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南门,隐藏在小巷里的女孩,目光宛若饿狼般扫过一个个路过的冒险者。
他们或身穿精甲,骄傲的踏上征服魂兽的道路;或让身后的伴生魂兽载负着他们的战利品,个个警觉的看向别人,团体的便围在一起,商议着如何分配;或在街边叫卖,贩卖材料。尽管此时是炽热的八月夏天,那群冒险者们也没有丝毫要把身上皮甲或板甲卸下来的意思。
诺亚之门的提法县,是名副其实的南门,因为这里已经是轮回圣宫统辖区的最南方,紧挨着罗生门,并且还紧紧的依靠着恩德亚大森林——当然,说是紧挨着,其实二者之间的路程如果骑马的话,也需要好几天才能够到达外围。
女孩的目光停留一刻,没找到心仪的目标,便毫不失望地离开,从小巷里绕来绕去,从南城门离开。
没脑子离开的人变得有些少了啊。女孩如是想到。
离开时,她的脑袋依旧低下,身子佝偻着离开。没有任何人在意一只虫子的离开。
…………
三天之后,女孩找到了自己以前临时住宿的地方——一个洞穴,不大的洞口隐藏在丛丛灌木之后,而它的本体,则是一个在众多小山丘中不起眼的小山包。除去呆在里面无法看到外面的视野,以及洞口容易积水外,没别的坏处。
爬进去,倒头便睡——这几天内虽说没法说啥危险,但一直走,也好累的,更何况还没有食物的补给,自然能省就省。
不过,当她睡到半夜之后,便被一阵微弱的震动所惊醒。
本能的,女孩迅速直起身子,然而当这个过程到了一半的时候便停下了——她的脑袋结结实实地碰到墙上,引的一阵哆嗦。
揉揉发痛的脑袋,女孩爬出洞穴,站在山头上,借着天上的月光,将晶状体变凹,同时眼球微微前凸——整体的形状变成了一个微型望远镜。
女孩的视线越过层层山丘,越过一片草原,看到了一层层的黑影,待她细细看去,嘴角便上扬起一抹弧度。
那是一群奔跑的五花肉……类猪。
类猪,食草性动物,成年后体长一米到两米,高三十到七十厘米,头生两只大蒲扇般的耳朵,鼻子到没有像猪一样翘起,而是耷拉着,将坚硬的鼻骨露出,尾巴也不像猪,而是类似于马尾。通身黢黑,带着一层黑毛,性情温和,繁殖能力强。像猪,但并不是猪。且……
且肉质鲜美,可生吃!
说实在的,这种完全不能够在自然界中进化出来的物种,存在的唯一价值便是被端上餐桌。据说,它们是古老文明所给予后人的馈赠,是为了让流民们拥有肉食——然而却没有任何的可信度。
如果说它们是现今的罗生门或轮回圣宫所培育的话,或许还有点人相信,但那种古老的传言,估计也只有疯子相信了吧。
不过此时的女孩,脑子里并没有这些有的没的东西,而是动作迅速的从洞里拿出一根削尖了的骨枪,以及一把骨弓和一袋子骨箭——这三样东西在她的任何一个寄宿所中都有。
骨枪上沾染着血迹,显然是长时间未曾清洗,不过削尖了的枪尖却尖锐的要命,在月光下映的闪闪发亮。骨弓上帮着鬣牛筋,韧性极佳。三十来支骨箭散乱的插在鬣牛皮箭袋内,尾羽也带着血迹。
女孩深深地呼吸,让许久未曾全力工作过的肺腑充满空气,随后悠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心脏从缓慢跳动慢慢加快速度,血液流速也回归到正常人水平,四肢骨骼迅速被补充,肌肉肉眼可见地生成,然而一米四的身高却没有半点增加。
此时,女孩才真正的像一位少女。像一位十一岁的少女。
她看了看周围,找到一个较高的小山丘,跑到上面,趴下,将骨枪放在身旁,骨弓放在手中,另一只手随时准备抽出肩上箭袋内的骨箭。
她全神贯注,脑子里面没有想为什么向来不会轻易迁移的类猪会大规模的移动,也不会去想为什么它们跑的如此慌张,更不会想周围有没有其他潜伏起来充当猎人的人——这个可能会注意一点。
少女呼吸悠长,目光凌厉地不似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样子。实际上,那怕是成年人,也很少会有如此目光。
近了,近了……
少女身上的肌肉紧绷,心中不断估算着它们距离自己的距离以及自己弓箭的极限距离。
