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之下一名少年努力地挥舞着木剑,树下一名少女用书遮住脸好奇地看着烈日下挥剑的少年。
“呐,你为什么要一直挥剑呢?”少女不解的问道。
少年没有理会少女,只是一味的挥舞着手中的木剑。
少女看了一会儿感到无趣就离开了。
第二天少年依然在烈日下挥舞着木剑,少女还是坐在树下看书,这次谁也没打扰谁。
有一天下雨了,少年依然在原来那个地方挥剑,少女撑着伞过来看了一眼就离开了,少年挥完剑发现树下有一壶姜汤,尚且温热。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少年和少女已经很熟了,会经常在一起闲聊。
“呐,你为什么这么辛苦的挥剑呢?”少女躺在少年身边好奇的问出了一开始的问题。
“为了保护要保护的人。”少年回答道。
听到少年的回答,少女的脸略微红了起来。
“那你能陪我放会风筝吗?”少女抱着风筝小声问道。
“不行,我该挥剑了。”
少年说完便立刻起身,来到太阳下继续挥剑。
“笨蛋!”
少女生气得扔下风筝就走了,少年摸了摸头,搞不明白少女为什么生气。
终于有一天少年和少女都长大了,少年在附近一座名为斯里兰卡的城市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冒险家,少女在城市里开了一家医馆。
城市中几乎每个月都会传扬少年在哪里讨伐了巨龙,在谁的手里救下了公主,在什么地方击退了恶魔。
每一次少年前往的地方都不一样,但每次回到斯里兰卡都会去一所小医馆,去治疗自己身上的伤。
“真是的,每次都把自己伤成这样,下次就不能就近找医生治疗一下吗?!”
少女小脸红扑扑的,看样子很生气。
“可是我已经用了你给我的药水了。”少年憨厚的说道。
“药水只是,只是急救用的,用完还是要找医师治疗的!”
“可是我只认识你一个医师啊。”
少女用纤细的手指戳了一下少年粗壮的手臂,痛得少年龇牙咧嘴。
“疼疼疼……”
“看吧,已经留下暗疾了,想要治好可不容易,你这几天不要再去冒险了。”
少年挠了挠头没有说话,只是憨厚的笑。
一连过了几个星期少年也没有再来医馆,看来是有很好的听话,在家里修养了吧。本来少年能听自己的话少女是很开心的,但每次看到进入医馆的人不是少年,少女总是莫名的有些失望。
终于在一个雨天少年再次来到了医馆,他的身上缠满了绷带,但脸上却是说不清的喜悦。
“你看,我买了城里最贵的戒指,嫁给我吧!”
少女呆呆地看着捧着礼盒的少年,伸手接过了礼盒。
突然少女生气的将礼盒砸向少年,少年慌忙将礼盒接住。
“我不是让你休息吗,你怎么又伤成这样!会留下暗伤的你知道吗,会留下伤的!”
少女红着眼,用她最大的力气将少年推出了医馆,然后关上了大门。
少年呆呆的站着,不知道哪里惹恼了少女,最后只好低着头离开。
就这样一连好几年少年和少女再也没有见面,城市里也再也没有传来少年冒险的消息。
有一天报纸上突然说沿海发生了海啸,沿岸出现了很多厉害的魔物,不过斯里兰卡是内陆城市,所以少女并没有在意。
直到斯里兰卡传来了征兵的消息,少女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征兵处,挨个看着告示牌上的名字,不出所料的看见了少年的名字——修。
少女不顾一切的跑向火车站,鞋子都跑掉了,但她不管不顾,赤着脚跑到了车站。
少女在人群中寻找,终于找到了少年。
列车上挤满了人,少年就站在列车的门口。
“修!”
少女叫着少年的名字,但车站里过于嘈杂,少女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中。
少女一边向前挤着,一边喊着少年的名字,期间少女白嫩的脚不断被行李磕碰,被陌生人不小心踩到,在地上留下一只只血脚印。
列车很快就启动了,车门也紧紧的关闭,这下少年再也不可能听到少女的呼唤了。
少女瘫坐在地上,绝望的喊着少年的名字。
突然列车上的少年好像是听到了少女的呼唤,转头看向了站台与少女四目相对。
少女呆呆的看着列车上少年笑脸,列车缓缓驶离站台,少年的脸也消失在反光的车窗里。
就这样少女每天都呆在医馆里,等着那个熟悉的少年,等着少年像往常一样来找自己疗伤。
报纸上每天都在报到前线的战况,大多都是捷报,说又杀死多少怪物,但这些怪物就像杀不完一般,车站也完全停运,每天都有大批的物资和士兵通过列车被送往前线。
终于有一天一辆列车驶入了斯里兰卡,并在这个内陆城市停靠下来。
这批列车送来的是前线战士寄回来的物品,收到物品的人只是一味的哭泣,大家都知道这意味这什么,但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少女呆呆的最在医馆里,看着手中的戒指,任由泪水从脸颊花落,打湿了信纸。
信,是少女要寄出去的,但现在永远也寄不出去了。
战争还在持续着,城里的医馆大多都关门了,因为不久前从前线来了一批士兵,在城里征收药物,城里所有药物或者药材都被收走了,现在就连普通的感冒都需要使用法术医治。
但少女依然守在空荡荡的医馆里,手中捧着一盆茜草。茜草是可以用来止血的药材,在少女的苦苦哀求下,一名士兵才没有收走这株茜草。
少女的名字和这株草一样,叫“茜”。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这座城市,茜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她只是一直守候在医馆,等待着一个身影的出现。
突然有一天,一个男子走入了茜的医馆,询问茜能否给他治疗。
“抱歉,这里已经没有药了。”茜低着头看着茜草说道。
“你不是还有一株茜草吗,买给我吧。”男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这株茜草不卖。”
“可是我只认识你一个医师啊。”男子说道。
茜麻木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的脸渐渐的与记忆中重合,茜眼眶中的泪水奔涌而出。
“你都收了我的戒指,就把这株茜草卖给我吧。”男子说道。
“笨蛋……”茜小声哽咽道。
“什么?”男子没有听清。
“我说你是笨蛋,是大笨蛋!为什么要给我寄戒指啊,我还以为……”
茜说着就扑倒在修的怀中,咬着修的肩膀哭了起来。
“抱歉,前线的战事太惨烈了,我怕我的心意再也传达不出去……”
第二天修与茜就成婚了,婚礼上没有一个人,连牧师也没有,因为城里已经没有牧师了。
“你还会离开我吗?”茜问道。
“不会了,我不会再主动离开你了。”修承诺道。
当茜与修看到彼此含泪的微笑,他们便知道他们不再是彼此生命中匆匆的过客,而是生命中最真实的碰触。
“陪我放风筝吧?”茜问道。
“当然可以。”修宠溺地摸着少女的头发回应道。
少年和少女在城外的草地上奔跑,工厂不知何时早已停工,列车也不知何时不在开往这里,因此这里变得和小时候一样安静,空气和小时候一样清新。
就这样茜与修在斯里兰卡中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
骗你们的,结局怎么可能这么美好呢?
