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别墅的一楼里,余晖正在和数不清的怪物们近距离“亲密接触”着。
他嘴里叼着棒棒糖,手持伯莱塔双枪,尽可能地和怪物拉开身位。怪物们则不顾伤亡地向他涌去,如同奉献了自己生命的敢死队。
余晖一脚踹翻开放式厨房里的饭桌,用它抗住身边离自己最近的怪物,再一枪打崩它的脑壳。被打穿头颅的怪物缓缓倒下。余晖越过尸体,踩着混着血液和脑浆的、脏兮兮的地板,又一次回到客厅。他要尽量阻止怪物们登上楼梯。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是,相比于上楼,自己对它们来说似乎有着更大的吸引力。怪物们纷纷朝着他冲过来,也许是饿坏了?
几秒后,余晖来到一楼书房门口,取出身上的最后一颗手雷,手指套上拉环,扯掉保险针。这次他采用的是侧投的姿势。
扔出手雷后,他立马进入书房,关上门。听到门后的一声巨响,他知道自己可以缓上几秒了。
余晖靠着门,抬起握枪的双手,伸直大拇指以外的手指,目光在左手无名指位置的金属假指上多留了两秒。也许是太久没有经历这么刺激的事情,自己还没能完全适应,以至于身体有些紧张;又或是有点疲倦,余晖发觉自己的身体有点微微颤抖。他抬起一只手,用小臂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顺带擦去额头上了汗水,然后转身开门。
门口附近还有几只活着的怪物,余晖抬起左手,连续按动扳机,带走它们的生命,再一阵小跑,迅速奔向一楼楼梯,在还有两米远的时候屈伸跪滑至楼梯口,同时举起伯莱塔双枪,对着门口和窗边的怪物们继续扣动扳机。枪火在空中闪烁,家具和墙壁纷纷被子弹击中,木屑与玻璃渣四处飞溅。
他竖起枪口,看着硝烟从枪口里散出。周围已经没有可以行动的怪物了,一些怪物躺在地上,还有神志和呼吸,但却无法起身。
他继续观察着周围,在持续近一分钟的寂静后,他确认一楼肃清。重新上好子弹,余晖对着几个还有呼吸的怪物补了几枪。
余晖背对楼梯后退一步,将右手搭在楼梯扶手上。一股寒意顺着扶手传到了他手上,他立刻抬起右手,发现自己的手掌底部连同小拇指被冻得通红,突如其来的低温把他的手冻伤了。
他立马转身,发现黑色的冰块如同树根般,以涨潮的速度从楼上攀着墙壁与楼梯,不停地向下延伸,覆盖。他挪动自己的身体,给黑冰让开道路。黑冰来到一楼,漫无目的地扩散。很快,一楼的大片地板、满目疮痍的墙壁以及各式被毁坏的七七八八的家具上也布满了黑冰,就连地上湿漉漉的大滩液体也黑冰裹住。
余晖一眼认出,这些黑色的冰是“脏冰”。
脏冰是一种不存在于自然界,也无法被人工科技制造出的特殊物质,硬度极高。据说其无法融化,只存在固态这一个状态。能唤来脏冰的只有特殊的异能或意外的法术反应,至今没有能够稳定召唤脏冰的仪式。
相传,脏冰这种物质源于一位不知名的天使的能力。这位身为正义之灵的天使奉神之命行走人间,除恶行善,却被魔鬼欺骗,伤害,最终被拖拽至地狱,疯掉了。天使的身心遭受污染,堕落成恶灵,就连其身上象征诚挚的永结之冰也被染上了黑色,变成了脏冰。
周围的温度开始急速下降,余晖觉得自己的身躯都要冻僵了。他呼出一口气,看见白色的雾气飘散在面前。
创造和操控脏冰,制造低温环境,还有刚才瑞秋将雨水凝固成冰的能力。现在余晖可以确认,瑞秋的异能,就是“异度冰”。
余晖打了个冷颤,现在他没法上楼,也没法在满是脏冰的房间里待上太长时间。无论是脏冰这种物质还是“异度冰”这种能力都是极度高危的存在,它们有着巨大的破坏能力。余晖心里很清楚,他得立刻离开这间屋子。他收起手枪,扭头就走。
“啪,啪,啪。”
不远处传来三声鼓掌声。身材高瘦,穿着红色大衣的布莱克·莫顿藏身处走来。他提着一个小型行李箱,蓝色的眼珠直面瑞秋。这是瑞秋第一次与这个通缉犯近距离对峙。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脏冰要被称呼为‘脏冰’呢?明明这种物质是这么的美丽又坚固。如此纯粹单一的存在,为什么会和‘脏’字扯上联系呢?”布莱克·莫顿目光扫过瑞秋秀丽的脸颊和凹凸有致的性感身材,“而你这么美丽的女士,又为什么要穿得跟男人一样呢?”
“这不重要。”瑞秋开口,“重要的是我现在要逮住你。”
“先等一等。”布莱克说,“我手里有人质。”
瑞秋愣了愣:“她还活着吗?”
“当然……”布莱克先是露出得意地微笑,然后笑容又僵住了,他伸手挠了挠后脑勺。
“等一等,”布莱克眼珠子转了一圈,“不对,好像已经死了。”
狗东西,敢耍老子。
瑞秋不说话,屋里本就较低的温度再度骤然下降,已经降到了零下十度。黑色皮鞋踩着地面,用力地碾了碾,漆黑的脏冰于瑞秋身边暴涨,形成一堆一米多高的水晶体状包住瑞秋的周身。
“我想,我得离开了。”布莱克把身边的行李箱拉近了身子,鲜红的血液从拉链缝中渗出,“你看起来不是很想和我聊。”
聊?聊你妹。
“你确实可以离开这里了。”瑞秋抬起右手,“我是说,离开人世间。”
周围的冰柱炸裂,化为一条条细小的冰锥,漂浮在空中。她的右手用力下挥,冰锥划破空气,带着厉鬼的尖啸飞向布莱克。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真的没空。”布莱克搓了搓手,三团火焰浮现空中,将他团团围住。躺在地上的替身沿着地板回到布莱克身边,实体化后化为球形将布莱克包裹起来。冰锥飞至替身上,犹如陷进沼泽般被替身吞没。
球形替身裂开一道缝,布莱克手一挥,三团火球中的一团飘到窗边,将窗帘连同窗户一并炸裂。替身化为人形,背后长出一对翅膀。它将布莱克架起来,飞奔至窗边,张开双翼,飞向空中。
“别跑!”瑞秋赶到窗边,脏冰在她手中结为一支长矛。瑞秋全力一挥,脏冰长矛直冲布莱克的后心而去。
抱着布莱克的替身于空中身形一侧,脏冰长矛划过布莱克的脸颊,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线后消失在空中。
瑞秋正想发动异能,利用雨水把布莱克冻住,却发现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两团火焰。
“什么玩意儿?”
一阵爆炸声响起,气浪与火光笼罩在整层楼里,击碎窗户后喷射到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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