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几天是欢乐又平静的，到了初三的时候，还是没有什么消息，这天下起了大雪，让小镇的清晨显得祥和寂静。
但是就在这天下午的时候，林志成给我打电话说他过来了，马上就到。
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是惊喜万分，立刻告诉了荆思远和爱德华，荆思远却下令让手下加强警备，强化巡逻。
“怎么了？你怕他带来安全局的人吗？”
“应该不会的，只是预防万一而已，我们这种人，留一条后路总是好的。”
“说的倒也是。”我倒是没有多想。
之后我回去叫上Miku，我们四个人到了门口去接林志成。
过来的是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楼前面。
“外面下雪，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荆思远说，然后走过去接林志成。
我们都期待着林志成从车里走出来，和以往一样。
但是就在荆思远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整辆车都爆炸了，我们三个虽然在楼门口，但是还是被气浪冲倒在地。
瞬间一切都混乱了，耳机里传来各种呼喊，我躺在地上也是被震得脑袋嗡嗡响。
“荆思远！”我爬起来大叫着冲过去，却一把被爱德华拦了下来。
“There'snochancehecouldsurvivethisyouhavetoevacuatenow!”
爱德华说得对，荆思远肯定是死了，而现在最重要的事是逃命。
“Miku，你没事吧。”我赶紧转过身去，搀起倒在地上的Miku。
“嗯，没什么事。”Miku站了起来，“荆思远他……”
“死了……”
“Iseechoppers!”对讲机里喊。
“Shootthemdown!Holdthemoffaslongasyoucan!”爱德华下令道。
我朝外望了望，四五架直升机已经从不远的地方起飞，朝我们飞过来。
“There'sasmallsubmarineatthedockbehindwecanescapewiththat.”爱德华说着拉起我往后面去。
“Andwhataboutthesoldiers?"
“It'stoolatenothingcanbedonejustmaketheirsacrificeworthit.”
“No！I'mnotleavingwithoutthem.”
“You’llseewhycomewithme."
我没有办法，拉起Miku跟着爱德华到了后面的小港，其实就是木板打起来的一段浮港。
那里停这一艘小型的潜艇，就是过去给海豹突击队用的，装在大潜艇上的那种短程微型潜艇。
"Thisvesselcanonlycarryupto3peopleatatimetheycannotcomewithusandthere'snootherwayout."
"Sotheyaredeadthen?"
"……Yes."
身后传来爆炸声，枪声也越来越密集。
"Wehavebeensurrounded!It'sabloodytrap!"对讲机里喊。
"Holdthemoff!Buyussometime!"
“I'lldrive"说着爱德华先钻了进去。
“Miku，快！”接着我扶着Miku，把她送进了潜水艇。
然后我自己爬到顶端，顺着舱盖的梯子爬了下去。
最后我看了一眼那栋楼，安全局的人冲进了楼里面，楼道里不断闪烁着火光。
然后一枚炮弹从我身后飞过来，直接炸塌了一半。
我转过头去，我擦，居然来了一艘小军舰。
“主人大人，快点！”Miku在下面催我。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栋楼，心里默默地又感激，又抱歉，最后还是关上了舱门。
“EdwardThere'sanenemyship”
“Iknowwehavetobequiet.”
