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米露大街一百一十四号,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我们的生活只会短暂的分别。
在十一月第一个周末,也是清晨,朱迪西打着哈欠从厨房大门里出来,随后愣在原地。
餐桌前,每一个住户都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并用翘首以盼的目光盯着她手里的盘子,这还是两个星期以来的第一次。
“我希望厨房里的伊比利亚火腿还够。”她露出了由衷高兴的笑容。
我举起小手:“我今天可以不吃。”
“哦,感恩慷慨,那我们就可以多吃两片,啊不,是两大盘。”奥薇丽卡学着我的样子说道。
哄堂大笑——我羞愤地瞪了她一眼,而她却坏笑着朝我吐了吐舌头,就连瓦尔基里的脸上也泛起了冷冷的笑意,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位鸭蛋成瘾患者有什么好笑的。
大家聚在一起享用早餐这条不成文规定被重新拾起,并且会一直延续下去,至少在这个学期里都不会轻易改变。
我们纷纷辞职恢复了自由身,唯有阿黛羽还在珍芭妮的酒馆里工作,不过他的工作很轻松,并且只占用晚上的一小会儿时间。
所以今天,我们可以像所有十四岁的女孩子那样,去度过属于我们的周末。
朱迪西很快就准备好了早餐,是许久未见的帕尼尼加牛奶,在餐厅工作的她厨艺有了显著的提升,可谁曾想,最后捡了大便宜的却是我们。
我们边吃边聊,话题始终围绕着今天的周末该如何一起度过。
奥薇丽卡提议去西边的森林和火山旁露营,她说那里的景色棒极了,并且她已经为此准备了整整三天,必要的话我们还可以在那里过夜,十一月的星星从来不会让渴望浪漫的小女孩失望。
但劳伦特有不同的意见,她觉得露营野炊的娱乐项目实在是太过于复古,西边的森林她晨跑时早已不知道路过多少次。她提议去东边海岸的渔人码头上转转,那里有沙滩和赛马场,有需要还可以出海钓鱼。
就在她们为此喋喋不休的时候,我还在跟我不吃伊比利亚火腿的誓言而赌气,最终那些相互争论的声音小了下去,因为她们的目光都逐渐汇聚到了我的身上。
“阿黛灵,你觉得我们应该去哪里?”
我飞快地往嘴里塞了一块伊比利亚火腿,然后双手托腮故作深沉地说道。
“告诉我你们非去不可的理由。”
劳伦特的回答几乎立刻冒了出来:“我要去赛马场看我的三十七号,今天是它的卫冕冠军之战!”
我鼓掌:“说得好,那我们去森林里露营吧。”
“好耶!”来自奥薇丽卡和朱迪西的欢呼。
而瓦尔基里和劳伦特不约而同地啧了一声。
至于阿黛羽,我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我毫不怀疑。
此时的他正忙着把他盘子里的伊比利亚火腿分成两半,然后把其中一片分给我吃。
我要致以我最崇高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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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两个小时后,我们就做好出发的准备,从西米露大街一路往西。
奥薇丽卡的准备充分极了,她的睡袋和帐篷绝对够我们六个人用,还有烧烤架,木炭,以及一口黑锅。
当然,这些东西都在劳伦特的背上。
我简单准备了我和阿黛羽的一些日常生活需要的东西,阿黛羽抱着他的娃娃,我背着小挎包高高兴兴的出门了。
朱迪西带着很多食材,而瓦尔基里依就两手空空地走在最前面。
我们钻进森林,为了寻求露营最原始的意义,专门往人迹罕至的地方靠近,很快我们就迷失了方向,但我一点也不担心,只要瓦尔基里还在我身边,我觉得一切糟糕的事情都还有救。
在一颗遮天蔽日的大树下,我们短暂地停歇。
“阿黛灵小姐。”瓦尔基里凑了过来。
我捏着脚丫,弱气地问道:“我们是不是走得有些太远了?”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向远方“你有没有听见水的声音?”
“你是想喝水了吗?”我扭开挂在阿黛羽脖子上的水壶,犹豫着递过去,“应该还剩下一点,喝的时候请不要对着嘴.......呜随你便吧。”
“我不渴,”她直勾勾地盯着我,“我的意思是,在周围应该有河流,逆着河流走我们就能找到山丘或者溶洞,那应该会很有趣。”
我抖了抖翅膀,露出苦笑。
很快,我们就在她的带领下找到了一条隐藏在石缝间隙中的河流,河里还能看见漂亮的小鱼。
我牵着阿黛羽,很快就落在了队伍的最后,这让我有更多时间去观察周围的景色。
很奇怪,这片森林没有了上次乔治白院长带我踏入时的奇幻感,听不见纯白色小鹿的啾鸣和树屋小矮人的窃窃私语,周围的一切都表现得如普通的森林一般无二,总之,这是一件让鸭失落的事情。
河流在面前转了个急弯,我听到了前面女孩们的惊呼声,于是加快脚步,一路小跑着跟上她们。
森林的地盘在这里戛然而止,蔚蓝的大海出现在眼前,这里是一片悬崖,数不尽的海鸥正在其中上下纷飞,看到我们的出现,它们非但没有逃离,而是亲密停在我们脚边,这跟我们都长着翅膀不无关系。
“我决定了!”奥薇丽卡伸出一根手指,“我们就在这里扎营吧!”
不过,很快我们就意识到了这个决定到底有多糟糕。
悬崖下是一片白色的石头滩,有路可以通下去,我们背着全部的行李走下去,震惊地发现那些白色居然全是鸟屎凝固的痕迹。
“没关系的,”奥薇丽卡仍在强颜欢笑,“只要我们支起帐篷,用帆布将地面隔开.......”
一泡温热的白色液体落在阿黛羽的头顶,我发出一声尖叫。
我们想要在这里短暂的休息,享用一个简单的午餐,然后继续前进。
结果朱迪西刚刚拉开背包的拉链,那些讨厌的海鸥就冲上来哄抢而光,我们甚至连阻止都做不到。
“该死的,我今天非得吃几只蠢鸟不可!”劳伦特捡起一块石头扔向天空,却只引来一片嘲弄的鸟叫。
吃的没有了,住的地方更是乱七八糟,可海鸥还在我们的头顶盘旋,我们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天空。
“怎么办?”
我一边用毛巾给阿黛羽擦头发,一边傻傻地问道。
奥薇丽卡咬着手指,一言不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破坏了她完美的计划。
在一片唉声叹气中,瓦尔基里上前一步。
她抬起头,深吸一口气,从喉咙深处发出一种低沉的尖啸,那声音让我感到浑身不适,并从心底萌生出一种想要下跪臣服的欲望。
海鸥纷纷从天上落下,就像受了迎头痛击一般,笔直地砸在它们的屎上,并一动不动,挣扎也不曾有。
她随手提起一只海鸥的脚,接着拔起它身上的毛。
“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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