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项目组最新研发的超合金防爆门,即使是百吨的烈性炸药也不一定能伤它分毫。价格低廉,安装方便,很适合你们计划方案提出的要求。”负责产品介绍的是加尔公司的产品顾问,防爆门样式多种多样,类型分门别类,霍尔翻阅着手中的操作板,进行所给数据与样例数据核对。
这段时间国内没有特别重要的会议,暂时没有进行现场安保工作的相关事宜,霍尔就当是上面补偿给自己的小小假期,有空闲的时候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几天,他只能对“更新”计划里的日常订单进行质量检验、产品数目核查工作,以便选出更优质的产品,防范那些嘴上说辞华丽,实际偷工减料、弄虚作假的奸商。
虽然工作内容枯燥,但霍尔还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这些手头上的公务。
一切都是那么的忧郁,没有色彩,也没有生活节奏。
霍尔走进了吸烟室,偌大的房间,吸烟的人寥寥无几,看一下智能手表上的日程表,从怀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火星点点,烟雾缭绕,神经在炮火声中逐渐舒缓,眉头一松,飘飘然。
平时进行公务时,一律不允许吸烟,在列戈夫旁边更是要注意,列戈夫将军的烟瘾很大,要杜绝有人在旁边抽烟的情况,也有在这零碎的空隙里,他才能拾起放在怀里揣热乎的烟盒。
“科塔夫巨鳄,品味不错啊这位先生。”霍尔抬头平视,不知何时,桌对面出现一位陌生女子。
清净的内心涌现出一丝暖意,高挺的鼻梁,那刹那的静默一笑,楚楚动人,但不为过。
“在像这样平乏无味的日子里,它的纯真香味让人平静,请便。”霍尔把烟盒从大理石桌上滑过,递给了这位女士。
“平日里公司很少来军方的客人,幸会。”女士接过烟盒,从中抽出了一只,食指、拇指上下压着烟盒,回手又将烟盒滑了回去,掏出打火机,一只手习惯性的护着,点上了火。
“香烟让人愉悦,同样的瘾君子罢了。”
“公务在身,就不奉陪了。”霍尔按灭了烟头,起身准备离开。
“科塔夫巨鳄还有一个别称——被辐射的亚洲鲤鱼。”
“嗯,真是一个难接触的人。”霍尔没有回头离开了吸烟室。
霍尔开始了下午的行程,将乘车前往下一个工作车间进行日常视察工作。
汽车上了新修建的高架桥,霍尔观察着这条新修的高速公路,宽阔平稳大大缩短了通往城区各个区域的路程,马路两旁种植有郁郁葱葱、叶片深绿的树木,道路左右两侧先是高楼林立、行驶了5、6公里才看见独栋建筑合并成的居民区。
在这片城市稀疏的绿色环绕中,高速路上行驶的汽车与大楼相比,显得十分渺小。
安塔尔公司最显著的地标建筑是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塔,今年9月份才交工,正处于内部装修阶段,塔顶有一个一个宽阔的圆盘状的平台,大小刚好可以停泊一架大型直升机,圆盘的中央只有一座电梯可以使用,圆盘形成的黑幕正好遮住了高塔上层,将那片区域都笼罩在黑幕之中。
这是霍尔印象中的画面,他去过这个地方监督工程,到达过这座塔的塔顶,当时他就被安塔尔公司雄厚的资金贮备震惊到了。
霍尔略微抬头,仰望着那高悬的塔顶,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从塔顶俯瞰城市美妙景象。
霍尔已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安塔尔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科捷丽娜联系了,这一段刚刚萌生的感情正在随着时间慢慢消退,光是工作上的应酬,产生不了实质的情感,人的行为和机器没什么两样。
喝一口能量饮料,透过窗外看见的是灰蒙蒙的悲惨世界,高塔笼罩之下,多少无家可归的人在游离的组织液里慢慢沉淀。
回想起刚才吸烟室里的场景,闲暇的时间很少让人真正的放松,也很少遇见那样一个红瞳短发的北国之人。
“打开广播。”霍尔命令在驾驶位上待机的助理AI肖,肖手动打开了车载电台,切换到新闻频道。
“据媒体流传,有一种新型大规模杀型生化伤武器在某国进行秘密实验,造成了当地居民的恐慌,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难民迁徙,据研究被污染的地区将不能进行正常生活居住。”
“政府接待厅里是批批等待着复工补助金的企业破产老总,而在金融街外游荡的,是被公司裁员暂时无业的人士们,浩浩荡荡地打出了响亮的口号,向政府表明自己的决心。”
“市长坐在办公室里,体验一把经济衰退后的快乐政客,只能被警卫紧密保护在市政厅里,纵火冒起的黑烟伴随着贪污铁证在市中心飘荡。”
“我们需要钱!我们需要救济!”
“需要就业岗位!为国捐躯!”
“市长先生,请出来说话!”
