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乔森打量着四周的景色，护盾内的交火还在继续，星晨表现出来的单兵火力就让他不由得感叹差距所在。
“你好，我叫阳立宸。”阳立宸笑着说。
陈乔森伸出手与他轻轻握了一下，阳立宸的手布满老茧，他有些惊讶。
“陈乔森。”陈乔森点了点头。
“年纪轻轻的中校，和平年代不多见，不过是伊文克斯，这么说阁下前途无量啊。”
陈乔森有些诧异，他肩上的军衔明显是大校的军衔，中央军事学院就读的太子不可能不认识军衔，但他也没深究。
也多亏了尘清的感知训练，他一直都有做，他已经可以随手捕捉落叶，他敏锐地感知到了阳立宸的视线，阳立宸看向信息屏时瞳孔努力聚焦了下，临时指挥室内的字体都额外的大。
他可以得出阳立宸的视力很差，如果是近视的话为什么不戴眼镜呢。
“刚才试着突破进去，撞见俩王座麻烦不小，赛琳娜负伤了。”阳立宸说。
“我们之前见过吗？” 陈乔森问。
“我认识你，你在内城有雕塑呢。”
“这么巧。”陈乔森笑了笑，整个休息室空荡荡，有人敲了敲门。
是名古朴的太阳武士，漆黑的涂装厚重的身体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恒宇。”阳立宸点了点头。
太阳武士看向了陈乔森，陈乔森行了个标准的伊文克斯军力，恒宇回礼。
这下陈乔森浑身不自在了起来，一个四星上将向他回礼让他无所适从。
“已经准备完毕，我们在灵能护盾中撕裂了一个口，大家都到齐了。”
“走吧。”阳立宸转头看向陈乔森，陈乔森有些愣神，这是他可以参与的战场吗？他也在星晨的计划之中？
阳立宸的情绪很温和，不像是刚从前线下来人的反应，陈乔森记得他第一次上战场时，他的班长被一名恶魔当场撕成两截。
即使他经受过充足的训练，手还是会忍不住发抖，好在那时的他还未被吓到丧失行动能力，他迅速反应开火解决了那名恶魔。
那日过后他晚上睡觉都是班长被撕碎的景色，利爪贯穿身体后血肉横飞，班长死前还爬到他身边，喊屁股疼，那个班长的惨叫是无力的嘶吼，让他头皮发麻。
班长的屁股在三米开外呢。
他第一次看见尘清，细皮嫩肉的，戴着呼吸面罩手臂还负伤，从前线中走来，那个时候他其实已经对尘清起疑，她对那血腥的场面似乎习以为常，与她的外表格格不入。
阳立宸拍了拍发愣的陈乔森，走出了休息室。
“你经常上战场吗？”陈乔森问。
“第一次。”阳立宸没有看他，平平淡淡地检查着自己的横刀。
陈乔森点了点头，对阳立宸的横刀很感兴趣，笔直的刀身与锐利的刀头，劈砍与刺都很实用的武器，他其实很难想象星晨的科技无论是盾与矛都发展到了极致，刀上的裂解装置能粉碎恶魔刀枪不入的外骨骼，这对使用者的能力有极高的寻求。
他理念之中碳基生物本能的害怕热武器，就算是再大型的野兽在大口径机枪面前都能打成碎块。
灵能的存在消除了这一可能性，无论是核武，导弹，还是中子流都能被强大的灵能者的护盾与强悍的身体抵抗，这也衍生了一个派系就是决斗者，在星海议会中称为灵能使，专门对抗邪神的高阶王座。
“你是来干啥来着？”阳立宸挠着脑袋。
“尘清。”陈乔森提醒了下。
白袍挥舞，一人走到了阳立宸身旁。
“屈安啊，今天还真是热闹啊。”
“虚镜传送门被尉迟雨关闭了。”九王座说。
“哦，先说说那个大蛋是个什么东西。”阳立宸一副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的样子，像极了个大头兵，陈乔森觉得这种仗很容易死人，就像是他遇见尘清那次的侦查部署一样，近地轨道被攻破的伊文克斯只能拿几百人命换来的一次前线缓冲。
“这个仪式极其古老，某种灵能生物的诞生，估计里面是条喰煞兽，就是俗称的蛟龙。”
“那就是尘清咯，怎么进去的。”阳立宸继续问。
“狮家对她的指控都被证实不成立，甚至有人暗中帮助她离开星晨城，本来她该被带去调查的，结果这边已经有人迅速拿好了证据驳回了指控。”
阳立宸点了点头。
“我是好奇她是怎么进来的。”
“不清楚。”
“她还有其他朋友吗？”
“他，陈煜城，你，云游，亚度尼斯不算。”九王座对着陈乔森与阳立宸说。
“哦，陈煜城一直在陈擎苍身边，云游近几天都在星晨城，我昨天还在狮城见过陈乔森中校，是吧。”
阳立宸看到了归零场正在压制撕裂灵能护盾，露出了个大口，不断有太阳武士撤离了出来，战事并不紧张，不少太阳武士觉得意犹未尽。
陈乔森突然发现阳立宸可能没他以为的那么简单。
“可能是她私下认识的。”
“她是开着隼来的，那辆老车会开的人不多，那玩意我以前悄悄摸过，火都不会打。”
“您认为是谁呢，或许是某个智库人员。”九王座说。
“不管了，看来亚度尼斯确实有所准备，年纪轻轻布这么大的局，虎父无犬子。”阳立宸笑了起来。
“亚度尼斯独自去挑战喰煞去了。”九王座说。
阳立宸愣了下。
“不要命了！？”
他猛的抽出横刀，朝裂口狂奔，陈乔森紧随其后，九王座的启动一台步战车，停在了阳立宸身旁。
“上车。”
更令陈乔森震惊的是，阳立宸在归零场下竟然一瞬间像一阵狂风，消逝在了森林之中。
驾驶舱内的九王座探出头来，望了眼陈乔森，示意他上车。
“我其实想问一下，太子今年贵庚？”陈乔森关闭后车门后绞尽脑汁，想到了这个词，他接受文化教育只有短短几年。
“二十多吧…”九王座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二十多吗，真是少年出英雄啊。”陈乔森夸赞了起来。
驾驶室内的九王座微笑了起来，没有多说。
陈乔森也不傻，咳嗽了下。
一路上全都是碎尸与残骸，太阳武士们以极快的速度清扫着战场，他们用洒水车喷出白色的溶液，尸体们融化后化成一摊血水浸入了大地，大地变得猩红湿润。
步战车长驱直入，陈乔森靠着观察镜打量着四周，愈往内愈发死寂，原本漆黑的龙衫树森林支离破碎，阳光贯穿裂隙穿了个进来，在丁达尔效应下拉出了自己的形状。
九王座停车了，他缓步走了下车，陈乔森解开了军刀的扣子，手扶在刀柄上面。
“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吧，相信你出手的话，她不会反抗的。”九王座看向陈乔森。
陈乔森抬头望向黑暗的尽头，九王座拔出背上的苗刀，他们就此分道扬镳。
他轻轻触摸着地面，血色的脉络在猩红的地表仿佛一根根巨大的血管，这种景色让他毛骨悚然，大地仿佛有了生命，仿佛森林的尽头就是大地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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