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毫无半点耐性和规矩的瓦尔基里,为了给她的小宠物讨回公道,直接带着我们杀到珍芭妮的酒馆,然后把那些发酒疯的女人们单手拎起,就像处理一只待宰的鸡。
她的冷漠和强悍母庸置疑,她对我们的占有欲已经臻于病态,无法言喻,无论她以怎样极端的方式解决,我都不会觉得惊讶。
然而,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公寓的卫生间里,她用手抚摸阿黛羽脸上被殴打的部位,这是她治愈的手段,在她的小雏鸟彻底恢复后,她又冷冷地命令我们立刻回床上睡觉,就当这件事情从没发生过一样。
我又惊又气,不敢相信她居然没有付诸任何行动,但又只好乖乖照做。
我实在没法想象这世上有她会去选择逃避的事情,一直以来,她都是我的精神支柱,是我克服软弱的榜样,而此刻,这个形象正在我心里慢慢崩坏。
我一边安抚着阿黛羽睡觉,一边在脑海里胡思乱想,或许我们在松露的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我应该羞愧于我那盲目的自信,挨在我们脸上的巴掌就像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无权介入他的夜晚,能出手为我们治疗,已经是他最大程度的关怀。
我深知美貌、宠爱和特权这些东西全都好景不长,并且绝不会永远属于你——如松露的温柔,那本就是不切实际的东西。
所以,这些东西不会让我轻易折服,我会献上自己的一切美好,也懂得恃宠而骄的祸患,我努力让自己生活在他一手构造的夹缝里,当他心血来潮的温柔降临时,我就在心底发出窃笑。
我闭上眼睛,低头吻上阿黛羽的发丝。
我们所能依靠的——
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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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阿黛羽的情绪依然十分低落。
我只能给他扎上尽可能可爱的发型,让她穿上我们最漂亮的小裙子,并答应带他去镇中心的椰林公园里玩耍。
“真的吗?阿黛灵妹妹.......你从来没有带我一起出去过。”
“当然是真的。”
他露出久违的笑容,看样子已经暂时将受辱的事情抛之脑后。
在早餐的时间里,我听见其他人正在谈论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听说了吗!就在塞维利亚大教堂的广场上,有人摔死在那里了!”劳伦特压低嗓子,却又激动地对我们所有人说道。
“你从哪里听来的?”奥薇丽卡时刻保持着怀疑。
“就在我晨跑的时候,消息绝对可信,死者是一位学生,好像还是最严厉的菲洛修女的学生,从大教堂的最顶端掉下来的时候,她的叫唤隔着两个街区都可以听见。”劳伦特手舞足蹈,就仿佛她曾亲历过一般。
奥薇丽卡仍皱着眉:“听上去并不可靠,你的意思是,这是一起他杀?”
“谁自杀的时候会叫得这么凄惨?”朱迪西弱弱地问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小金丝雀双手交叉在胸前,“乔治白院长在创立学院的时候,他就立下誓言,他绝不会让杀戮和不幸出现在他的学院里,也就是说在这座小岛上的人们,永远只会自杀或者老死,事实上,他也做到了,在塞维利亚学院创立的两千多年来,没有出现过一起他杀,意外死亡事件——他总有本事抢在灾难发生前出现。”
“或许他老人家晚上打了个盹呢?”
“我更愿意相信这只是一场不洁的自尽。”
我没有加入她们的谈话,而是飞快的吃掉自己早餐,然后牵着阿黛羽出门了。
我们并排走在路上,享受的注视是平日里两倍,到了现在,我已经能泰然自若。
“嗨!”
我听见有人跟我打招呼,于是歪头看去。
“阿黛灵小姐,好久不见。”是杰西卡,我曾经的店长大人。
“好久不见。”
她的视线在我和阿黛羽身上来回徘徊。
“呃,请原谅,我实在没办法辨认——”
“她是我的姐姐,阿黛羽,我们正要去椰林公园。”
“好吧,”她耸了耸肩,“不管你是谁,我都劝你现在别往那个方向去。”
“为什么?”
“那里死了人,血溅一地,甚至连院长的雕像也没能幸免。”
“听上去很不妙。”
“何止是不妙!死者是被别人推下来的,学院里的修女都快发疯了,正沿着那一圈挨家挨户排查,连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怎么办,阿黛羽,”我扯了扯一旁懵懂的小雏鸟,“椰林公园去不了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他点点头,也许在他看来,能待在我的身旁胜过一切。
跟骂骂咧咧的杰西卡道别后,我们决定城东的海边码头碰碰运气,听说那里有赛马可以看,海鱼肉沫饭堪称一绝。
在途中,我们路过了珍芭妮的酒馆,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推门走了进去,毕竟有些事情不去处理就会溃烂,必须只能靠自己解决。
当我走进去的时候,珍芭妮正在坐在吧台里,吧台前身穿白袍的修女面沉如水,她正在接受她们的审问。
这让我不得不驻足在门口,隐藏好自己,让那些激烈的交锋不自觉地传入我的耳朵。
珍芭妮正在咆哮:“我都说了多少遍了!那是一个男人!我没有看错,我也不可能看错!”
“塞维利亚学院里没有男人。”
“可把死者拖走的就是一个男人,黑色头发的男人,他进来时没有交钱,并且一开始就把目标放在那个该死的婊.子身上。”
“他有点过什么吗?”
“没有,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接下来呢?”
“他.......”
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听下去了。
我转身从酒馆的门口离开,明明闹出了人命,嘴角却已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我很清楚地意识到,这正是我所期望的,尽管它是如此邪恶,如此疯狂。
我的眼前已经开始浮现出那个夜晚,松露独身一人推开酒馆的门,他的出现立刻让酒吧里的所有音乐停滞。
他应该像我想象的那样,揪住那个女人的头发,把她拖行在地上,就像对待牲畜一样,可没有人敢阻止他,也没有人能阻止他。
他走进酒吧外的夜色,惨叫声让街边的一盏盏灯亮起,人们投来视线,他无所遮拦,也满不在乎,因为没有人敢阻止他,也没有人能阻止他。
手里的女人开始求饶,因为她感觉,他们正在向高处前进,她许诺金钱,接着再搬出长辈,权威甚至是她从未信仰过的神明。
“凯撒的物当归给凯撒,神明的物当归给神明。”他说,然后松开手。
他把那个女人一路从酒馆拖行到大教堂的钟楼楼顶,接着再把她从尖塔上丢了下去,活生生摔死在了神明的怀抱里。
我满脸笑意地从酒馆里出来,阿黛羽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
“走吧,阿黛羽 ”我揽过他的肩膀,“让我们一起去渔人码头玩吧,所有不快乐的事情都应该抛之脑后,做人当然要大度一点。”
“嗯!”
他超用力地点点头,和我一齐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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