这潜艇非常小，爱德华一个人在前面驾驶，我和Miku一起坐在第二个舱室，Miku没有坐在我对面，而是和我坐在了一边，后面就是引擎和维生设备（提供维持生命的环境设备）了。
潜艇逐渐下潜，我看着深度表一点一点走着，Miku也不自觉地抱住了我的胳膊。
很快我们听到了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然后潜艇轻微地晃动了几下。
“冲击炸弹。”我对Miku解释到，这是一种小型的，能释放出冲击波的炸弹，一般用来攻击轻型载具，用来反潜我也是第一次见识。
爱德华关掉了发动机，转过头来示意我们不要出声。
接着又传来几声爆炸，像是越来越近了。
Miku抱紧了我的胳膊，把脑袋也靠在了我身上，我则仰起头，闭上眼睛，默默祈祷能活下来。
此时海面上安全局的巡逻艇正在向下投炸弹，他们的声纳上已经失去了目标，他们只能在最后位置附近狂投炸弹。
低沉的爆炸声持续不断，潜艇晃动的越来越厉害。
Miku抬起头来看着我，我感觉到了注视的目光，也转过头去看着Miku。
此时我心里比Miku更没底，因为我更清楚地知道冲击炸弹的威力，我迫切地希望自己对Miku的安慰能够成为现实，虽然是在水里，但是在这种十几米外能够掀翻一辆悍马的武器面前幸存下来，我毫无信心。
最后还是有一枚炸弹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爆炸了，感觉像是地震了一样，Miku抱紧了我，我紧紧地抓住旁边的扶手，这才没从座位上摔下去。
潜艇的仪器上冒出了火花，不过还好，没有什么大碍。
正暗自庆幸着，又一枚炸弹在更近的地方爆炸，这回我和Miku直接从座位上摔了下去，更要命的是，潜艇里的灯灭了。
我赶紧站起身来，去摸索紧急照明灯。
正找着，Miku压低声音惊叫了一声。
“啊！主人大人！”
“怎么了？”我也压着嗓子问到。
“水！”这是我此时最不愿意听到的回答了，潜艇轻微受损，开始进水，现在还没不过脚面，但是这么下去也不行，我赶紧打开了照明灯，黑暗中又能勉强看清了，是后面的第三舱进水了。
然后又是一次爆炸，震得我又摔倒在了座位上，然后一股水直接喷到我脸上。
“该死的！”我说着闪开脑袋，却发现我面前的艇身外壳已经变形了，一根管子裂开了，往外喷水。
但是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啊！跑都没地方跑。
Miku一下拉住了我的手。
我转过头，Miku为我擦掉额头上的水，然后用安慰地眼神看着我。
在这个地方，我们完全处于了被动的境地，是生是死，全都看天意了。
我不知道此时的Miku究竟是害怕还是坚强，反正我是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是好像内心里还侥幸地认为我们还是能活下去的。
那个管子断了以后，水位上涨的速度快了起来，很快就没过了我的膝盖。
"Goodnewstheyaregone."爱德华转过头来说，"Badnewsthisshipiswasted."
"Sowhatdowedonow?"
"Wearestillontheshallowwaterabout300or400metersfromtheshorewecanswimback."
"Andwehavetowaittilltheshipisflooded."
"Exactly."
这和把车开到水里是一样的，必须等到潜艇里被水充满以后才能打开舱盖游出去。
水位一点点涨了上来，直到最后快没过了头部。
“Miku，深吸一口气，出去以后直着向上游，别害怕。”
“嗯，没问题。”Miku对我笑了笑。
最后我们仰面朝上，还能多呼吸一会空气，但是很快水面就涨了上来。
就是它了，一定要逃出去！
我深深地吸满一口气，简直要把自己的肺撑炸了，我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所以位置是第一个出去，舱盖除了有些滑之外，没有什么问题，我拧开以后，往上一推，就轻松打开了。
然后我扒着艇盖向上给自己加速，就从潜艇里游了出去。
看起来海面里我并不远，我调整好划水的节奏，尽量避免不必要的耗氧，水面上方能看见晃动的火光，估计小镇那里的战斗已经平息下来了吧。
很快我就到达了水面，还没怎么觉得憋气，露出了头，大概也就是十米深的样子，游了十几秒左右就到了。
然后我焦急地等待着，过了十几秒，爱德华出来了！
“Where'sMiku？”
“She'sstuck.”
"What?"
"She'sstuckinthereinthesubmarine."
"DAMN!"
“EnemypatrolboatscomingI’lldealwiththem，yougohelpherout!”
