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VS骨环骑士
“很显然，死灵术士在挖掘什么东西。”
在走进尤尔伯利时，阿利亚特三人还在讨论杰贝尔村的事情。
“几十年前那场矿难，很明显不简单。清理了矿坑里的不死者之后，还需要对矿坑进行重新探索，发生矿难的部分最好也重新挖开。这一点我们向尤尔伯利教堂报告，让他们负责吧。”
“尤尔伯利没有创世女神教会，莫勒大人。”
“呃，那就去冒险者协会。”
尤尔伯利领只是一个伯爵领地，城市规模与勒塞夫不可同日而语。人口五万人多，顶天了也不超过十万，城墙只有五米高——而且只有一层。城下围着一圈棚户，其中生活着大约三成的人口。若是战火燃起，这些人便首当其冲。某种意义上也是贫民窟。
三人趟过泥泞的棚户区道路，向守城卫兵出示了克莉斯特写的通牒，轻易进了城。
尤尔伯利城中道路呈十字状，正中央是座木制的小城堡——要真的被敌人攻入了城内，这样的防御工事就是形同虚设。道路四角分布着民居，和勒塞夫那杂乱无章的市区相比，尤尔伯利虽然小，但规划感却强了很多。可以猜到勒塞夫是现有“市”再有“城”，尤尔伯利是现有“城”再有“市”。
三人直奔冒险者协会而去。
尤尔伯利的冒险者协会远没有勒塞夫气派，租用了半栋旅馆，和酒馆开在一起，几个员工和一面委托墙就是全部了。
“请问三位是要发布委托，还是接取委托？”
“我是从勒塞夫来的黄金级冒险者，我有要事报告，关于杰贝尔村的。有不死者出现了。”
协会职员和酒馆老板对视一眼，说道：“刚才有个人也说报告死灵术士的事情，现在正在房间里说明具体情况，你们可以一起进去，和那两位交流一下。”
“还有别人发现了？”阿利亚特一愣，给萨蒂说悄悄话，却见萨蒂一脸严肃。
“做好准备，可能来者不善。”
在职员的带领下，三人穿过走廊进入了一间改造成办公室的房间。房间里作者三个人，一个是奋笔疾书的职员，另外两人穿着白色的披风，兜帽盖在脑袋上。从轮廓来看，其中一人是个女性，另一人棱角分明，分明是穿了板甲。
“——总之就是这样啦。明天我会来了解情况，看有没有新的进展。呐，就这样吧。”
白袍女子尖有人进来，生硬地掐断了话题，站起身欲往外走。
“等等，小姐，她们三位也带来了关于不死者的消息——”
两个人没有停下来，匆匆地从三人身边离开了办公室。擦身而过时，阿利亚特闻道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
“等等，你们不能走。”
萨蒂手一伸，拦在了两人身前。
“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孩子？”女人被萨蒂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想摸摸萨蒂的头，“小妹妹，姐姐有重要的事情……”
唰！萨蒂突然出手，一下擒住了女子的手腕，将身一纵，双腿像钳子般左右一合，作势要锁住她的脖颈。
砰！铠甲人也出手了，铁臂铠重重撞在萨蒂的腹部，将她整个打飞出去。萨蒂在空中受身，并未受什么伤害，大喊道：“洛星，抓住她们！”
“嗯？啊。”很少被这么喊，阿利亚特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将范伦汀娜护在身后，对准两个白衣人就是一脚。
铠甲人抓住女人的衣领，把她想鸡子一样提了起来。这一脚踢了个空，在墙壁上留了一个大洞。女人一把扯下铠甲人的披风，对着阿利亚特丢了过来。猝不及防，阿利亚特被盖了个严实。
就在阿利亚特拔剑劈开披风时，对方已经撞碎墙壁，逃到街上了。
“我追上去，你们说明情况。”萨蒂没有走墙壁上的大洞，反而翻身上了房梁，看来是要故技重施走屋顶了。
“到、到底发生了什么？”灰头土脸的两个职员语气里都带着哭腔了。本来还安安稳稳地坐在办公室里听取汇报，突然墙上多了一个大洞，办公室几乎被打成废墟，这样超现实的光景让他们脑子几乎停摆。
“那两个人是死灵术士。”阿利亚特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可、可她们不是来举报死灵术士的吗？”
“死灵结社不是铁板一块——”
