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可見的開幕式
一進到六本町中某棟公寓的家裡,艾斯雷亞蒂緩緩的打開房間的燈。
燈光照亮的家裡,顯得一塵不染。屋內的擺設,也非常簡單。客廳裡兩張沙發和一張茶几、右邊是臥室和浴室、而左邊的窗廉緊閉著,只能隱隱約約的照進一絲光線。這並不是想營造什麼陰沉的氣氛,而是下午的陽光正對著這棟公寓 窗戶。如果開起來的話,這種刺眼程度,連身為魔法師的艾斯雷亞蒂,都會覺得無法忍受。
走到客廳旁的置物櫃,艾斯雷亞蒂跪下來,把超市購物袋放在地上。打開的置物櫃內一樣的整齊,各種不同類型的食物︰按照食物類型、有效日期、喜好程度等三大指標排列。有規律又有計畫,是艾斯雷亞蒂生活的準則。
將食物一一放到正確的位置,在同一時間,玄關處傳來輕微的關門聲,深 黑的身影略帶猶豫的走到客廳入口站著,看著正忙碌著的艾斯雷亞蒂。
「嘛…先坐著等我,你有要喝什麼嗎?」
一邊正把麵包塞進置物櫃的最裡層(基本常識︰有效日期近的要先吃),艾斯雷亞蒂一邊問道。
「嗯…不需要,謝謝。」
深黑的身影—「弒神者」西莉絲的語氣也略帶猶豫,慢慢的回答道。
「你現在就是…住在這裡的嗎?」
邊說著,西莉絲邊坐到沙發上。
「暫時吧!你也知道的。」
艾斯雷亞蒂看看麵包的標籤,12月19日。今天就會過期,得趕快吃掉。
就某種層面來說,艾斯雷亞蒂算個刁鑽的顧客。現在超市購物袋裡的東西,全部都是當時架上有效期限最晚的商品。然而,和一些不太注重這些的顧客平 衡平衡,超市還是有賺頭的,不會有限期限較近的商品就沒人買。
忙碌一番以後,艾斯雷亞蒂把超市購物袋折起,塞進一處抽屜,這樣下次就不需要再拿一個新的購物袋。不過實話說,從第一次進超市開始,艾斯雷亞蒂就不曾再向店家要過購物袋。
然後往後進到一個在客廳圍起來的小空間—廚房,端出兩杯咖啡。
放到桌上以後似乎就已經結束要做的事,終於和西莉絲一樣坐到沙發上。
而西莉絲就這麼一直看著艾斯雷亞蒂,眼神中流露出的,究竟是震驚還是 驚嚇,看不太出來。
不過,這都不是現在的重點。
「你剛剛說要隱密一點,這裡就是我家…嘛,言歸正轉。你來這裡做什麼?又是因為聖儀聖女嗎?」
「不…」西莉絲輕輕的啜飲一口咖啡,但是從表情判斷不出這杯咖啡的優劣「我…這次不是跟天主教世論會一起行動。」
「是嗎…」
聽著艾斯雷亞蒂的語氣,明顯的帶有著懷疑的成分。畢竟「弒神者」可是天主教世論會四大魔法師,「四首席」三席。只要想要,需要多少人幫忙,就會有多少人幫忙。然而西莉絲卻不想從這裡拿到人,還真是令人想不透原因。
但是聽到西莉絲的語氣,艾斯雷亞蒂知道就算問,也不會有答案。
「總而言之,如果我猜的沒錯,是一個波動魔法師和兩個戰鬥魔法師吧!」
「嗯…果然還是一樣敏銳啊…」
「波動魔法師的任務是隱藏氣息,兩個戰鬥魔法師牽制住我和聖儀聖女…」
「不對…」西莉絲在中途打斷「三個魔法師中只有我知道這是聖儀聖女。」
「咦…」艾斯雷亞蒂看西莉絲一眼「為甚麼?」
說明白點,這句話的意思不是「為甚麼你知道這是聖儀聖女?」,而是「為甚麼你不告訴同伴這是聖儀聖女?」。因為只要是天主教世論會的,都會經過訓練,對聖儀聖女本質「物源本質」的氣息特別敏銳。眼前的「弒神者」,自然也一樣。
「這個波動魔法師的稱號,是「噬血」。」
「「噬血」…」被忽略掉的問題,就沒有追問的必要「我沒聽過。」
「根據我的調查,「噬血」是近一個世紀內成為魔法師的。然而,資料就只有這樣而已,其他完全不知道。」
西莉絲再次啜飲一口咖啡,雖然表情還是看不出來,但從這頻率來看的話,應該是覺得不錯的吧!
