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各自的芝麻绿豆
下午15:30
“那个，岚清，跟你说个事儿。”平时沉默寡言的乌尔德根在路上突然开了口，自然李岚清也是没想到。
“哦……怎么了？”
“那个，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在正式的场合那么叫我呀……”
乌黛儿，是李岚清在中年级组的时候给乌尔德根起的昵称，因为在中文里面很有气质，所以一直用了下来。
“怎么？觉得有哪儿不妥吗？”李岚清知道乌尔德根有些社交恐惧症，但是没想到到了这种程度。
“嗯...在外面的话，感觉不太自在。”乌尔德根感到很抱歉地笑了笑。
“唔...好的，那就私下里叫吧。”李岚清稍稍有些惊讶，毕竟以前没感觉乌尔德根这么在意这件事情。
乌黛儿作为李岚清的大学室友，在大学里没少听她和苏娃叫自己这个名字。但出了校门，乌尔德根似乎把不自在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话说回来，这个龙骑兵究竟要怎么带啊？之前我们学校也没怎么教过我们这些东西，尤其是步兵方向的课程确实也没怎么分配，我担心苏娃她……”
认真是德西埃·乌尔德根的最大特点，作为骑兵学组的学习委员，平时基本上主管学习有关的各种事宜，中年级组时写给军事安全局的一份名为《论重骑兵全面替代轻骑兵的可能性》的论文中结合战例和演习经历提出了重骑兵完全取代轻骑兵的可能，于是得到了已故的前军事大臣冯·布尔斯曼的赏识。因此，在就业分配中，她被放在了教员助理的位置，挑中她的人正是穆勒尔——原定的军事学院院长。
“暂时没什么办法，”李岚清撇撇嘴，她习惯乌尔德根转移话题的速度和能力了，“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有步兵经验的人来教学一段时间……”
乌尔德根想了想，说道：“岚清你是不是在说梅尔斯特·卡洛琳小姐？”
李岚清点点头，但是她们俩都明白现在这件事肯定是行不通的。
“不想了，快点儿走吧，晚了的话，参谋室的人估计也走得差不多了。”
乌尔德根点点头，中断了之前的话题，快步前往军安局。
下午16:00
章旗风出现在了陆军医院的门口，一边吃着甘草杏一边走了进去，尽管陆军医院现在的病房安排有些乱，但他仍然记得那间之前来过两次的病房。
房门开着，他敲了敲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钱伯伦总督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熟睡的梅尔斯特，同上午来的时候不同的是，梅尔斯特的左腿已经打上了厚厚的绷带，甚至到现在绷带外侧还有黄绿色的浓水。
钱伯伦发现了进来的章旗风，章旗风还没等自我介绍，钱伯伦先认出了他。
“章旗风，是吧？”钱伯伦主动伸出了手，章旗风先是敬礼，然后赶忙上前握手，“我听医院的人说了，‘一个光着膀子的男孩把她送了过来’，看来我猜得还不错。”
章旗风有些尴尬的按了按太阳穴：“主要当时那个状态...我们都担心梅尔斯特有感染的危险，那个情况下，不管是谁都会这么做的。”
“但是还是十分感谢，”钱伯伦点点头，又鞠了一躬，章旗风想拦，但还是慢了一步，“刚刚的感谢是作为总督的感谢，现在的这个是卡洛琳家族的感谢。你也知道以前的事情，梅茨的几个哥哥都没有在军队效力，而卡洛琳的大旗只能由梅茨来抗。”说着钱伯伦看向了梅尔斯特，“其实我知道你的名字最开始是小梅茨告诉我的，除了你，就是李岚清，她总把你们挂在嘴边。之前我和她也见过了，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平时的章旗风是很难得到别人表扬的，如今直接被聚居地总督当面夸赞还有些害羞。
“怎么说呢，您这过誉了，我也只是做分内的事儿。”
“我一会儿有事，你来代替我陪她吧，医生刚刚跟我说了，梅茨的伤不重，多亏送来得及时，感染也在比较轻的时候制止住了，现在已经处在恢复状态了，”钱伯伦正视着章旗风的眼睛，“现在你就把我当做梅茨的叔叔，代替她叔叔有空来看看她，好吗？”
章旗风自然答应了下来，钱伯伦总督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地走出了病房，黄昏的阳光下，这个几近被压力压垮的老人，可能唯有在同家人在一起时，能有一些休息的空间了。
章旗风拿起一旁的手巾和装满热水的小木盆，一边为梅尔斯特擦拭仍在微微出汗的额头。
下午17:30
“我们已经看过了，你们这份进攻计划完整，目的明确，而且在得到目前兵力信息的情况下，风险也是最低的……但是，我们还是无法答应你们发动这样一次大规模穿插。”一位光头上校在同李岚清和乌尔德根分析刚刚递到参谋室的那一份进攻计划。
“为什么？”李岚清和乌尔德根异口同声地问道。
“当然，你们不要以为我说的东西只是为了搪塞你们，这是目前我们参谋室看到的最贴近目前形势的作战分析及进攻计划，”上校继续说道，“这份计划无法实现的原因不在军事层面上，而在政治层面上。”
“弗兰德尔上校，今天总督在骑兵校场上几乎已经明确了，这仗是一定要打的，为什么就无法实现呢？”李岚清带着些许急迫，她不觉得现在还需要考虑什么政治问题，在她看来，外部问题是目前的唯一问题。
弗兰德尔没有立即直接回答，而是去管行政人员要了两杯咖啡，拿到了二人的面前。
“我知道二位，”借着咖啡缓解下来的气氛，弗兰德尔上校稍稍的岔开了话题，“刚刚在前线打赢战斗的指挥官李岚清，就是小姐你吧。”
李岚清点点头。
“原谅我的孤陋寡闻，这位是……”
“第五骑兵营重骑兵连长德西埃·乌尔德根。”乌尔德根用恰好能被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有失尊敬，德西埃小姐。”弗兰德尔略带歉意的说道。
“二位作为第五骑兵营的军官而言，这份进攻计划可以说是十分完美，但是我们自己内部的会议还没有决定要将二位——尤其是李岚清营长——派上哪边儿的前线。”
“那……那要我们还能做什么？”
“你们知道宪兵是干什么的吧？”
“您的意思是……”李岚清和乌尔德根紧张了起来。
“你们想的应该没错，新地城内可能有不稳定因素，”弗兰德尔继续说道，“但是这涉及到机密，恕我无法具体说明。”
李岚清和乌尔德根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弗兰德尔看到这个情形，便开始谈起了其他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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