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发的女孩再次来到小山丘上,坐在唯一的大树下,用期望的眼神掩饰内心的害怕与担忧,等待着除了母亲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男孩。
【上次没见到可能是他上午来过了,是我迟到了,早点去的话应该就能碰到了。】
于是清晨日升之时,女孩就坐在树下静静等待着,看着日升日落,周围慢慢变热,又慢慢变冷,女孩的心情越发的沉重,脆弱的心渐渐沉入绝望的漩涡。
繁星满天,苦苦等待的他依旧没来,女孩精致的脸早已被晶莹的泪珠占据,最后没有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因为我是魔族,还是讨厌我了吗?】
不知道是第几次,女孩对身体内流淌着的一半魔族之血的自己感到厌恶。双眼无神、踉踉跄跄的走回去,如同行尸走肉。走到一个大宅子大门口,一个和女孩七分相似但更为成熟的女人站在门口满是焦急的等待,见到女孩才如释重负,走过来抱住女孩,语气温柔的说:
“又去等他了吗?也不知道带点吃的,饿了一天了吧,回去吃点,我都准备好了。”
说完牵着女孩回到宅子几百米之外,仅有两米多高只有一扇门的木屋,屋内只有几块铺在地上的破布和一个半坏的小柜子。这就是女孩和女人的家。女人从小柜子里拿出一块松软的面包和一小盘冷掉的肉汤放在女孩面前。感受到母亲的关心,女孩的心情稍微好过了一点,小口吃着面包问:
“他来过了吗”
母亲没有否认只是笑着纠正女孩的称呼。
“应该喊父亲才对。”
其实不用母亲回答, 女孩就知道自己血缘上的父亲来过,身为奴隶的母亲, 过了最开始那段时间后,男爵就对玩腻了的母亲没有任何兴趣,随手丢给手下的仆人安排,身为魅魔的母只能做些杂活,换取几块又干又硬的黑面包,只有“父亲”来时,才会有香甜酥软的面包和美味的汤水。
不再有空腹感之后还剩下小半块面包,一些肉汤,将剩下的推给母亲。“父亲”每次带过来的食物并不多,母亲每次都让给身为她女儿的自己,自己几乎没有吃过。
女人没有推辞, 只是笑了笑, 眼角发酸,流着泪吃剩下的食物。
秋夜,小屋并没有防寒的功效,两人身上破旧单薄的衣服也抵御寒冷,开心了几块破布也还是不够, 只能紧紧相拥取暖。
在母亲温暖的怀中,女孩暂时忘记了一切,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清晨,在寒冷中醒来,女人已经出门,虽然还有困倦感,但女孩打起精神,到不远处的小溪,捧起一把水泼到脸上,简单的洗漱过后,开始向着男爵家走去。
站在一个显眼但不会碍事的地方,静静的等待着命令女仆的女部长交给自己任务。
注意到女孩,三十多岁的女仆长严眼中毫不掩饰的露出厌恶。
“魔族的杂种,滚去厨房生火,别在这看得我眼烦。”
没有在意女仆长的眼神和辱骂,不如说有些感激他今天的好心情,没有直接对自己动手,毕竟在这里,身为魔族的自己本身就是个错误,被打不需要任何理由,被其他人看到也只会幸灾乐祸,甚至也过来踹两脚。
已经在心里想着男孩是不是真的不想和自己见面了,再加上晚上睡的时间也很短,不禁有些迷糊了,不小心撞到路过的男仆,马上就被吓醒了,立马抱头蹲下,把头埋进胸口和膝盖之间,就算是习惯也还是会有些害怕,静静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正如女孩所想,男仆满脸愠怒,没有因为女孩的年龄而放过她,狠狠地踢了一脚,把女孩提出几米远,还朝女孩吐了口唾沫。
“真是晦气,被魔族的杂种撞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女孩躺在地上缓了一会才慢慢起身,后背的疼痛没有什么,虽然现在很疼,但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手臂和膝盖上擦伤很麻烦,动的时候疼痛让女孩会不自己觉松手或者停下,影响工作,女孩有些懊恼。
【如果不蹲下的话,应该就只是被打几个巴掌,虽然更疼,但是不会影响工作。】
没时间处理伤口,女孩马上向着厨房小跑过去,虽然膝盖上的擦伤会因此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女孩不禁流出了眼泪。但如果不能及时到达的话,不仅没有食物,还会被再被揍一顿,想到这女孩咬牙加快脚步。
厨房生火配合厨师大妈煮完饭后,等待着仆人们用餐结束后洗盘子。早餐这种东西对女孩来说只是路边半生不熟的野果,最多加上昨天吃剩下的黑面包。
洗完盘子之后帮忙打扫院子,太过专注打扫,不小心碰到一位女仆,因此挨了一巴掌,一边脸变得有些红肿。在之后……
就这样过去了一上午,最后女仆长嫌弃的拿出两块黑面包,丢在地上,女孩捡起面包,将上面的沙粒拍干净,小口吃了起来,但是黑面包本来就硬,还有灰尘,吃了两口就呛到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
【灰尘有点多,不过比以前软一点】
下午没有女孩做的工作,到小溪边慢慢清洗伤口,将脏乱的头发洗干净,变回之前银亮整洁的样子。
女孩再次来到山丘的大树下,与男孩约定的地方。静静的吹着冷风,一如之前般望着前方,虽然心中还怀着不切实际的期待,当更多是回忆和男孩的过往。
三年前,一如既往女孩在空闲的时间,来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的山丘的大树下。看着前方众多美景,什么都不去想,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闭着眼,静静享受轻柔的风拂过脸颊,听山林幽响……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女孩睁开眼睛,从未见过的与自己一般大的男孩惊讶的看着自己,女孩紧张了起来,有些害怕的站了起来想要逃走,男孩突然举起手上的木棍冲了过来。
“恶魔,吃我一剑
女孩跑的慢,看着渐渐逼近的男孩一下子坐在地上哭了出来。
男孩也没想到女孩会哭,一下子慌了,把木棍丢掉,手忙脚乱的安慰女孩。
“别哭啊,我只是开玩笑,没真的想打你啊,要不然木棍给你,你打我怎么样……”
过了好一会女孩才渐渐停了下来。男孩松了一口气,随后从口袋里拿出糖递给女孩。
“糖给你吃,吓到你对不起。”
女孩有些胆怯的看着男孩递过来的糖,犹豫了一会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放进嘴里尝。从未吃过的味道,女孩不知道怎么形容,不过还是感到舒适。
“甜吗?”
