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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十 思绪感同身受之时的绝望

其十 思绪感同身受之时的绝望

摆脱掉柔软床铺的束缚,我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双眼,窗外的天色还是蒙蒙亮,经过一夜的休息疲惫已经彻底消除,静静的放在我的桌上的神圣剂已经沉淀好,原本散发微光的药剂现在已经彻底内敛进去变成了暗红色。

【...嗯。】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振作精神,我换好衣装推开了房门,还亮着灯的走廊还是有些昏暗,妮米现在可能还没有起床吧。不过今天我起的的确有些太早了,也没有早餐可以吃,饿着肚子开始干活实在是太不稳妥了。

【卢克先生?今天起得很早呢。】

妮米似乎比我起得还要早,她已经准备好了料理,正好在走廊里遇见。

【.休息的足够吗?剥离精神很耗费体力的。】

【...嗯,现在的我可是精神满满,完全没有问题哦。】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着,放空思绪的一夜精神前所未有的好,就是空腹感让人感到有些沮丧,但是有这么美味的早餐的话,一定能够让我进入最佳的状态吧。

将早点直接带进了维多利小姐的房间,按时替维多利小姐喂药之后,我享用了美味的早餐,用餐巾把嘴巴擦拭干净,我挽起了衣袖,随时准备着。

【例行检查一下身体先。】

我握住维多利小姐的手腕,柔软温暖,她体内的能量流动身体机能一切正常。

【卢克先生...会很痛苦,你需要忍耐住才行。】

【...嗯,我知道。】

把一切的准备全部安排妥当,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瓶神圣剂,冰冷的药剂瓶中所装满的是名为希望的药剂,能够让维多利小姐苏醒只能依靠它了。

【...如果卢克先生有什么不舒服的话,我会尽全力处理的,虽然卢克先生可能会觉得我有些啰嗦,但是我还想在确认一次,卢克先生真的已经做好了觉悟吗?】

【...啊,当然了。】

我拧开了药剂瓶的盖子,笑了笑,妮米的表情也从严肃变的舒缓了不少,大概是因为听到了我如此肯定的回答吧,觉悟吗?..我当然有..我所花费的所有精力和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刻。

【请抓住我的手吧,卢克先生,如果痛苦的话..我也想要替卢克先生分担一些。】

妮米向我伸出了手,我笑了笑,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把药剂全部倒入口中,比想象中的难喝,明明有那么多的糖浆和花蜜却意外的苦涩,舌尖在接触到药剂的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呃..真是..难喝呢..】

舌头都已经麻痹了,虽然这是我意料之中的发展,但是依旧不好受,药效还没有开始发挥,我紧紧盯着维多利小姐的脸庞,恬静的安睡着的维多利小姐并没有太多的痛苦。

【...卢克先生....如果无法忍受的话..请大声喊出来...】

【我想我应该....】

然而我连话还没有说完,胸口就想被烈火灼烧一般的疼痛,嗓子无法发出声音,我有些难受的捏住了自己的衣领,把头埋低,那股能量布满我的全身..像个无人看管的野牛一样在我体内横冲直撞。

【.....呃......】

我握住妮米的手掌不自觉的更加用力了,这样可能会弄疼妮米,但是我无法控制住自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宣泄自己的痛苦,最后那股能量直击头顶。

我忍不住的喊了出来...脑袋发烫,双眼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无法压制住的疼痛感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现在仿佛被无数细针贯穿头顶。

【.......啊啊啊啊啊啊!】

不受控制的声带发出的喊叫声也是沙哑难听的,神圣剂·亚托哈鲁的效果实在是有些超出想象了,我的所有感觉开始变得缓慢,耳边妮米的话语就像是慢放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传进我的耳朵,紧握着妮米手掌的我的手也已经没有了知觉,双眼看到的一切都是慢悠悠的。

