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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追寻记忆的旅途

第一章 追寻记忆的旅途

晚冬的阳光带着些许温暖洒落在大地上,空气中洋溢着泥土和初生花草的气息。

柯米亚裹紧灰色斗篷,脸庞隐匿在兜帽之下。她正坐在在旅行商人的马车上,挤在一箱箱货物的缝隙中,冷淡的目光垂落在道路两旁,从斗篷里挤出的几缕银发搭在肩头。

道路旁霜痕未退的稀疏杂草中,钻出了一朵不合时宜的白花,她将视线凝聚到花儿上,视线随着马蹄和车轮的响动向远处缓缓流动。

她的前方,三十来岁蓄着胡须的行商哼着小曲挥动鞭子,拉车的马儿加快了脚步。乏味的旅途让他感到无聊,难得有一个旅伴,他对着身后的乘客开口问:“小姑娘,你一个人去伊诺是要做什么?”

“伊诺。”柯米亚平淡的复述了一遍。

“你竟然不知道吗。”他有些惊讶:“我们走的这条路的只能通往伊诺城,我看你沿着这条路走,我还以为你是要去伊诺城,你要是搞错了,就快点回头。”

行商是在路上遇见步行的柯米亚,出于好意他提出带她一程。

“往前可以到莱锡大陆去。”柯米亚的话语句中虽没有疑问,行商却感受到这是一个问题。

“穿过伊诺城确实是唯一一条去往莱锡大陆的路线,你知道这个,却不知道伊诺城,真奇怪。”

“那没错。”

行商对柯米亚感到困惑,稍微想想还是不再关注:“事先说好,伊诺是一座自治都市,进城审查很严格的,没有相关的手续或者正规理由你是进不去的。”行商好心提醒。

“没问题。”柯米亚毫无感情的话语,让行商听不出她到底是有正规的方法进城还是有着其他门路。

短暂沉默后,柯米亚再度开口:“请告诉我伊诺城的事。”

行商思索了一番,将自己所知道的伊诺城说了出来:“刚刚也说了,伊诺城是来往科安和莱锡大陆所必经的城市。这座城市的建立还挺有来头,传说是近两百年前漂洋到莱锡大陆的冒险家为了返乡,雇佣了数量庞大的冒险者,排除了海洋中鲛人的干扰,用魔法将两片大陆间中间的海洋中填出了一条宽广的通路。在那之后道路被逐渐拓宽,最后发展出一座城市。”

柯米亚表情淡漠的聆听着,目光从最初就一直看着行商。

行商停下话语,从腰带上掏出水壶润润喉,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个传说的可信度很低,你也知道鲛人对于海洋的执着,即使是现在我们这些活在陆地上的种族都还在和鲛人抢夺海岸线。无法想象,两百年前的人是怎么做到在一片大海中填出一条路的,再将道路拓宽城一座城市的。”

行商说完这段,不知为何,柯米亚心中涌现些许不快,她再度将目光沉在道路旁的杂草

“真是的,就不能接纳一下孤单大叔在路途上唯一的娱乐项目吗。”行商回过头,看到柯米亚毫无兴趣的反应,他无奈的耸耸肩,放弃了将涌上喉的冲动转化为语言。

想要把伊诺城的伟大之处展现给身后女孩,单靠语言似乎有点困难,他重新哼起家乡的小曲赶着马儿。

伊诺城外,行商停下了马车,对着挤在货物之中的柯米亚说:“到了。”

柯米亚从马车尾挤向前,探出头仰望伊诺城。冷冽坚硬的高耸暗青色城墙无言的耸立在大地上,向两旁一路延伸不见尽头。

柯米亚的目光在城墙上不停游动,最终锁定了一个方向。在那个方向她精确的感受到了自己留下的魔法刻印的反应,魔法刻印里贮存着她遗忘的记忆。她无法留存与他人邂逅的记忆,在过去的旅途她将记忆刻录进一个又一个印记之中,寻找魔法刻印是她现在旅途的目的。

“下一个,快点。”城门口把关的士兵们,快速的检查完一俩马车,用粗犷雄厚的声音,不耐烦的催促着下一个人进行检查。

载着柯米亚的行商将自己的证件给士兵看了眼,接着让士兵检查了货物。

“证件和货物都没问题,这个人是?”一个老练的士兵指着柯米亚。

“她是我路上遇见的旅行者,我只是好心带她一程。”行商看了眼柯米亚,行商轻轻呼喊着:“喂,小姑娘,该下车了。”

柯米亚目光仍旧落在城墙之上,对行商的呼喊没有反应。见状,士兵靠了过去抬起手向柯米亚的肩膀推去。柯米亚像一只灵动的小猫轻轻一跃,没有落地的声音,她在空中不见了。

“是隐形术!”经验丰富的士兵立即作出了反应,他向城门处的岗亭大喊:“确认显魔石的反应。”

