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就连言语也已经剥夺了..吗?短短的三天,阿米娅的味觉,视觉,嗅觉,行动力已经全部丧失..现在已经严重到了就连话语都无法说出的程度。此时的阿米娅只能依靠在床边,张着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的话语却怎么也无法从她的口中传达出去。
【肚子饿了吗?】
阿米娅点了点头,即便是变成了普通的少女,阿米娅的饭量还是出奇的大,对着阿米娅微微笑了笑,希望能用笑容让她安心下来,我走进了厨房,不知不觉这两天我已经成为这里的厨师。
莉安娜的家里所有的食材都是..超级豪华,宝石一样的牛肉..还有精良的小麦粉..我卷起了衣袖,料理这些如同珍宝的食材,很快美味的炸牛排..还有什锦蔬菜汤散发诱人的气味..可惜.现在的阿米娅无法闻到了。
【....】
行动能力被剥夺的阿米娅只能简单的动一动手指,发出声音..都已经是拼劲全力了,炸牛排是为了莉安娜准备的..现在的阿米娅只能喝下什锦蔬菜汤..
【啊,张嘴。】
【...呃..啊...】
阿米娅艰难的张开了嘴巴,将汤勺中的汤汁吹凉些许,我慢慢地将什锦汤送入她的口中,缓慢的咽下,阿米娅..侧过了头。
【..没关系啦,阿米娅,你会好起来的。】
【..呃啊啊啊...】
诅咒不单单是摧残身体..就连意志也会被消磨殆尽,看着一天比一天衰弱的身体..无论是谁也不会觉得好受,阿米娅还是乖乖的将这一碗什锦汤喝光,但是..这种程度的食物根本无法填饱肚子。
出去了两天多的银白姬现在还没有回来,虽然我所需要的药材并不是什么非常难得的稀有货色..但是我并不清楚异邦是否会有这些药材的存在。
阿米娅闭上了双眼,只有休息能让她感觉好受些,我收拾过餐具之后走出了她的房间,关上了房门,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即便是银白姬替我去寻找关于我治愈代价的药材,我依然没有放弃寻找其他治愈的方法,哪怕是能够缓解一下这个黑十字的诅咒也好,但是现实..却相当的残酷。
或许药剂师真的应该退出舞台了,什么都无法拯救的药剂师..根本连存在的必要都没有,不甘心..痛苦的情感开始占据着我的内心,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无力我已经无数次的体会到了,我什么都做不到。
【又在胡思乱想着什么吗?卢克先生?】
【啊..没什么..没什么,炸牛扒还合胃口吗?】
【嗯,卢克先生的手艺跟**的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区别呢..那家伙只会做甜点。】
莉安娜对我笑了笑,穿着冒险协会衣服的她似乎也要出去工作了,我礼貌的对着这个帮助我的少女点了点头,莉安娜拍了拍我的肩膀。
【卢克先生,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勉强自己比较好哦,你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现在的你看起来已经快要崩溃了。】
【...崩溃?我吗?怎么会..我还没有..】
【嗯,那你就当做是我的胡言乱语吧,总之别太勉强啦,只会勉强自己的笨蛋一个就足够了。】
丢下这样的话语,莉安娜离开了家,我看起来快要崩溃了吗?虽然我的确被那黑色十字的诅咒弄的心烦意乱..但是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快要崩溃,只是心烦意乱..仅此而已。
借用着莉安娜的书房,将一些能用上的器皿整齐的摆放在书桌上,一切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现在只需要等待着药材..就没问题了。
翻看着那本天马行空的药典打发着时间,可是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海里不断的幻想着自己支付代价过后的样子..每个药剂师的代价都不一样..我想要停止胡思乱想的大脑,用力的摇了摇头,几乎让自己目眩。
【一点都不像你啊,卢克。】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重新镇定了自己的内心,看着书房窗外形形色色的冒险家..不知道现在在另一头的房间里的阿米娅睡着了吗?她的处境要比我糟糕的多。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我的内心也开始焦躁不安,如果再拖下去...就连最后的希望也会没有,我已经用自己的体力把这个小镇上所有我需要用到的东西搞到手。
