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看看!”是变了色的酥饼,我舔了舔唇,略显无辜,“呀,这酥饼怎么都变了颜色了呀,昨天还好好的呢,还想着这么好吃的饼绝对不能吃独食,要跟阿晚你好好分享来着的。
是,特意给你拿的呢~阿—晚~”眸含秋波,满面桃花,我抬了抬手,可怜样再露三分,不就是装么,谁不会啊,这饼么昨天吃,那是好饼,可谁叫你昨天惹我了呢!
今儿,就是再坏,你也得吃下去!
他捏着一小块,面露难色,“真的是你,“特意”给我拿的?”
“可不是么~特意拿的!”
“呃…那,我就尝尝?”
“好呀好呀!”掠去难过,笑颜相待。
在我快要绷不住的注目礼下,他艰难的往嘴里塞了一小块,“快嚼啊,这酥饼要嚼起来才香呢!”
“嘿…嘿……”他苦笑两声,“是吗?”
“是的,是的!”他顺我意的微微咀嚼了两下,“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等着他说完一个“嗯”后,我连忙把手里剩余的酥饼往他手里一塞,“那就都给你吃了,阿—晚~,你可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赤忱”之心哦~你如果不把这些吃完,我会很难过的!”
饼渣子糊了满脸的阿晚,朝我含糊不清的点了点头,“一定,一定,我一定把这些都吃完,绝不辜负阿月的心。”
“师傅这是在跟姑姑表明心迹么?阿洛是不是很快就能做姐姐了呀!”苏白洛推门而入,没给我和阿晚多一刻思考的机会,又直问中心问题。
我故作镇定的拍了拍手,在确定手上的饼渣子都抖落干净后淡淡然走出了院子。
“哎—姑姑,你跑什么呀!”
跑?我有吗?我这明明只是疾步!不算跑,不算跑。
追不上我,就改问问题的第二个当事人,苏白洛舔着笑的凑到阿晚身边,“师傅,不是阿洛我说你,你这是一点儿也没把我的话给听进去呀!女孩子,是要哄的。”
“哦~哄?”他拖了个长音,意味深长的看向她,“所以,我要不要为了哄阿月把咱们怎么来这幻境里的真实原因跟她说道说道呢?”
“哎哎哎,别别别,师傅~,我错了,阿洛错了还不行么,阿洛今后一定唯师傅你马首是瞻,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绝对!”
他抽了抽眉,拿起油纸里的酥饼又接着面如死灰的吃了起来。
“所以师傅这是答应我,不把我联合着百相寺把你们诓进来的事儿跟姑姑说了?
其实嘛,这事儿还得怪寺里那几个老不休的和尚,明明都跟你定好了,却还要诓我!”
看她气恼,阿晚沉思的点了点头,“是得怪那几个,要不,咱出去了跟你爹爹说下,再朝那百相寺投个火星子?”
“不不不,这投火星子的就不用了吧!好歹寺里,还住着戒明不是!”
“你还跟那小秃和尚有联系?”对于苏白洛和百相寺的联系方式,在阿晚那一直是个迷。
“没没没。”她三“没”否认。
酥饼塞牙,他指着水杯,使了个眼色,苏白洛瞬间了意,狗腿子样的跑过去倒了杯水,递到他手里,看着那油纸里卖相不好,还泛着怪味的酥饼,捏了捏鼻子,“师傅,你这是没钱了么?怎么都落魄到吃这样的酥饼了呀!这都坏了吧,这吃下去,得闹肚子吧。
你没钱了跟我说呀,作为你的徒弟,给师傅花钱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她边说边从腰间解下荷包。
阿晚拿饼子的手停了停,空出个干净的手从她手里接过荷包,“你这荷包里的钱挺多呀!”
“这就多了么?”她想了想,接着道,“阿洛寝宫里还有整整一箱子这样的荷包袋子,等出去了,都给师傅送去。”
把荷包收入怀中,阿晚一点儿也没欺负小孩子的亏心感,“嗯,可以,就当是做师傅的给你先存着了,你们这些做孩子的呀手里不能有太多钱,容易学坏,知道不!”
被卖了还傻乐的苏白洛重重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师傅!那师傅,古董字画要么?上月我生辰,合宫的娘娘们往沁阳宫里送了好多古董字画,整得我都不好练武了。
师傅,你要么?阿洛还是羡慕师傅,有那么空的一个端毅侯府,我那沁阳宫还是太小了点,等我再大点一定要跟爹爹说说,得再划拉几处宫苑给我。”
古董—字画?阿晚按捺住激动的上窜下跳的心,面色不改道,“可以,都行,反正出去了再说吧,对了,你姑姑也喜欢这些,有空可以多送点来,如果你那没有,也可以去问问皇后娘娘。”
“皇后娘亲?”苏白洛想了想,“知道了,师傅,可皇后娘亲那有东西给我么?”景明帝的皇后出生民间,家里原本是以放牧为生,若论牛羊,那是数不胜数,可金银财宝么……
她总说不如肉来的实惠!
