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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十七 药剂瓶中所蕴含的希望

其十七 药剂瓶中所蕴含的希望

这样露出了调皮笑容的芙拉蜜说出了让人困扰的事实,找遍了背包里的各个角落,果然没有发现钱包,无奈的叹了口气,芙拉蜜收起了笑容,偷偷的瞄着我。

【你不生气吗?】

【...我干嘛要生气啦。】

【...因为没有钱了。】

【那个啊,本来就是你的钱...虽然没办法住旅店很遗憾就是了,但是..我也没有资格责怪你啦。】

芙拉蜜露出了豁然的表情,我收拾好了被翻乱的背包,寻找着可以落脚的地方,这个小镇到处都是垃圾,街道上充斥着难闻的气味,而且...这里的苍蝇..还有一些其他让人感到麻烦的昆虫一点也不比花海的少。

这里房子与房子之间的间隔意外的很短,黑石铸成的房子让这个城镇看起来格外的压抑,不宽的街道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我觉得与其在这里待下去,还不如回到花海。

夜晚的小镇大家都闭门不出,燃起的烛火看起来飘忽不定,旅店的大门也紧紧的闭着,看样子即便有钱也不一定能有舒适的旅馆给我们住了,彻底打消了念头的我,看了看站在身后一动不动的芙拉蜜。

【怎么了吗?】

【...好痛苦的样子。】

芙拉蜜的双眼注视着某户人家,透过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尘的窗户,里面微弱的烛火下映照着一位老妇人痛苦的神情,放在她手边的水杯已经许久未曾洗过的样子。

【走了,芙拉蜜,别看了。】

芙拉蜜轻轻的敲着那户人家的大门,是打算进去吗?我拉住了芙拉蜜的手腕,摇了摇头,这怎么看都是麻烦的事情,能避开就避开才对,然而芙拉蜜却..打算掺和进去。

【你不会打算..进去吧,这里看起来就很麻烦啊。】

【...但是那个老奶奶..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我顺着芙拉蜜的目光看了过去,躺在床上的老妇人家中除她之外,没有其他人了,不断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老妇人紧锁着眉头。

【..大概只是床太硬的缘故吧。】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打算让芙拉蜜打消这种老好人的念头,这个家伙,看到别人露出痛苦的神情就打算去帮的话...未免也太多管闲事了。

【不对哦,关节扭曲的程度很大,嘴唇有些乌黑,还有这个房间里面散发着的气味。】

芙拉蜜露出了少见认真的表情,从那虚掩着的房门后一直漆黑的甲虫缓缓的爬了出来,芙拉蜜抓住了那只甲虫,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是瘟疫。】

我完全不明白,芙拉蜜抓住的甲虫巨大的甲壳显得沉重无比,被抓起来的这只甲虫不断的挥舞着自己的肢体,触须不断的画着圆。

【伊瑟巴哈,恶魔低语之虫。】

当芙拉蜜说出了这只虫子的名字的时候,夜空下那只甲虫的双眼露出了红色的光芒,芙拉蜜用力的捏死了这只甲虫,小心翼翼的推开了这户人家的房门。

【...你们...是什么...人...】

老妇人察觉到我和芙拉蜜擅自进入她的房子,本能的警惕着,声音很微弱,有气无力的感觉,干枯如枝的手臂不断挥舞着,阻拦着我们。

【别靠近我...别靠近我啊...】

【老奶奶..没事的。】

【不..不要过来..会被传染的..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啊啊!】

情绪变得无比激动的老妇人不但抓起手边的东西,丢了过来,我又一次拉住了芙拉蜜的手腕,对着她摇了摇头。

【还是走吧...芙拉蜜...】

芙拉蜜微笑着看着我,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掌。

【我可是..药剂师啊。】

将背包放在了地上,将一些我完全认不出来的药材掏了出来。

【搭把手卢克..】

【是...】

用小矬子挫着那个巨大的鹿角,用糯米纸包裹住白色的鹿角粉末,在花海中才下的橘黄色不知名花朵被芙拉蜜揉成碎片,撞在水壶里的芙拉蜜从来不让我喝的清泉,被芙拉蜜倒入了小小的药剂瓶内。

将包裹着药材的糯米纸丢入了药剂瓶中摇晃着,这些药材逐渐的化开,变成了金黄色的药剂。

【..做好了吗?】

【还没有...这只是应付用的..伊瑟巴哈..会摧毁人的意识,怠惰只是最初的症状,慢慢的..会使人失去行动能力,身体的机能到最后彻底衰竭,而且..越到后面..人的意识就会陷入疯狂。】

