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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就这?

第13章:就这?

罗恩克镇冒险者公会,从大门进去是大厅,大厅往里面有一条走廊,走廊两边有两排房间,走廊拐角处还有楼梯通向二楼。穿过走廊到达后面,是一个相当宽敞的院子。这就是凯瑟琳小姐讲到过的,可以供冒险者们训练的场地了。

院子里划分了几个区域,一些冒险者正在练习,挥剑、刺枪、射箭,也有配合使用盾牌、对战练习之类。

刚才那个白净的少女,正在一个角落挥剑。

许多人从大厅涌向这里,让正在训练的冒险者们感到诧异,得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之后,都停下了训练,饶有兴致地站在场地周围,议论纷纷,打量着这个胆敢挑战雷亚兹的瘦削魔法师。

雷亚兹接过队友递过来的一把大剑,“砰”的一声重重顿在地上,周围的冒险者,也有些是公会里的人员,立刻安静下来。

雷亚兹再次咧嘴笑起来,嘴角的皱纹变得更深,说:“你倒是有胆跟过来,很好!不要说我欺负你,随便你用什么武器!”

“居然要用武器实战!”

“雷亚兹的大剑还没几个人能挡得住!”

“他如果会强力的魔法,或许能撑一下。”

“魔法师跟剑士正面对决?疯了吧!”

“是啊,这场地不够他周旋的。”

……

“咳咳!”夏中咳了两声,做出要说话的样子,让周围的喧哗再次平静下去,“我刚才注册的是剑士职业,就用剑跟你打吧!有谁能借我一把剑?”

来跟这个叫雷亚兹的家伙打架,就是要试试这里冒险者的战斗力,用咒术和弱化魔法就不容易看出来。不过应该能判断出他的弱化耐性,但那意义不大,打起来也没意思。至于用剑,有手的人不都可以么?

对夏中而言,随手掏出个十几把剑也没什么问题,就算“连接者”背包里魔法师装备更多,姑且也放进去了不少其它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但既然以旅行魔法师的身份示人,还是先好好遵守自己的设定。而且,随便掏出来各种传奇、神话级的剑……太过分了。

过了一会,没有人回应,也没人出声,似乎都愣住了,没理解这个名叫特莱沃尔的瘦弱魔法师要干什么。

“哈哈哈哈……”雷亚兹似乎反应了过来,放声大笑。话说他不知道他的笑声很难听吗?

周围的人也轰然爆发出声音。

有人跟着大笑。

有人诧异地说着“他要用剑跟他打?”“还真把自己当剑士了?”这样的话。

有人则在吵闹:“汤姆快把你的剑借他!”“滚开!别碰我的剑!你怎么不借?”……

可是没过多久,声音又逐渐平息,大家看到有人走进场地中,向魔法师走去,递上了自己的剑。

“谢谢你,艾丽小姐!”魔法师接过了剑。

少女白净的脸庞微微涨红:“我叫艾蕾娜·希特斯……”

“啊啊,那可真是失礼了,艾蕾娜小姐!”夏中微微躬身点头,极有礼貌地道歉。“艾丽”应该是少女的小名,那群人调戏她才故意这么叫的。

“哦呀?小艾丽,你以前还会叫我雷亚兹叔叔,最近都不肯搭理我们,真是让人伤心。现在居然把你的宝贝长剑借给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哎呀呀呀,你可别被他的脸骗了,长得帅的都很花心。”

艾蕾娜又板起脸,生气地瞪了雷亚兹一眼。

“得了吧,你这样的长得丑也一样花心。艾蕾娜小姐你退后吧,顺便帮我看一下背包和木杖。哎呀,手握长剑的感觉真好。男人的浪漫果然还是剑啊。我都差点后悔当初没选战士职业了。”

夏中一副轻松写意的模样说出这些话,仿佛根本不把这次较量放在眼里。随后抽出长剑,握住剑柄挥了挥,注意到剑上有着明显的磨痕和许多细小的凹坑,明显是历经战斗的剑了。艾蕾娜年龄不大,明显是新手冒险者,大概是别人给她用的。

