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萧絮听到自己的父亲要让一向舞文弄墨的自己练武,有些意外。
叶萧絮是将军之女,本应该有些武艺,但是叶将军忙于政务,并未有时间教习。又因她一向不喜习武,叶将军倒也不勉强。
只是此番叶萧絮又被贼人掳走,叶将军才不得不让叶萧絮习武防身。
严意微微蹙眉,眼中有一种青涩,似是在犹豫。叶将军沉吟道:“若是不能,那我只好在考虑一下其他人才。”
严意忙说:“叶将军多虑了,严意定当教习小姐习武。”
叶萧絮听到这话,虽兴致缺缺,但知晓父亲的心意,便顺从父亲的意思。
叶将军离开后,便剩下严意和叶萧絮在院中。
严意有些拘谨,望着眼前的叶萧絮不知说什么。
“严伯”,叶萧絮率先打破这沉默,“爹爹让你教我武功,但是我先前未曾习武,对武学也是毫无研究,可请先生为我展示一番?”
“不知小姐想看哪一类?剑法可好?”严意看着叶萧絮。
“好,那便舞一套剑法。”叶萧絮看了眼严意,微笑着。
院中的空地不够打,于是叶萧絮引着严意到后院的一片竹林之中。
竹子之间的缝隙很密,层层叠叠的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只有一条小路通向竹林深处的空地,严意叶萧絮站在一旁稍远处,然后开始舞起剑来。
严意手中的剑耍得气势如虹,招招凌厉。一时若马步抱云,紧接又一招回身平刺,再向前弓步叩剑,跟着向后一跃,使出撤步斩云,时而若蜻蜓点水,发力短而迅猛,回身时,又一招摆步平崩剑,如排山倒海压下来……
叶萧絮拍手笑:“严伯,你的剑法好厉害呀。“
严意听到叶萧絮的笑声,手腕翻转,剑锋向下,剑套顺势而上。
走进叶萧絮,只听叶萧絮说道:“严伯,看你舞剑可真是有趣。一点也不像老先生的年迈模样,倒是像极了年轻小伙子的英姿。”
严意听到这话,心里一顿,一紧手中宝剑,望着叶萧絮道:“小姐取笑了。”
叶萧絮笑意盈盈,只是嘴上一说,并未放在心里,道:“严伯,我就学舞剑吧!”
严意看向叶萧絮,道:“小姐,我有一套剑法,倒是和此套剑法相和。专是女子练习的,倒也合适,小姐可要学习?”
叶萧絮不懂什么剑法,听见是女子练习的剑法,想必适合自己,便答应了。
其实,这套剑法叫翼上双飞,有两柄剑,共称比翼剑。男子使用的剑叫做“回风“,女子使用的剑叫做”落雁“。
这套剑法曾是严意师傅传授给严意的,并在临终前将这两把剑交给严意。倘或严意找到钟情的女子,便将这套剑法教给女子,以”落雁“剑相赠。
如今,这套剑法教给了叶萧絮。
严意看着叶萧絮,心里想着“钟情的女子”几个字,有些失神。
钟情的女子啊……
严意又想起在师傅临终前的情景。
师傅名叫严梦,年轻时负了一个叫做苏尘意的女子。那女子自此对师傅恨之入骨,研习武学,发誓定要让师傅死于自己手上。
鲜血,沿着剑刃流出来。
一滴血、两滴血、三滴血.……。
苏尘意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鲜血滴在地上的声音。苏尘意不相信,已经身中剧毒的严梦还可以发出最后一击!
而这一击,足够要了她的命!
苏尘意嘴角凄惨一笑,喃喃道:“你终究……是个……无情之人。我问你,你可曾……可钟情于我?”
严梦看着苏尘意,眼里有不舍,无奈,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说道:“这座山,叫梦尘山。”
“你对我,不是无情,是不敢……我苏尘意,不是一厢情愿……梦尘……”苏尘意笑意盈盈,缓缓闭上眼睛。
严梦看着躺在地上的妖艳女子,笑道:“慢点,这最后一次,再等等我罢!”
严梦的笑容有些惨淡,只是那地上的女子再也看不见了。
为自己的懦弱,为自己所谓的正义,严梦觉得可悲。
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敢拥入怀里。
现在,倒是连严梦自己也不甚明了了,自己为何要这般决绝,为何要被世俗束缚自己,害了她,也害了自己。
良久,严梦转而对着扶住自己的严意,道:“你很伤心吗?”
