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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真快啊,从我回到工作到现在仅仅半年的时间吧,感觉像是几十年的故事浓缩到了一起。

真是命大,不知道还能命大到什么时候去。

“……”我被一阵噪音吵醒。

“能……哪……”我顺着声音寻过去,是对讲机在出声。

荆思远?他们还活着?

“喂?荆思远吗?”

“你们在哪?Miku和你在一起?”荆思远先问我。

“是的,我们都很好。具体在哪我也不太清楚,我们遇到了一个小村子,在人家里避风一晚上。你们在哪?”

“我们找到了一个以前留下来的煤窑,在里面躲过了暴风雪,你在那里等着,我确定你们的位置以后就过去找你们。”

“你怎么确定我们的位置啊?”

“你的眼镜上有导航,和我的PDA,个人数据终端联网就可以了。”

“好的。”我说着开始调试眼镜。

“怎么了?”Miku揉了揉睡眼,爬起来问我。

“是荆思远他们,他们找到了一个煤窑避风,很安全。”

“太好了,他们来找咱们吗?”

“嗯,应该是。”

“我已经确定你们的位置了,我们这就出发,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能到。”

“好的,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我把你的位置发给飞行员,让他们过去了,你那边降落直升机没问题吧。”

“嗯,没问题。”我看了一眼窗外广阔的雪原。

放下对讲机,我和Miku换好衣服出来,看到老人不在家,桌上有一张留给我们的字条,说他去田地里面看看,早饭在厨房里。

过了一会,荆思远带着那三个特工到了,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直升机到了,老人还是没有回来,我留下字条,再次表示感谢之后,就带着Miku上飞机了。

从那里到MI6在大兴安岭的基地要飞一个半小时,MI6的直升机很先进,消音隐形的,坐在里面很安静,摇摇晃晃的Miku就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荆思远告诉我他们现在的从MI6中被重组成一只新的队伍,名字叫TF227,专门负责跟科学家有关的撤离护送任务。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我们降落在一个农场的田地上。

MI6……哦,现在应该是TF227,在东北的所谓基地只是一个大大的钢板盖的谷仓一样的建筑,里面隔成好多房间。荆思远说只是一次行动的临时基地,所以比较简陋,MI6的东北总部在辽宁城里面。我们的直升机就停在外面,用白布罩起来,算是伪装了。

我们到达农场后第三天夜里,直升机飞过来送下来一批人,次日早上,荆思远叫我吃过早饭以后去见他。

“嘛,我去跟荆思远说事,你就在房间里等着吧。”我吃完早饭,擦了擦嘴,对还在‘吃的入神’的Miku说。

“嗯,主人大人早些回来哦。”Miku嘴里含着一堆东西说。

“跟你说了以后吃完东西再说话。”我看着Miku嘴里塞满了吃的,小脸鼓鼓的可爱的样子笑着批评她。

“那你不就已经走了吗?”

我到了会议室,荆思远在和一个外国人说话,很可能是MI6派来的,穿着防弹衣,桌子上放着头盔和步枪,他身上背满了装备和弹药,像是个突击队的样子。

“啊,你来了,我介绍一下,这是英国给我们派来的特战队长,EdwardClinton,调来之前在SAS服役,同来的还有16名特战队员。”

“Ed,thisistheprofessor。”荆思远转向那个外国人。

“不会说中文吗?”

“对,只能用英文了。不过,你的英文没问题吧。”

“当然。”

“GladtomeetyouprofessorIheardyoualotwhenIwasinSAS。”

“Gladtomeetyou.Youareheretoassistouroperation?”

"Notassisttakeover,professor."

"Whatdoyoumeanby'takeover'?"我看了看荆思远。

“这次行动将完全由TF227的行动队,也就是Edward率领的16名特战队员完成,我们就不参与了。”

“我不是说过这个事情要我亲自来吗?”

“没有这个必要,你这么重要的人才不用去冒这个风险,而且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为什么让你去呢?”

“难道让这些人替我去出生入死吗?”

“你要明白,你的命是很重要的,即便我们全死了,也要让你活下去。”

“我已经没用了!我不会再从事光棱武器的研究,我唯一的工作,就是摧毁光棱武器,确保我已经完成的研究结果不会给人类带来灾难,我只要自己安心,就足够了。现在你让这些人去卖命,万一死了呢?算我头上吗?这些人就该为我的过失而付出生命吗?”

“你已经做出了很多努力了,没有必要……”

“这些人和我素不相识,凭什么要为我卖命?凭什么为我去死?”我气愤地转身就走,荆思远叫了我一声,我没有停下来。

我打开门,看到Miku站在门口。

“Miku?你在这干嘛?”我看到她有些惊讶。

“额……好奇而已。”Miku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去,以后不该你管的事不要瞎掺和。”

“什么意思嘛……主人大人的事就是Miku的事啊,我怎么就不能管了。”

“……”我没话说了。

“其实,Miku也觉得……”

“你觉得应该让他们去吗?”我冷静下来,问Miku。

“是啊,我也觉得让他们去比较合适呢,比较他们在这方面更专业。”

“Miku,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去冒险,但是难道就应该让他们去吗?他们就应该为素不相识的人死吗?”

