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刀断血血更流,屈从消愁愁更愁。”
——
“好疼,好疼啊……好疼啊……求求你了……”
然而乞求与哭泣的话却并非从男孩口中说出,而是,在拿着刀的女孩嘴里传出。
林夕脑袋一片空白。
‘她,她在干什么啊!受伤的应该是自己才对啊!搞错了了啊!’
只见女孩洁白的玉手上皮肉绽开,出现了一道狰狞的伤疤,鲜红的血液不断从里面往外流出。
女孩眼眶充满着晶莹的泪珠,显得可怜而柔弱,让人无法止住保护她的冲动。
“呃,额,啊,啊?啊!你,在干,干什么啊!”
林夕无比惊恐地望着眼前凄惨地流泪的女孩,只觉比死了还难受。
“我,我在履行我的规矩啊……”女孩强忍着痛苦,露出苦涩的笑道。
哪个女孩不爱美,任谁的手上出现一道伤疤都估计会伤心欲绝吧,她比谁都要痛苦,可是为了完成那神圣的仪式,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老公你不会嫌弃我吧……”女孩再次把刀架在了她的手臂上。
“求求你了……”
“十,九……”
“不要,不要再这样了!求你了……”林夕几近奔溃,绝望地对着癫狂的女孩道。
“八,七……”
然而严希丝毫不为所动,口中的倒计时并没有因为男孩的哀求而有丝毫停滞。
“六……”
林夕向少女刚像少女走近几步,然而后者却再次在手臂上划了一刀,这道伤痕相比第一道不会深,却依旧有不少血液往外渗出。
“不要过来,除非你答应我,否则,在你接近我之前,我的脖子上会先出现一道血痕。”
林夕只希望这是一个噩梦,可他却永远无法醒过来。
“不要!你划我吧,如果你生气难过的话就划我出气吧……呜呜呜……”
眼见女孩的行为,他的心无比地疼,像被一只大手捏住而用力向内收缩一般。恐惧与悲哀交织在一起,似乎比女孩要更加痛苦。
或许感同身受早已不能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伤在汝身,痛在我心才算恰当。
“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伤害你呢……老公……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少女痴笑着,但同时口中的读数并未停止。
“三。”
“二。”
“一……”
林夕再也忍不住了,他终究是无法看到自己最亲爱的妹妹在自己眼前如此摧残自己,那比直接杀了他还要痛苦百倍,不,或许是千倍万倍。
“我答应你!”
女孩的刀堪堪接触到嫩滑的皮肤,手上传来冰冷的触感,似乎在前进一分一毫,女孩的细皮嫩肉就会变成皮开肉绽,绽放最惨烈的火花。
“嘻嘻嘻呜呜呜……”女孩笑了,无比高兴地笑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公心里一定一定还有我的……”
林夕悲哀地走近少女,“先把刀放下吧……”
“那可不行,要是老公又骗我的话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林夕身后的路早已尽数崩塌,若回头看,迎接他的将只有万丈深渊。
“那你要怎样才能放下……”林夕哽咽道。
“我不会放下的。”然而女孩依旧坚持着,即使手臂上的伤口还源源不断地往外渗血。
“那你先别动,我去给你包扎一下。”林夕说完也来不及管女孩愿不愿意了,慌忙找起了家中的医药物品。
看着心急如焚的林夕,严希亦悲痛欲绝。
‘这,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只是不得不……’
‘找到了!’
林夕手持绷带,生怕晚了一秒,着急地向女孩跑来,以至于路都走不稳竟是连滚带爬最终跌倒至女孩身边。
“别动,我来帮你包扎。”林夕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将女孩搀扶到椅子上,然后半跪着为她进行处理。
当男孩跌倒的时候,严希本想前去搀扶,可一移动伤口似乎就裂得更开了,于是她只好做作罢,亲眼看着林夕跌跌撞撞地来到自己身旁,最终半跪着为自己包扎。
一瞬间,不舍与难过仿佛攻城拔寨般占据她的整个内心,然而,她终究无法放弃强迫男孩之事,正如她无法允许自己的遗憾存在,正如她无法看到林夕渐渐将她遗忘,使她如同过客般昙花一现,她要的是永远,永远……
男孩一边包扎一边轻微地抽泣着,手上的动作轻缓而温柔,竭力避免弄疼女孩。随着绷带一卷一卷地缠绕在女孩的手臂上,林夕的泪也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甚至于有一滴落在女孩缠绕着的绷带上,让男孩很是自责,似乎自己不小心在别人的伤口上撒了盐一般内疚。
严希伤口上的血渐渐止住,在男孩小心谨慎地打了最后的一个结之后终于再无血渗出,只是被染红的纱布却是印证着刚才的惨烈。
严希含情脉脉地看着悉心为自己处理伤口的男孩,不禁道:“以后要是谁娶了你就有福了啊……”
林夕奇怪地看了一眼女孩,并不理会女孩的用词不当,反而纠结于谁的问题,‘她不是一直都说着以后要嫁给我吗?为什么现在突然这么说……’
早晨的太阳已然升起,透过窗户在照耀在均是被泪水打湿了脸的两人上,暖阳明媚灿烂,使眼泪渐渐干涸,却始终无法驱散少年心中的阴霾。
相反,正如两小儿辩日一般。
无论是日初出大如车盖,还是沧沧凉凉,其本质都取决与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
而在林夕眼中,旭日并非象征希望与救赎,反而是为他探明了前方的荆棘与磨难。
该来的总会来的。
“现在,该是老公履行承诺的时候了吧?还是说,老公打算继续言而无信呢……”短暂的感动不不能唤醒少女内心的天使,蓄谋已久的恶魔早已全面掌握了少女的身体控制权。
“我……答应过你就肯定不会骗你的,但是你现在身上有伤,所以我们等你伤好了再做好吗……”林夕卑微地请求道,似乎就差跪在地上忏悔了。
“所以说,老公你还是打算又一次欺骗我吗……”少女红肿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与愤怒,只见她再一次将小刀放在手臂上便要深入。
“不要!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别再这样了……呜呜呜……”林夕真的怕自己忍不住崩溃了,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照顾自己眼前的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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