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不言再一次从修炼状态中苏醒,已是过去了整整一天。
若不是对安仙子有着绝对的信任,洛不言都要觉得对方是在诓他了,说什么短时间内修行有上限,时间越长身体压力越大,一昧不顾身子地苦练只会适得其反。
洛不言将这番话背得滚瓜烂熟,一开始修炼还极为谨慎,生怕自己有一丝丝的不适感,为此闹了许多乌龙,例如察觉到气闷肚胀,结果只是普通的拉肚子。
总之到了最后,他不仅没出现安仙子口中的不良反应,甚至还一天比一天精神了许多。
自己是个天才这般的念头,逐渐在洛不言心底根深蒂固。
“修为确实在飞速增长,只是不知何时能晋升第三境。”洛不言喃喃自语,说着忽然就笑了,意识到自己话中的天马行空。
常人修炼靠的是日积月累,方能成就无双境界,然而他却想着如何一步登天,洛不言自嘲笑笑,心底的着急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无奈叹息一声,洛不言合上眼眸,继续做着重复了无数次枯燥的修炼。
只是这次的闭眼,洛不言出奇地感受到一阵心悸,那是种强烈的不安情绪,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他而去,刚开始仅仅片刻的修炼宣告停止,洛不言跳出亭子,看着外边悬崖,若有所思。
突如其来的异变来的快去的也快,几乎转瞬即逝,洛不言便没了那种奇怪的感觉,至于是不是仙子姐姐所说,是修炼久了导致压力过大造成的不适,不得而知,但显然他已经不适合再修炼下去了。
不久前还觉得自己是个天才,现在就出现了这般怪异,洛不言难免有些丧气,只能稍作整理一下衣袍,下山去欺负几条鱼玩玩。
烤鱼吃多了,今天就喝炖鱼汤吧!
如是想着,洛不言跳出亭子,落地之时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急忙回头看向身后,竟是一位身形壮硕挺拔的老人,正站在他刚刚所处的位置上,面朝自己一言不发。
洛不言顿时如临大敌,下意识想要后退,可空间似乎被封锁了起来,他宛如蜘蛛网上苦苦挣扎的蝇虫,生死皆在蛛网主人的一念之间。
“老前辈,你找小子有何吩咐?”洛不言额头冒汗,急急问道。
不会真是找上门的麻烦吧?洛不言心中叫苦连连,前些日子他还振振有词地安慰仙子姐姐,说只有动力与压力并重,才能有更好的变强道路。
然而现在洛不言后悔了,他想要收回那句漂亮话,他不要压力,只要仙子姐姐的动力。
毕竟眼前这个看不清修为的老家伙,真的叫洛不言心底发寒。
老人浑身都隐藏在漆黑的斗篷之中,脑袋微微垂下,盯着黑色兜帽,周身又有无形波动环绕,让洛不言看不清他相貌的同时,也压根无法探查对方的底子。
“你很怕我?”老人语气似笑非笑。
古怪老人的声音并不似外表那般阴冷,反而是偏向于温和的老爷爷,却是老爷爷话里话间都透露着深邃,道尽了他那不凡的故事。
对于老人的问题,洛不言选择沉默,他可不敢放下戒心与这老头说话,言多必失,某些时候做个哑巴还是蛮不错的办法。
“你为何不说话?”老人有些意外于洛不言的沉默,再次发问道。
因为我是哑巴,某人心说。
老人有些尴尬,他大抵是没想到洛不言会直接缩回脑袋做起了乌龟,抖动的黑袍表明他的情绪有了波动,洛不言全程屏息凝神。
“不肯说话的话便罢了吧。”
老人居然有妥协的意思,兜帽轻颤,似是缓缓抬起了头,洛不言依旧无法看清老人的面貌,却偏偏知道对方正在打量自己。
“加了点新东西么?也好,也好。”老人自顾自说着叫人听不懂的话,那原本迟暮阴晦的身影逐渐有了活力,像是即将枯死的废木又活了过来。
“洛不言。”老人唤他名字。
洛不言谨记自己是哑巴的事实。
“你应该发现了,你的体质是特殊的,常人修炼,经历一柱香左右便会因自身到了极限而不得不终止,可你没有这个限制,你可包容万象。”老人出乎意料地对哑巴洛不言唠叨了一大串的话。
洛不言脸色古怪,虽说不理解老人莫名的教导,但对方所说确实是他问题所在,当即欲言又止,想出声询问些事情,却碍于现在的他是个“哑巴”人设。
老人依旧自言自语:“原因在于你的体质,当为两仪六合中容纳之最,有名曰重溟,重溟者,可纳芥子亦可纳须弥。”
纳须弥?听着还挺霸气,洛不言暂且没傻到完全去相信老人的话,能让他无理由相信的人目前只有安仙子,至于老人,他权当作听个响。
何况他既然是重溟体质,那为何之前突然冒出来一阵心慌,洛不言心中不解,但没有出言相问。
“你方才的心悸,和修炼并无关系。”老人慧眼如炬,看穿了洛不言的心思,见这小子固执地闭口不言,没好气道。