“……可是Miku不想主人大人去啊。”

“Professor?"背后爱德华赶来叫我。

"ProfessorJingjustexplainedthesituation……"

"Stopit.Iwon'tallowyoutotakeyourrisk.”

“但是我们也冒着险把你救了出来,送到了这里,你不就接受了吗?难道道理不一样吗?”荆思远问我。

“我也没接受啊,是你们自己把我救出来的。当然,这个事确实得谢谢你们,但是如果我还有别的选择的话,我肯定是不愿意跟你们掺和在一起的。”

“那照你这么说,那些KGB,CIA的特工,都是因为你而死的,而且相当还是你自己杀死的!”荆思远冲我喊道。

他说的没错,在这件事上因为我而丧命的人已经有很多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让爱德华带着他的人再去冒险。人的生命是开不得玩笑的,已经死了这么多了,就不要让它再继续下去了,如果能让我来解决的话,就不要再让别人为我丧命了。

“他们都是为素不相识的人而死,难道你不是吗?!”荆思远大声反问我。

“什么意思?”

“你从原来的生活到现在这个地步,多少次出生入死,不都是为了世界上那么多素不相识的人!”

“笨蛋!我跟你们不一样,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他们都会死!而且都是因为我而死!”

“难道你就应该为他们死吗?”

“当然!”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们不会在意世界上少了我这么一个人的!”

“我在意啊!”一个倔强而有力的声音传来。

这是……Miku?

我、荆思远都惊讶地看着她,她自己低下了头。

“因为我……因为我存在的关系……主人大人最清楚生命的价值,谁都不应该去死,谁都有权力幸福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但是命运既然把我们推到了这个地步,可是……主人大人,你真的有信心能够自己解决吗?如果你失败了,他们还是会去阻止光棱武器的,那么他们还是要去冒险,不然的话,死的将是世界上的几十亿人,可是无论如何,主人大人不都是白死了吗?”

“Miku……”

我突然觉得Miku说得对,如果我自己做不到的话,那么还是会有人前赴后继地往里填的,直到这个疯狂的计划被阻止,或是世界被毁灭。光棱武器真是个恶魔,就像弗兰克斯坦一样,不断地有人为它送命,即便它的制造者自己也死了,它所引起的杀戮依旧不会停止。这么看来,交给爱德华他们去处理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我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犹豫了呢?难道我是害怕了吗?害怕死亡?因为不愿意离开Miku,因为她的存在而让我留恋这个世界吗?我不是个早就应该被审判的罪人吗?

“主人大人……”这时传来Miku小声地话语,“别总是把什么都自己扛了啊……我看得好心疼啊……”

“对不起,”我抬起Miku的小脸,看着她含泪的眼睛,泪水让它们看起来晶莹澄澈,像是无暇的宝石,“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什么……对不起。”

"Sohavewereachedanagreementnow?"荆思远对着我说。

"Yes……Igivein.EdwardI'mcountingonyou."我最终决定让步。

"OfcourseIwon'tletyoudownprofessor."Edward对我眨了眨眼。

"ThenweshalldicussthedetailoftheoprationgorallyyourmanEd."荆思远对爱德华说。

"Aye."爱德华走到隔壁带来了16个特战队员。

在狭窄的楼道里他们一个个和我擦肩而过,虽然大多数都戴着头盔,蒙着面,只露出眼睛,但是在我们短暂的眼神交汇中,我从他们眼中看到的全是敬重和信任。

而我能做的?我不能回避那目光,对于这些为了我出生入死的人来说,我只能用眼神报以莫大的感激。

他们全都进了会议室。我自己走回了房间。

“呐,主人大人……”Miku跟着进来。

“Miku……”

“主人大人真是讨厌!”Miku叉着腰对我说。

“什么?”我万没想到Miku是这样的反应。

“主人大人就不能让人放心一次吗?主人大人什么时候能不那么……责任心爆棚了。”

“唉……Miku,你又不是我。”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万分惆怅,也不知道该如何对Miku解释。

“主人大人心里想的,难道Miku会有半点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知道,或许只是为了安慰我吧,但是即使是假话也好,听起来却是那么温暖。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Miku说着坐到我身边。

“他们要是都死了呢?怎么会好呢?”

“不会的……”

“怎么不会?Miku,这是战争!”我感觉积压在心里的怨念一下爆发出来,我不想对Miku大喊大叫的,但是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到最后可能的结局,就是我们全死掉,然后光棱武器毁灭了世界,负罪感就压得我难以呼吸,“不再是你我一起讲的故事,不再会有完美的大团圆,这些人都会死,我也会死,我能做到的就是确保我死以后那七十亿人不会死!”