「一個世紀的新魔法師,難怪我沒聽過…」艾斯雷亞蒂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不過如果不知道是聖儀聖女,你們來這裡又要做什麼?」
「詳細的計劃我不知道,但是「噬血」要的不是聖儀聖女,而是能擴張波動的武器…」
「你指的是…「彩虹星雨」?」
「嗯,自從「滅世者」被擊敗以後,就一直有「東京某處有「業炎暗弓」的「彩虹星雨」」的傳聞。這個叫「噬血」的,就一路找到這裡來。」
「奪取「彩虹星雨」…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面對艾斯雷亞蒂的問題,西莉絲猶豫一陣,然後慢慢開口說道…
「你不需要知道,而且你也知道我是不可能告訴你的。」
「嗯,的確。」
其實正如西莉絲所說,艾斯雷亞蒂本就不期望答案。
「而我在這個計劃中的任務就是…」西莉絲喝完整杯咖啡「牽制住你,可能的話就殺死你。」
「隨便你吧…」艾斯雷亞蒂冷笑一聲「對付聖儀聖女的又是誰?想要「彩虹星雨」的「噬血」嗎?」
「嗯,是「噬血」沒錯。」
「而剩的一個負責機動戰鬥,維持戰場穩定性?」
「對,確實是這樣。」
完全不差,世界中屬一屬二的戰略魔法師,推斷也是非常俐落。
「說到底你們真正的目標不是我,而是聖儀聖女吧!」艾斯雷亞蒂再次進到廚房,把西莉絲的咖啡重新裝滿「不…是聖儀聖女的「彩虹星雨」。」
「其實聖儀聖女會拿著「彩虹星雨」,也是大出我的意料。」西莉絲繼續喝著咖啡「但是就結果來看,「噬血」的確是想攻擊聖儀聖女。」
「既然如此就與我無關啦!」艾斯雷亞蒂喝著第二口咖啡「聖儀聖女和「彩虹星雨」,都不干我的事。」
不知道為甚麼,西莉絲略帶驚訝的看著艾斯雷亞蒂。
只是視線不在這裡的艾斯雷亞蒂,根本就沒有察覺。
「嗯…但願是這樣吧。」
說出,這麼一句話。
再次啜飲一口咖啡,這咖啡真不錯,西莉絲想著。
「不過我還是想說…」看著不斷進攻著咖啡的西莉絲,艾斯雷亞蒂說道「經驗只有一個世紀的魔法師,是…贏不過這個聖儀聖女的。」
「你說什麼?」
「這個聖儀聖女就某些層面來說,跟「聖光劍士」一樣強大。」
「聖光劍士」,歷史上最強的聖儀聖女。
「就憑這股能量…「聖光劍士」?」
輕蔑、輕蔑、再輕蔑,西莉絲的語氣中,有著一萬個不相信。
因為從古至今數千數萬個聖儀聖女,真正強大的,也只有這麼一個而已。
「你們天主教世論會…必須要知道這一點…」艾斯雷亞蒂望著被窗簾遮住的窗戶,緩緩的說著「這個聖儀聖女,已經忘記自己是個聖儀聖女。」
「忘記?這話怎麼說?」
「忘記「物源本質」、忘記正被追殺,只是一個普通的魔法師。」
「即使這樣又怎麼樣?」西莉絲說著,語氣中有著一百萬個不相信「忘記正處於險境的人,死亡是遲早的事。」
「但是忘記正處於險境的人,就不會再猶豫。」
「?」
艾斯雷亞蒂面對西莉絲的疑惑與驚訝,自顧自的說著。
「這個聖儀聖女,現在正和普通學生一樣在某所高中讀書。」
「聖儀聖女…在高中讀書?」
西莉絲的表情清楚的寫著︰開什麼玩笑!