就在结婚的第二天,修与茜的家中来了一个陌生人,好像与修很熟。
茜在卧室中听着修与那人争吵了好久。
茜无法理解他们争论的内容,什么天使恶魔,什么海渊巨兽,都是神话里的存在。
最后那人急匆匆的走了,而修独自沉默了一整天没有说话。
“茜,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修一脸沉重的说道。
“怎么了修,有什么事情吗?”
“国家……已经没有了。”
“诶?没有了,这是什么意思?”茜没有听明白修在说什么。
“这个大陆上已经没有国家了。”
“没有国家了……修你在说什么啊,不要吓唬我。”
……
自己和修是什么时候离开这个城市的呢?茜已经记不得了,但她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从他们结婚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年的时间,自己与修都已经步入中年,但修对自己的爱依然不减。
“这里将是我们最后的战场!”
茜站在熟悉又陌生的医馆里看着在人群中演讲的修,人群中不仅仅有人族,还有精灵、兽人和魔族。
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事情可以将大陆上的所有种族聚集到一起,全部听凭一个人类的调遣。
也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灾难使得大陆上的所有种族只剩下眼前的这一群。
剧烈的震动从远处通过大地传来,一道漆黑的身影顶天立地从远处,跨过群山走来。
小小的城市可能不足以让巨人挥出一剑,但即便是这样渺小的族群也毫不胆怯,怒吼着冲出城去,冲向了巨人。
弩车射出巨弩刺穿了巨人的盔甲,但巨人举手间就讲弩车带起,弩车连人从空中摔下,摔得粉碎。
有人抱着一根铁管冲到巨人脚下,冒着被踩死的风险将铁管顶在巨人的脚上,一声巨响巨人脚上的盔甲破了个一人高的洞,但引爆铁管的人已经不知所踪。
一人高的洞或许对人类或者精灵、兽人、魔族来说是很大的,但对于这个头顶天空的漆黑巨人来说不值一提。
有些人趁着巨人挥剑砸向地面时纵身跃上了巨人的剑,就算巨人将剑举起他们在上面也是如履平地,但也有人稍有不慎从高空坠落下来。
巨人的手掌向爬上自己身体的蝼蚁拍击而去,巨大的手掌让很多人避无可避。
修始终在城墙上看着旷野上的战斗,直到战士们被屠戮殆尽,他终于动了起来。
他通过砸向他的巨剑跳上了巨人的手臂,对着盔甲上的破洞一剑斩出,带起一道血花,但这对巨人来说不痛不痒。
修一路向巨人的肩膀奔去,一路上对着巨人盔甲上的破洞一剑又一剑的砍出,现在他十分感激年少的自己每天坚持不懈的挥剑,使自己现在可以不知疲惫的挥剑。
修从巨人的手臂砍到头顶,再从头顶砍到另一个肩膀,然后再砍到手臂,如此循环往复。
修不知道自己砍出了多少剑,但就在他即将力竭时,巨人也终于摇摇晃晃地跪倒在地,企图用巨剑支撑住身体,但最终还是依靠这巨剑慢慢倒了下去
修从巨人的身上跃下,迎接他的是众人的欢呼。
但就在这时,本已倒下的巨人突然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拍向了城市。
伴随着一阵轰鸣,整个城市都扬起了烟尘,就连修也被震昏了过去。
……
“你是我们的王,我们不能失去你。”一名精灵说道。
“可是我已经几乎失去了一切,不能再失去你们,我的朋友们。”
修呆呆地坐在废墟之上,看着废墟中一株折断枝叶的茜草。
最终修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巨人,从巨人的心脏中挖出了一颗璀璨的宝石。
修将宝石塞入胸膛,灼热的烈焰瞬间将他的血肉燃烧殆尽,只留下一具眼眶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白骨。
悲剧的每一页已被燃尽,地上挣扎的渺小存在将比以往都要更加耀眼……
至于渺小的种族将海渊巨兽以及恶魔天使逐出大陆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
墨染尘合上手中的故事书,这是一本名为《剑与茜草》的故事书,是墨染尘买药时摊主送的,讲述了一个相当久远的故事。
如果不是故事书的作者把主角的名字写错,按到了城市上面的话,墨染尘真就以为故事书的作者全程近距离观看了自己和斯里兰卡的决斗了。
什么,你问墨染尘买了了什么药?当然是茜草了,便宜又好用的止血药草谁人不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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