“她那没,你爹爹那儿有啊!你只管去问,就凭她宠你那样,保不定都能把你爹爹的私库给搬空了。”
“阿洛姑娘,非晚公子!”
听到院外有人叫,苏白洛小跑到院边,“怎么了?”
来人急慌慌禀报,“宫里来人,把阿月姑娘和芳乐司的一众姑娘都给叫了去。”
“师傅!”苏白洛跟阿晚对视一眼,他转了转拇指上镌刻着几片竹叶子的碎玉扳指,“带上让你备的东西,咱们…”垂眸瞧了下那做工粗糙的扳指,不知想到了什么,阿晚的唇角缓缓泛出笑意,“也去给陛下请个安吧!”
白日里的安阳大街跟晚上的很不一样,更精准的来说是跟才入幻的那晚不一样,那晚恰逢灯会,衍文帝下旨可稍微不尊那无色的条例,毕竟,灯嘛,再怎么暗也不能是灰的黑的那样丧气模样的。
所以整条街都被各色各样的灯点的喜庆,而今日,灰白黑,冷漠的如丧考妣。
若不是这人脸上的笑,谁瞧着不慎的慌呢!
也不知道这是司天属里哪个不入流的算的命,好端端的生气颜色不用,要普天下都穿这丧服。
这是怕别人不知道当朝的君王是个残虐无常又昏庸无道的不仁之君了?想想也是,在这样一个君王的统治下,提前穿这丧服也算是为国举哀了吧!
“月姑娘在想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我笑了么?”看是穆聆芝,我不由的反问她一句。
“这面具都快要遮不住月姑娘眼角的笑纹了,你说你,笑没笑?”
笑纹?抬手抚了抚眼角,笑意收敛三分,这可不行,乐贵乐,皱纹什么还得压制住,不能生,不能生,“聆芝姐姐眼神犀利,你说我笑了,那我就笑了吧!姐姐想知道,我在笑什么么?”
“不想!”
“哎呀。”听出她语气里的逗弄,我挤挨到她身旁,“好姐姐,你就想一想嘛!要不我这话说一半,挂着的,会吃不好也睡不好的。”
她匆瞥我一眼,露出贝齿,点着我的额头,有种对女儿的宠溺感,“你呀,想说就说!”
双眼带着她双眼,撇了撇那不远处的卖花姑娘,“话本子都说,要想姑娘俏,必先一身孝,你看看她们再看看咱们,姐姐就不觉得咱们的这位陛下,有着超人之外却极合话本子的审美标准么?
在咱们还以花红柳绿为大俗大雅的时候,人家却早已欣赏起了,冷漠无情之风啊!”
她“噗嗤”一笑,捂着嘴,强忍笑意,在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眼神责备我一下,“你这促狭心思都是从哪学的?我这第一眼瞧你竟被你糊弄过去了,还眼巴巴以为你是个大家姑娘,闺秀姿态呢!”
装作被她眼神恐吓到,露出委屈,“原来聆芝姐姐喜欢大家闺秀的姑娘啊!那可怎么办呢,我不是哎!”
“话说,这大家闺秀是怎么走路来着?”目光投向半兰和棠华,我接问道,“是这样?还是这样?”提步扭跨,模样滑稽。逗得她们皆笑的捧腹。
“我这才走多久啊!姑姑就跟别的姑娘好了?”
“你还说,要不是你不好好坐马车,非闹着要骑什么马!这遂了你的心意吧,偏又技术不到家。”扫了眼她腿上才包扎起来的伤口,“摔得疼不?”
“疼~”掠掉她的苦瓜相,我弯眉看向秋月,“她这腿伤的厉害吗?”
她跟我欠了欠身,“回姑娘话,适才医者已替这位洛姑娘好生的诊治了一番。依医者说,洛姑娘的腿未伤及筋骨,只是简单的擦伤,往后月余只需晨暮两次上药即可。”
“嗯!”从她手上接过苏白洛的胳膊,“听到了没,晨暮两次上药不能因为怕疼就省了!”
“姑姑~”她水汪汪的眼里满是恳求。
“不行!”阿晚跟我说苏白洛的胆子被他养大了,不太好管,但有两个点是她的命穴,一个是“送她去抚州”,另一个是让她“疼”。
“可是姑姑……”她左看一眼又右瞥一眼,在确定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各干各的事,不会偷听到她们的谈话后,才拉着她蹦跶到了一边,极力的压着声,道,“可是姑姑,阿洛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拖延住时间,让师傅能赶的上我们啊。”
“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问你,阿晚呢?他去哪?他不应该和你一起到么?”
“不知道,师傅说他有点事要先去做,叫我在路上想办法拖住你们,他一定会赶在日落之前回来的。”
又有点事要去做,阿晚要做的事还真多!
碰了碰她被包裹成粽子的腿,“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也不觉得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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