「雖然具體我不知道是什麼方法,不過我猜也是和記憶干擾有關。」
人在這個世界所造成的一切關連,包含記憶、存在等等所有的所有,都是由魔力連線構成的。魔法師只要稍加鑽研,就能找出這些魔力連線的振幅、頻率,進而用藉由魔法來進行干擾、破壞。只有成為魔法師的人,本質會不斷的改變這個頻率,不會受到類似的魔法的影響。
「你指的是…干擾學校人員的記憶…」
「嗯…可能是模糊化吧!以聖儀聖女的知識是辦的到的。」
簡而言之,就是讓學校人員產生一種「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似乎已經註冊成功」的錯覺。
「就算真的是這樣,聖儀聖女進高中讀書做什麼?」
「起初是想要觀察「禁忌砂漏」…」艾斯雷亞蒂喝著第三口咖啡,而西莉絲的話,早就驚訝的已經完全忘記「咖啡」這東西的存在「原因是不想讓緊追不捨的「紅蓮地獄」…不,你們是叫「滅世者」吧…」
「嗯…」對於艾斯雷亞蒂確認般的語氣,西莉絲回答道「其實教會和首席越來越交惡,「滅世者」或「紅蓮地獄」…怎麼稱呼我早就已經不這麼在意。」
「嘛…總而言之,本來是不想讓「紅蓮地獄」拿到。所以就暫住在這裡,後來也不知道怎麼樣就打敗「紅蓮地獄」。之後不知道為甚麼就維持現狀,一直到現在。」
「你的意思是…「滅世者」是聖儀聖女打敗的?」
看著艾斯雷亞蒂點頭,西莉絲沉默起來。
如果可以打敗四首席首席的「滅世者」的話,就真的能匹敵聖光劍士。
「噬血」這個魔法師自己也不太清楚底細,這樣能贏嗎…
「不過…」西莉絲看起來突然間想起什麼「聖儀聖女打敗「滅世者」的,是不是…White Wave?」
「對,完全正確。」
艾斯雷亞蒂的語氣,彷彿早已在等著這個問題似的。
「這麼說的話…」西莉絲思索著「也可以說是運氣的因素吧…」
White Wave,只知道是聖儀聖女的其中一個魔法,發動的原因、要素什麼的全部都不知道。簡直就是一個謎,自古以來就是謎一般的魔法。而謎中之謎,就是歷代聖儀聖女總是能莫名奇妙的發動,三不五時就會有「某某魔法師被White Wave殺死」的消息。但是即使如此,據說連聖儀聖女本人都找不出這個魔法的來源。
想到這裡,「運氣」應該還算是個完美的解釋。
(不對…)
這其中,還有個不明顯的癥結點。
「這個聖儀聖女的White Wave…打的敗「滅世者」?」
「就算你不相信,這也是結果。」艾斯雷亞蒂喝起第五口咖啡「雖然「紅蓮地獄」有在Buster裝著吸收White Wave的術式,還是打不過這個聖儀聖女。」
而對於White Wave這個魔法,以聖儀聖女為目標的天主教世論會,自然會尋找破解的術式。這個術式的初版,是在約莫十六世紀的時候。十八世紀的時候出現二版,已經大致可以穩定吸收,但是吸收的能量控制還不穩固,容易有能量溢出自爆的危險。
爾後的改版越來越頻繁,尤其是「紅蓮地獄」Buster的十五版,在近十年不但成功吸收White Wave,還倒置能量,讓上代聖儀聖女被自己的White Wave活活炸死。不過,因為和天主教世論會不太和的緣故,整個天主教世論會中,就只有這麼一個魔法師有著這個術式。
「也就是說,封印鎖現在是開啟的狀態?」
西莉絲靠在沙發上,似乎在整理著腦中的思緒。