远处两艘皮艇开过来搜查，爱德华游过去对付他们。
我深吸一口气，又潜了回去。
我一路游回了潜水艇那里，终于找到了她。
Miku的脚被卡在了变形的潜水艇出口的梯子那里，没有办法，只能先让爱德华出来，爱德华努力了半天，也没有办法，只能上来找我。
Miku看着我，示意我没什么事。
还没什么事呢，没一分钟就得憋死了。
从我出来到现在，至少有四十秒了。
我看了看情况，卡的很死，估计是刚才Miku出来的时候太着急了。
我用手掰了掰，没有用。
我想起潜艇里一般都有工具箱，于是潜下去找。
我直接去了潜艇的第三舱，在里面狂翻了起来。
工具箱……工具箱……快点啊！
话说我以前玩游戏的时候最不爱玩的就是潜水的场景，因为动不动就会憋死，但是游戏里憋死了可以读checkpoint，现在憋死了就死了。
我没找到工具箱，可能小潜艇里没有吧，我越来越着急，时间紧迫啊，我自己都已经感觉有些憋气了。
这时我看到了那根断裂的水管，有一部分掉了下来，我赶紧捡起来，游了上去。
快啊！快！
我把管子插到Miku被卡住的那个扶手那里。要掰开这玩意得有个十几秒。
Miku正很痛苦地挣扎着，这么下去就算我掰开了肯定也淹死了。
不行了！必须这么办！
我把管子卡好，然后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游了上去。
我上来以后，爱德华问我Miku呢？
我没有回答，又是深吸满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游了下去。
整个来回，我竭尽全力的速度大概也就十秒。
Miku已经不行了，整个人都软了。
我赶紧游过去，一把抱起她。
Miku半睁着眼睛看着我，嘴里又吐了一口气。
这要命的时候，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用手抬起Miku的脑袋，把嘴对到Miku的嘴上，然后一口气把所有的气都吹了过去。
Miku，呼吸啊！
Miku一下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像是惊讶，或者说，惊喜……
我一口气全给了Miku，顿时感到全身到处都没有了力气。
Miku则是慌忙又不知所措，只是担心地看着我。
我浑身上下都难受，但是没有时间，我自己的后背顶在舱盖上面，然后全力去推那根管子，想像杠杆一样把那个扶手撬开。
我试了两三次，感觉全身无力，难受的很。
我感觉本能性地想要张开嘴呼吸，挣扎了两下，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再使劲去推那根管子。
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已经开始失去意识，甚至连心跳都变得困难起来，但是我还是把所有的力气集中到手上。
我最后一使劲，终于推动了杠杆，撬开了扶手，然后好像这身体都不属于我的感觉，我没法再动弹一下，眼前开始发黑。
我最后感觉到的就是一股力量向上拉着我，应该是Miku，但是在我回到水面之前就失去了意识。
……
我醒过来，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额……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啊……
房间里开着灯，外面的天还黑着。
我抬起了自己的手，看了看，还活着？
我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干的衣服。
突然一滴眼泪落到了我的脸上。
我抬眼一看，Miku跪在我旁边，低着头看着我，眼里留着眼泪。
然后我才意识到，Miku是跪在我旁边，此时我的脑袋正枕在Miku腿上。
看到Miku平安就好，我笑了出来。
“你还笑……”Miku有些怨气地说，“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好啦，不是大家都没事嘛，所以还是很幸运的，不应该笑笑吗？”
“都是因为我……”Miku小声地说到，又落下了眼泪，“主人大人才搞成这个样子……”
“傻孩子哭什么？”我伸出手摸了摸Miku的脑袋，虽然现在她地势比我高，“我又没怪你。”
“可是Miku总是连累主人大人啊，我好想……我好想自己强一点啊……”
“你啊，”我笑着拍了拍Miku的脑袋，“生来就是用来被我救的。”
“讨厌。”Miku流着泪笑了出来。
过了一会，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坐了起来，下地走了走，没什么问题，Miku的情绪也恢复了正常。