看着摆放在书桌上的器皿..和一些比较好弄到手的药材,我闭上了双眼,疲惫感让我头昏眼花,为了照顾阿米娅我已经很久没有合眼,我不知道自己的动力在哪里,可能只是因为阿米娅救了身处险境的我吧..或者因为其他的什么?我不明白。
又一天过去了,银白姬还是没有回来...我有些焦躁了,不断的看向屋外街道的尽头,街道的尽头每次出现了人影,我的内心都会忍不住期待..随后失望。
【.还没有到吗...】
时间已经不多了...明天十字的诅咒就会彻底剥夺阿米娅的一切..果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还是太草率了些吗?但是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我所需要的药材,异邦对于我而言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狗屎..药剂师...在等我啊?】
肩膀被纤细的手掌轻轻的拍了拍,回过头去背着巨大行李的银白姬脸颊流着豆大的汗珠,面带微笑的看着我,谢天谢地,这样的惊喜真希望不要有第二次。
【你没有漏掉的东西吧?】
【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不可能漏啊。】打开了行李包,所有所需的药材全部都在里面,这种方便的能力真的..很不可思议,有几种算是比较稀有的药材也被弄到了,迫不及待的将行李搬进了房里。
【辛苦你了..休息下吧..】
【不需要你担心我啊,狗屎药剂师,你别忘记了啊,把我变回原来的样子。】
【嗯。】
点了点头的我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别硬撑了,都已经站不住了不是吗?】
【啊..莉安娜...借你那片平坦的胸部用一用。】
调配药剂..需要集中精神,一分一毫的偏差都是不允许的,而关于激发‘治愈的代价’的这种药剂..对精度的要求更加的高,双眼昏花的我手有些不听使唤的抖动。
【....该死,别抖了。】
一点一滴的药材都是弥足珍贵,如果我调配药剂失败了...所有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一丝一毫的误差都不能有...我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但是手却忍不住的晃动。
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这是我的老毛病..并不完全是因为自己太过于疲劳,自那次之后..只要我全身心投入的去制作药剂..双手就会忍不住的颤抖,大概是害怕吧..我害怕自己所制作的药剂谁也无法拯救。
【..真的变得有些不太像自己了啊...】
试管里的药液倒映出了我的脸..无精打采..萎靡的面孔..不知何时我已经是这幅样子了吗?自寻烦恼也要有个限度啊!我重新振作,现在根本就不是去害怕的时候。
汗水浸透了我的衣服,不断的用衣袖擦拭着快要滴落的汗水,点着油灯..一夜未眠。
【...调配...成功了...】
淡紫色的药剂,属于我的‘治愈的代价’,我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治愈代价是否能够起到作用,我所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做了,我希望上天所谓的神明不要给我开一些过分的玩笑就好。
推开了书房的大门,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刺眼的阳光灼烧着我的眼球,拉上书房窗帘的我早已经不知道白天与黑夜。
【卢克先生?你没事吧?看你的脸色相当糟糕呢。】
【阿米娅呢..没事吧...】
莉安娜递给了我一杯水,润了润干渴的喉咙,将水杯擦拭干净。
【...虽然暂时没事,但是..情况越来越不妙了..】
莉安娜推开了阿米娅所在的房门,陷入沉睡的阿米娅一动不动...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了吗...好在赶上了,紧握住了阿米娅的手腕,身体的状况糟糕的了极点,呼吸已经紊乱,就连脉搏也已经微弱的不行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打开了药剂的瓶盖,打算一饮而尽,但是..就在药剂瓶的瓶口触及到我的嘴唇的时候,我犹豫了,内心的胆怯让我想要退缩,我喝下这个药剂之后...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个未知数,这个药剂只是按照理论制作的...
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就会是这样..自私,现在的我真的有勇气喝下这瓶药剂吗?
