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信呢？”依耶芙特狐疑道，“就算你没什么战斗力，但好歹也是三阶的魔法师，也粗通一些剑法，不至于让瑟莉提救你吧。”
“情况比较特殊。”里希特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我被一只七阶的魔兽偷袭，法杖和剑被咬坏了，失去了反抗能力，是瑟莉提在我被它一口咬断脖子之前吸引了它的注意力，我趁机用一卷七阶术士的拒绝之风干掉了它，所以说瑟莉提救了我一命并不夸张。”
“……好吧，我相信你。”依耶芙特点点头。
里希特在隐瞒一些事，她能察觉到这一点，但她其实并不在意这一点。
虽然一直在调侃里希特，但对方的人品她还是略有一点了解的——联邦日夜观察了将近二十年都没抓到他的黑点，这是什么概念？
别说犯罪、违法了，足足十八年他甚至连一句脏话都没说出来过，即使局长再怎么不信任他，在这份报告前也闭上了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同意了里希特作为联邦公民的身份。
“那你带她回首都是想干什么？当女儿养？”依耶芙特看了看安静地看着书的瑟莉提，察觉到目光的瑟莉提对她回以微笑，“你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这下子支出不会小啊。”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里希特摇头，“我没有组建家庭的意思，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带瑟莉提去首都只是想让她进入学院，她有这个天赋。”
“黎明？特招？”依耶芙特挑眉。
“正常考试，没过再说。”里希特对此不置可否。
客观来说，瑟莉提这连联邦语都说不熟练的语言能力，想在半个月里进步到能正常考进黎明综合学院的概率基本为零，所以里希特确实做好了向院长推荐然后特招的准备——反正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熟悉里希特的依耶芙特自然听得懂他的意思——不想走后门留把柄，但正常途径进不去，他也会用自己的渠道让瑟莉提进去。
“院长不会有意见？”依耶芙特暗示。
“不会。”
“小瑟莉提有这么……嗯，厉害？”
“她改良了一门四阶法术，把它从禁术列表里踢了出去。”
“……好吧，这确实有分量。”依耶芙特惊叹。
两人的闲聊持续了很长时间，在了解了近况之后基本转为了叙旧——依耶芙特单方面抱怨调查局的压榨员工力度，那真是好用就往死里用，不受重伤不下前线，第二纪元的奴隶看了都要为她流下几滴眼泪。
里希特则是微笑应和，但心里早就开始疯狂吐槽。
开什么玩笑，第二纪元的奴隶能坐的起兰斯提尔号？能跟你一样天天公款旅游？你把奴隶主当什么了？快点给我向所有被压榨的奴隶们道歉啊喂！
瑟莉提始终低头看书……到底是不是看书就不一定了。
终于吐完苦水之后，依耶芙特伸了个懒腰，虽然她确实没什么曲线，但多少也是精灵，容貌不凡，吸引了周围不少男性的目光。
然后他们就被自己的女伴招呼了。
“咱们都聊了这么久了，我都饿了，你不去吃饭吗？”
“我本来就是叫瑟莉提去吃饭的，不知道是谁打断了我还拉着我们来这里进行毫无营养的聊天。”里希特吐槽道。
三人站起来，离开兰斯提尔号的甲板。
飞船飞行在毫无云层的高空中，不算强烈的阳光让三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瑟莉提走在里希特的身边，看着走在前面心情愉悦甚至还在哼歌的依耶芙特，目光转了转。
“你们俩很熟吗？”中央诸国语。
“以前在首都的时候，她是负责监管我的一员，因此有了不少接触。”里希特回答道，“按照普通人的标准，其实只是普通的朋友，因为工作的关系见面也不多，但按我的标准的话，算是最熟悉的人之一了。”
“你的朋友很少吗？”瑟莉提看着依耶芙特的背影。
“你这问的……算是吧。”里希特点头，“很少。”
“……”
瑟莉提不说话了，里希特也转过头，开始回忆兰斯提尔号上有什么食物供给，以前听各种出差的同事吹这船上的伙食有多好，现在终于轮到他体验一次了，还有点激动。
“那……我算不算你的朋友？”瑟莉提突然小声问了一句。
“什么？”脑子里的高档牛排瞬间烟消云散，里希特愣了一下。
“我问你，我现在是不是你的朋友？”瑟莉提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上的兜帽下传来闷闷的声音。
她有些不开心？
里希特有些不明所以，刚才也没怎么样啊？
尽管女性的心理相当难猜，但这种事情他连想都不用想，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当然。”
“嗯……”
瑟莉提藏在兜帽下的脸微微发红，嘴角也抑制不住的勾起。
除了格兰芙之外，自己得到了第二个朋友。
仅是认识到这一点，瑟莉提就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时候，认识了第二个足够被称作朋友的人。
之前因为里希特和依耶芙特忽视自己的小小不满，已经随着这份喜悦彻底烟消云散。
“你并不需要问这种问题。”
欸……？
里希特还没有敏锐到察觉她的情绪变化，只是顺着自己的想法说了下去。
“我不知道在我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我欠你一条命。从这个层面上来讲，我这条命其实是属于你的。不管你抱有怎么样的想法，对这件事有怎么样的认知，我的生命确确实实是因为你的善行而得以延续。所以，即使说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不为过。”
他的语气相当平淡，好像就是随口闲聊着日常小事。
或者说，在他看来，这本就是小事，并不值得专门挑一个时间坐下来细谈——被人救了，回报对方，再合理不过，并不需要多加以解释。
瑟莉提张了张嘴，然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但她的脸旁已经迅速升温，满脸都是红晕，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真夸张啊……
走在前面的依耶芙特咋了咋嘴。
尽管无意偷听别人的隐私，但很遗憾她做不到控制自己的耳朵不听声音，而且更巧的是，她也听得懂中央诸国语。
或者说，已经忘记了，只是听到他们的话，那早就消失在记忆里的东西又涌了上来。
所以，这不怪自己，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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