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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关于夏芒的悲剧与以往的事情③

终章 关于夏芒的悲剧与以往的事情③

这样令人作呕的东西,真的还可以称之为人吗?

稚嫩的心在动摇着。

我所最爱的人,正在被他所胁迫着。

我……必须得做些什么。

就算只是这样无力的我。

也要为了保护身边的人而动起来。

驱使着颤抖的身躯,我用尽全身的力量举起了拳头。

“这样很危险的,蠢狗。”男人单手拎起了我的衣领,我不受控制地被拉到了空中。然后,他用力地把我摔在了地上。

“不要——!!!”几乎是同时,母亲和安辞一起悲鸣着。

我精神恍惚地抬起头,模模糊糊中看到了母亲的脸。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泪水。

然后我才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呢?

明明想着的是作为男子汉去保护身边的人们。

却让最亲密的人流下了眼泪。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我迷茫地看着母亲。

她似乎在和那个男人祈求着什么。

但是意识太过于模糊,完全听不到他们之间的话语。

安辞在我倒下之后,好像是立刻过来抱住了我。

脸上有湿润的感觉。

……但是这并不是我的泪水,而是抱着我的安辞的。

“芒……!”安辞的呼喊声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听不清楚。

不对,远离的那一方应该是我才对啊。

后脑勺好热。

好像有什么粘稠的物体流了出来。

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在朦胧之中。

我听到了母亲的唯一一句能够听清楚的话。

“求求你……不要把芒赶出这个家……我什么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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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这也就代表着,我已经不在原来的那个地下室里头了。

身体很沉重。

感觉到了脑袋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绑住了。

头也很疼。

说实话,还是不能很好地把握现在的处境。

或许,就这么继续睡下去比较好。

……现在才明白了,没有母亲的陪伴,我是多么地软弱。

正当我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这个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

“请问,少爷醒着么?”那是个很轻的声音,轻到不仔细听都根本无法辨别对方在说什么的程度。不过比较运气好的一点是,这个房间显得过于空旷和寂静,导致这么轻微的声音,也会被放大好几倍传入我的耳朵里。

“……少爷?”我困惑地呢喃着这个词——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我。

“大小姐托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要被赶出这个家了。如果你不想被家主丢到荒郊野外的话,我可以带你从这里逃走。”那个声音是格外地熟悉,以至于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才好,“毕竟明志老爷对我有天大的恩,大小姐的愿望,就算是让我现在就去送死我也愿意。”

他……是那两个经常陪在安辞身边的男人的其中一个。

“就算逃走了……又能去哪里呢?”我咬着嘴唇,感到了一股脱力感。

就算是离开了这里,我也不觉得自己会被那么轻易地放过。

再者……我更不想离开我最重要的人。

“……没事的。”门外的声音停滞了一会儿,取而代之说话的是安辞的声音,“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感觉到了,头很痛,以及,视线很模糊,还有眼睛很热,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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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每天都是在我睡着之后才会有佣人把几个面包和水丢进房间里头来。

尽管这个房间里也没有窗户,但是凭借感觉,似乎是处在阁楼的样子。

能做的事情几乎没有,想要依靠睡觉来从现实逃避开来,然而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我就看到了母亲和安辞的脸。

不论怎么在幻想中哭泣,祈求,我都不可能再度回到她们的身边了。

干脆……就这么结束好了。

其实,人生是很简单的一个命题。

想要完成它的话,无疑只有两条路。

一个是活着,然后去创造出答案。

另一个则是一死了之,用最烂的方法填空。

“……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啊……”一边掐着自己的脖子,一边泪流满面地用嘶哑的喉咙呢喃着,“我……最喜欢的母亲……最喜欢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想丢下她们啊……”

最终,也只是在脖子上留了一道红色的印记。

我不想就在这里结束。

我还想继续那个耀眼的,无可替代的时光。

所以我低下头,虔诚地祈愿道。

“假如真的有神明的话,我愿意献上我所能献上的一切,换回那段最喜欢的日子。”

——然后,奇迹,不,这是必然的结果……是人为之而并非神的眷顾。

它这么突然地,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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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小子,关在这里面的感觉很糟吧。”

那是一个下着暴雨的日子……因为在房间里头回响着雨的声音。

一个看起来很精神的老太太叼着一杆烟枪,带着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打开了这扇被关闭的房门。

“……谁?”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老身?当然是你的祖母。”老太太吸了一口烟,吐出了几团云雾。

……在那之后,自称是祖母的老太太带着我从阁楼的小房间里头来到了大厅。

在那里,那个我最厌恶的男人正在等着我们。

“我没有允许过把这条狗带出来吧?”男人一副有满腔的怒火却不能发泄出来的样子。看起来……滑稽极了。

“既然是关于狗的命令,人又何须去遵守呢?”老太太不紧不慢地呵呵笑着,“老身都这把年纪了,想找个继承人也没什么问题吧?倒是你啊,见到老身一声都不喊,还有没有把老身放在眼里啊?”

“我……!”男人额头青筋暴起,刚准备动手,被老太太身边的男人们瞪了一眼之后,只好悻悻地松开了拳头。

“记住,这个家的一切都在依靠着老身才能运转下去,别把自己看成一个人样——亏得老身有你这么一个杂种玩意。”老太太眼神锐利地盯着男人,然后转面又微笑着牵起了我的手,“走了,小子,今天开始就和老身住去。老身那不孝子连自己的女人都做到这种地步,还不如趁着你没被变成那种样子之前和他断绝关系。”

我懵懂地点了点头,视线看向了窗外,雨似乎,变得小了不少。

——至此,夏芒的悲剧,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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