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第一次亲耳听到其他人对于我的评价,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我的内心无比的高兴,我或许是比较庸俗的那种类型吧,听到这种评价的我会忍不住的自满,当然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家伙。不过现在的我又开始在意起另一个塔鲁玛所憧憬的存在了。
【那,塔鲁玛,另一位呢,那位佣兵团的团长大人呢?】
【团长大人吗?那位大人非常的强大,如果卢克大人是像我们敞开怀抱的救世主的话,那团长大人就是保护我们的守护者,我能够像这样居住在这里受到了团长大人不少的照顾,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团长大人是非常强大..非常帅气的男人。】
【嗯...】
仅仅只是依靠赞扬之词我还是没有办法想象出那位团长大人是怎样的人呢?应该是很高大健壮的男性吧,大概是那种留着络腮胡会在酒馆里豪爽的喝着酒的类型吧。
【我想要成为那样的存在,有这卢克大人的仁慈与团长大人的勇猛,然后依靠自己的力量保护库鲁哈不被坏人摧毁!】
塔鲁玛说着说着就开始激动起来了,坐在我身旁的他不安分的站了起来,挥着拳头。
【塔鲁玛,你很喜欢库鲁哈呢。】
【嗯,这里是我的第二故乡,我能在这里感受到家的感觉...】
这样啊,家的感觉吗?我或许能够明白呢,当初为了保护镇上的大家不再被判罪骑士伤害,我才会妥协,如果是曾经的我根本不会做出这样无谋的举动,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保护欲吧。
【我想先生以后也会和我一样喜欢上这里吧。】
【嗯...是呢。】
其实我早就已经喜欢上这里了,只是如果这样说出口的话大概会让塔鲁玛感到有些微妙吧,所以我还是进行着所谓流亡者的角色扮演。
街道上的行人马车络绎不绝,塔鲁玛看着这番景色露出了想到幸福的微笑,这种笑容只有发自内心的开心才会展露出来吧,能有人如此喜爱库鲁哈我也是非常的感动,毕竟我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十年之久。能够如此热爱这片土地大概也是因为经历过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才会有这种感觉吧。
※
流亡者,其实用这样称呼来形容我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十几年前的公国曾经爆发过一次大灾害,被人们称之为’骨噬症‘的病害不知何时开始蔓延,那段黑暗时光人们直到现在也不愿意回忆起来。当时的公国还没有圣光的加护,大家都只能依靠药剂师们调配的药剂来治愈自己的身体。
但是当时的药剂师们...却并没有办法彻底的治愈那种疾病,骨噬症是一种骨骼疾病,病症的初期人们并不会感到太多的不适,只是会觉得自己劳动之后身体会比一般时候疲惫许多,许多人都只是认为自己是劳动过度了所以并不会太在意,但是逐渐的这份疲劳就会加剧,病患的关节会出现严重的畸变。
其实现在看来这样的疾病完全可以简单的治愈,但是当时的药剂师们却没有想到正确的方法,也正是当时无用的药剂师们,让那段时光进入了最黑暗的时刻。
当人们意识到这种疲劳并不正常的时候,大家都开始刻意的减少劳动量,稍有疲惫就会休息整整一天,也正因为这样,粮食的产量急剧的下降了,谁也不会过度的劳作,但是避免劳累并不代表可以缓解骨噬症的病发。
饥荒与疾病同时出现对于公国而言是不小的打击,公国中一些贪婪的高官并没有因为粮食的问题而减少税金,他们依旧贪婪的向人们索取着对于我们而言无比重要的粮食,王族当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危机,但是却束手无策。
骨噬症的中期,人们的骨骼会变的脆弱不堪,一点点小小的撞击都会让人严重骨折,只是骨折的话或许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然而真正令人感到害怕的是,断掉的骨头会迅速的生长,刺穿肌肉肌肤,这也是将这种病症称之为骨噬症的原因。
那场疾病的起因谁也不知道,会患有骨噬症的大多数都是边缘小镇上的农户,而我便是这种病症高发群体的一员,在我曾经居住的小镇上,有大半的人都被这种病症困扰着,大家都闭门不出,小心翼翼的活着,即便自己并没有患有骨噬症也是如此。
