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
不像是胧月那般不知天高地厚一般地跳脱，甚至敢于质疑面前首席小姐的的身份真伪，在面前的黑发少女神情严肃起来后，本来一直慵懒躺着的希苏芙便以示尊重一般坐正了自己的身体，认真地等待着面前的首席殿下开口。
看着这个样子正襟危坐的龙少女，身为一只黑发的纯种魅魔的胧月又转过头看看被高挑女仆紧紧抱着，身上还在被不安分的手指不停抚弄的首席小姐，心里觉得是怎么样都严肃不起来的。
“呜~这样怎么严肃得起来嘛。”
略感无语的她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就换了一个姿势勉强正坐靠在浴池边。
随性惯了的她实在是没法在这样一位一点架子都没有，就像是一个除了只是长得特别好看了一点以外几乎和普通少女没什么两样的首席小姐面前摆出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当然也和这位首席小姐讲得东西实在和她关系不大的缘故吧。
要是她能讲些有关那杯她提供的酒液的制作原理的话，可能胧月的兴趣还会大一些吧。
但毕竟这几件事情和她所小小在意的龙少女都很有关系，所以在这方面拿出12分关注度的魅魔少女还是久违地认真了一把。
“那也不用那么严肃啦。”
看着这两孩子像是听课一般做得笔直，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虽然帕诺瑞亚很明显地知道其中有一个孩子是强打精神来着，但生性随和也不是太严肃的她还是不免微笑起来。
“毕竟希苏芙~大部分事情也是不用你去解决的。”
从卡尔的怀中站起，两条纤细但曲线完美的大腿拂过温热的水，帕诺瑞亚就这样走到正襟危坐的希苏芙身旁，像是回忆又像是说明一般将一切娓娓道来。
“罗比找我来寻求真相。但说实话。我并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所谓的真相。”
“更何况。只有依靠我的权能她才有可能完成她的契约和目标。”
一边像是长辈一般抚弄着脸色微红的希苏芙的脑袋，一边又像是和蔼可亲的同辈只是稍大一点的姐姐一般徐徐拨弄着龙少女的脸颊，她轻声细语着，像是告诉她们不需要太在意。
毕竟无论如何，她终究会搞定一切的。
帕诺瑞亚就算再不愿意直面自己的过去，她也不会让旁人过于地操心。
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情，还容不得外人插手的地步。
“所以说。并不需要太拘谨于我的身份。”
“像......emmmm。”
说着放下了希苏芙的脸蛋，帕诺瑞亚将视线转向龙少女身旁一脸放松的胧月，似乎很满意般地点了点头。
“胧月？对吧~她这个样子就行啦~”
“毕竟现在的我只是学院的一位首席殿下而已~”
“就算希苏芙你知道很多也不用拘谨。”
顺势在她身旁坐下，帕诺瑞亚像是完全不在意一般说起了别的，她的语调却因为她将要谈的另一件事情而变得不算轻松起来。
“你们两位愿意作为新生加入学院的本学期嘛？”
她的目光深邃，仿佛看透了未来一般带有一种难以拒绝的魔力，却也让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的两位旅行者直接沉默了。
“这？不太好吧。”
比起沉默的希苏芙，习惯了漂泊的胧月几乎是立刻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但是很快又像失语一般闭上了嘴。
“毕竟。我的身份。”
她落寞地垂下了眼睛，悲伤的神色在她脸上如实质一般溢出。
作为特殊的纯种魅魔的她在旅行中几乎没有碰到过好脸色，先不说她会怎样受尽人们的白眼，光是在一个地方短暂停留就会有不怀好意的人找上门来，更不用说长期寓居在一个久负盛名的魔法学院之中了。
“会很难办的。我还是不希望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我很理解胧月的想法。”
对胧月的担忧了然于胸的帕诺瑞亚理解般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她又相当轻松地说道：
“但这一点。胧月小姐并不用担心。”
“毕竟学院里的魅魔可不在少数。”
“？怎么会？没有人来找你们的麻烦嘛？”
听到这出乎意料的话，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胧月瞪大了眼睛，她完全不可置信一般面露惊喜和惊吓并存一般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那可是价值连城却受尽白眼的魅魔啊。”
“是~”
“但胧月小姐觉得什么样的人敢在由一位《护界者》坐镇，同时还是致力于培养名门魔法师，拥有堪比自治领一般的自治权的学院里放肆呢？”
