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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 愿这药剂能够拯救更多人

其四 愿这药剂能够拯救更多人

来到提布维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切都是和当时来到这里一样。我依然对这里毫无了解,我只知道这里是异邦偏远的地带,具体哪个方向,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朵珂尔给我的‘风土人情志’上,关于提布维亚的所有信息都被抹去,我也独自去过小镇,小镇的人们都是用看可怜虫的目光看着我。

【克萨爷,今天也来了吗?】

朵珂尔每天的下午都会离开房子,去垃圾山中寻找着她所说的宝物,其实也只是一些看起来还能够用的垃圾而已,药剂师们的遭遇出乎意料的相同。

克萨爷提着篮子,微笑着看着我。

【卢克先生,今天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活动了一下身子,基本已经没有任何的问题,现在的我除了经常吃不饱饭以外,都很好。

【抱歉啊...毕竟我也是...有些难处..只能分给你们这么多的食材了..】

克萨爷每天都会来垃圾山的这个房子,我不明白小镇上的人们为什么会那样对待朵珂尔,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这个老爷爷会对朵珂尔如此的关心,虽然给的食材并不是很多,但是足够让生存。

【今天不坐坐吗?克萨爷。】

【也好..】

平时这样挽留克萨爷,他都是委婉的拒绝,而这次却意外的答应了,有些意外的我慢慢推开门的我,搬出了最好的凳子。

【卢克先生...其实,我是想让你..离开这里的,最好能够把朵珂尔也带走。】

克萨爷感谢的点了点头,抹干净了凳子上的灰尘,坐了下去,而他那有些浑浊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果然这边给您添麻烦了吗?】

【不...不是的..其实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朵珂尔能够留在小镇里,而不是座该死的垃圾山...我们亏欠朵珂尔实在太多了..然而大家都不会明白...】

克萨爷难得的提起了小镇与朵珂尔,原来都不会主动提起,每次都是把食材留下就匆匆离去,老实说,今天的克萨爷,有些古怪的感觉。

【其实我一直..】

【我明白卢克先生想要说什么,朵珂尔说你也是个药剂师呢,从你的眼睛里,我就能看得出来,你和朵珂尔是一样的人。】

克萨爷摸了摸胡子,偏过头看向了灰黑的窗外,窗外的景色只有堆成堆的垃圾山而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关于朵珂尔还有这个小镇...卢克先生没有必要知道,您只要能够答应我带朵珂尔离开这里就好..】

【这个我也没办法向您保证呢..】

【也是啊...】

克萨爷拍了拍膝盖,站了起来。

【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去照料店子里的生意了。】

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克萨爷还是穿着长袖有些破损的布衣,大概是老人家的身体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的缘故吧。在所有的故事里,如果有什么人突然做出了一些比较奇怪的举动的时候,大多都是意味着有事情要发生,虽然我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点点。

垃圾山下的那个小镇的气氛很奇怪,没有商人,没有马车..商铺虽然营业但都大门紧闭,大家都是各自各的活着,克萨爷说回去照料店子多半也只是随意找到的借口而已。

沉重的袋子砸在了地上扬起了一阵灰雾,朵珂尔抹去了额头的汗水,看了看正在思考中的我。

【你又在发呆了吗?想要回去了?】

【...啊啊,这只是我刚刚想到的事情中的一件而已。】

【真是奇怪的家伙...别发呆了,帮我搭把手。】

【...你又捡了这么多垃圾..吗?】

不大篓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残缺品,虽然也有能够用到的东西,但是大多数都是些没什么用处的垃圾而已,比如那个缺少了一个胳膊的棕熊玩偶,白色的棉花都露了出来。