被风抚动的窗帘..在我的眼中飘荡的速度慢到让人感到不可思议,我身体的行动也同样缓慢了很多,神经传输的信号就像是被阻挡了一样。

剥离精神....我现在的所有神经都变得迟缓了..耳边能够听到微风的声音,妮米的声音却已经没有办法听清了,脸部能够感受到妮米的呼吸,却没有那么真实了。

【...我...这是在哪里?】

当我缓过神来之后,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一切的景色都如同被冰霜封冻,一动也不动,飘荡着的窗帘定格在了我记忆中最后的高度,妮米的身体也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我靠近着维多利小姐,才发现自己也停留在了远处...精神被剥离了...吗?这就是精神剥离的感受吗?我的感官并不是变迟缓了,相反是更加敏锐了,一切的一切在我的眼中都像是慢动作,精神超越了肉体。

【....不过现在才只是开始而已。】

我依旧靠近着维多利小姐,将头靠近了维多利小姐的额头,闭上了双眼,精神被吸收了,我能够感受到耳边呼啸而过的狂风,我能够感受到自己正在慢慢潜入维多利小姐的大脑。

【.....维多利,看啊,小熊玩偶哦,眼睛是波达尔之星做的,虽然只要四百万卢斯盾,但是很可爱不是吗?】

是利禄老爷的声音,但是现在的我只能够听到维多利小姐脑海中的声音,却无法判断维多利小姐的意识现在究竟在何处。

【..看这个料理,我特地请来最厉害的厨师做的!尝尝看吧,维多利。】

【唔...爸爸一定又打算让我去参加那些麻烦的聚会吧...每次爸爸都是这样。】【诶..维多利,爸爸这次只是单纯地想要讨你开心呀,尝尝看嘛,我已经吹过了,不烫了。】

利禄老爷的语气充满了溺爱,而维多利小姐的声音却意外的稚嫩。

【啊呜呜..很好吃!】

【喜欢就好..呀,真不愧是一百万卢斯盾一克的料理呢...物超所值了。】

【.....对了,维多利..】

【怎么了?爸爸...】

【爸爸明天可能就要出一趟远门呢,你一个人在家里要乖乖的哦,伯爵家的孩子可能回来玩,要好好招待别人哦。】

【,,,爸爸又要出去吗?..多少天。】

【嗯...一个月吧..一个月我保证就回来了。】

【我等你哦,爸爸。】

脑海里全部都是维多利小姐与利禄老爷的回忆,点点滴滴,无穷无尽,而潜入维多利小姐脑海中的我也能够感受到此刻维多利小姐的感受,充满了不舍..以及期待。

【...维多利,我来找你玩啦!】

【啊,席蓓卡...你来了啊。】

【今天我带了不少王都的玩具哦,看看吧..这个娃娃很不错哦...嗯?维多利..怎么了,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爸爸他又自顾自的出去了..】

【唔..利禄叔叔这样的大商人肯定会很忙碌的,我爸爸经常说整个王族的工作量都不一定有利禄叔叔一个人的多呢..】

【...诶..是吗?】

【所以嘛,来玩吧~娃娃。】

然而维多利小姐的内心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波澜,虽然这个名为席蓓卡的女孩子的声音出现时,维多利小姐的内心的确有一瞬间的开心,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那,我得回去了,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呢,爸爸会着急的。】

【库姆,去送送席蓓卡小姐..】

【是,大小姐..】

沉重房门关闭的声音仿佛让一切都安静了,昏暗中我只能感受到一种情感,那就是孤独。

【维多利我回来啦!有没有想爸爸!】

而在此打开房门的人是利禄老爷,在那一瞬间,情感开始交织,期待..埋怨..种种的情感汇集成了一种,那大概就是单纯的开心吧,而在那一声门扉打开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时,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变得明亮。

豪华的大厅,年幼的维多利飞奔着扑向了利禄老爷,利禄老爷虽然风尘仆仆,但是满脸的开心,阔别一个月的团圆的确很宝贵,虽然那门外排成了一长条的马车还是有些碍眼。

【啊..维多利,爸爸把异邦好多好玩的东西都买回来了,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啊...毕竟爸爸挑礼物的眼光还是太差了,所以干脆一口气把能买的都买了。】