手放在胸口，对于学院的安保措施相当自信的帕诺瑞亚再度抛出了橄榄枝。
“而且毕业以后是可以直接在学院里当一名老师或者教职工哦。”
“学院里的不少魅魔都是这样的，包括还在上学的尚未毕业的学生们更是在学院里的各种设施里充当服务员或者从事一些特殊的工作聊以满足自己的生活需求。”
“嘛~果然是这样嘛~”
似乎早就明白自己作为魅魔这一种族的悲哀的胧月沉下了眸子，用身体换取食物来源（迫真）和提升自己实力的手段的魅魔，她也见得不少了。
那些孩子最后都会沉浸在欲望和本能所交织的螺旋中不可自拔，最后变成除了涩涩以外其他什么都不再考虑的笨蛋废物魅魔。
这就是魅魔一族的悲哀啊。
“被迫和不喜欢的人做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叹了一口气准备拒绝的胧月还是开口拒绝了来自首席小姐的好意，对她而言，与其和素不相识的人为了活下去而做对彼此都不会太满足的事情，她还是继续流浪会更好一点。
“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不是很能接受啊~”
“感谢您的好意了。帕诺瑞亚殿下。”
“可是从来都没有一个学院的魅魔因为生活问题而被迫和别人做呢~”
像是知道她有什么顾虑的帕诺瑞亚笑了笑开口说道：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哦~在学院里从来都没有什么强迫性质的必须就业哦。”
“什么意思？”
“具体我也不清楚，据说她们有一套专门的运行机制。反正是广受好评啦。”
“还有。”
想了想，帕诺瑞亚决定还是直接告诉面前这个小魅魔比较好。
“就拿你之前的那杯酒来说。那是我不想浪费所以就回收利用能量出来。”
“？？？？？那杯堪比琼浆玉液的一杯酒只是因为您不想浪费所以就随便搞出来的？”
胧月仿佛不可置信一般大叫出声，一种莫名的悲凉从她的内心深处所冒出来。
“您真的明白这对于我！对于魅魔而言是什么含义吗？”
她不禁抓住了面前这位殿下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星和救世主一般不住地摇动着。
虽然已经知道了是面前的殿下所搞出来的特殊酒液，但仅从面前的这位殿下的语气而言，这似乎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而已。
“这样的话。无数我的同胞。和我一样的魅魔们就不用为了生存而不得不被迫出卖自己的身体给不喜欢的人了。”
“殿下您如果可以公开配方和公示方法的话。全大陆的魅魔都可以不用再饱受欺凌了。”
被难以抑制的兴奋冲昏头脑的胧月显然没有注意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如果这位殿下真的想就这样随便公开自己的方式的话，即便是一直流浪动物她也应该知道这一个对于整个大陆的魅魔来说足以被称之为及时雨一般的好消息。
“可是胧月，你知不知道。我一旦公布这个方法会引来多大的轰动和影响吗？”
帕诺瑞亚无奈地摇了摇头，并不是她不想做那一个革新和拯救魅魔一族的英雄。她虽然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圣母，但也不介意帮助他人脱离苦海，可她也有不能这么做的缘由。
“就算我想~她们也不会让我做的~更不要说。这样根本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毕竟她的身份极其特殊，虽然很少会有人把她那位存在联系到一起，但是就算她不顾一切想要做救世的圣母，学院长和卡尔也不会允许她这么做。
一个是为了她的身份不再暴露，另一个只是单纯地不希望她的主人再去做这样的事情。
“额。对不起。殿下。是我唐突了。”
察觉到这一切的胧月相当不好意思地低头道歉，作为一个纯种魅魔而言，她的确想要拯救自己的族人于水火之中，可她也明白即便有了这样的方式和不需要再被强迫做的理由，没有足够力量的她们也还是只能在别人的怜悯之下存活。
一切的缘由根本不在这里，早就明白这一点的她自然也理解帕诺瑞亚的想法。突如其来公布这样的方法不仅不会解决问题，还会让这位殿下置身于波涛汹涌的舆论之中。
尽管这位殿下可能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但她真的是那样高尚而不求回报的所谓圣母的话，可能早就奋不顾身了吧。
但同样习惯为他人考虑的胧月又怎么会如此自私呢？
毕竟这位殿下能找出这样的办法并且还能让学院收留魅魔并让她们留下甚至平等对待她们就足够让胧月。
这位纯种魅魔一族的女王候补，胧月·伊莉雅斯娜。
献上她最为崇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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