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呼啸，击穿了目标。
“活死人之母”发出痛苦的悲鸣声，身体上爆出两道血花，抽搐着倒向地面。
余晖和瑞秋站在东南方向的一条直线上，子弹却垂直九十度从西南方向射出。
子弹精准避开了瑞秋，击穿了“活死人之母”躯干上剩下的两个红点。
还有最后一处，但此时附魔子弹已经用完了。
“啊——！”
它发出痛苦的嚎叫声，浑身痉挛发抖，躺到地上，四肢疯狂抽搐，像只垂死的巨型蟑螂。
瑞秋被这一幕刺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立马脱离它的身边，疾走到余晖面前。
走到余晖跟前后，她怒不可遏地朝着他的肩膀用力推了一把。
“你想打死我是吗？”瑞秋冲着余晖歇斯底里地狂喊道，“我要是变鬼了天天扒你家窗户！”
“我刚才用了异能，确定了不会打中你。”余晖一边警惕着前方一边给瑞秋解释道。
“异能？什么异能？”她才不会因为对方一句话就把这件事轻易带过，“什么异能让你用枪指着我开火还能保证我没事的！”
“是‘间门’。”面对歇斯底里的瑞秋，他选择实话实说，把自己的异能告诉给对方。
“间门？”瑞秋反应过来，“那个指哪打哪还附带强化的任意空间门吗？”
怪不得这家伙用同样的手枪子弹能打出不同的效果，原来他的异能是“间门”。
“间门”也是被统计的已知异能之一，可以通过设置空间门实现物品的空间转移。比如在A点设立一个入口，B点设立一个出口，物品就可以从A点直接传送到B点。
同时，传送过去的物品会在短时间内获得加固强化，类似于附魔一样的能力，异常适合枪械这类武器。
视野范围内无设立传送门的距离限制，已设置好的传送门……无距离限制，但是有时间限制和数量限制，具体程度因人而异。
除此之外这个能力还有一个限制，就是不能传送活人和动物。至于空间门的面积大小，貌似是一平米左右。
但即便是这样的说辞，也不能当场安抚瑞秋的内心。她继续气急败坏地叫道：“就算是设置空间门，你也不能百分百保证我没事吧！过穿了怎么办？打偏了怎么办？子弹弹到我身上怎么——”
她话说一半，突然想到什么，遂停下对余晖的指责。
等等，这是空间类的异能？那说不定……
“喂，看前面！”余晖注意到瑞秋的走神，立刻发声提醒她。
一只尖爪悄无声息地伸到两人跟前，带着血腥的气息和沉重的压迫感。瑞秋二人同时后撤，闪开此次攻击。
细长手臂上的黑色硬质毛发如同钢针般四处弹射，瑞秋用脏冰板甲将其全部弹开。
余晖并没有躲避，黑毛来到他的面前，在一拳之隔的位置，像是被虚空吞噬一般消失。他用异能把它们传送走了。
就在这时，还剩一口气的“活死人之母”扑到他的面前。他想开枪，但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小心！”
瑞秋跃步上前，一把推开余晖，自己却反应不过来，直接被它扑倒在地。
她想反击，脸上却挨了一爪子。脏冰头盔被击穿，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的后脑狠狠地撞在地面上。挨了这一撞，瑞秋整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一根军刺般细长锋利的指甲扎破脏冰板甲，刺入瑞秋的肋下。
“啊——！”她发出惨叫的同时还不忘口吐芬芳，“厚礼谢特！”
疼，太疼了！这份钻心的疼痛让她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起来。瑞秋巴不得自己立马晕过去，晕死过去就不用再感受这份疼痛，也不用再盯着对方那骇人的丑脸了。
它抓起暂时失去反抗能力的瑞秋，将她搂在怀里，肋骨如手臂般自由舞动，将她身上的脏冰板甲皆尽剥落。它的巨嘴微微张开，热气直扑瑞秋脸庞。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呀余晖！”瑞秋此时被它抱住，漆黑的细长肢体紧紧缠住她那前凸后翘的诱人身躯，猩红的长舌如同毒蛇一般在她身上蜿蜒挪动，“它它，它真的好恶心啊！
“噫！它在舔我的脚，它在舔我的脚啊！不要啊！”
“孩子……”
“谁是你孩子啊，你孩子早被你吃了啊啊啊！”
怎么办？余晖陷入了思索中。现在对付她最好的办法还是用附魔子弹之类的特殊武器击穿她的头颅，断掉最后一处能源点。但问题是，现在已经没有附魔子弹了。自己刚才的失误导致一枚附魔子弹击中地面，彻底浪费了。已经没有可以对它造成伤害的武器了。
等等，可以对“活死人之母”造成伤害的武器？
不，还有可以对它造成伤害的武器，还有！
余晖想起瑞秋的脏冰和先前安德鲁的话语。
“瑞秋！”
他呼喊着她的名字，用力将手中那杆受过法术加持的步枪向前扔去。
月光的照耀下，步枪飞在空中，以一道弧线向前飞跃。公路周遭是一团团爆炸后产生的火焰，火光点亮了大地。现在的余晖，注意力全部放在唯一的希望上。火焰燃烧的噼啪声、装甲汽车的引擎发动声、“活死人之母”的嘶鸣声、远处救护车的警鸣声，全都消失了。此刻世界一片寂静。
微光从空中打在路旁十几米高的白桦树上，树叶状的暗淡阴影落在公路地面。影子越来越清晰，景象越来越明亮——天要亮了。
一只璞玉一般精致且如雪般洁白的柔荑稳稳抓住步枪。从余晖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瑞秋就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
“谢了，兄弟。”
瑞秋紧抓步枪，脏冰从她握枪的手心散出，迅速覆盖到整个枪身。莫辛纳甘被突如其来的脏冰冻结、挤压，出现一道道带有奇怪规律的裂缝。
脏冰包裹住整把枪，不计其数的漆黑冰刺从枪托和机匣处蹦出，规整的黑雪花浮现于标尺之上。
一只只具有寒冰质感的眼睛和一片片黑色的羽毛布满了护木，这些眼睛并非死物，而是会活动、眨眼和注视的活物。它们规律地与羽毛交错排列，眼珠纷纷向枪口方向转动，似乎是想知道被它们杀死的人究竟是谁。
“哈哈哈——”
随着诡异眼睛和羽毛出现，瑞秋似乎也变得不正常起来。她张开口，牙齿咬住拉机柄圆形的头部，用嘴扯开枪栓，将枪膛里的附魔弹壳抛出。之后，枪栓在脏冰的挤压下自动归位。
她将步枪捅进“活死人之母”的嘴里，枪口抵住上颚，脸上是惊悚的笑容：
“Checkmate。”
扳机扣动。
“砰！”
没有弹壳，没有火药，没有底火，但它就是做到了。
随着撞针的运动，7.62*54mmR口径的脏冰子弹从枪膛里射出，沿着枪管内膛线摩擦，被阳线挤压、旋转，最终离开枪口，一头扎进“活死人之母”的脑袋。
它的脑袋像是被灌满气体的气球一样“嘭”地炸开，红的黑的白的，各色各样的液体与肉沫泼到瑞秋的脸上，给她洗了个“血澡”。
瑞秋脱离它的怀抱，轻轻落地。她扛起枪，抬起腿，脏冰甲鞋一脚踩在它无头的尸体上，脸上是冷漠的神色：
“Am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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