那段时间王族们大概操碎了心吧,他们并不想让这种麻烦的疾病继续扩散了,所以将公国中所有拥有知识经验的药剂师召集了起来,寻找治愈的方法,但是寻找的时间实在太漫长了。
我的故乡也因为这场疾病而彻底灭亡了,想想还真是无法反抗呢,当时的王族为了不让疾病扩散将病症高发区都封锁了起来,这种举动我能够理解,但是却并不会觉得他们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骨噬症的晚期是致命的,即便你小心翼翼的生活着,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也没有过度劳累,那无情的病症还是会残忍的夺走人们的性命。骨噬症的晚期人们的骨骼会贪婪的榨取人体的养分来维持骨骼的坚硬,营养不良以及粮食的匮乏很快就会让人虚弱无比,丧失了劳动力的人们没有办法在自给自足,只会活活的饿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活下来的,我大概算是幸运的家伙吧,并没有在那场灾难中丧命。也正是因为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当圣光出现的时候,人们理所当然的抛弃了药剂的治疗。在大多数人的心中或许都痛恨着药剂师们吧,如果他们能够早一点找到治愈的方法,事情就不会那么糟糕,如果他们可以再加一把力的话,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惨剧。所有的罪都被强加到了药剂师们的身上,无能的印记早就烙印在了药剂师们的身上,曾经的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但是我并没有讨厌药剂师,毕竟他们还是尽全力的制作出了可以治愈骨噬症的药剂。
不过我还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家乡逐渐的灭亡,自己的亲人在病痛中死去,当时年幼的我还不懂得悲伤,或者说心里早就有了那样的预感,那个时候我不理解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现在回想起来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楚。
流亡者,我的确流亡了很长时间,每天依靠着别人的施舍以及大自然的馈赠生存,小偷小摸的事情老实说我并没有胆子那样做,我亲眼见到有人偷了别人店里的食物被店长发现,被抓住的下场实在是太过于悲惨了,在当时我幼小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不过我很庆幸自己遇到了芙拉蜜,是她将我从那毫无希望的生活中拯救出来,是她教会了我知识,也是她让我感受到拯救他人之后心里所产生的喜悦。人的一生中有许多遗憾的事情,而我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好好像芙拉蜜说一声谢谢,感谢她将我带到了这光明的世界里,感谢她成为我生命中的光。
※
虽然我不知道塔鲁玛故乡因为什么而毁灭,但是我能够明白他的感情并无虚假,只有失去过故乡的人才会格外的珍惜,看着塔鲁玛我仿佛看到曾经的我,他为何会那么憧憬那位团长大人我大概也算明白了。
【先生,时间似乎不早了,如果你还没有找到住所的话,我想我可以想想办法。】
【唔,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吗?】
我看了看天色,已经黄昏了不是吗?我悠哉过头了啊,塔鲁玛似乎也和我一样坐在长椅上发了很长时间的呆啊,我急急忙忙的站起身子,街道上的灯都已经被点亮了。
晚餐的食材还没有买,如果我空着手回去的话薇薇安一定会很失望吧,花了那么长时间却空手而归,趁着现在商业街还没有完全打烊,我得快一点过去了。
【先生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啊啊,是啊,那个,我先得走了,嗯,如果有机会的话,再见吧。】
【唔..嗯。】
塔鲁玛点了点头,都是因为吃过了那份牛扒的缘故,我的肚子完全没饿,如果肚子饿了的话我就知道时间不早了啊。
【小哥这里已经打烊了,明天再来吧。】
【啊,我都已经收摊子了,好麻烦呢,所以你还是明天早点来吧。】
【诶...水果也可以,随便给我来一点吧,最好便宜一点。】
虽然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跑进了商业街,但是库鲁哈的传统似乎还是没有改变呢,没有哪家店会营业到晚上,除了酒馆,但是酒馆并不会卖食材,而且价格也不会太便宜吧。