眼看两人都做好战斗准备,众人纷纷退后,让开足够的场地,也避免被波及误伤。

“那你就为小看我而后悔吧!”雷亚兹气得咬牙切齿,鼻孔呼呼喷气,侧举大剑直冲而来,大吼一声,自上向斜下重重劈砍,剑风呼啸,势不可挡。

可在夏中眼中却觉得动作很慢,甚至还看了看雷亚兹肩膀、腰腹、膝盖的动作,简单判断了他这一击的发力方式,并给他结实的手臂肌肉默默点了个赞,随后往侧边挪了挪脚,轻松躲开了这一击。

雷亚兹急忙架起大剑,同时迅速向后跳步。本来,他有自信刚才的一击对方无法抵挡,可想象中的狼狈躲闪并没有出现。对方动作很快,轻松躲开了,并且站到了自己刚挥完剑的防守空档位置。这着实让他吃了一惊,急忙抬剑、后退,防备对手的反击。

“啊躲开了!”

“反应还挺快。”

“这一剑根本挡不住啊!”

“他没有趁机反击!”

“经验不足吧只能说……”

周围的人紧盯着场上的两人,悄悄议论。

这才刚开始,既然是要试探战斗力,夏中自然不会一击结束战斗,仍然随意地提着长剑,一身轻松地站在原地,一点没有战士的架势。

雷亚兹冷静了许多,压低身子,再次向夏中挥砍去。

夏中仍然轻松地躲闪,也明显察觉到,雷亚兹挥砍的幅度变小、力道下降,大剑也操控得更加灵活,动作速度明显提升,一击接一击,努力追着夏中的身影,甚至还尝试预判夏中躲闪的方位。

这个银级冒险者虽然外表粗犷,言行粗鲁,却是经验相当老道的剑士。

不过,哎,没用!这一波连贯的攻击跟第一击一样,根本没有擦到夏中一丝一毫。

“居然全部躲开了!”

“他怎么不反击?”

“动作好敏捷!”

“看来瘦也有瘦的好处!”

“你也瘦,可比他笨多了!”

“哼!你不也是个弱鸡!”

“呦嗬,来练练?”

……

夏中还有闲情听一听周围飘来的闲言碎语。

雷亚兹可没这心情。虽然无意置这个魔法师于死地,稍微收敛了一点,但刚才的连击可以说已经发挥出了大半的实力,居然全部被轻易躲开。

他停顿下来,平复一下气息,语气不屑地说:“你只会躲吗?这么胆小还装什么剑士!”

大剑比一般的长剑更消耗体力,这样一味地进攻并不明智。看来他是想挑衅一下,等夏中攻击,以期抓住破绽。

“你在喘气?这就累啦?没力气就别玩大剑!我本来还想再试试你的速度呢!要是就这种程度的话,那我们进入下一项测试。”

想玩嘲讽?呵呵。

“好!这是你自找的!”雷亚兹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力量强化!迅捷移动!快速攻击!”

他自己反而被真正激怒了,身上闪起微弱光芒,气势更加上升了一些。

“是战技!”

“雷亚兹动真格的了!”

“老大加油,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怕出人命吗?”

……

夏中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艾蕾娜。少女看起来有点紧张,双手紧握木杖,背包就在她脚边靠着。

夏中随意向那边挥了挥手,表示没什么大不了。发动战士技能又怎样,一看就知道是很基础的那种。

雷亚兹脚下蹬地,一跃而出,速度提升不少,大剑借着冲势极为有力地砍下。

夏中这次没有躲避,举起剑来抵挡,但不是硬接。这把长剑恐怕还挡不住这样的冲击力,硬来恐怕要断。

众人只见长剑抵上大剑,然后随着大剑的挥下缓缓下降,一直到魔法师的脸侧,就要砍到肩头的时候稳稳停住。缓冲的效果很好。

所有人的动作停住了,仿佛有人按下了暂停键。

非静止画面持续了几秒。

“接、接住了!”不知是谁情不自禁地低声说道。可在这短暂的安静中,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声仿佛捅到了马蜂窝,惊讶的议论嗡地响起。

夏中没有再去听这些无趣的话,而是顶着仍在奋力下压的大剑,对额头冒汗、满脸难以置信的雷亚兹,继续嘲讽道:“就这?用力啊?没吃饭吗?还会什么战技都用上啊!”语气表情极为欠打。