严意有些哽咽,点了点头。
严梦轻轻一笑,一股黑血已经沿着嘴角慢慢地流落,洒在了衣领上。
师傅在笑,严意不明白。
严意的右手,捂住了严梦的嘴唇。严梦却竭力将严意的手,推开,道:
“不必了,严意,没用的,这是剧毒。不要伤心。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收你做徒弟吗?”
严意摇了摇头,他从来就没有想过。
严梦道:“你眼角的泪痣,和苏尘意一样。”
怪不得师傅给自己取名严意。
严梦此时已经气若游丝,手无缚鸡之力,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严意摇了摇头。
严梦说道:“苏尘意,是逍遥宫女掌门。”
逍遥宫,以前曾经听人说起过。二十年前逍遥宫用毒天下无双,逍遥宫大肆制造暗器、配置毒药,并公开售价卖与武林中人。逍遥宫配置的毒药无色无味,让人丧命于无形,毒药在江湖上盛行,每年死于逍遥宫毒药的武林中人数以百计。
而逍遥宫从中得到不少好处。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逍遥宫在江湖上绝迹。
严梦已经很虚弱,但还是强撑着,道:“有些话我想交代你,现在不说,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严意的声音有些颤抖,道:“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师傅。”
“听我说……”严梦的声音越来越低,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师傅!”严意抱住奄奄一息的严梦,双目红赤。
严意是个孤儿,自小在街上混迹,自从被严梦捡到,才有了所谓的家,如今见到师傅命在旦夕,简直心如刀绞。
“哭什么。”严继续道,“以后师傅不能陪在你身边……要懂得照顾好自己……我已将翼上双飞的剑法传授给你,比翼剑……在师傅的卧室,你拿了去。倘或他日找到钟情的女子……便将这套剑法教给那女子,以”落雁“剑相赠。”
“师傅,我知道,我知道。”严意抽泣起来。
“把我……和苏尘意……葬在一起……”严梦用尽最后一口气说完,最后的要求就是和苏尘意葬在一起。
严意抱着师傅好久,好久,直至严梦的脊梁骨,如水,如冰......冰凉的脊梁骨伴随着发僵的身体,毫无生机。
严意知道,师傅已经死了。死在了他的怀里。严梦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但这个亲人却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葬了背着死去多时的严梦和苏尘意,将遗体慢慢地放进棺材中。又找了几块干净的布,将严梦身上的血迹全部擦干。
他明白,不能让严梦满身血渍地走在黄泉路上,他要让严梦体面的去投胎转世。
一下,两下,三下……严意不记得自己到底擦洗了多少下了,就像当年学剑一样,开始的时候,还用心记着剑法,到后来就记不得了,再后来,用剑变成了条件反射,剑只要在手中就挥剑自如。
葬了严梦和苏尘意,严意站在墓前,眼神空洞。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严意感觉风声过耳。
天阴了,起风了,风带着雨的诱惑,如奏响的琴音舒舒缓缓,飘飘洒洒的落叶如蝶旋转在空中。
叶子从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的弧线,伴随雨声悄悄的飘落。
飘飘洒洒的雨,落在严意的身上,严意在秋雨中叹息,自己的唯一的亲人,已经远去。
雨,湿了青衫,淡了归途,没了师傅,也没有家了。
雨在向四周逶迤漫溢着,不知何时能吹走自己的哀伤?
严意在墓前,孤独的淋着雨。
站在雨中,没有打伞,雨淋湿了他的头发,淋湿了他的心情。
雨,就这般一遍遍敲打着严意寂寥的心扉,绵长的雨丝轻柔地缠绕在严意肩臂。
严意听到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没有人为自己撑伞。拔出剑,雨水滴在剑身上面,严意黑色的剑身上面,雨水缓缓地滑落,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
听着耳边的风雨声,听着耳边的响声,他的股掌之间有冷汗渗出,严意此时只想舞剑。
在严梦的墓前,严意慢慢地举起剑。
雨水越来越大,雨水打在琉墓碑上面,哒哒哒得响着。
看着墓碑上溅起了雨水,严意的心慢慢地向下沉。
剑舞的很美,衬托着漫天的雨,他是那么潇洒。
剑似乎比雨更快,雨点打在剑上,剑挥着,一道道剑影。
他舞完了剑,雨却没有停。
他收剑,踏着清风,脚尖落地,姿态犹如剑神下凡。
风,吹拂他的脸颊,带着雨水打在他的脸上。
脸上湿润,不只是雨水还是泪水。
拿着比翼剑,严意微微出神。
“倘或他日找到钟情的女子……便将这套剑法教给女子,以”落雁“剑相赠。”这句话再一次回响着严意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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