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因为脖子都被固定住的缘故，水馨难以扭头，直到来人走近了些，她才看见对方的模样。
是个足够艳丽的女子。
她丰满有型，粉色的护士制服裙和她不能更搭了。
胸前高高耸起，那丰硕的果实几欲将纽扣撑裂。
长卷发在身前晃荡，她笑意盈盈，看起来是那么温柔。
“水馨，你终于醒了。”
她轻轻地解开了水馨的口球。
大口的空气被灌入，水馨在此刻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
肺部在贪婪地呼吸下得到了满足，这一刻，她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了记忆片段。
这个女子叫做李雯雯，是她的专属护工。
而自己，则是这个名叫暮霭市第三精神病院中的一名病人。
不过，现在的水馨不觉得自己有精神病。
因为她很能确定，自己在死亡之前，是一个正常人，所以现在，即使穿越到了一个有着精神病史的人身上，那她也觉得自己是正常的。
疯了的是曾经的水馨，和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因此，在得到了这久违的语言功能之后，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
“放了我，我是正常人，我没有精神病，我不是疯子！”
李雯雯只是笑着。
“是是是，我明白的。”
“不，你不明白，你分明就是在笑我，你没有相信我！”
水馨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了对方的敷衍，她想要辩解，想要争取到信任。
可仿佛脑袋被人重重砸了一下，在一阵沉闷感之后，她忽然安静了下来。
因为她发现，刚刚的她，又开始挣扎起来了。
正如之前那样疯狂。
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的精神，难道真的出现了问题？
一旁的李雯雯依旧笑着。
她似乎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景。
只是当看到水馨慢慢安静下来，她倒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水馨，你还好吗？”
“嗯。”
回答的声音很小。
水馨现在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没有余力去进行其他的思索。
她木然地盯着天花板看，而李雯雯就站在她身旁，没有离开，也不与她继续交谈，只是时不时地看看房间角落的监控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一阵，耳麦里传来了声音。
“带她去洗个澡，然后吃个饭。不过记得看住她，别让她疯起来。”
李雯雯点了点头。
笑容再次浮上，她开始替水馨解开身体的束缚。
——
水馨就这样任由李雯雯牵着向前走。
不是牵着手，而是她的脖子上戴上了一个项圈，项圈另一头的锁链在李雯雯手上。
像只宠物。
不仅如此，她的手腕和脚踝上，都被戴上了作用不明的金属圈。
可意外的是，她没有任何反抗。
看着水馨这乖乖的模样，李雯雯颇感好奇。
水馨以前几乎没有这么乖巧过。
自从两年前她来到了这里，这座精神病院就多了一个头疼的人物。
她比任何人都疯得厉害，伤害倾向和破坏倾向都十分强烈。
那间纯白的隔离室，几乎快成了她的家。
所有人都想处理掉这个棘手的女孩，但她特殊的体质，却让工作人员不得不将她留下。
他们多希望能找到一个稍微冷静些的替代品，只是两年来，他们都没能寻找到。
最终，他们还是打算用水馨来进行最后的实验。
事情也就发生在两天前。
实验所需的一切都准备就绪，但水馨又疯了！
这个孱弱女孩的疯狂，在那一夜达到了两年以来的巅峰！
她破坏了部分物品，还伤到了一部分人员，导致实验不得不中止。
而她也被工作人员用电击枪电晕，再次送到了隔离室。
两天内她醒来过好些次，每一次醒来都是在发疯，尖锐的嚎叫穿透了一堵又一堵墙壁，以至于不得不给她戴上口球，来阻止她的嘶吼。
工作人员们从监控中观察着她，只要她的情况不稳定下来，他们根本不敢靠近她，更不敢放开她。
他们已经做好了决定。
哪怕把她饿死在房间里，哪怕要失去这样一个特殊体质，他们也绝不会在她发疯时去管她。
还好，这一次醒来，她安静了很多。
看到她情况似乎是稳定了很多，抱着对于特殊体质的念想，一直照顾着她的李雯雯才被派到这里。
不过他们没人知道，真正的水馨，已经死了。
这个死因，就连现在的水馨，也没能从记忆里找到答案。
她这一路上的安静，其实是因为，水馨曾经的记忆在脑海中慢慢浮现。
但这份记忆很奇怪。
每一些日常的记忆片段中，总是夹杂着一些模糊的信息，以至于现在的水馨，根本不能得到这个女孩曾经生活的全貌。
死亡的原因，更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雾。
不仅如此，一旦那些模糊的记忆片段出现，她就会感受到一阵头疼，这疼痛感几乎让她不能好好思考。
所以她才任由李雯雯牵着走。
只是幸好，这股痛觉比之前自己看到怪物时的痛苦要小得多，最多也只是让她眉头皱一皱罢了，这才没有出现什么过激行为。
从记忆中，她发现了，这个女孩是如此的可怜。
曾经的水馨从未上过学，也没有朋友，她天生就有些奇怪，奇怪到令人害怕，就连她的父母也不敢轻易靠近。
于是，她在八岁时，连亲人也失去了。
她被送进了某处精神病院的儿童病房，在那里一待就是六年。
她具有攻击性，因此多数时候都会被安排一个人待着。
孤独，是她成长的主基调。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侵略性越来越强，没有地方敢收她，却又不敢放她进入社会。
于是，她被送来了这里，这个唯一愿意接收她的地方。
很可怜，很可怜。
这种天降的灾难，实在是没有道理。
现在的水馨都不敢想象，曾经的女孩到底是有了多大的勇气，才能活到现在。
她并不是没有正常的时候，可即使在她正常的时候，也没人好好地看她一眼。
一滴泪落下。
“咦，水馨，你怎么哭了？”
李雯雯的问话将此刻的女孩拉回了思绪，她茫然地抬起头，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抬手擦去了自己的眼泪。
“没，没什么。”
她笑了笑，李雯雯也没有多问。
毕竟是个疯女孩，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了些什么。
也没人想知道。
她还跟着李雯雯走，只是旅途总要有尽头。
于是，她按照记忆中对李雯雯的称呼，发起了问话。
“那个，雯雯姐，我们是要去哪儿呀？”
“哦，我要带你去洗澡。女孩子要是臭臭的，可就不美了呀！”
“哦……”
在李雯雯的笑容之下，水馨点了点头。
可是忽然间，她愣在了原地。
从醒来到现在，她的精神状态一直都是乱糟糟的，乱到她很多细节都没能注意到。
直到现在她稍稍好了些，在听见了李雯雯的这句话后，她才反应过来。
女孩子……
记忆里也是女孩子……
羊皮画卷上的性别，也是女……
猛然低头一看！
白色的病服虽然宽大，但也没能挡住少女傲人的凸起！
胸前沉甸甸的重量，和双腿间的失落感，都不是假的！
我竟然成为了女孩子吗？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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