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粉丝的数量超过了一个量级，主播往往就会发现过去她们的苦心经营其实真的不一定抵得过流量的变现：光嫣的直播质量虽然一如既往，但是绝对称不上有什么陡然的进步，然而无论是以前的切片还是动态都突然增长了不少浏览量和点赞。很快那些突然长了热度的视频开始在平台的推流中得到重视，带来一波又一波的滚雪球的效果。
仿佛之前的等待都是自然的，现在是收获的时候了。
“但是我还是怀念自己3000粉的时候，”季嫣然用手扶着耳机和运营抱怨，“那个时候的所有事情都很好。”
“可是那个时候我们很多东西做不起，而且，哪有能掉粉的办法呢？”
直播间的热度也是水涨船高，光嫣已经开始没法兼顾到每一条弹幕了，只能尽力地回应更熟悉的粉丝的弹幕，这些都是光嫣正在经历转化的征兆。无论进行怎样的调控，她和粉丝的亲密度都不可避免的会下降。
“粉丝群要满员了。”皮锐适时地告诉她这个消息。
“等会儿再告诉我吧——感谢这位观众的情书，谢谢谢谢……能不能再来一次那个？哪个？XX可能会倒闭但绝不会变质吗？”
当然也有这样的麻烦：慕名而来的人非常想看的就是经典再现，但从当事人的情感需求来看，这种行为无异于把少女的恋心放在地上敲碎了给人听个响。
这就是过渡期的痛苦。
为了尽快解决这个问题，皮锐需要对新粉丝进行净化。之前的第一步已经筛选过了不服管教且心态恶劣的家伙，现在的第二步需要让热烈的粉丝冷静下来，然后逐渐接受光嫣的真实形象。
“没关系的，告诉他们你并不喜欢那个切片。”
“……这是一个运营该说的话吗？”
“目光长远的运营一定会这样的。”
光嫣的笑容更浓了些，然后清了清嗓子向所有的观众解释了自己的真实感受，“抱歉，虽然我知道大家很喜欢那个切片，但是请容我拒绝复制那个场景，太害羞了！”
虽然和实情有差距，但是最大程度考虑了观众的情绪。
“没错，干得漂亮！”
以这样的节奏下去，他们一定会成功过渡为足够自负盈亏的中等体量主播，然后下一步就是踮踮脚能看到的顶峰了！
这样下去他也马上就完成自己的工作了，可能就在这个美好的夏天，想想还有点可惜呢！
他不知道的是，在老季原本的计划的最后一步，用红色的笔在快写不下的空隙留着“在最好的舞台上表白”这件事。所以梦想实现的日子，也就是最可能发生血案的日子。
不过那不影响他现在为未来定制更多更好的计划，不仅仅是光嫣，还有茵可的直播节目。独特的情绪提振和编程节目是她们各自的特色，但是这还不够，他需要更多的技术支持，用更多的花样和两位中之人的参与完成更多的节目。虽然名为虚拟主播，但是多样化的节目也是非常重要的。
不过就在他快乐地规划的时候，如你所知，电话来了。
“喂，皮锐先生，现在方便接电话吗？”柳小姐的声音饶有兴致，“说起来虽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最好还是要你知道。”
“怎么了？”虽然这样的开场白让皮锐有拒接的意思，对方像是在把玩着他的什么把柄。
“有几张照片。”
柳小姐没有多卖关子，直接发出来了照片的内容，皮锐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就吸了口凉气：他和墨璎昨晚在天桥上聊天的照片，连串的照片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大概记录了，不过没有了语音的照片看上去另有一层意味。
“这是什么？”从拍摄视角看对方在天桥下面，显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夜拍小能手。
“我找人帮忙拦下来的，不然在论坛就传开了。你的舆论预警机制有些落后了。”
“不，应该是你的太强了。”皮锐每天都会在这些论坛高强度巡逻的，他没看到只有一种可能：柳小姐在正常用户能看到之前就把照片拦下来了。有钞能力的人真是可敬又可气啊！
“总之，虽然我对你的个人情感状态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管理的想法。但是你在帮我完成方案前最好还是注意点，而且看清楚，这显然不是路人的行为，你该帮她俩清理粉丝了！”
柳小姐的声音非常严肃，而内容也确实重要：跟踪狂的粉丝，虽然不知道是茵可还是光嫣的，但是他说不定已经弄到了老季她们的地址。更危险的是，他那天晚上就这样让墨璎一个人回去了！
新的危机来自于内部！
不过现在还不是反思自己的时候，他得马上把这件事处理好。这是第一次粉丝层面出现的问题，不过他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明明火起来刚两天，难不成变态的变态发育速度是用秒计算的吗？
“谢谢你帮忙，我欠你个大人情，有什么能回报你的就说吧！”他知道柳小姐不会做公益的。
“聪明的男人！去买机票吧，我会去接你的。”
果不其然，生意人是不会做慈善的。
“什么时候？”
“别担心，不会误事的，我给你报销三张机票钱，如何？”明晃晃的大鱼钩在皮锐眼前回荡着，“而且出门一段时间，也能暂时避免这种情况，对不对？”
话是这个话，可是她有什么目的呢？
下一秒柳小姐解释了他的困惑，“需要你来说服一些人，这件事非你这个方案的草创者才行。那些可都是些有钱的老头子，比直播间那些阿宅可要多金。这件事如果办成了……恐怕你光靠买粉都能把光嫣捧上第一的宝座。”
“那些钱应该是你用来实现方案的钱吧？”
“什么？你报账的时候不会多留预算吗？”
“……”柳小姐的反问过于理所应当，以至于皮锐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反驳，不过这件事也就这样敲定下来了，的确这个环境把大伙带去避一避，等回来的时候跟踪狂应该就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前，还得先找到跟踪狂的源头，毕竟当你看到一只蟑螂的时候，谁说得清屋子里会有多少只蟑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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