男孩问到。女孩不懂什么是甜,还是点点头,又看到男孩望着自己手里的咽了咽口水,想了想又把糖递了过去。
“你也吃。”
男孩高兴的拿过一颗糖就放到嘴里,露出幸福的表情,两人就这么把糖分完了。过了会男孩盯着女孩的角、翅膀还有尾巴好奇的看。
“你真的是魔族吗,跟书上说的完全不向,没看到书上说魔族会这么胆小。”
女孩的脸变得有些恐惧,长久以来被人叫魔族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不过这么久以来女孩也明白不论谁的命令自己什么都不能拒绝,开口回答:
“母亲是魔族,父亲是人类。”
“这样啊,看你的样子当魔族估计是不行,还不如当个人类,你觉得怎么样。”
“我可以成为人类吗?”
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满是不敢置信。长久的认知让女孩觉得魔族是低贱的,人类高魔族一等,混血的自己也一样低贱,没人把女孩当成人类,只是当成魔族的杂种。
“为什么不行,魔族和人类的血你都有,不就是看你自己选吗?你这样肯定只能当个人类。”
从未有人告诉女孩,可以自己选择成为人类,认同自己是个人类,这是连母亲都不曾做到的,莫名的眼泪再次流出,女孩去擦拭眼泪,却越来越多,男孩又慌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毕竟才哭过,很快女孩的眼泪停了下来,眼睛有些红肿,随后沉默不语。男孩抓了抓头,搞不清楚状况,笨拙的找话题聊天。
“ 我的名字是梅尔·法兰克,你的名字是什么?”
女孩摇了摇头。
“我没有名字。”
男孩更迷糊了,不过没有细问,注意到女孩银白色的长发后开口:
“我以后就叫你小白吧。”
女孩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
之后男孩陪着女孩在玩了一个下午,从未有人陪伴一起玩的女孩,第一次感到了快乐。直到夕阳的光渐渐暗淡,男孩起身告别准备回家。
“你还能来陪我玩吗?”
女孩忍不住怯怯的问。
男孩有些为难的样子,抓了抓头。
“这有点远,经常过来可能不……你别哭,我会来陪你玩的,每过一个星期就来陪你一下午,行不行,别哭了。”
本来还在犹豫,可话才说到一半,女孩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男孩只好同意。女孩破涕为笑,跟男孩告别。
那之后女孩最期待的就是和男孩约定好的日子,他每次来都会陪女孩一下午,讲一些女孩从没听过的故事,还带来了很多好吃的食物,女孩最喜欢松松软软的面包上面配着白白叫奶油的东西,听男孩说那个叫蛋糕,女孩也明白了甜的味道,每次都留下些带回去让母亲也尝一尝。
有一天,男孩阴沉的来到山丘上,苍白的脸色如同死人一般,双眼之中看不到任何色彩,眼睛也是一片红肿。
女孩很担心,男孩沉默不语地躺在那里,没有往常的活泼,什么都不做,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女孩忍受不住,按耐住内心的不安,略微紧张的关心男孩:
“发生什么事了吗?能告诉我吗?”
“全都是我的错,我,我不该带爱莎,去那么远,从没去过的山,爱莎,爱莎死了,我什么都,没做,看着爱莎,在我眼前,被狼咬住一条腿往后拖,爱莎叫我快跑,我,我已经被吓呆了,就是,眼睁睁的看着狼咬断了爱莎的腿,然后咬开爱莎的肚子,血流的满地都是,爱莎疼得一直惨叫,我才缓过神来,但是我不敢去救爱莎,我逃了回去,去找父亲,但是父亲最后只带回来几只破开肚子的狼尸回来,他说爱莎已经被狼群吃完了。”
“爱莎的父母哭的很伤心,在爱莎的墓碑前哭了几天,爱莎的母亲最后生重病了,全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能上去救下爱莎,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男孩还是忍不住了,大哭呜咽着述说自己的软弱无能。女孩看着男孩伤心的样子很是心疼,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哭了起来。女孩不认识爱莎,但是看见男孩伤心,女孩也感到伤心。过了好一会,两人停止了哭泣,女孩想安慰男孩,思索一会后,有些娇羞的把男孩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在男孩黑色的瞳孔中,女孩看见了满脸通红的自己,有些可爱。
轻抚男孩的头发,哼着从母亲那学来的不知名的歌,安抚男孩满是自责的心。男孩渐渐睡了过去,女孩就痴痴的望着男孩的脸,整整一个下午。
之后,男孩会带一把有他一半长的短剑,男孩认真一遍又一遍挥剑累的满身是汗,也咬牙坚持的样子,让女孩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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