“这是哪里啊，我们怎么到这里来的？”我看着这个装修的还不错的宾馆房间。
“我们后来拖着你上了皮艇，当时安全局的人以为我们已经死了，我们就找了一辆车，开车跑到这附近的。”
“那么这里是哪里啊？”
“也是一个不大的镇子，但是离那里够远了，安全局不会追来的。”
“爱德华呢？也住在这里？”
“对，他在大厅，等着你呢。”
“哦，那我这就过去。”我起身走向门口，跟在后面。
“对了，还有一件事……”Miku拉住我的衣袖，低下头，脸有些红。
“什么？”我回过头。
Miku踮起脚，把嘴凑到我耳边：“Miku的初吻，主人大人要负责哦。”说完瞬间就跑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发呆。
什么！！！？？？
负责？怎么负责啊？什么意思嘛……
走到大厅里，爱德华正等着我，我开始和爱德华分析形势。
我们基本处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无人管地带，现在和上面也失去了联络，我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意外情况下的联络方法，他说没有，那么我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赶回北京的潭柘寺了。
最后我们的决定就是过几天就动身回北京，去潭柘寺，先和上级取得联系再说。
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安全局肯定以为我们已经死了，至少算是失踪了，所以要回到潭柘寺的话必须躲避一路上安全局的耳目，得让我们这一群看上去与众不同的人不那么吸引眼光，至少要换个样子吧，爱德华和我是好说的，打扮一番就好了，最不好办的是MikuMiku虽然个矮，但是这一头长发走到哪里都是那么显眼，太容易被发现了啊。
所以我们得出的办法就是，把双马尾剪成短发，然后再染成白色。之所以不染成黑的，是因为目测黑头发不太好看，而且，白色的话，至少有个雪初音的模型啊，而且这样的话Miku不是重要人物，和安全局的描述完全不符的话，就不会引起警觉，这个时代，打扮得很怪异，穿着COS装就满大街跑的年轻人并不少见。
晚上我在桌子前给Miku做新的白色电子服，忙得很专注，Miku一下从后面抱住了我。
“主人大人~~~”Miku叫道。
“哈，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我转过头，笑了笑。
“主人大人不是也没睡呢嘛。”
“我这不是给你做衣服呢嘛。”
“做衣服之前，别忘了最重要的事啊。”
“啊？”
Miku冲我晃了晃手里的剪刀。
哦，剪头发啊。
“我以为你已经自己剪完了呢。”
“当然应该是主人大人来给我剪啦。”Miku把剪刀递到我手里。
我站起来，让Miku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Miku身后，看着对面镜子里的Miku。
“呐，这剪完了，以后还能留长发吗？”
“可以啊，就是得慢慢留长发，如果培养槽还在的话，倒是可以直接长出长发。不过Miku你留短发也很好看啊。”
“但是主人大人最喜欢我梳双马尾的辫子吧。”Miku对着镜子里的我笑了笑。
“是啊，你还是这样最好看呢。”我把剪刀放到Miku的长发上。
短发的话……
奇怪……怎么下不了手……
我脑中想象着Miku一大截蓝绿色长发落地的场景，手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这头发几乎就是Miku的象征了，我不忍心就这么毁了这么漂亮的一头长发啊。
“怎么了？主人大人。”Miku看我迟迟没有动手。
“Miku，以后有机会的话，”我看着手里的一缕头发，“你应该试试留长的散发，也很漂亮的。”
“好啊，有机会的话。”Miku笑了笑，然后看着镜子里的我。
我看着手里的头发。
怎么会……这么一个简单的事为什么让我搞得这么费劲？
我想必须剪断这头发，但是缕缕发丝却一下变得百般柔顺，任凭剪子怎么剪，都是一样剪不断。
我多么希望能是这样啊，只是我，不敢去剪。
“主人大人？”Miku又问我。
“对不起，Miku，我只是……”我扔下剪刀，坐到了床上，“本来一切都应该已经结束了的，我们应该已经坐在去往大阪的船上了，我也没有必要剪断你的长发，本来都应该好好的……怎么突然……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我说着用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企图能在再次睁眼的时候看到我希望的景象。