此时,少女已然感受到颤抖的大地变得愈来愈烈,这是如此的难以置信,因为那群类猪完全无法用那样的体型来造成如此的阵势。
然而,少女并没有想这么多,还是不断估算着距离。
终于,在它们踏过极限距离的那一瞬,少女的身子从趴下变为半跪,伸手拉弓至满月,朝着自己早已确定的猎物,撒弦。
嗖~
箭矢飞出,与高速奔跑的类猪完美地碰在一起。随着类猪的一声惨叫,一串血液溅起,一头类猪倒地,发出惨烈的叫声。
倒地的类猪并没有引起同类的怜悯,反倒被粗暴的踩踏,本就不以强劲著称的类猪迅速被同类给“五马分尸”。
没有去看那头猎物的惨样,少女只是从箭袋里取出骨箭,搭弦,再次拉弓,瞄准下一头猎物,在约七十米处射箭。
三次之后,三头类猪倒地。少女背上骨弓,抓起地上的骨枪,随着她的深吸气,疾步奔向涌来的类猪群。
呲~
骨枪洞穿一只类猪的身躯,少女微转身躯,宛如预知般擦边躲过一头极速奔过的类猪,手中骨枪顺势一抽,借助旋转的势能,骨枪一抖,透过眼眶而刺穿头颅。闪着锐光的骨枪尖在脑后出现。惨叫声戛然而止。
少女单手按住尸体的脑袋,深深吐气,轻盈一跳,从那头已死的尸体上越过,并在它后面将骨枪抽出,带起片片血花,染红了她的身躯。
没有在意身上粘稠的血液,少女依然是冷静的吸气,气息绵长不断,并没有因为类猪身上的异味而皱眉。且将骨枪当做大刀,侧劈,将一头从侧面跑过的类猪的脊髓震碎。这次,它的叫声持续到它的同类踩踏过去。
再次,吐气。
被类猪脂肪震起来的骨枪,在少女的手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在空中旋转,血液四溅。少女脚步微动,化解着来自骨枪的反震力。
少女单脚踩地,身子猛然与骨枪化为半圆形,小腿发力,力量传递到腰间,带动身躯,势大力沉的骨枪被狠狠地劈到另一头类猪的同样位置上。
嘣!
一时间碎石散飞,灰尘四起。被打中的类猪眼前一黑,便什么都感觉不到,哪怕是连脸下的土地都感觉不到。难以想象一位十一岁的少女竟然拥有如此粗暴的力量!
以落下脚为轴,另只脚画弧,再次借助势能成功地将反震力削减,并将骨枪划开一道圆弧,挑到一头类猪的下颚处,刺穿三分之一便停下。然而,早已站定的脚已然发力,抬脚一踢枪柄,伴随着清澈的嗡嗡声,一个头颅落地。
月色下,此时的少女,犹若起舞般,在黑潮之中翩翩起舞,月光为她披上轻纱,星光为她点缀,时而若游鱼轻捷矫健,时而若猛龙大开大合。
奇异的是,无论少女如何舞动,如何游走,那些疯狂的类猪们始终撞不到少女,哪怕是她的头发。
…………
直到少女最后一次深呼吸,最后一次跺脚,将手中骨枪直直扎入最后一只被留下来的类猪,从脑后透过。
嘭!
类猪倒地,发出最后一声闷响与惨叫,迎来了自己的结局。
少女将骨枪抽出,看看上面略微磨损的枪尖,满意的点点头——不亏是鬣牛的骨骼,质量就是好!
听说这玩意儿还是良好的导魔材料,并且如果制作成兵器的话有机会成为……更强大的兵器?
想着,少女的嘴角不自觉的带起一抹弧度。
果然,只有在野外,才能够放开自己。在城市那种宛若鸟笼般的地狱里,虽说她也能够混下去,但没有在外面这么自在。
欢愉的少女将骨枪上的血迹,用类猪的皮毛擦干,起身来收集自己的战利品——一共有三十多头类猪被她杀死,然而现在所残留的,恐怕只有五头是还算完整的,其他的最好也是只剩下半个的身子和已经被踩扁的脏器。而最惨的,此时只剩下它身体里的骨箭,以及间隔过远的肉块还证明它存在过。
少女先将眼前这头刚死的整理一番,迅速吃下,毕竟这玩意儿的肉质特殊,可以直接生吃。
吃完这一整头有一百五十多公斤的类猪后,少女才开始收拾其他的战利品,并在这个过程中思考一个重要的问题——她叫什么。
“不如,我就叫……米尔……米尔·O·索斯吧!”
不知道为什么,少女为自己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当然,也可以被称为……
南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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