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皮锐从鲜花铺就的梦境中醒来的时候，他意识到大事不妙了：昨天和柳小姐谈成了一笔大交易，结果过于兴奋忘记开录播了。看起来今天两位主播只能自己切片了。他需要为接下来的工作做个计划，同时和群里的粉丝解释清楚情况。
“欢迎‘皮卡丘’加入了光之家族！”
只有机器人迎接了皮锐，其他的粉丝或多或少保持着沉默，或许在他们看来自己的欺诈行为还是很难让人接受的吧，这也在所难免。信任一旦被破坏就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弥合，他得更努力地工作才行。
然而第一天回归就忘记录播了！
他此刻还不知道这个疏忽意味着什么，仍然在准备今天的活动。为了尽快把之前的损失弥补回来，他已经做足了赶工的准备。
“我是——火车王！”
不过在开工之前，又是电话打断了他昂扬的工作热情，说起来这东西总是在关键时刻响起来，也许是时候静音了。
“喂？”出人意料的是居然不是老季，“你有什么事吗？”
“你昨天干嘛了？”打来是室友墨璎，她的声音里充满的是狐疑和紧张，“是去向什么大人物交易男人最珍贵的东西了吗？”
啊？
一向精明的皮锐被这没头没脑的问法同化了一下，因为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能问出这种问题，“墨璎小姐，虽然我对您的空闲时间不具有指导责任，但是我还是建议您少看耽美文学，以免……嗯，你的常识出现不正常的变动。”
“那为什么……不，没事了。”这刹车也透出了一股浓浓的诡异味道，似乎墨璎本来是知道什么，可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才住了口，“你还是改变下行事风格吧，反正大家都有点需要作为普通人的皮锐。”
……
这些人怎么都是一个样子啊，作为普通人的皮锐可没办法解决问题，只能当老季的小跟班干点杂活，怎么担得起这样的重任呢？
于是他打开录播和word，开始像以前那一样做他的日常工作，并且在中午的时候发现有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注意力始终无法集中，整个人像是对什么瘾出现了戒断反应一样。而且身体里某个部位搏动的不太正常——当然说的是心脏啦！
鬼使神差地，他第一次摸到了老季的电话簿，昨天他回报情况后老季没有回应，所以这是为了询问清楚情况，嗯，他是作为想了解主播意见的运营打电话的。
电话打通了，老季开宗明义的只有一句话，“我想去找你。”
皮锐下意识就要拒绝，可是良心使他住了口，“下午要直播的，你来的话我先把设备调试好。”
“谢谢了。”然后老季就挂断了，他还没来得及问今天打算直播什么呢！
算了，按平时的规则做准备吧！
敲门声很快就来了，打开门是素面朝天的老季，今天穿着的也是最熟悉的着装：严谨些的黄色T恤配短牛仔裤，是最适合老季的穿着。不过本人似乎没有服装那么有活力，进门就直接往他身上一倒，像是喝醉了似的。
“怎么了这是？”身上没有酒气，那就是心情很糟糕，但是皮锐想不到她心情糟糕的原因：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向好的方面发展，怎么会心情糟糕呢？
老季的第一句话解释了原因，“你是用的那份方案吗？”
“嗯，咱毕竟没法实现，用来和一个人换了安全也挺赚的……我觉得。”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尽管如果是真正的运营此刻会更自豪一些。
老季再没有说话，只是把下巴颏搭在他肩膀上，整个人轻飘飘地放松着，但是这样一来皮锐就没法先把门关上，也没有余力往里挪动哪怕一步了。
所以只能这样抱着，慢慢体会这一刻的触感。说起来上次慌了神之后，这种动作就变得别扭起来了，但是相比他们的相处模式似乎还是差点。
“那是你第一次给我写的方案。”
“这样吗？”
虽然开始直播事业至今不超过三个月，但是皮锐已经忘记了这份方案还有如此的重要意义，毕竟他做的方案太多了。小到抽奖的节目效果，大到能造成奇迹之夜的马赛克动画，他满满当当存下的word和流程图已经能够在磁盘里占据不小的一方天地，所以那一份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方案实在无足轻重。
“所以说你这点最让人讨厌了，”老季用拳头捣在他肚子上，不过柔和得更像是在接触他柔软些的部分，“除了认准的事情外就一点都不关心，擅自不计代价地前进，光让人操心了。偶尔想任性一下，还会被你教训……”
这是季嫣然在破釜沉舟，因为计划外的因素又增加了。她总感觉这个默不作声的男孩子有一天会默默地加快脚步，把她甩在后面，说不定身边会有新的人同行。如果不趁这个时候抱住他，说不定就再也没机会了。
“说真话，你还答应了对方什么？”
挂在肩膀上的脑袋你慢慢退回来，发红的水盈盈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皮锐此刻已经想不起什么划清身份的事了，他现在只能明白一件事：她需要他。
两只手没有视觉的指引，非常自然地搭在了季嫣然的背后靠近胸口的高度上，仿佛机器人在拥抱制造他的主人。
“我会帮忙推进方案的实施，不过暂时应该是不用帮忙的。”皮锐的手在没人看的见的地方发抖，他正在做自己非常不习惯的事情。这样的行为对于根本没有接触过女孩子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别样的折磨，大概就像是猫毛过敏的人需要安抚一只刚刚受了委屈的小猫咪一样。
小猫咪忽然眨巴着眼睛凑近了他，鼻子里抽动的气息全喷在了他脸上，痒痒得他只想打喷嚏。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近。
然后猫咪的嘴触到了他的嘴唇，并没有多么激动，因为他直接死机了。人的嘴唇是非常柔软的，而且温度有点低，可能还有些湿漉漉的，不过确实感觉不差。
就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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