「作為一個魔法結構研究師,我不能告訴你。」
「嗯…說的也是…」
暫且不說這情報的重要性和極高的費用,就現在的情況來說,「寒冰雙衝」和自己是敵人,這樣就足以當成理由。
「但是我還是在懷疑…聖儀聖女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個聖儀聖女,不是一般的聖儀聖女。」
「等等…」西莉絲看著艾斯雷亞蒂再次啜飲一口咖啡「你如果在這裡…聖儀聖女是不會不知道的吧?」
「嗯…的確,我不太擅長隱藏本質。」
「但是我記得你的目的不是…」
「Time Back…」艾斯雷亞蒂接著西莉絲說到一半的話「既然「彩虹星雨」在這裡,「禁忌砂漏」也會在這裡,這個推斷很合理的吧。」
「但是這個城市並沒有Time Back的痕跡,難道說…」
「嗯,「禁忌砂漏」不在聖儀聖女這邊。」
背對著西莉絲看向窗戶的艾斯雷亞蒂,看不出明顯的表情。
「禁忌砂漏」這玩意兒確實不在聖儀聖女這邊,而查明這事實以後的自己,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呢?
被聖儀聖女給…打敗。
強烈的自尊心,不想說出這個事實。
所以這句話確實沒有說謊,卻也沒有說出事情的核心。
「這樣啊…我還以為殺死「業炎暗弓」以後,會和「彩虹星雨」一起拿走的呢…」
西莉絲看起來對這個回答非常滿意,立刻就自己做出解釋。
「但是照你這麼說…「禁忌砂漏」在這個城市裡嗎?」
「嘛…我怎麼知道?」
艾斯雷亞蒂一口喝完全部的咖啡,接著起身走進廚房。
「是嗎…嗯,有訊息?」
剛剛進來就放在桌上的純白的紙條,表面開始出現變化。
這就是「噬血」製作的,專門來傳遞訊息的魔法。
而西莉絲正認真的看著,確認著最新的訊息。
「H…M…U…」
經由波動魔法譯出的英文,需要再把這個密碼重新組合成訊息。
這就是波動魔法師傳遞訊息的方式,由於所有波動魔法師都可以收到這個 波動的緣故,所以要把訊息轉換成其他波動魔法師無法辨認的密碼,再由接收 者來讀取。當然,每次的轉換原理都不太一樣。
「怎麼啦?叫「噬血」的有什麼新的命令嗎?」
幫自己重新裝滿一杯咖啡以後,艾斯雷亞蒂問道。
「將整個城市次元束縛的魔法陣,已經與波動魔法師本人連動,然後就是等待時機。開始的時間大概是…一個小時以後。」
拿著純白的紙條,西莉絲邊讀取著邊翻譯著。
「一個小時…你打算這段時間都坐在這裡嗎?」
「如果沒有變化的話,我想是的。」
「也就是說…我現在沒有跟你打的必要?」
「以現在來說是這樣,不過…」西莉絲直直看著艾斯雷亞蒂「你如果想要破壞計劃的話,第一個面對到的就會是我。」
緩緩宣言著戰爭,卻是這麼的平靜。
「哼…你打的過我?」
「這個…你自己最清楚。」
聽到這句話,艾斯雷亞蒂沉默一陣。
西莉絲的魔法,是攻守兼具的。嚴格來說,守還略優於攻。而西莉絲目前的目的,只是守住「寒冰雙衝」。所以簡而言之,自己不但無法佔到破壞強大的優勢,還必須面臨到敵人堅固的守備。
「嘛…」艾斯雷亞蒂想完,看著桌上的咖啡「聖儀聖女我是不會管的,你們自己弄吧!」
「還有…」思索一會兒,西莉絲補充著「術式發動的時候,不能有魔法師在這裡。」
「不能在這裡?這是什麼意思?」
「既然是波動魔法師發動的術式,就要除掉本質造成的干擾。」