【这个玩偶已经成这样了也要捡回来吗?】

【笨蛋啊,当然是要把棉花掏出来啊,这个里面的棉花意外的很干净呢。】

说着朵珂尔毫不犹豫的把手伸进了‘棕熊玩偶’的肚子里,白色的棉花被扯出了一大团。

【刚刚克萨爷来了..】

【啊,那就是说可以吃饭了吗!卢克,我肚子已经瘪瘪的啦..】

只有这个时候,朵珂尔就会想一条小狗一样的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今天的食材还是一些简单的蔬菜而已,被朵珂尔半推着丢进了厨房,无奈的开始料理,我自己老实说不是很饿啊。

简单的将那些还算新鲜的食材做成料理,推开了厨房的门,朵珂尔立刻就围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安静下来,这方面真的很小狗一模一样。

拿着刀叉,朵珂尔坐在餐桌前面迫不及待的敲打着桌面。

【...每次吃饭都要这么兴奋吗?】

【嗯..比生吃好吃太多了,怎么说呢,有种怀念的味道呢...】

没错,朵珂尔对克萨爷送来的食材都是生吃,当然这些蔬菜即便是生吃也没关系,但是味道的话就差强人意了。

【说起来,今天克萨爷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呢。】

不断往嘴里塞着食物,朵珂尔低着头仿佛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不过那低垂的耳朵还是微微动了动,代表正在听。

【说是让我带你离开这里。】

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朵珂尔停下了手中的刀叉,抬起了头。

【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大概克萨爷只是担心你而已..毕竟这里的环境也不太好啊。】

【我不..会离开这里。】

朵珂尔跳下了凳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翻动着什么。

【你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吧。】手里拿着缝补过的背包,朵珂尔把那背包朝我丢了过来。

【你也差不多该离开这里呢。】

意料之中的发展,这样态度的朵珂尔很明显意味着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提布维亚小镇,这个镇子曾经发生过一件非常惨烈的事件,具体是怎样我不太清楚,但是发生过大事这件事情上我还是知道的。

【虽然我也不会太多管闲事就是啦,但是啊...这个背包明显是空的啊..】

【所以说你自己出去捡啊!外面的垃圾山可是到处都是宝贝啊。】

【原来你丢给我背包的用处就是装垃圾吗?..】

【我这里没有那么多富裕啊!笨蛋,不要以为能够做可口的料理我就会对你特别好..】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朵珂尔还是回到了餐桌将没吃完的料理消灭干净,满足的靠在了靠椅上,打着饱嗝。

【真是和刚开始来的样子一模一样啊。】

吃饱饭的朵珂尔立刻就会趴在藤椅上,完全没有任何的改变,睁着一个眼睛的朵珂尔懒洋洋的看着我。

【还不去捡吗?放太久的东西就不好用了..我这是作为前辈给你的忠告。】

【我不需要一个捡垃圾的前辈啊。】

挥了挥手,我拎着背包走出了门外,但是还是有些担心的又折返了回来。

【那个...什么毒爆不会再有了吧..】

【应该吧..我困了,出门的时候记得把门关好啊,要不然气味会渗进来。】

依旧草率的敷衍着我,我姑且就信任她一次好了..毕竟那种奇怪的毒爆也不是经常的发生,至少我在这里住了半个月也没有发现第二次。

这个破旧的背包足够装下不少东西,我又一次踩在了这柔软还刺脚的垃圾山的地面上,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断搜索着垃圾山中所谓的宝物,老实说这比挖地瓜要难上太多,有些陈旧的垃圾早已经开始分解发出了恶臭,我现在开始有些佩服朵珂尔捡垃圾的天赋了。

【能在这种地方发现那些东西,朵珂尔搞不好真的是捡垃圾的天才也说不定..】

自言自语的感叹着,用手翻动着看上去比较干燥的垃圾堆,驱赶烦人的苍蝇,捏着鼻子翻动着,一个有盖子的水杯,杯口缺了一小块,不过还能用,这算是非常不错的收获。

将水杯放在了背包的侧边,感受到了所谓挖宝行为的愉悦,我渐渐的大胆了起来,即便是稍微有些恶心的垃圾堆我也下得去手!

