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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抉择

第十一章 抉择

“怎么了,又一天都没说话了?”司徒晓月有点担心的问道。从那天晚上走后,就变得特别奇怪。他总是回避着司徒晓月,这让司徒晓月既恼火又担心。

赵天龙依然没有回话,直接走回房间,将房门反锁上。

夜晚的灯光似乎想穿透无尽的黑暗,却显得十分无力、苍白。空中的乌云密布,如同压下来的感觉让人窒息。转眼便雷声滚滚,闷而不响。大雨滂沱,如同

倾盆而下。风雨交加之中,一个身影在房前的灯光中伫立着——裸露着上半身,下身穿着灰色的裤子,脚上一双拖鞋。任由冰冷的雨水顺着发丝流过脸颊和

身体。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他低下了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心中不由得想到。“沾染罪恶的双手,又期待着什么?”

回想起曾经的自己,冷血、无情,吞噬一切的孤傲与不屑,冷眼看着时代变迁,看惯了生死,看淡了世间。直到几年前的夜晚,他重生了,不再是为了生存而杀戮,而是为了赎罪而行动着。曾经对天发誓的自己竟然……

“哈哈,哈哈哈哈…”赵天龙突然仰天狂笑,笑声在四周无人的别墅旁环绕着,空旷而又苍凉。

那夜的恶梦仍然历历在目。他开始害怕了,平生头一次感觉到害怕和无力。他笑着,笑的狂傲却又苍白。泪水涌出泪腺,顺着眼角,融入雨中,划过那俊秀的脸颊,流入那滴血的心里。

突然,他跪倒在地上,双拳不断攻击着水泥地面,鲜血流出,染红了他周围的积水,浸透了灰色的裤子。手上传来的丝丝疼痛远不及心中的苦涩。连续几日的孤独,他第一次体会到其中痛苦的滋味。原本的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他不在是那只孤傲与高贵的雄鹰,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本来只是一个落脚的地方,然而随之而来的温暖、关怀和快乐让他褪去了羽翼,无法再度飞起。打开的心扉无法再度冰封,他已经无法忍受孤独。

司徒晓月被笑声吓醒了,他本能的想去找赵天龙,可是发现他不在卧室。她怯懦的向窗口走去,看着大雨中的身影,然后一个激灵,直接冲下楼去,打开门跑到他身边,从后边将他抱住,拖向门口,而赵天龙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任由他拖着,然后被放置到玄关旁靠墙坐了下来。

关上门后,看着他浑身雨水的赵天龙,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无力,她跑到浴室取出毛巾,到玄关为他擦干身体。

赵天龙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虚弱的看着前方发呆。眼睛直直的,目光空洞无神,没有了鹰隼般的犀利,也没有了战神般的霸气。

司徒晓月看到手上的伤时,连忙跑进屋里取出医药箱,为他包扎。然而酒精消毒时,赵天龙依旧没有反应,如同行尸走肉。

司徒晓月看到他的嘴唇毫无血色,白得可怕,随即摸了摸他的身体,如同冰一般的寒冷。她将赵天龙拖到他的卧室,将被子盖住他的身体,然后从后面抱住了他,想替他取暖。然而,被抱住的赵天龙突然像触电了一样,一下挣开了她的手,转过身一把将她推开,司徒晓月“啊”了一声便摔倒在地面。赵天龙随即向床里面退了过去,然后直直的看着司徒晓月,半晌没有说话。

司徒晓月看到赵天龙这个样子,就要过去。然而她刚一上床,赵天龙就大声的喊了出来:“别过来!求你了……别过来,别过来…”他哭了,身体剧烈的抖动着,低下了头。泪水顺着鼻尖和下颌低落在床上。

“求你了,别过来。”他依然不断的重复着,过了一会,他对着司徒晓月说道:“别对我这么好,别在靠近我了,否则,我就…我就真的无法再开枪了。”

司徒晓月慢慢的靠近了赵天龙,双臂环绕过他的头,将他的头搂在胸前,然后用右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什么话都没有说。

赵天龙一下子愣住了,然后突然抱住司徒晓月,嚎啕大哭。似乎想把这些年的苦涩与孤寂全都发泄出来。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司徒晓月继续抱着他,轻拍他的后背,温柔的说道。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赵天龙也睡着了,他的头枕在司徒晓月的腿上,身体蜷缩着,双唇微微开合着。司徒晓月用手轻轻的梳理了一下他的刘海,看着他如同孩子般天真的睡脸,不由得浮现一丝温柔的笑容。过了一会,也睡着了。

第二天天亮,赵天龙睁开眼睛看到她的睡脸就在自己的头上,愣了一下。回想起昨晚,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他缓缓的起来,生怕惊醒司徒晓月,然后轻轻的抱起她,然后让她平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后,看了看她的睡脸,温柔一笑就离开了房间。

房顶上,赵天龙轻轻抚摸着那把M1911,自言自语的说着:“师父,我……”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闭上眼睛,扁了扁嘴,然后将枪收回腰间。随后睁开了双眼,眼里是坚定的眼神。

“我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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