所有的店家都毫不留情的关上了大门,可恶啊,天还没黑不是吗?现在不是还有一点阳光的吗?随便卖给我一点蔬菜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麻烦你先别关门啦,卖给我一点蔬菜啦。】
总算是找到一家还没有打烊的食材店,店主还拿着花洒给摆在摊架上的蔬菜浇着水。
【已经不新鲜了,小哥打算买吗?】
【没关系,有的吃就行了。】
我少吃一餐姑且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薇薇安就不一样了,早上薇薇安就吃的很少,而我现在都还没有回工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工坊里一定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了,而薇薇安今天也绝对不会出门的,在我离开的时候薇薇安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看书了,如果我今天连薇薇安交给我那么简单的任务都完成不了的话,那我还真是没用到了极点啊。
【嗯,既然这样的话,喏,这么些可以吗?还算新鲜。】
【啊,感激不尽!】
蔬菜店的店长将还沾着水的蔬菜直接塞到了我的怀里,我出门的时候似乎忘记带篮子了,这样捧着湿漉漉的蔬菜还真是难受的不行,不过我也没办法顾忌那么多了,一手捧着蔬菜一手掏着口袋。
【给你。】
【啊,谢谢惠顾了,小哥。】
、
虽然买的不算很多,但是我怀里的这些食材应该足够支撑到明天中午了吧,太阳也差不多快要落山了,趁着还要些许的余晖,我得赶紧赶回工坊才行,工坊与库鲁哈相连的那条小路可没有路灯,如果天黑了的话,那条路可是相当难走的,一不小心就会踩得满脚泥巴。
一直待在我口袋里的那个小家伙到了晚上就格外的不安分了,偷偷摸摸的从我口袋里溜出来的它又打算探出脑袋,可惜很抱歉的是我现在怀里都是放了整整一天有些老的蔬菜了。
【不许咬,你个笨蛋!】
不安分的小家伙大概是觉得挡在它面前的蔬菜有些碍事,大张着嘴巴小家伙打算咬烂我宝贵的食材,现在街道上还有行人,我只是压低自己的声音警告这它,听到我警告的小家伙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你啊,给我老老实实的回到口袋里,要不然我就把你随便丢到垃圾桶里了。】
'嗷呜呜....'
因为不能咬烂这个家伙觉得碍事的蔬菜,这个小家伙又开始不安分的在我胸口扭来扭去,它那柔软的茸毛让我的胸口有些瘙痒。
我腾出一只手把那从我衣领里探出来的脑袋按了下去,快步的走在街道上的我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工坊。
【啊啊,团长大人果然还是别当什么佣兵了....您看您所管理的库鲁哈现在多和谐啊,嗝...干脆直接成为镇长好了,我们也不用在冒着生命危险到处拼杀了,呃..嗝,虽然还有不少..麻烦没有解决…】【阿伦,你喝得太多了,库鲁哈的镇长是利禄大人,我只不过是暂时管理一下而已,还有,你可不要乱吐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啊,只是兴奋过头了,团长大人..其实根本就不适合当佣兵这样的小角色嘛,团长大人不是也说过...要...】
【我觉得你醉过头了呢。】
经过酒馆的我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与一个手臂上布满疤痕的男人交谈着,看样子是喝太多了吧,喝酒这种事情还是要量力而行才好啊。
至少随便扫了一眼,我似乎一不小心和那个短发的青年对上了眼,那个青年礼貌的笑了笑,仔细看看这家伙长得还蛮帅的呢,一定是那种大受欢迎的类型吧,梳理整齐的黑发以及整洁的衬衫与无袖马甲的搭配和塔鲁玛的装束很相像呢,只是这个青年更加成熟一些。
【说起来团长说的那个..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始啊..】
那个醉酒的佣兵眼角还残留着呕吐时流出的眼泪,嘴角微微上翘的他看向了拍打着他后背的青年,那个青年收回了与我对视的双眼,微笑着看了一眼这个醉酒的佣兵。
【你喝的太多了,阿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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