【你们能不能出去一下..】
站在我身后的银白姬和莉安娜识趣的离开,房间里只有我和阿米娅。
【...】
我大概没有像朵珂尔那样的信念,能够毫不犹豫的喝下..可能夺走自己生命的药剂..我没有勇气毫不犹豫的喝下去,我还想要活着离开这里,还想要在看到薇薇安跟在我身后向我请教的样子..还想要能再一次尝到露露娅家的面包....还想要躺在工坊的躺椅上无忧无虑的睡着午觉,还想要能够回到..我自己的小镇,见到..那些....
【我想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啊..】
【但是..你也一样吧..阿米娅。】
我还想要拯救,拯救这个救过我的少女!不能够后悔,我不愿意去后悔!!我将药剂一饮而尽。
【咳啊....】
如同火焰在我的胸口燃烧...我的胸口仿佛被撕裂一样的痛苦,无力的我跪在了地上,紧紧的捏住了阿米娅的被子,痛苦到窒息。
肺如同漏了气一样,我感觉不到自己还在呼吸..不断的挣扎的我..打翻了这个房间里的一切..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断的用头撞击着地面..想要不受控制的自己停下来,搞错了吗?药剂的成分?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不断的用身体撞击着我所能触及的一切。
【卢克先生?卢克先生!?】
察觉到房间内动静的莉安娜和银白姬推开了房门,我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脑袋撞击着地面,大脑里仿佛有着什么挥之不去的东西在纠缠着我。
【..冷静点!卢克先生!冷静!!!**,你快点压制住他啊!】
银白姬的力气比想象中的大..很简单的就把我制服。
【...这就是治愈的代价吗?...难怪那一个时代的药剂师几乎全部都...】
莉安娜看着我,用绳子捆住了我。
【卢克先生,你已经尽力了...】
【..不......】
几近沙哑的嗓音连我自己都无法辨认。
【还没有...】
【你已经尽力了,卢克先生...】
【我不承认!!!!!!!!】
我挣扎着想要挣脱捆住我的绳子,我还没有开始治愈!我还没有失败...双眼赤红的如同野兽一样。
【我还没有治愈她...】
跪在地上不断的用头撞击着地面,脑袋里那回荡着的不适感让我头脑发胀,还不行..这么多天的努力..不能够就这样白白浪费!
【..放开我...】
【现在你的状态可不能随便放开你啊..你已经失败了..】【...放开我......】
【不行,现在的你谁也救不了!】
【我叫你放开我啊啊!!!!】
几近声嘶力竭的咆哮,莉安娜朝着我怒号着,我所作出的努力统统白费了..一切又回到了当初。
【莉安娜..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放开我啊....求求你了....时间不多了...】
我哀求着,我不想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我明白现在的我很不正常,但是想要拯救阿米娅的心情却没有改变。
【呃....啊啊啊啊啊....】
阿米娅睁开了双眼..吃力的侧过头看向了被绑在房间角落里的我。
【不...知名...的人......类..哟..】
每个字的发音都是无比的艰难..
【阿米娅....】
想要坐起身子的阿米娅显得无比吃力,双手颤抖着却无法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莉安娜走到阿米娅身边将她扶了起来,依靠着莉安娜的搀扶,阿米娅来到了我的身边。
【...真是.....狼狈....啊...】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自己所做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我的药剂失败了...又一次失败了...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呢?】
【我....没有办法了....我失败了...明明之前还说让你..不用担心...】
阿米娅盘下了腿,坐在我的身边。
【...其实...你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当时......救你...只是..想要...成为...你的...朋..友...】
一字一顿的艰难的说着话,阿米娅努力的摆出第一次见面时从容的姿态。
【...可惜...你...拒绝...我..了呢....】
【啊....对不起.....】
【没..关..系...】
阿米娅颤抖着抬起了手,轻轻的拂去了我不争气留下的眼泪,无能的我..懦弱的我...除了流下这种不值钱的眼泪什么都做不到,就连一个普通的女孩都救不了..拼劲全力的努力全部都是...白费力气...
【.萨利德·V·库..西..瓦·卢..克..能和我..成为朋友吗?...】
【嗯...】
【太好了...】
阿米娅无力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什么都做不到....内心如同被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药剂师这种称号...再也不需要了,一切都无所谓了,疲惫的我也无力的闭上了双眼,依靠在了阿米娅..逐渐冰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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