魔法師的本質是個能量源,隨時隨地散發出的波動,自然或多或少會產生 影響。
「所以…我要離開這個城市?」
因為這個而要驅離魔法師,理論上是非常合理的。
「雖然我也不知道為甚麼,但是「噬血」是這麼說的。」
「範圍包含整個城市的波動魔法…這個「噬血」到底想要什麼…」
「這個不是重點吧!」西莉絲喝完第二杯咖啡「你會這麼做嗎?」
問題的表面是這樣,裡層卻又是其它的意義。
「你會這麼做嗎?」這句話,就等於「你想要戰鬥嗎?」。
「嗯…我是沒差。」艾斯雷亞蒂面對這個挑釁般的問題,回答依然平淡「現在就要走嗎?」
「不,要等「噬血」的訊息,而且也是在整個戰鬥結束以後。」
「這麼說來,離開始次元束縛還有一個小時啊!」
「對,「噬血」真正的魔法陣要發動,首先必需拿到「彩虹星雨」。」
而且光是這一步,就不見得會這麼順利。
拿著「彩虹星雨」的愛德拉,根本沒有交出來的理由。
「就算聖儀聖女跟你說的一樣強大,「噬血」也不可能是毫無準備的。」
艾斯雷亞蒂聽完,默默的點點頭。
就這個計策來說,戰鬥是不可避免的。
說到這裡,兩人算是把來這的原因和目的都講個清楚,在空氣中唯一存在的,就只剩沉默。
隔著窗廉的太陽,強硬的照射進房內。同樣是下午接近兩點,卻沒有夏季的恐怖熱度。說實話,想到要在這個屋內面對夏季的太陽,艾斯雷亞蒂也是敬而遠之。所以冬季雖然寒冷,想想還是有溫暖的一面。對「炎熱」人類找不到對抗的策略,只能靠著冷氣機。不過對「寒冷」的話就可以鑽到被窩裡,更直接也不這麼麻煩。
「嗯…還要咖啡嗎?」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問著西莉絲話的艾斯雷亞蒂。
「嗯…」
西莉絲並沒有立刻回答,畢竟就這樣一直狂喝咖啡,即使咖啡真的不錯,卻有些不好意思。
看到這個表情的西莉絲,艾斯雷亞蒂微微一笑。拿著空著的咖啡杯,再次走進廚房。
經過一番激戰,現在站在上面領著第一名獎項的,是一年C班。
而第二名則是在最後關頭以0.5分飲恨的,一年B班。
但是連同第三名一年D班,所有代表班級領獎的人都笑著。
不要懷疑,這並不是因為運動家精神這種崇高的理想,而是更基本的、更簡單的原因。
錦旗。
前三名的班級,每一個同學都有錦旗,就只是這樣。
如果還是不相信的話,就看看其他班的同學吧!拿隔壁的A班來說,雖然還是有幾個堅持著「運動比賽本來就有輸有贏,最重要的是玩的開心」和「雖然這次沒有前三名,下次就會贏的」等等偉大—又老套的安慰台詞,卻還是掩蓋不住愁雲慘霧的氣氛。
要說有沒有愁雲慘霧這麼誇張,看來是有的。
雖然每個球類的A、B組冠軍,也有錦旗。但是就只有參賽同學有,而且矛盾的是,A、B組冠軍通常都是總排前三名的班級。所以基於這個原則,錦旗是不重複發的。
按照這個邏輯推算,全班加起來連一個錦旗都沒有的,比比皆是。
而一年C班當然沒有因為這些班級而保持沉默,整個就是一個「舉國歡騰」的感覺。
愛德拉看著眼前的景象,開心的笑著。
這幾天以來不知不覺,「開心」這種感覺已經完全入侵到自己當中。
與菅原互相擊掌,熱烈的討論著在比賽中的各項事蹟。譬如,怎麼怎麼漂亮的投進一球,或怎麼怎麼完美的殺球制勝等等的。在其它班眼中,這可能是炫耀吧!不過隨便啦!
