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里的人抬起头，他的手脚被四道巨大的铁链束缚在了牢笼内，一把修长的战刃至上而下贯穿了他的胸膛。
“我把她带回来了。”
“我想见见她，她是我的女儿。”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冒出来，你都没老婆哪来的女儿。”陈煜城点了根烟。
“无所谓，我的目标已经达成，这个纪元过后，银河系没有人能再活下来了。”牢笼内的男人呵呵笑了起来。
“真是坏到骨子里了。”陈煜城笑着说。
“你对星晨很有信心吗？”
“没有，但我对死亡并不恐惧。”
“我恨人类，你们会撒谎，会给我带来仇恨与恐惧的灵能力，没有你们这些丑恶的生物我或许只是个平凡之辈。”
“这个你得问那个大计划，我并不觉得人性的丑恶可以侮辱，也不觉得高尚可以赞扬，是你们赋予了我们评价的标准。”陈煜城笑着说。
阴暗的地下室内男人幽幽地抬起头，笑了起来，这样看陈煜城倒是更像个反派。
“他不是爱银河，他只是爱着人类，那一次物种筛选后就是残酷的大屠杀，银河文明只剩下一种智慧生物，那就是人，他是个更令人发指的暴权者。”
“关我屁事。”陈煜城耸了耸肩。
“你们试图对我女儿进行精神控制，你们在对整个帝国甚至与整个第三悬臂的人类散播那个人渣的星际民族主义思想，并冠与高尚的头衔。”
“是，我相信她会成为坚定的星际战士，你能怎么办？”
“我看过你们对其他物种的测试，用一根电线连接小白鼠的大脑，小白鼠按下按钮就能刺激自身获取快感，它疯狂按着按钮，极乐之中死去。”
“你想表达什么，我很懒的，懒到难以揣测你的心思。”陈煜城坐在椅子前，打量着被悬挂在牢笼内的男人。
“你们在用事件链刺激她思想自激，你们在压榨人类的精神潜力，试图创造了个徒有外表的星际战士，她的自我思考能力在被渐渐剥夺自己却一无所知。”男人平静地说。
“我们要直面地狱，人要溺水时会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当然掌控邪神这种事，我们还是第一次做。”
“你们是披着人皮的魔鬼，我只是更直接而已。”男人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你很有说服力，但我呢比较有脑子，你有深刻的思想我赞同，但赋予我？不行。”
“我想提个要求，可以吗？”男人说。
“可以。”
“我可以看一眼黄金盛典吗。”
“行吧，我还以为你会要求我放走她呢，那我可不答应。”
陈煜城在男人面前翻开了那面书。
“你的光明面是个什么。”
男人微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我懂了，怪不得我一直输给他。”
“从来都不存在光明面与黑暗面。”陈煜城轻声说。
“看来你也不傻。”男人说。
“我从未给她灌输过思想，她的思想是在大环境与经历之中自然形成的。”陈煜城说。
“你们在试图纂改大计划，看来我太低估阳休雨了。”男人闭上了眼睛，不再看。
“懒得说了，你们之间的政治真是复杂啊。”
“我有个问题…据我所知你是个很自私的人，我女儿当真值得你为她拼命？当时你也不知道她是我女儿吧。”男人问。
“无可奉告。”
男人呵呵笑了起来。
“别忘了我是个唯物主义者，神在我面前就是笑话。”陈煜城笑着说，转身离开了。
“这是个客观唯心的世界，神真实的存在。”
“存在你就不会在这里了。”陈煜城嘲笑起他来了。
“我被贯穿心脏套上枷锁，可我依旧是神，这个事实不容置疑。”
“你啊，智商高得可怕但却不会撒谎，旧王就抓住这个弱点，一打一个准。”陈煜城翻着盛典，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咧嘴笑了起来。
“我想不明白，你们为何能答应一件事却不去完成呢，我做不到背叛自己的意志。”
“看过《回答》没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这是你的墓志铭。”
“你是在侮辱我吗？”男人轻声问。
“在文明中，这是夸赞。”
“那还真是不敢相信呢，我们丑恶得真实，你们善良得虚伪，我们都该下地狱。”
“我赞同这句话，我们两个虽然不是一路人但还是有得聊的。”
“也就你会来这里看看我，那我们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吧。”
如果是其他神的话陈煜城绝对不会相信对方任何话，连一个字都不会信，但他相信四十三任喰煞。
“无关政治的朋友，当然有一天我们利益发生了冲突，并不妨碍我们刀剑相向，或许我会考虑用硝酸甘油炸烂你的臭嘴，你那丑恶又真实的思想搞得我头大。”