范伦汀娜叹了口气，轻轻拉了拉阿利亚特的手：“交给我吧，大人，您去帮莫勒小姐。两位，我来说明现在的情况……”
阿利亚特点点头，从墙上的大洞追了出去。
尤尔伯利的街上，既找不到两个死灵术士，也看不到萨蒂去了哪里。冒险者协会的动静引来了一大群人围观，再不走估计得被堵在人堆里。
阿利亚特扯过一个围观者，问道：“我是勒塞夫的洛星子爵，正在办案。你又没有看到穿着全板甲和白色披风的二人组？他们身上香水味很浓。”
“有，有的！他们往那边去了。”
“谢谢。”
阿利亚特小跑着追上去，一转偏离了主道，进入了临街房屋后面的区域。
“菜园吗？真是帮大忙了。”
尤尔伯利临街房屋之后都有些空地，常常被用来种菜，松软的泥土正好适合追踪。阿利亚特沿着脚印追了上去。
脚印一直延伸到下一条街道。泥地变为石板路，泥脚印继续向前，然后突然消失。
“糟了！”
除非那两人能上天，不然脚印消失的原因就是——
阿利亚特跑上街道，左右看看，正好看到一辆箱式马车绝尘而去。
一道残影从房檐掠过，想必是萨蒂了。
“借我用用，等下还你！”阿利亚特看到路边一处马厩里拴着几匹马，一把扯断其中一匹的拴马绳，在呆若木鸡的马厩负责人面前夺门而出，拍马朝马车赶去。
尤尔伯利就这么大，能逃到哪里去？
这么想着，双方的距离却不断拉大。原来阿利亚特仓促中抢来的是一匹老旅马，根本无法在驮着全身披挂的阿利亚特的情况下冲锋，慢慢地就越落越远。
屋顶的人影闪动一下，出现在马车车顶。马车摇晃了一下，要将不速之客甩下去。
萨蒂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摔下去，但一根白色长枪忽地戳穿了车顶，差点将她捅个透心凉。萨蒂躲避着长枪，脚下不稳，向马车外倒去。
“萨蒂！”
萨蒂人在空中，勉强将匕首捅进了车体，就靠这柄匕首挂在马车上。姑且算是暂时无碍，但也是危在旦夕了。看来有必要帮她一把啊，阿利亚特解下机巧弩，朝车轴来了个三连射。
第一发射中了车轮，让车体摆了一下。萨蒂借着这一震翻身回到了车顶。第二发擦过车轴，第三发则刺进了车轴的木头里——高速转动的车轴一下子就将弩矢折断了，但是弩箭造成的损害却无力回天。一辆马车，被驾车的人开得像狂野飙车一样，整个木质结构本就危如累卵了，车轴上的损伤更是雪上加霜。咔擦一声，马车的两个后轮飞了，一个砸进了路边的店铺里，一个被阿利亚特挥杖打飞。只剩两个前轮的马车硬撑着行驶了三十米，前轮也报销了，拉车的马受惊逃走，箱体倒向一边，在地上擦出一串火星，翻进了后街的小巷。
同时旅行马再也跑不动了，无论怎么拍打都不肯再走一步。无可奈何，阿利亚特翻身下马，向车体的残骸跑去。
当她匆匆抵达时，双方已经开打了。
萨蒂手持匕首，在对方的攻击下连连闪避，口中念念有词。
与她战斗的，是具骷髅。
骨头不自然地显现出象牙白——自然的应该偏黄才对——甚至隐约泛着金属光泽。骷髅的骨架外套着一件古旧的全身板甲，尽管装饰和涂漆都已不复，但钢色的弧面依然极具威慑力。它手持铁制军用锄和扇形盾，有模有样，像个骑士。
军锄被萨蒂轻松避过，匕首在板甲上擦出一道火花，双方接触一轮后立即分来，均没有讨到好处。
“——神术·「灭灵破魂」！”
“「不死者制造·骷髅」，「风」！”
站在骷髅骑士背后，同行的女子适时地给出了支援。萨蒂洒出的白沙被从地下钻出的杂鱼骷髅挡住，失去了抛洒的势头，又被一阵风吹散，反而朝着萨蒂飞了回去。萨蒂着地一滚，避免了被自己弄出的沙子蒙住眼睛的下场。
骷髅骑士一伸手臂，从地下冒出的锐利骨枪被它拿在手中，往地上一顿，飞身而起，使一招泰山压顶，朝着还未起身的萨蒂砸去。
“神术·「光矢」！”
“快回防！”
萨蒂以攻代守，唤出百二十只光箭，朝着女术士那边就是一通乱射。在女术士连声呼唤下，骷髅骑士把手中骨枪朝女术士身前一掷，骨枪落地处如雨后春笋般长出了数十骨骼——仔细一看形状如同肋骨——乒呤乓啷一阵响，光矢被尽数挡下，但萨蒂也借此空挡，从骷髅骑士胯下一钻而过，逃出生天。
双方交手了几个回合，不约而同地短暂拉开距离，做好准备再次缠斗。
“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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