芙拉蜜靠近着那位老妇人,老妇人的双眼赤红,紧张的神情眼神飘忽不定,怎么看都危险不以,但是芙拉蜜却完全没有退缩的样子。

老妇人不断的退后着,不断的抓起手边的东西砸向了芙拉蜜,芙拉蜜都一一的躲了过去,她露出了笑容,并不像之前那样调皮的笑容,而是...温暖人心的...可爱笑容。

【没事的哦。】

芙拉蜜蹲下了身子,抓住了老妇人的手掌,老妇人发出惊恐的声音。

【别碰我!别碰我!!!!】

【喝下去,就没事了..】

金色的药剂散发着浓烈的气味,老妇人不自觉的张开了嘴巴..芙拉蜜温柔的托举着药剂瓶,小心翼翼的将药剂喂给了老妇人,癫狂的妇人安分了不少。

芙拉蜜紧绷的肩膀舒展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她回头看向了我,露出了自己整齐洁白的牙齿,依旧是那熟悉..调皮的笑容,仿佛宣告着自己成功了一样,我也跟着舒缓了一口气,比起当事的芙拉蜜,倒不如说是我这边更加紧张,那种狂躁的状态下,怎么想也不会去接近才对。

【...感觉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比起之前沙哑的嗓音,现在这位老夫人的语气变得缓和了很多,睁大的双眼也柔和了不少,老妇人靠坐在床边,精神状态还是比较糟糕的状态。

【谢谢你,小姑娘...那个..怎么称呼你呢...】

【萨利德·V·库西瓦·芙拉蜜,是名药剂师哦。】

【药剂师吗...真了不起啊。】

老妇人和蔼的露出了笑容,芙拉蜜坐在她的另一边同样用微笑回应着,老妇人的目光转移到呆呆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我身上,我不知所措的四处张望着。

【这位少年呢?】

【是我的朋友...】

朋友...吗?我对着老妇人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老妇人依旧用和蔼的笑容回应着我,老妇人缓缓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芙拉蜜搀扶着她下了床。

【...已经变成这样了啊....】

推开了房门的老妇人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昏黄的双眼注视着这个小镇,到处都是垃圾,人们都有气无力的或者,或许这个小镇灭亡..只是迟早的事情吧,在花海之中的这个小镇..孤立无援。

老妇人偷偷的抹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芙拉蜜搀扶着她坐回了凳子上。

【对不起啊...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来招待你们的。】

看着已经结上蜘蛛网的茶具,以及已经浑浊不堪的水桶,老妇人很抱歉的看着我们,这样的生存环境,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存活下来的,不过看着老妇人那骨瘦如柴的身板,也能够明白他们过得并不好。

完全不知道自己该站在那里,芙拉蜜倒是很自然的坐在了老妇人的对面。

【这里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就不知不觉变样了..我是..一年前..有些人甚至更久..但是他们都已经死去了。】

老妇人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不愿回想的事情。

【我不想...我不想像那样死去...】

【你会没事的,放心吧,老奶奶。】

【嗯,没想到你的年纪这么小...就..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药剂师了呢...真的...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您。】

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老妇人的眼泪止不住的留了出来,对着芙拉蜜深深地弯下了腰,芙拉蜜急忙搀扶住这个看上去已经很弱不禁风的老妇人。

【...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啦,但是如果..能够给我提供一些便利的话...我也会很感谢你的。】

不自觉的得意起来的芙拉蜜又露出了笨拙的笑容。

【便利...吗?您需要我做什么?我能够做到的话...一定。】

【嗯..其实..很简单,就是告诉大家,如果在家里发现了这种虫子的话,请把它捏死,还有这样的花..我需要很多,以及..有纸和笔吗?我想让您帮我把这些药材弄到..老实说..我其实没多少钱啦..】

什么叫没多少钱,根本就是一分钱都没有啊,老妇人按照芙拉蜜的吩咐,将纸和笔准备好,已经泛黄的纸张和..并不是很畅通的钢笔用起来都相当的费劲。

【这些..全部都是药材呢..】

【嗯..毕竟..越多越好,这个小镇上有多少人呢?】

【...差不多有...七十多...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平常也没有怎么外出过...】

【..嗯,没关系啦,总之先把这些药材找到吧..】

芙拉蜜把沾了墨水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擦,真是毫不在意的家伙,洁白的面孔沾上了漆黑的墨水,看起来意外的好笑。