「然後…我本來想要擦板的,想不到居然會空心呢!」
「嗯…」
「而且千代你最後投的球,切入的很漂亮…」
雖然寫是寫「討論」這個詞,不過基本上都是菅原在說。愛德拉只是靜靜的聽聽,偶爾附和著笑笑而已。
人際關係,並不是聖儀聖女的強項。畢竟這個世界上的敵人簡直是數不清,與其冒險與人交際,還不如把所有人都當成敵人,比較保險。這不是一個身為聖儀聖女的魔法師推理而做出的結論,而是不變的定理,代代相傳的知識。
成為聖儀聖女的最初,愛德拉也是這樣想的。不過現在,卻有種想要說這個定理太「愚蠢」的衝動。
這個世界,不是聖儀聖女所認為的世界。
就算以前的聖儀聖女不會認同,自己是這麼想的。
不過「第一個」所要面臨的問題還真不少,比如在學校生活裡,就有「同儕關係」和…
「嗨,河野同學,想不到你運動細胞不錯呢!」
抬頭往前看,打斷思緒的,是早島老師,一年C班的班主任。
早島老師這兩天的班際球賽,總是盡量所有比賽都到,幫班上同學加油。
對,「師生關係」。
「啊,老師。因為我平常就比較喜歡運動吧!」
一開始總認為「學生」應該是有著「批判」的職責,畢竟變成魔法師以後,就明白「知識」這種東西的重要性。無法既正確又有效率的傳達到知識,是老師的錯誤,應該要立即糾正命其改正。所以對每個老師,自然都會毫不留情。
「不只是功課,還兼顧運動。不錯啊!繼續保持喲!」
顯而易見的,不是這樣。
教學不只是老師的工作,卻也是學生的工作。
老師認真的教,學生認真的學,這才是學習的精髓。
「嗯,謝謝老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聖儀聖女強大的知識庫,愛德拉在上個星期日,只花半個小時就想通這個道理。對於只會混混的老師,是隨便沒錯。但是對於認真教學的老師,就實在沒有這個必要。學生有的並不是「批判」的職責,而是「建議」的職責。就算真的有教學技巧上的疏漏,被大聲指責的話,誰都會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羞辱」得到的結果或許是當時你想要的,卻不是你真正想要的。被這麼大聲斥喝以後,老師一定會謹慎再謹慎的修改,然後戰戰兢兢的上課。不誇張的說,或許還會戰戰兢兢的說話。
就道德上來說,不必把一個人逼到這樣,尤其當這不是唯一策略的時候。
就立意上來說,或許是想增進學習效益,卻是把教學死板化。
這種死板化教學趨近於背誦課文,會無限增加考試機器的數量。
的確成績會提升,但是思考的空間會降低,知識的真正功能將不再存在。
最後就利益上來說,和老師處的不愉快,根本就沒有經濟效應。
總的來說,這種策略非常失敗。
「其實我滿想知道的…可以問問嗎?」
「咦…什麼?」
早島老師笑著,這時不只是愛德拉,連旁邊的菅原也疑惑起來。
師生互動有助於學習,這句話看似平凡,卻是一語中的。
這個禮拜前三天上課,愛德拉一直在改變。
面對知識中沒有的東西,路是艱辛的,過程是開心的。
「嗯…怎麼說呢…」年輕漂亮的臉微微皺起眉頭「上課的時候啊…」
嚴格來說,早島老師是個教的不錯的老師,愛德拉真心這麼覺得。
這個老師教的日文史並不只是背,而會把整個脈絡整理清楚。
「…你有時候都會提出一些不錯的意見呢。雖然這麼說有點不甘心,不過你滿有教學的概念呢!」
所以和早島老師說話時,想到以前在課堂上的自己,總是有些不知所措。
「嗯…這個…」
「這些你是怎麼學的,不簡單呢!」
「嗯…怎麼學的…」
支支吾吾著,愛德拉莫名的緊張起來。
「其實老師在猜啊…」
看著愛德拉的表情,早島老師似乎並沒有逗弄學生的興趣,繼續說著。
「你…應該是資優生吧?」
「咦…」
面對非預期而有些陌生的名詞,愛德拉略感驚訝。
要說預期中的是什麼,說出來卻會感到非常荒唐。
聖儀聖女。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是「其實老師在猜你是不是聖儀聖女」。
自己也知道這不可能,但是剛進這個學校,辱罵早島老師的畫面,讓思緒完全無法正常思考。
(這種感覺…就是不好意思嗎…)
臉頰發熱,頸部發燙。
畢竟這是第一個主動來找自己說話的老師,雖說「難搞的一年C班河野突然間吃錯藥」在夕昌高中老師界已經傳播開來,老師們卻還是戰戰兢兢的。
自己在課後微笑著對老師說著自己的想法時,都是「是是!」「會改進!」「嗯…下次一定會這樣做」這種唯唯諾諾。就只差個「遵命!長官!」,否則就會像一個軍事學校的教官,在訓斥學生一樣。而每每遇到這種情況,愛德拉都 只能苦笑以對。
想到這裡,愛德拉勉強整理思緒,準備回答。
「嗯,我…」
(資優生…應該可以拆成「資優」和「生」,所以就是「資優學生」吧!)
