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的脸火辣辣的疼。他举起手,想给辛西亚也来一下。可手举起来就想到,辛西亚是女人,男人打女人可是十分没品的行为。
辛西亚脑子里可完全没有男女之别,她见紫苑再次举起手,以为他要还手。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紫苑的肚子就是一拳头。这次紫苑虽然有防备,但辛西亚的这一拳又狠又快,紫苑“哎呦”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半天说不出话。
风蓝枫跑过来,叫了两声“哥哥”,紫苑摇着头,表示自己没事,话是说不出来了。
辛西亚哼了一声,从两人身边走过,手拉着门,说:“好了,你们在这里兄妹情深吧。我走了。呵呵,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你给我站住!”紫苑强忍着腹部的疼痛站起来,“辛西亚,你给我站住!”
辛西亚回过头,对着他轻蔑的笑了下,恶狠狠地说:“怎么?还有事?还嫌打得不够狠?好,下次补给你!”
辛西亚迈步又要走。紫苑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头发,同时说:“你得给我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快点说清楚!”
说的话多,用的力大,一下竟然把辛西亚给拉了回来。辛西亚捂着头发,恶狠狠地盯着紫苑,说道:“放开我的头发,你这个混蛋!stop!knock it off!Son of bitch!”
说着还向紫苑比了下中指。
紫苑也不管辛西亚说什么。他现在想的就是不能让辛西亚走。如果她走了,那事情可就更加复杂了。
“你得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手还是紧抓着辛西亚的头发。
辛西亚想要挣脱紫苑,可女孩子的力气始终比不了男孩子。
没办法,辛西亚只好说:“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我不是都说了吗?”
声音里有了软化的迹象。
“我是想听完整版的。”
“好,你松开手,我就说。”
紫苑刚想松手,忽然看到门口敞开的房门。他给风蓝枫使了个眼色,风蓝枫跑过去,把门关上,并且堵在门口。
紫苑松开手,然后问:“你说吧。你叫什么?”
“辛西亚,辛西亚·安。”辛西亚整理了一下头发,她的头发很漂亮,亮褐色的发色如同淡淡的烟雾。
话说回来,紫苑的头发也不逊色,当然,这里指的是女装版的紫苑,也就是凯瑟琳。
“你的中文名字呢?”
声音从背后响起,是风蓝枫问的。
“安紫藤。护照上没有,我也没用过。我妈妈一直想要我记住。你们记得住记不住也不要紧。”
说得轻松,可如果真的不在乎,为什么还记得呢。
她叫紫藤,这边叫紫苑,还有蓝枫,果然都是花花草草的名字。不过,在紫苑的记忆里,爸爸风同山似乎并不是那么喜欢花草。离川别墅以前有个小花园,但没有紫苑花,也没有枫树,紫藤花也没有。那个花园倒不如说是一片自然生长的草地更恰当一些。在这一点上,似乎实际情况和辛西亚说的有点对不上。
“那……你妈妈……”紫苑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问。
“我妈妈的中文名字叫安心。你们当然没听说过。他是风同山在夏威夷的妻子。也许是他第一个妻子。谁知道呢,那种道德败坏的人谁知道会几个老婆。”
风蓝枫气得跺了一下脚。紫苑倒是还能保持冷静。在某种程度上,他很同意辛西亚对爸爸的评价,昨晚他恰巧窥见了自己的好爸爸的另一面。
“爸爸是男人,很多时候男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总会有一些过去的。”说话的是风蓝枫,很明显,她在为爸爸开脱。
辛西亚用鼻子发出一声怪声,然后阴阳怪气地说:“亏你也是女人。竟然为这种男人说话。”
紫苑一看事态又要失控,赶忙接口:“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不太清楚,妈妈不愿多说,不过好像是因为某些意外。我妈妈不是在夏威夷出生的,但很小就跟着家人去了那里,从那以后就没有离开过。至于你们的爸爸……估计是偷渡过去的……”
“胡说!”风蓝枫立刻反驳,“别诬蔑人!”
紫苑倒没说什么。他只知道金宏钢和爸爸就是在国外见到的,在国外一起打下基础,然后回到国内创业。至于是如何出去的,紫苑不知道。不过想来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时候,对出国管得还很严。偷渡出去也是不无可能的。
唉,这个问题不讨论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紫苑问:“那你妈妈呢,我记得你说过她叫安心。那位阿姨她生下了你?”
“是,不仅生了我,还生了一个男孩,是孪生的兄妹。”辛西亚坐到沙发上,跷着腿,显得毫不在乎,“是在你爸爸离开后。不过,你不用怀疑我的血统。我可是不怕检查的。”
风蓝枫又插了一句:“我可只有一个哥哥。”
风蓝枫很内向,这种性格的人一般也很固执。
紫苑问:“那你哥哥呢。他应该也像你这么大。”
辛西亚的脸色忽然一变,霎那间升起了乌云。
“我哥哥……”她的声音冷冰冰的,“你们还问他?他死了!”
“死了?”紫苑一惊。
“对,应该是死了。在两岁的那年,在家里失踪了。后来有人打电话敲诈。要妈妈付十万美元。妈妈变卖了家产,给了钱。可孩子没有回来。最后妈妈报警。警察找了好几个月都没有消息,后来有人在一处海滩上发现了他的衣服。警察说,可能是绑匪拿到了钱,然后杀了……”
说到这,她不能说下去了,眼泪簌簌地落下。
的确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如果故事是真的,那罪魁祸首无疑就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紫苑没有追问,辛西亚接着说:“后来,妈妈就疯了。”
这不难想象,孩子没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做妈妈的怎么可能不发疯呢。
“她整日里魂不守舍,最后被送到疗养院,一直到现在。”辛西亚握了握拳头,关节上发出嘎嘎响声。
紫苑觉得有些不自在,连刚才还对辛西亚持敌视态度的风蓝枫也有些态度软化。紫苑走到她身边,想说几句安慰她几句。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谓安慰人,不过是骗人而已。三年前,紫苑的妈妈去世,他也曾经对自己说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妈妈没了,生活还要继续。
这种话说说简单,真的接受却是千难万难。自己亲近的人遭受不幸,这是比自己遭受不幸更让人无法承受的。那感觉就像是看着一栋大楼向自己倒下,自己却无法可想,只能闭上眼感受砖石土块将自己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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