“不会的!主人大人不相信自己了吗?”

“我怎么可能改变这一切,我只是个科学家,哪有那种改变世界的力量?”

“你不是已经做到一次了吗?你已经改变了一次世界,再改变一次有什么了不起的。”

“什么?”

“主人大人不是吗?发明了光棱武器,使得历史改道。你既然已经有过一次改变历史的经历,那么在改变一次肯定也是可以的!”

我望着Miku微笑的面庞,究竟是什么力量,让Miku在这种情境下还能保持这种乐观与积极……

“主人大人忘了吗?主人大人可是说过,无论前面有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决不害怕的。”

“主人大人失言了哦~刚到这里就退缩了,Miku可是从来没怕过。”

“真的?”我看着她微笑的样子,虽然这么问,可是心里却是那么愿意去相信,Miku比她看上去要坚强得多。

“当然啊,因为我知道主人大人一定能够办到的,无论是什么困难,我都相信你。”

“Miku……”我眼里渗出了感动的泪水。

“瞧瞧你,主人大人哭的样子很罕见呢。”Miku笑着掏出手帕,替我拭去了泪水。

会好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我持着这样坚定的信念,一把抱住了Miku。

我无法想象,没有Miku,我怎么能走到今天这步。

晚上的时候在床上睡不着觉,自己披上风衣走出农舍,对着一望无际的雪原,坐在了草垛上。

冷寂的星光沉淀在地面上,夜晚显得格外澄澈。

这种静谧,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了。

“主人大人……”背后传来小声的叫声。

“Miku?”我回过头,看到Miku穿着睡衣站在农舍门口。

“主人大人在这里……”Miku还没说完,我已经跑到了她面前。

“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冷不冷啊?”我赶紧脱下大衣给Miku披上。

“呀,拖地了。”Miku不够高,大衣的下摆拖在了地上,Miku低头看了看,很呆地说出了一句。

“你呀,还得再长高一些。”我看着Miku天然呆的样子笑得不行,摸了摸Miku的头。

Miku呆呆的样子,和她来到我身边第一天的时候一模一样,从来没有变过。

无论经历了什么样的艰难困苦,她依旧是那个永远充满希望,永远代表着美好的神奇的Miku。没有想到,她的笑容真的陪我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不知道我们的将来会怎么样,最后的结局会如何,但是只要有Miku在,我一定会勇敢去面对的。

是啊,无论有什么等着我,只要有你在,Miku。

一早起来,我、荆思远和爱德华就在会议室里讨论行动的计划。

根据林志成给我们提供的地图,已经英国间谍卫星全息扫描得到的结果,整个行动的计划是16名特战队员分四组潜入工程部、工厂、供电室和计算机中心,分别安装炸药,其中工厂的炸药安装在支撑整个山体的支柱上。供电室的炸药先引爆,瘫痪了自动防御系统以后在QRF赶来以前完成其他部分炸药的安装,然后迅速撤离,安全后引爆炸药,炸塌整座山,同时也会摧毁所有的数据。整个过程中我和荆思远留在农场里通过实时视频画面监控,我则负责告诉他们需要特别破坏的目标。

整个行动的准备进行了一周,我和Miku只是一直在农场里住下,时不常往附近的县城里去转悠转悠买些东西,因为安全局对这一区域的监控没有那么严密,这种小县城是比较安全的,所以偶尔过去玩玩还是可以的。

一周以后,突击队准备出发,他们已经确定了工程部的位置,准备乘直升机到比较靠近的地方索降。

临走之前,我和荆思远为他们送行。

"Wegetitdonewedestroythisdamnthingandwecomehome."士兵们站成一排,爱德华在前面训话。

我走上前去,Miku站在我身后,我对士兵们说:

"Soldiersweareallheretodaybecauseofanoblecause.Wetryourbesttoprevevtthebreakingwarandmatainpeaceinthisfragileworld.IdevelopedthatthingandIknowwellofwhatitcandotheonlythingitbringsisdestruction.Tostopitfromgettingintousewegatherheretoday.IshouldhavegonetogetherwithyouI'malsoanexperiencedfighterIcankeepmyselfwellonthebattlefield.Idon'tknowwhyyourgovernmentvaluesmesomuchthattheystopmefromgoinginthere.IamnotascientistanymorefromthedaytheresearchwasdoneIhavebeenturnedintoamonsterwhoholdsaswordovertheheadofhumancivilization.Iamthethreatenoflivesofsevenbillionpeople.Thisshouldhavebeentheresponsibilityofmyownyetyouarehere.IheardthatallofyouwerevolunteeredtodotheworkIappreciateyourcourageandeffort.Idon'twantanybodytoriskhislifeformeIdon'twanttoharmanymoreinnocentpeople.YetIhavenochoicebuttoacceptyourhelp.

SothelastwordfrommeisanorderthatallofyoumustobeyincludingcaptainEdward.

DOSTAYA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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