倒不是夏中生就这么贱兮兮,只是想刺激一下对手,看看这个银级冒险者还有什么潜力。

看对方仍然在震惊之中,对嘲讽没有做出反应,夏中手上用力,将大剑顶开,有点无聊地说:“力量也就这样了。下面再试试技巧吧!”然后歪过头去,仿佛自言自语,“虽然没什么期待就是了。”

刚才的一顶,把雷亚兹的大剑连同整个身体,都顶得向后退开。

他刚稳住脚步,重新握紧大剑,就看到长剑直刺面门而来,急忙把头侧向一边,却明显要来不及了。然而长剑在离他的脸只有一指的地方停住,随即原路抽走。

他来不及松上一口气,长剑再次向他的胸膛刺来,这次虽然努力用大剑去格挡,可那把剑仿佛游走的曼巴毒蛇,从缝隙里钻进,毒牙般的剑尖眼看就要咬上胸口,却跟前一剑一样再次原路退走。

接下来的短暂时间里,雷亚兹经历了人生中最多的死亡危险。

那把历战的旧剑,时而如迅箭直刺,时而如毒蛇游走,时而如小刀细切,时而如绳索勒绕。

雷亚兹用尽满心精力、全身力气、全部经验,竭力闪转腾挪,勉力用大剑宽阔的剑身格挡,同时想要拉开距离。

可长剑如影随形,仿佛粘在他身上一样甩脱不掉,而且总是能精准地避开格挡,从无暇顾及的防守空缺突入,直击要害。他的面门、心口、腰肋、中腹、腋下、手腕、腿根、膝窝各种身体弱点几乎被点了个遍。

虽然此时没有穿皮甲保护一些要害,但他深信,就算此时穿上全身甲,这把长剑也能轻松刺进他的身体。

更令雷亚兹绝望的是,如果自己做出以伤换伤甚至以命换命的尝试,想要逼迫对方中止进攻的话,这个瘦削的魔法师竟能在避开反击的同时继续不间断地精准攻击。身法的精妙,雷亚兹活到30几岁从未见过。

实际上,在这绝望的攻防中,长剑完全没有碰到他的身体,也没有与大铁剑发生一丝的擦碰。

雷亚兹毫无战斗时力量与激情碰撞的**,只感觉像是个独自手舞足蹈、身体竭力扭动、胡乱挥舞大剑的小丑。

虽然明白这只是一场练习,对方的做法显然不是真的想杀死自己,可长剑带来的危险感觉是那么真实、强烈,让他像被求生欲望驱使一般,本能地想要躲避、格挡。

长剑动作很快,许多次的攻击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可对雷亚兹来说这比他经历过的任何一场艰难的战斗都要漫长,不知不觉他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

忽然,一抹冰凉的触感贴上雷亚兹的脖颈,令他仰着脑袋,紧紧地绷住身体,举着的大剑也停在空中,保持姿势一动不动。

可他的心里却放松下来,仿佛坦然赴死的勇士,知道这一切结束了。

侧面贴在雷亚兹脖子上的长剑就像它忽然贴上去那样忽然收回。

“当啷”一声,大铁剑砸在地上。雷亚兹仿佛失去了支撑,双膝一软跪了下去,随后身体前倾,双手艰难撑地,脑袋垂下,大口喘气。汗湿的头发垂在他的脸侧,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有汗滴下。

对战算是结束了,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只能听见魔法师把长剑收回鞘里的摩擦声和“大铁剑”队长雷亚兹的喘气声。

夏中环视了周围,看到所有人惊讶不已的表情,感觉自己玩的有点过了。虐菜一时爽,搞得惹人瞩目就不是自己的风格了。趁着都在发愣,先先、先走吧……

夏中快步走到艾蕾娜面前,拎起旅行背包,少女还跟其他人一样,张着嘴巴瞪着眼睛。夏中把背包和长剑一手拿好,腾出另一只手拉起少女的手腕。

艾蕾娜的双手本来还紧握着木杖,被拉住才反应过来,于是从木杖上松开了被拉着的手,跟着旅行魔法师快步离开训练场,低声说:“特莱沃尔先生……”

夏中走在前面,也没回头,只是说:“先走先走,出去再把剑还你。”

背后依稀传来迪亚兹的笑声:“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怎么感觉更难听了,还相当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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