触过社会,没有经历过人生大风大浪的他又怎么可能明白成年人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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