“显魔石没有反应,她没有进城。”岗亭里的士兵说。

“这人搞什么,可别弄出什么乱子,影响我的奖金。”老练的士兵发出抱怨,平息了骚乱,继续着他的检查工作。

柯米亚用魔法隐去了自己的身形,站在城门口的道路旁,她没有急于进城,在隐形术发动释放的瞬间她感受到了显魔石发出的微小反应,在法术释放完毕之后那颗魔法石便陷入了沉寂。

她观察着显魔石的魔力流向和构造,确认了这颗显魔石是她见过多次常规显魔石,没有记录到她所使用的法术源头,无法检测到她的存在。

柯米亚慢悠悠的从人群的缝隙中走进城,进城之后柯米亚解除了魔法跟着零散的人流到达了城市中央,穿过一座宽广的大桥,越过将伊诺分成两大城区以及将两片大陆分割开来伊诺运河。

下了桥便到了另一片大陆的西北端,此时天色已靠近黄昏。

河岸边注意到河岸边的魔法反应,她着眼过去,几个魔法师使用简单的魔法唤来砂石在河流上搭建了一座浮桥,浮桥一点点向河对岸蔓延,魔法师踏着浮桥横渡伊诺运河。

河岸区的魔法灯光已经亮起,她到达了印记反应所在的附近。繁华的河岸区中,建筑密布的街道上,不合常理的出现了一座“孤岛”,一个小小的空白地带。

空白地带的中心孤独挺立着一座破旧古宅。不止是建筑和人群,似乎连喧嚣的声音都绕开了这座古宅。如此异状让柯米亚停下了脚步,通过魔法进行侦查,这座古宅中有着扰乱心智的魔法。

夜幕下没有人在意到柯米亚逆着人流走向了古宅,她踏入附近空白地带,一股必须回头的念头无端的冒出来,她轻轻吟唱着魔法强化自己的心智,驱散了这股念头。

在古宅入口柯米亚伸出手想要推开门,一股阻力涌现,她感受着魔法的反应,分析着源头。

平静的脸庞中,难得出现一丝波纹。

辨明了法术的源头,只要了解运作的原理,解除法术就只需要轻松的操作一下魔力。

门上的阻力消失,她继续前进。屋内的魔力流动变得频繁,她提前用将魔力预备到随时迸发的状态,等待着住户的攻击。

预想中的攻击迟迟不曾出现。住户毫无遮掩的在她身前撤去魔法,空旷的客厅里凭空出现一个半分虚幻的红发年轻男人。

“我认输,你想对这座房子做什么都行,你们之前雇佣的冒险者啊工程队啊那些人都是被我赶走的。你好强啊,完全找不到破绽,我阻止不了你。不过你要是想消灭我,我可以跑的飞快的。”突然现身的男人自说自话的讲了一大堆。

“从我有意识以来我在这里待了快200年了,我有着必须要守护好这个宅子的念头,我也不知道这股想法从哪来的。你说我连我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想法又是哪来的,我为什么又要遵守这个想法。”

柯米亚将目光移向挂在墙上的中年男人画像,她还未开口,身前的男人又抢先说了起来。

“很像吧,他和我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的表哥,不过看着也不像,我可比他年轻多了…”

“魂灵。”柯米亚开口打断了男人的话语。

“你说什么?”男人拉近了距离,发出喧闹的声音:“魂灵是什么?”

“你是魂灵。”柯米亚组织者自己的言语,男人又开始吵闹起来:“那是什么,快点告诉我。”

“安静点。”柯米亚闭眼凝思。

男人制造出白色雾气捂住了自己的嘴,从那雾气中挤出了细小的声音:“好了吗?”

柯米亚用舒缓的话语将自己的知识化作言语,只有这种时候她的话语才会多起来:“魂灵是从逝去的生命所残存的灵魂和肉体中偶然诞生半灵体生物,他们的外表和逝者相似,会残留有逝者部分性格和念想。还有魂灵是一个擅长结界魔法的种族。”

“原来如此,这样我就明白了我脑海中想要保护好这个宅子的想法从哪里来的了。”

他转过头看着画像下方的署名,急躁的表情变得肃穆的:“你为什么想要一直守护这座屋子呢?克劳斯·德尔克。我替你守着这个宅子这么久,借我个名字,你应该不介意吧。”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孩,笑着说:“以后我就叫克劳斯·德尔克了,挺不错的名字,你说是吧。”

她没有回应,穿过克劳斯的身旁,走向最深处的房间,淡薄的黑暗中淡紫色魔法印记发出的柔和光芒异常显眼。

“那个印记从我诞生那一天就存在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克劳斯走在柯米亚的身后。“这个宅子里没有其他特殊东西了,我觉得他想要守护的肯定就是这个魔法印记了。”

柯米亚看了眼身旁的克劳斯,她将手放在印记之上,留存的思忆顺着手心一路涌回她的脑海,即使这是她曾经经历过的种种,现在却不过是以一种陌生的影像展现出来,她无法体会到当时的感情,这让她无比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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