原来如此,洛不言半信半疑,却是心头的石头稍稍落地,忽而觉得一阵轻松,老人虽说奇怪,但多少算是指点了他的迷津,洛不言便稍稍躬身,远远地朝老人行了一礼。
见洛不言还算知些礼数,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道:“我的来历你且无需在意,还有,我的事情不要说与安仙子听。”
再没了下面的话,老人留下一句叮嘱,一阵风似的走了,空间的禁锢瞬间消失,洛不言恢复对肉身的控制权。
可一直到神出鬼没的老人走后的十来分钟,洛不言才稍微扭了扭僵硬的身子,见没有动静发生,终于可以放心地松了口气。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从上次的方什么师兄,到这次神秘兮兮的黑袍老人,一个比一个造型神秘,实力强大,洛不言觉得自己的穿越可谓是地狱开局。
委实说再会峰的治安真是越来越不行了,原本洛不言一人独处三个多月,时常还盼望着有人来与他说说话,可是现在所来的人都是不知底细的家伙,关键都比他强。
洛不言蛮讨厌这种局势脱了掌控的事,或者说不希望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别人手里。
即便是美如江南诗画的安仙子,当初去抓他的时候,洛不言都发表了几声怨念。
“既来之则安之吧。”
洛不言做着身为一位菜鸟该有的觉悟,不再去想些其中的奥秘,反正他横竖都不敌人家一根手指头,还不如等安仙子忙完回来,来找她商量把再会峰的防护措施加强,然后说今天来了个奇怪的老头子。
什么?老头子说不要让安仙子知道关于他的事情?
可是洛不言没答应啊。
心中得意,洛不言觉得自己埋伏了那老头一手,此前受到的惊吓稍稍平复了些许,正要下山,却又有不速之客到来……
元宝颇为娇羞地立于院子门前,旁边是满脸不好意思双手合十道歉的李微歌。
眼瞅面前这位憨笑的小胖子,恍是洛不言都不禁嘴角扯了扯,话说这里不是安仙子的私人领地么,怎么是个人都跟逛菜市场一样,想来就来呢?
洛不言感到一阵头晕,嘴唇微微发白,勉强和院前两人打了个招呼,再将他们迎进了小亭子里。
“宝宝,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成婚么?”洛不言问道,他记得被安仙子骗的那一日,其实是元宝和长安阁中一名女弟子的婚典,只是不知那名女子是谁罢了。
洛不言虽在微笑,但总有着皮笑肉不笑的诡异,元宝却不管他,胖脸上顿时绽放出迷人的笑容,亲密地挽起洛不言的手臂,腻腻地说洛哥我想死你了。
“滚一边儿去,你丫不是要成婚么?”
“啥子成婚哦,这几日只是确定下成婚的日子,以及过来混个脸熟。”
洛不言恍然大悟,心想起当时的场景,可不就是订婚的流程嘛,他不禁打量起这个肉嘟嘟的小胖子,仿佛离不开天道规则,以单身男士看已婚男士的常有态度,洛不言心生不公的感叹。
“话说你的媳妇儿是何人……”
洛不言张嘴就想问,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惊恐地望向一侧正发呆养神的李微歌,连忙捂住由于惊讶而张大的嘴巴。
他记得元宝乃是七星池的首席大弟子,而李微歌李师姐亦是长安阁的首席大弟子,两人皆是第一序列势力的弟子之最,打包放在一起,倒还蛮般配的。
“洛小子你想屁呢,他媳妇儿不是我!呸!什么媳妇儿,这么肉麻的称呼亏你说得出来!”
李微歌何等眼尖,注意到洛不言目光的那一刻便明白这家伙在鼓捣什么,当即红了脸,立马呵斥道。
洛不言缩缩脑袋,不敢去触李微歌的霉头,这妮子不比安仙子,安仙子起码会惯着他,有时候的生气一瞥反而妩媚动人,可李微歌不一样,她打人是真打。
这些日子李微歌经常给洛不言送饭,两人也熟悉了许多,经常趁着埋头苦吃的时候来打个嘴皮子,要不然之前面对洛不言的特殊肉身,李微歌也不会那般“口出狂言”了。
洛不言表现出畏惧,那边元宝却神秘一笑,仿佛是准备看戏的吃瓜群众,他运用灵力托着一道话语送到洛不言耳中。
“洛哥,李微歌并不知道你已经成为了帝君这件事,我没告诉她你与安仙子的关系,咱们待会儿看她笑话,嘿嘿嘿。”
小胖子那属实猥琐的声音响彻洛不言脑中,他无聊地扣扣耳朵,然后看向仍在羞怒瞪他的李微歌,脸色平静,手指元宝。
“报告李师姐,元宝有事瞒着你,他说想看你笑话。”
洛不言说完,旋即扭头,朝元宝温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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