但是轮船和大海没有出现，Miku抬起我的手，我睁开眼，看到的是Miku的脸，就像是我无数次从梦中醒来时看到的一样，Miku穿着睡衣，披着散发，此时正看着我。
“主人大人……”Miku微笑着对我说，“我们不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吗？Miku从来没有想过能够和主人大人一起经历这么多，能够有今天，Miku已经很知足了。现在大家不都还是很好吗？我们不是还有前面的路要走吗？我相信最后我们一定可以走到我们所憧憬的终点的。”
“Miku，你想的太简单了，你想想，从我在你被绑架到现在，跟我们在一起的人，Elina死了，荆思远也死了，林志成则是生死未卜，走到这一步，我已经失去了太多，我怕再走下去，连你也会离开我啊……”我控制不住，留下了眼泪。
荆思远救过我的命，从那一来我们一直像是战友一样相互照顾，现在，荆思远的死，未来生活幻想的破灭，还有对生活的绝望，迫使我对Miku说出了这些我心中潜藏已久的话，我并不想用这些话让Miku变得沉重，但是那一刻我没能控制住自己。
“主人大人……”Miku伸出手擦掉了我脸上的泪，“如果主人大人现在放弃的话，他们岂不是都白死了么？”
这话一下说中了我心里最要命的地方，那么多人为我死了，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们这样做，都是因为相信主人大人你能够阻止光棱炮计划，他们为此，在所不辞。”
林志成冒险为我提供资料，Elina与我共同潜入卫星基站，荆思远拼死保护我和Miku，真的……真的都是因为这个吗？
“我们今天能够在这里，只要是在这条路上走过的，无论有没有陪我们走到现在，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阻止光棱炮的计划，防止战争的爆发，无论荆思远还是爱德华，还有那十几个战士，我们都在一条路上走着，主人大人你就走在最前面，领着我们前进啊。”
“我？”
“对啊，你是光棱炮的开发者，你的决心让我们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为了这个崇高的事业而奋斗，你是我们的信仰啊。”Miku笑着对我说。
“可是那是我自己犯下的错误，不应该让他们来为我的救赎付出生命，这样只让我更加悔恨。”
“主人大人要向前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主人大人不是也经常跟我这么说吗？”
“是啊，前面……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马上就要结束了，现在一切又跌进了谷底，前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那主人大人害怕么？”
“是啊，我怕我做不到，如果有一天我失败了，我无法想象之后我该怎么做。失去了Elina、荆思远、甚至林志成，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胜算。”
“如果之前都没有成功的话，主人大人就再试一次吧。”
再试……一次？
是啊，再试一次吧。Elina说过，Miku也说过。
“嗯，再试一次。”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么，来吧，就当是与过去告别。”Miku笑着把剪刀递给我。
“嗯。”我像是接下了重任与挑战，接过了剪刀。
“Miku相信，”Miku转过身去，把一头长发对着我，“主人大人一定能做到的哦。”
“嗯，一定。”我把剪刀放到Miku颈部的头发上。
下面这将近一米长的头发，像是承载着这半年多来的回忆与痛苦。
如果剪掉它能让Miku，或者能让我，昂首阔步向前的话，那么我不会犹豫的。
咔嚓。
几天以后我带着全新形象的Miku，我大概是照着短发的雪初音的形象去给Miku打扮的，我们一行人坐上了返回北京的火车。
Miku坐在我对面，吃着我给她买的烤红薯。
“你现在没了长头发，耳机显得很明显嘛。”我看着Miku说。
“可是这个雪花形状的耳机很好看啊。”Miku对我笑了笑。
“这倒是。”短发的Miku现在看上去更伶俐了。
直到这一天坐在回程的火车上，我才有时间仔细回顾这趟东北之行发生的一切。
最开始我们拿着林志成的情报，从北京赶往东北，在路上火车被安全局截下来，然后在破坏工程部的时候总部又被KGB攻击了，紧接着撤离的时候又被安全局盯上了。
知道我们前往大兴安岭的计划的，除了MI6的人，只有我、Miku和林志成。