“谢谢夸奖，但这种层度的攻击伤害不了我，你可以试着用阳休雨那把归零战刀贯穿我的头颅。”
“不得不说，你还真是变态呢。”陈煜城邪笑了起来，接着说。
“我过来看看你死没死，看起来你命还挺硬的。”
“死得差不多了，我的灵魂碎成千万片，只剩下一缕残念。”
“那聊得也差不多了，我是来问轴计划的事的。”陈煜城直奔主题。
“轴计划顾名思义，是坐标轴的轴，你们世界的轴有四条，长宽高，还有一条独立于不存在三轴之内的时间轴。轴计划是用来摆脱时间于空间的，那支物理团队深入伊文克斯的周边星域后带着整个星域凭空消失。
我明确告诉你，轴计划是神学研究运动，摆脱时间与空间的生物，无法再称之为人。”
“接着说。”陈煜城点了点头。
“那片星区的人在见识到那样的世界后集体自杀，但计划，真正诞生了一个怪物，一个掌控时间与空间的智慧生物。”
“你见过？”
“我还与她交过手，我根本无法杀死她，只能阻碍她诞生的过程。”
“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猜应该是弑神，它是旧王的一把武器，用来终结大计划。”
“太简单了，不大可能。”陈煜城记录完毕后合上本子，转身离开了。
“神的思想是无法被控制的…有一天她会明白自己是谁。”
“我根本就没给她灌输过思想，你他妈嘴咋就这么硬呢？” 陈煜城一脸无语，骂骂咧咧拉上了厚重的归零隔离门。
……
……
……
失重感猛的惊醒了尘清，她哆嗦下后睁开了眼，阳立宸惊讶地转过头看着尘清。
“怎么醒了。”
“好困啊，我不想上课。”她嘀咕着。
“也是，不指望你对人文教育感兴趣，不过呢，有机会还是得听听，接下来是体育课，你的体能应该不差。”
“我体能很差的。”尘清望着被她口水打湿的课本，啪地盖上了书本。
“那得多锻炼。”阳立宸说。
“不想。”
这么懒？他思考了起来，蛟龙这种生物寿命长久，她这个年龄才十六岁，在她种族中应该是刚出生的婴儿，现在让她接受教育确实过于苛刻了，她根本听不懂理论课的内容。
“你在伊文克斯是干嘛的。”
尘清警觉了起来，别过头不去看他。
“教书的，也没教多少仗就打到了学院不远处，我的学生大部分都在反攻中阵亡了。”
阳立宸觉得自己有些冒犯，就不往下问了，他看尘清都别过头去不看他了，他在古籍中了解到与龙对视那会让对方觉得你在挑战它的龙威，那她应该是很好说话的那种龙。
但好像古籍里记载的所有习性在尘清这里不咋适用，尘清的脾气更像一只田园猫，吃完睡，睡醒吃。
他们之间隔着一条线，是尘清划开的，不过阳立宸意识到这可和男女生之间划立的三八线太有区别了，龙是领地意识很强的生物，阳立宸感觉自己敢把手伸过去惊醒她，被咬掉一只手掌都是小事。
“你维持人形态累吗。”阳立宸问。
“我灵能很弱，拼尽全力维持龙形态只有几秒钟。”
“哦？你是水兽嘛。”
“你是不是乱看什么书？我是人。”尘清回过头。
阳立宸显然不怎么相信，小声说。
“那你是不是喊一句什么，变身……就能变成什么一条蛟龙，我读书少，但我也知道你无论怎么样给一只猫做基因修饰与神经元构成强化，它也不会成为鲸鱼啊。”
“哦…”尘清也懒得解释了，抱着书包，又想睡过去。
“行吧，我也不问了。”阳立宸听起课来。
尘清抬起头。
“维持人形态比较省力，我很弱的，在行星上变成原形容易被自己的体重压死。”
“太空呢。”
“太空随意，我的灵能力来源于星空，我不是水兽，我是星龙。”
阳立宸望着黑板。
“傍晚下课我带你去太空吧，想去吗？”
尘清一惊，转过头来小声问。
“这是随便就能去的？”
“是不是在中世纪古城上学，就忘了我们是星际文明？”阳立宸笑了起来。
“睡觉就算了，还讲话扰乱课堂秩序，你们俩给我出去站着！”台上那个历史课的老头瞪着眼睛，用戒尺敲了敲桌子。
在亚度尼斯幸灾乐祸的眼神中，阳立宸默默走出了教室。
尘清一脸茫然，也跟着走了出去。
“别以为王子我就不敢罚，你们都是未来星晨帝国的领袖，但我是见证了星晨历史的人，你们没出生时我就拿着刀在教国砍人了，不然也不会今天坐在这里给你们讲课。”
阳立宸看着一脸委屈的尘清，笑出了声。
“你还笑，你这样是无法树威的，长大小心被夺权！”她脸都气红了。
然后他就看见亚度尼斯也被赶了出来。
“你干啥了？”尘清问。
“没憋住笑，老师以为我在笑他。”亚度尼斯有些郁闷。
“你看就他这样还想造反？”阳立宸哈哈大笑。
“感谢你让我坚定了自己造反的心，我保证你成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兵冲进内城把你拽出来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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