野蛮又带一丝文明,真是和谐极了。
来到现场,防暴警察一齐冲撞,撞翻一排在人流前面不怀好意的社会残渣,暴徒们口出狂言,挥舞着标语,然后被打翻在地,抓进监狱,狼狈不堪而又十分愚昧,等真正弄出大事了,他们才会知道生命的可贵,自由的真正代价。
但又有什么办法,在通货膨胀的现实面前,人们总会为了生存毫无保留地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压榨者的旗帜将会在地缘消失,带着末日的余光让天下生命尽失,带来无尽的啼哭深渊。
无辜群众撑起腰吧,站起来吼吧,随着历史的巨变而生存下去吧。
暗杀是正义的阴暗面,正义从不声张,那些带来和平的人往往被沉默在人群中,死在幽暗的社会一隅,那些表面光鲜亮丽的人往往是背后捅刀的人民苦难来源。受害者的痛苦获利者从不在乎,甚至以别人的痛苦为乐,成为一个两面人,面具的背后的人是真是假,离你最近的人也许就是杀手,热握的手,各藏把刀。虚伪的人际假笑,带走技艺不精的joker,没有机会去面对一个真心对你的人,利益最大化是人流淌在血液里的行为准则。
走吧,这里不是温暖人间,是演员世界。
市长受贿,秘书偷藏的录音笔,富豪落病,开出的巨额“进口”国产药,同级晋升,同事早已戴好面具,磨好刀了。而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角色,参与这场群雄纷争呢?
离开吧,这里空气良好,化工厂的芬芳更适合郊外的野餐。
车停了,霍尔下了车,穿戴好黑色西服的他,沉默地走去礼堂,手里拿着妻子最爱的荷兰黑白郁金香。
走过了长长的大堂石廊,还要走一段枫林小道,走进墓园深处,这是一条不能再熟悉的路。
一旁的花丛里有了些许动静,霍尔走近一看。
“一只受伤的流浪猫啊,看起来很难行走了么。”霍尔蹲下身来,摘去了一只手套,想要抚摸,猫警觉地向后腿发出了恐吓的低吼。
“嗯,你想表明你很坚强吗?再这样的话,很难活下去。”霍尔还是伸出了手,轻柔地抚摸着小猫的头,猫渐渐地放松了警惕,“呼噜呼噜”起来,应该是一只被遗弃的家猫。
“肖,你过来把这只小猫带去附近的动物医院,开用我的车去。”
“但是……它身上的跳蚤会污染车的。”
“快去!”霍尔怒斥着说道,肖只好接受命令。
“霍尔先生你真是一个好心的人呢,我一会就回来接你。”
“还有,这是两年来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肖走了过来。
“嗯……是吗,快去吧。”霍尔摇了摇手,顺便带上了手套继续朝前走去。
“小猫,乖哦,一会就不疼了。”肖原地抱起地上的猫咪走向了汽车,作为助理AI的它是第一次听见霍尔叫“她”的名字。
昏沉的早晨伴随着战争交织的薄雾,霍尔情绪低默,踌躇在那梦的长廊,顺着旋转楼梯一层,一层,走下。一步是爱,一步是悔恨,一步是无奈……
转到了中庭,凝望远处的一隅绿茵。
走进,走进,近一点那难受的过往就清晰一点。
树下白石碑,墓下人已长眠。
低垂的目光,看清了碑文。
“海洛尔•贝因”
碑前单膝跪地,献上她挚爱的无彩郁金。不能流泪,她最不喜欢看他哭的样子,可是,可是……
泪随雾去,失情人失心亦无眠,海德里公园空余着最常见的长情之殇。
希望墓园不会只剩下虚无,在战火之下。
离开了,精神忧郁下的霍尔继续乘车完成着月余剩下的检验考察任务,去完成EKL集团剩余分公司运行状态检视工作。
不算繁忙的工作日里,肖总是会时不时地重复着接下来的任务,心情忧郁的他,无神地在楼与楼之间往复,劳累的身躯快要无力支撑精神上的连续波动,真的不愿意在顿郁横生的状态下再增添过多的劳累。
“我需要休息一下,去抽支烟。”
“霍尔先生,离计划上的休息时间还有两小……”
“闭嘴!原地待机!”霍尔甩了一句,看向一旁的路线图,气冲冲地快步走向吸烟室,心里烦透极了。
不是太亮的灯光,没有明亮光滑的地面,木桌木椅,古钟挂像,中间摆放一张大圆桌,圆桌中心是空的,木桌环绕着一棵虚拟成像的樱花树,锦鲤往返的透明鱼缸,气泡白沫的消逝,火光一闪,烟气弥弥,平静而质香悠远。
烟灰抖落在一旁嵌入桌的玻璃缸内,火星随之静却。
“科塔夫巨鳄吗……”虚拟樱花落下,熟悉的声音又一次从桌对面传来。
“是你?”霍尔有点意外,坐在对面的不是他人,还是那个冰山一隅。
淡铜色清爽的短发侧梳着,白色的十字头饰,发梢微卷,丝质般的光润。
“克拉…克斯?”霍尔有点印象但并不曾过多留意。
“上一次见你是两天前的中午吧,霍尔先生。”
“嗯,幸会。”霍尔不愿回忆太多,回家的路上淋了点雨,头有点痛,而那双血红的瞳孔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一种本能上的不安。
“今天赶来有项目要交工,这几天都是彻夜工作状态。”眼眶下的黑眼圈是彻夜工作的附带品。
“你没有使用虚拟终端吗?一直保持线下工作是很损害健康的。”
“这么说吧,我对虚拟终端有特异性症状,睡眠时使用后反而会更加劳累。”
“这样啊……”霍尔顿了顿,继续说道:
“公务繁忙时,我一般会在睡眠时使用虚拟终端,继续线上工作两小时,既节省了时间,又保障了睡眠。”
“上去更需要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谢谢你的关心,科研工作者熬夜很正常的。”克拉克斯笑了笑。
在这样的时期也不一定能睡个好觉吧,多做一些事可以让我感到踏实。”
“我也体验过你的感受,科学顾问可是对专业素养要求很高的。香烟可以提神,但你不能用它续命,保重身体。”
霍尔离开了吸烟室,女子病恹恹的样子,让人不由得担心,但一种久别的情感,让他重新有了坚持工作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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