将脏兮兮的手背随意抹在了衣服上,我的鼻子早已经失去了嗅觉,只是觉得鼻尖发痛而已。

【破口的杯子,被老鼠啃过的毛巾...还有看起来姑且能用的生锈镰刀。】

清点着自己的战利品,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收获竟然如此之多,我有些爱上了捡垃圾的感觉,这种垃圾山真的如同朵珂尔所说的一样,充满了宝物不是吗?

在下山的路上也捡到了不少的好东西,不过说起来我该如何离开...哪个方向会通向那有着阿努弥冈传送石的城市,直到现在我才发觉自己该去哪边都不清楚,但是既然已经下山,果然还是去找克萨爷比较好。

背着散发着臭味的背包,或者说我自身都散发着让人感到难受的臭味,踏进小镇之后,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我满不在乎的朝着该去的地方走去。

【克萨爷...克萨爷在吗?】

轻轻的扣动克萨爷澡堂的大门,没有回应,大概是出门去买东西了吧,随便坐在克萨爷澡堂门口的台阶上,将背包随意的丢在一旁,在我对面的窗户中映出了我现在的狼狈模样,杂乱的头发..原本白色的衣服也被我刚刚弄的满是斑点,配上身边那破烂的背包,看起来就是一个落魄的旅行家。

等了许久,克萨爷依旧没有回来,小镇上原本就不多的行人现在也彻底没有了,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忍不住又敲了敲门,之前大概只是没有听到而已吧,年级大了之后各个方面都会衰弱呢。

加大着力度,依旧没有回应,澡堂隔壁的住户忍不住伸出了脑袋,有些气愤的看着我。

【敲什么敲..敲敲敲,吵死人了!要饭也有挑地方知道吗?】

【...我只想问问这个澡堂的主人..回家了吗?】

【你说那个死老头?】

中年的男人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

【回去就没出来过,估计死在里面了吧。】

我回过头看了看澡堂,又重重的敲了敲门。

【真的没出门吗?】

【废话,这个镇子就这么点大,这个时候大家都休息了..他还能去哪里?还有你再敢敲门敲的这么响!试试看!】

围绕着澡堂转转圈,外面基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克萨爷的耳朵还没有背到连我刚刚那么重的敲门声都听不到的地步,果然有某些事情正在发生,我能感知到,自己似乎又卷入了不该被卷入的事情里。

狠下心狠狠的撞开了澡堂的大门,一般喜欢站在门口柜台前擦拭牛奶杯的克萨爷并没有站在里面。

【喂!说了别再发出那么响的声音,你是没听到吗?!】

隔壁的那位中年大叔又推开了窗户宣泄自己的不满,但是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闯进了澡堂,里面一片昏暗,夜晚的天空开始吞噬橘红的夕阳。

【克萨爷...?】

澡堂还算有些大,我推开了每个房门..我记得克萨爷的房间似乎是在二楼,但是还没有上到二楼我就已经发现了克萨爷。

【克萨爷?醒醒..】

握住了克萨爷的手腕,身体脉络很紊乱,有某种东西正在侵蚀克萨爷的身体,克萨爷的手臂上浮现出了淡绿色的十字标记...十字的标记...似曾相识的标记。这个小镇没有教堂,而我也不明白他们一般治病会去哪里治,将克萨爷背了起来,现在不是探究起因的时候,就靠着这些捡到的破烂东西是不可能救得了人的。