老妇人小心翼翼的将芙拉蜜写好的字条折叠好,放在了自己贴身的口袋里,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家,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把我和芙拉蜜留在了她的房子里。

【你在想些什么啊。】

【嗯...救人呀。】

【你是打算把这个小镇的所有人都救下来吗?】

【嗯..因为感觉很简单呀。】

芙拉蜜坐在高高的凳子上,摇摆着她的双腿,满不在意的说着,我伤脑筋的摇了摇头,如果只是拯救一个人..的话,或许还能够办到,但是这个小镇那么多人,如果所有人的症状都和刚才那位老妇人一样癫狂的话..会非常危险。

【但是..这个太危险了,你也看到了,还没喝下你药剂的位老奶奶..是怎样的状态,她已经很虚弱了都具有攻击性...如果是其他人呢..】

【诶...卢克,你是在担心我吗?没事啦,没事啦,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吗?救下一个,就会多一份力量,然后慢慢的,慢慢的,这股力量就会变成更加强大的力量...】

芙拉蜜一边制作着药剂,一边对我这样说教着,但是如果失败了呢?谁也不知道这些狂躁的人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果然还是不要再管这里比较好,本来这里的状况就不是我们所造成的。

【卢克呀,你看起来过得太小心翼翼了呢,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遭遇过什么啦,但是..呢,有时候,要多一些希望才好呀,如果眼前有正被病痛折磨的人存在的话,身为药剂师..的我,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芙拉蜜的语气十分认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原本一直做着傻事的芙拉蜜,在制作药剂上却一丝不苟,每一个动作都格外的小心,认真的眼神..以及她所诉说的话语,让我没有办法再去反驳。

【我呀,有两种人无法坐视不理,一种是正在饿着肚子的人,一种呢...就是被病痛折磨的人。】

【啊,做好了。】又是一瓶金黄色的药剂,在微弱的烛火下显得格外璀璨,芙拉蜜将这瓶药剂摆放在一旁,有从背包里掏出了新的药剂瓶,就这样一直,一直的制作着,那鹿角已经被磨去了一小半,摘下的黄色花朵也已经使用的差不多了,一瓶又一瓶的药剂,芙拉蜜一夜未睡,而我所能做的..只是站在她的身旁,替她驱赶烦人的蚊虫。

【呼....做完了。】

将药剂瓶全部用完,桌上摆放着二十瓶..金黄的药剂,这是芙拉蜜一夜的努力成果,她的手指上残留着药剂的残渣,衣服上也被不小心泼洒出来的药剂弄脏,但是她的表情毫无疲惫。

门外,老妇人吃力的拖着背包,走进了房间里,我立刻跑了过去,接过了背包,老妇人抹去了自己的汗水,这个背包看起来并不是很沉重,但是接过之后才发觉..比想象中的要重一些,虽然对我而言没什么,但是真亏..大病初愈的老妇人能够拖着这么重的背包走这么长时间的路。

果然背包里面装的都是些我没见过的东西,芙拉蜜迫不及待的凑了过来,双眼如同银河闪耀着。

【喔~~~全部都弄到了呢!】

【啊..这些东西还算很容易弄到呢...】

芙拉蜜吃力的拖着背包,走进了已经布满灰尘的房间里,伸出了脑袋,看向了还站在外面的我和老奶奶。

【那个..老奶奶,这里..可以借用一下吗?】

老妇人微笑着点着头,芙拉蜜的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

【卢克进来啦..】

【哦..喔...】

听着芙拉蜜的呼声,我不自觉的跟着她走进了房间里,用掉落在地上的窗帘擦去了灰尘满满的桌子,芙拉蜜将药材整齐的摆放好。

【...嗯,替我把这些全部都碾碎,还有这个,要泡在水里,然后..清洗干净。】

【呃..啊,好...】

听着芙拉蜜的只会,我本能的行动了起来。

【芙拉蜜...这些药剂..真的能够..拯救这里吗?】

我看着这些朴素的药材,忍不住有了这样的疑问,如果..芙拉蜜的药剂,失败了...那不是毫无意义吗?什么都没有拯救的话,那努力过的芙拉蜜..会不会太可怜了。

【不会的哦。】

接过我处理过的药材,芙拉蜜很快制作出了一瓶宝蓝色的药剂,芙拉蜜..将这瓶如同宝石一般璀璨的药剂举过头顶,对着太阳,仔细的观察着,随后露出了微笑。

【因为这些药剂..可是蕴含着..无限的希望呐。我是这样相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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