但是这并不代表林志成就是叛徒，安全局是有可能想到我在摧毁研究部失败以后的下一步计划是去破坏工程部，火车被拦下，有可能是偶然，也有可能是安全局已经知道我们就在那趟车上，那么如果林志成没有告密的话，就是路上被安全局的耳目盯上了。
至于KGB的进攻，很有可能只是偶然发现了我们的踪迹，而KGB没有抢在安全局之前攻击我们准备撤离的小镇，可能是根本不知道我们在那里。那么剩下知道我们在那里的，就是林志成了，之前我把坐标发给了林志成，然后安全局就找上门来了。
再往回倒，安全局袭击我家之前，林志成来过，而且还在我家安了**，安全局很有可能是收到了他的警告，才知道我的计划。
而我们潜入电磁炮卫星基站的时候，林志成肯定也通过**得知了我们的计划，警告了驻军，从而使我们在成功前的最后一刻被迫放弃。
这么顺下来，如果林志成真的是为安全局工作，那么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我们所有的销声匿迹的行为最后都没有用，就是因为林志成对这次行动的每个关键步骤都大概知道一些，虽然他可能没有想到英国特派的突击队能够摧毁工程部，但是他还是掌握了几乎所有的关键因素，使得安全局像是鬼影一样一直跟在我们身后阴魂不散。
但是这只是假设，就算如果林志成给我们提供真实的工程部资料是为了赢取我们信任的话，那么他为什么要向安全局告发我潜入卫星基站的计划，而又在安全局袭击我家前的最后一刻警告我逃走呢？难道这都是安全局安排好的吗？让林志成在最后一刻警告我，然后故意放我跑掉，只是**被我发现是他们没有料到的。
这么解释倒是也说的通，但是这个假设的关键在于安全局没有在当时就杀了我而一定要放我跑来东北是干什么呢？难道安全局也想看到工程部被破坏吗？养寇自保？还是和别的什么部门有竞争？我在这场冲突之中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我到现在自己也没有想明白。
还有，如果安全局想要借我们的手破坏工程部的话，又为什么要拦下那趟火车呢？除非，拦下火车的不是安全局而是工程部一方的势力？
从那以来发生的一切现在看起来毫无头绪，我只是在其中左右乱撞，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当我在回看这些事的时候，完全想不到合理的解释。
想要搞清楚的话，办法还是有的，这其中最关键的一个人物，就是林志成，如果我能见到他，或许他就能解释这一切背后的故事。
但是前提是我们相见后他，或者说安全局不会借机杀了我。
总之现在林志成很有可能还活着，找到他，就能解开谜团。
但是有这个必要吗？
我走到了这一步，虽然是糊里糊涂，但是现况还是好的。安全局以为我已经死了，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回到潭柘寺以后就能和MI6或者TF227的上级取得联系，很快就会有新的计划让我们撤离中国，那么就没有必要再去纠结这些事了。
林志成，究竟有没有出卖我？他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我们能够一次次死里逃生到底是巧合，还是安全局故意放走我们？如果安全局想要我们或者去东北，那么那股暗中和安全局对抗的势力又是什么人？他们又是不是我的敌人呢？
这些问题摆在我脑子里，我却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呐，想什么呐？”Miku在我眼前晃了晃手。
“嗯？什么？”我回过神来。
“我问你，新衣服的电脑怎么开啊？”
“哦，新衣服没电脑的，来不及做了。”
“哦，这样啊。”Miku低头看了看自己雪白的新衣服。
“对了，新衣服也是裙子，冷不冷啊？”
“没怎么觉得啊……新衣服挺舒服的呢。”Miku拿起裙子一角摸了摸。
我看着Miku的样子笑了出来，经历这么多，心中对Miku还是有些羡慕吧。
过了一会，爱德华过来告诉我他已经和潭柘寺的人取得了联系，告知了他们现在的状况。住持说他们会和上级联系的，让爱德华告诉我：Miku用的培养槽他们已经找到了。
“太好了。”我对Miku说，“这样等我们离开了这里，你马上又可以留长发了。”
“不过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错嘛，”Miku摸了摸自己脖子后面的头发，“挺利索的。”
“你啊，怎么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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