敲打着隔壁的玻璃,那个中年大叔又不耐烦的拿出铁质的饭勺,气势汹汹的看着我。

【你果然想要找死呢!】

【...帮帮忙..把镇上的医生叫过来...】

【啊?医生?你脑子烧坏了?这个小镇的所有人都不会再生病了!如果真的有病的话,也只会是.....】

中年男人的话语戛然而止,惊恐万分的看着我背着的克萨爷。

【呃呃呃呃呃呃....又来了...又出现了...又出现了!!!!!!!】

发出难听的怪叫,中年男人重重的关上了窗户,反锁了起来,随着他那难听而且又大声的喊叫,镇上的居民都看向了我,眼中没有任何的怜悯,只是冷漠的看着而已。

【朵珂尔...对了...朵珂尔。】

我背起克萨爷用我最快的速度跑向了垃圾山,但是...身体刚刚痊愈的我..有些力不从心,完全没有办法跑太快,甚至才跑了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休息..可是如果拖的越久..克萨爷的身体就会越糟糕。

【咳...咳啊啊...】

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的克萨爷嘴角渗出了绿色的..液体,滴在了我的肩头。

【坚持一下..克萨爷,马上就能治好你了...】

【卢克..先生...你怎么...来了...】

【别问那么多了!】

拼尽全力的飞奔,垃圾山的地面走起来格外难受,但是我还是忍耐着,狂奔着,双腿已经开始颤抖不已,克萨爷痛苦的咳嗽,每咳一次我都感受得到他的生命正在流失,手臂上荧绿色的十字飘忽不定。

【....朵珂尔!..】

轻轻的放下了克萨爷,我几近虚脱,感觉大脑已经缺氧到发痛,朵珂尔的房子根本不会锁门,我几乎是摔进了房内,朵珂尔正点着蜡烛调配着什么。

【快..救救.克萨爷....呵....哈.....】

大口的呼吸着,即便是这里发臭的空气也无法影响我大口的呼吸,躺在了房子里的地板上,我精疲力尽了,朵珂尔有些匆忙的小跑到了房外,克萨爷又昏迷了。

【...克萨爷...果然...】

朵珂尔吃力的将克萨爷拖进了房内,关上了门。

【搭把手!】

累成一摊的我艰难的爬了起来,将克萨爷搬上了床,朵珂尔手中拿着小小的药剂瓶,里面是翠绿的药剂,将那药剂喂给了克萨爷喝了下去,朵珂尔的神情格外的严肃,紧张,喝下药剂的克萨爷还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痛苦的闭着眼睛..皱着眉。

看到克萨爷这样的反应的朵珂尔有些不安起来,焦急的寻找手边能用得上的东西,克萨爷的体温有些烫,手臂上绿色的十字也忽暗忽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奴恩粉末..对了..阿奴恩粉末在哪里...来着..】

手忙脚乱的朵珂尔不断的寻找着,阿奴恩粉末,阿奴恩石研碎而成的灰色粉末,在这个房间里不可能有,我举着烛灯走到了大厅,和我的工坊布局很相似,大厅有着一个破旧的储物柜,之前我打扫卫生的时候曾经看到过阿奴恩粉末。

将阿奴恩粉末用水冲开,变成了灰黑色的药汤..朵珂尔将那药汤喂给了克萨爷。

良久,克萨爷又咳嗽了起来,一大滩绿色的汁液喷了出来,似乎早就料到的朵珂尔用盆子接住。

【果然成功了...我成功了..卢克...治愈的方法..没有白费..我的努力...成功了...】

说着我不太理解的话,朵珂尔兴奋的抓住了我的衣袖,克萨爷手臂上绿色的十字消失了..

【我成功了...克萨爷!我成功了啊...大家都会得救了...我的努力...果然没有白白浪费啊....】

朵珂尔兴奋的摇晃着尾巴..满脸的喜悦,昏暗的灯火照亮了大厅的餐桌,上面摆放着无数的药剂..

【啊..那真是太好了啊..朵珂尔。】

【嗯...大家都会得救..都会被治好..还可以再回到以前..的样子...】

朵珂尔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仿佛某个压在心头沉重的石头终于被卸下一样,朵珂尔发自内心开心的笑着,而我似乎也能够感受的到她内心的喜悦,拯救他人的喜悦..真的非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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