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费七安,惊的满座宾朋全都站了起来。
那可是新任是京西南路经略使的二公子,京西南路最当红的公子哥。
在场宾朋没人想到,云枫居然有费公子撑腰。
众人瞩目中,费七安摇着金折扇龙行虎步奔向碧波亭。
路过云枫面前之时,轻轻一搭肩膀:“放心,今天我给你撑腰。”
云枫悄悄的将手中的“雲”字令牌藏于腰间,疑惑道:“为什么?”
费七安笑盈盈道:“我说过定有重谢的,这个时机岂不是正好?”
“今天我来替你撑腰,也算成就一段佳话。”
刚落下的纸屑被一阵清风送上天空,费七安勾肩搭背的拉着云枫步入碧波亭中。
寒雨瑶呆呆的望着和京西南路经略使的二公子并肩而行的云枫。
这哪儿是印象中那个痴痴傻傻的云枫啊。
此时的云枫步履轻盈,衣袂飘飘哪儿有半分的傻样。
寒同甫霍的站了起来,他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费七安。
女儿寒雨瑶将休书撕碎没关系,正如他所说,休书撕了可以再重新写,只要他苦心劝阻,总是会让女儿妥协的。
无非哄女儿先休云枫,然后等云枫走远了,派人一刀了结罢了。
可如今京西南路经略使的二公子费七安出头。
那事儿就难办了。
至少,京南西路经略使还是费七安他老子,云枫就一定会是寒家的女婿。
费七安拉着云枫到了寒同甫的面前,略一拱手:“世伯安好,小侄今日实属叨扰,若有礼数不足,还请见谅。”
一番话说的漂亮,做的事却咄咄逼人。
寒同甫别说多憋屈了,他明明已经气得要炸了,在人群中看着同样气愤的周天予,却根本不敢发作。
那可是京西南路经略使啊,绝对无法得罪的大人物,
就算费七安是他的儿子也一样。
寒同甫双手作揖:“费公子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恕罪。”
费七安说道:“世叔客气了。”
一番寒暄,费七安敬了在场的宾朋一番。
凡是费七安举杯敬的人,无不满脸笑容,兴奋的说话都结巴了。
身后的寒同甫在费七安面前,似乎都成了背景。
等一圈水酒敬完宾朋,费七安带着三分的酒气,七分的霸道。
一把将云枫拉了过来。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的兄弟。”
“今天他说的话,做的事儿,我费七安帮他撑腰!”
话说完,费七安拉着云枫同时一躬到地。
一时之间,没人反应过来。
费七安这是要给云枫做靠山啊.
如此场合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绝对实属难得。
站直身子,费七安小声的对云枫说道:“兄弟,我答应你的‘重谢’可全都做到位了,之后这场大戏怎么演,可就看你的本事了。”
话说完,费七安后退半步。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京西南路经略使的二公子给这个傻子撑腰,看来这傻子背景不一般啊。”
“什么背景啊,这费公子就是要驳了寒同甫的面子。”
“就是,勾结北境马匪,官府怎么会不管啊,要我说,费公子这是敲山震虎,借着寒同甫休女婿的由头,给咱们襄州的诸位们提个醒,这襄州还是大康的地界。”
碧波亭内的云枫看着自己的妻子寒雨瑶。
在还是傻子的时候,他们一起度过了三年的时光。
三年。
寒雨瑶暗中帮着他呵斥过多少次仆人。
三年,在大病初愈之后,寒雨瑶多少次照顾他,才让云枫不至于在没拿到身体的掌控权之前就被别人暗算。
更遑论,今天为了他云枫的性命,当中和寒同甫反目,撕碎了休书。
不管如何,寒雨瑶以后都会成为襄州的笑柄。
三两步走到碧波亭中央,云枫第一次直面寒同甫。
眼前的寒同甫面沉似水,两眼若利剑出窍,想要砍了云枫。
在寒同甫面前云枫拱手作揖:“岳父大人在上,请恕小婿冒犯了。”
“哼~”寒同甫冷哼一声,昂着头俯视云枫:“若不是雨瑶,你早就不是我寒家赘婿了。”
云枫不卑不亢,完全无视掉寒同甫的嘲讽。
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岳父大人,我知道您让雨瑶急着休了小婿,一切是为了同周天予合作。”
“您可知,周天予乃北方马匪,虽然势大,却必然覆灭。”
寒同甫不屑一顾:“休要胡说八道。”
云枫目光微移,落在了周天予的身上。
坐在石凳上的周天予怡然自得的端起来一杯茶:“由着他胡说吧,没人会在乎一个死人的大呼小叫。”
周围终于有人忍不住的笑出声。
“一个赘婿,若不是费公子今天为你撑腰,你早就死了,还来谈论北方局势?”
“看来这寒家赘婿的病又加重了,之前是个傻子,现在居然疯了。”
“寒家休婿,这决定还真是正确无比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悄悄地谈论云枫这个寒家赘婿,却没人说费七安半个字的不好。
人群中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压过其他人。
“诸位少多呱噪,若这寒家傻婿真是疯子,咱们就送到城北义庄让他和老疯子作伴,若说的还算可入耳,那便是费七安公子慧眼识人,岂不是又多了一桩美事?”
众人见这人出声,全都悄悄闭嘴。
几句聒噪,正好给云枫整理语言,三年所见,心中所想娓娓道来:“北方不稳,其因非金,皆大康敝帚自珍。”
一句话,下面的人全都惊了。
方才压住声音的少年小声的自言自语:“非金之罪,如此论调,头次听说。”
这一言方过,顿时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直到费七安一笑,轻摇折扇,道了一声:“绝妙!”
众人这才噤声。
云枫继续说道:“金人所居北方苦寒之地,工业凋敝,生活单调而无趣,生活物资极度匮乏,一口铁锅已然是传家至宝,如此人家,家中良驹数千,牛羊过万。”
“家中骁勇善战后辈,一辈子的愿望都是习武下大康,劫掠四方。”
“有时候,就是为了一口铁锅,几支簪子,几箱铜钱,可笑不可笑?”
“我们大康朝每年军中靡费,何止千万两白银,我们的敌人,却最终只劫掠了几十万两白银的东西。”
“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云枫一番言论,震惊四座,大康朝廷从上到下所想皆是灭国之危,却怎么也没想过,这场战争到底值不值。
不过云枫此时悄悄看着费七安的眼神,却多了几分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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