【...家里会堆不下的哦,爸爸。】

【..怎么会呢?那我把隔壁的那块空地扩建好了,专门堆放这些东西..嗯嗯,库姆,快去量地。】

【是,老爷..】

此刻维多利的内心很喜悦还有些小小的无奈,大概是拿着样的老爹完全没有办法吧。

【.开什么玩笑!?也就是说就连教堂也救不了我的女儿吗?认真点啊喂!你们如果都治不了的话!还有谁能够救!!】

耳边传来的是利禄老爷愤怒的咆哮,又是一种新的情感传达到了我的内心,那是...深深的悲痛与抱歉,内心有些许的疼痛。

心痛的感觉蔓延着,我有些忍受着这份属于维多利小姐的痛苦,此刻的回忆大概就是当初黑十字诅咒时所发生的事情吧。

潺潺流水与哼唱着的曲调让着伤痕累累的内心稍稍平静了下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感悄悄的抹去了那丝心痛。

【偷听可不是绅士该做的事情哦。】

眼中的维多利回头看向我的方向,我有些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着,不知不觉..四周的环境已经变成了库鲁哈郊外的小溪旁,那是我第一次与维多利见面,只是当时的维多利并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此刻的维多利内心又感到了些什么呢?此刻的她只是想要找个人聊聊天吧,我想要回应她的话语,而耳边却传来了我自己的声音,此刻是属于维多利的回忆,而我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不断的感受着维多利的情感吗..不过看着以前的自己还真是感慨颇多。

熟悉的事情一件不漏的发展着,当时的维多利..非常开心,前所未有的开心,不被束缚的感觉很好,虽然利禄老爷对维多利非常好,但是却无意之中束缚了维多利的自由,许许多多不能够做的事情,在那短短的一个月中,全部都体会到了,满足感,充实感,活着的感觉。

我全部都能够感受到,我也不知不觉的露出了笑容,那段时光真是太开心了,然而现在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祥和安宁的库鲁哈镇已经不复存在了,那间让维多利感到无比开心自由的工坊也已经..彻底成为了大火后的余灰。

【...卢克先生是无辜的。】

啊,那是我被放逐之前的事情。

【.卢克先生被放逐了?...】

不安,愤怒,激动...这些情感毫无保留的印刻在了我的内心上,原来维多利小姐对我的事情如此关心...虽然现在的我还没有办法向她道谢呢,谢谢她在那段日子里照顾薇薇安,如果没有维多利小姐的话,那时薇薇安的处境可能相当的糟糕吧。诸多的情感不断的如同烙印一般的打在了我的心头,这每一份情感都没有任何的虚假,维多利小姐..或许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所有的情感都不想再去隐瞒,之前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假面具,在遇到我与薇薇安之后,她的那层假面就彻底破裂了。

【...爸爸...】

【维多利....别过来...】

景色又开始变化了...猝不及防,一切都开始扭曲,原本光明的空间又一次进入了黑暗,四周斑斓的景色扭曲成了一团,只剩下耳边回荡着的回响。

【...呵呵呵...西路贝克家族..大财阀吗?很有利用的价值呢。】

...恐惧..无助..害怕的情感充斥着我的内心,让我开始不自觉的发着抖,前所未有有的情感,动摇,维多利小姐的内心此刻无比的动摇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的那个声音是哈森?..

【住手..不要...求求你了...】

【呵..求我吗?呀,可惜十字教团没有手下留情!!】

溅血之声..以及维多利小姐凄惨的惨叫声...回响在我的大脑中,我不得不捂住自己发痛的脑袋,痛苦的摇着头,某种力量正在排斥着我的神经。

【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杀了你!!!十字教团!!一个都不剩!!全部!!全部!!!!!!】

【这可不行,优雅的小姐,你只需要成为一个象征就行了。】

无比的愤怒最后化作了宁静,我剧烈的头痛也停止了,内心只剩下唯一的情感...仅剩下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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