「我平常對當老師有興趣…會自己看關於這個的知識…」
從這個回答來看,聖儀聖女就是對所有東西都有興趣吧。
而嚴格來說,這個理論確實是沒有錯的,就「所有聖儀聖女」的層面。
「喔…想不到呢…」這次驚訝的換成早島老師「嗯,就繼續向前吧!你一定可以的!」
找到目標,願意朝此奮鬥的學生,前途不可限量。
「嗯,謝謝老師!」
重複著同一句話,愛德拉的緊張感逐漸退卻,微笑著。
「就先說到這裡啦!我先…不對…」
早島老師看起來突然間想起什麼,朝著前面走去。
這讓班級的所有人,都注意到班主任的存在。
而大家的視線就這麼追隨著,一起來到班級的前面。
「一年C班的同學們…」
早島老師拉大音量,卻還是非常小聲。
但是一年C班全部都非常有默契的安靜下來,等著班主任說話。
「大家辛苦啦!」
小聲中的最大音量,早島老師喊道。
「喔耶!」
「辛苦啦!」
「謝謝老師!」
「老師辛苦啦!」
看著爆發出來的歡呼聲,早島老師微微一笑,這才開始離開操場。
這時上台領獎的代表已經回到班上,接下來頒發的就是各組的前三名。
第一名是錦旗和獎牌,第二名是獎牌,第三名也是獎牌。
這樣基本就是每個班級都有獎,但是掛著獎牌的參賽隊員,卻還是看起來 不太高興的模樣,以一種略帶嫉妒的眼光,看著總排前三名的班級。因為這次 的班級球類競賽,是註定與神奇的錦旗無緣的。
「花梨!千代!」
遠遠跑來的身影,是菊地。
「嗨,學生會忙完啦?」
菅原看著這兩天不斷奔波的菊地說道。
「對啊…現在終於是告個段落呢…」
看起來學生會的副主席,真的是不容易當啊!
「嗯,辛苦啦!」
「不會啦…啊,差點忘記啊!千代!」
「咦…嗯…」
突然被點名的愛德拉,疑惑的看著菊地。
「班級啦啦隊的名次不是等會公布嗎?因為我是工作人員的關係,所以我知道喔!」
工作人員還有這種功能嗎?真是不錯。
「其實啊…我們是第三名喔!」
面對胡思亂想著的愛德拉,菊地直接揭曉答案。
這麼一說,似乎還有「啦啦隊」這麼一回事。
當完「啦啦隊」以後沒什麼太大的感想,只是覺得現場的氣氛還不錯。
(班級啦啦隊第三名啊…)
因為會計入精神總錦標的成績,所以當時大家都戰戰兢兢的。畢竟雖然「氣勢」是主要的評分點,「動作」還是要有一定程度的一致性。不過對很快就記熟的愛德拉而言,這不是什麼問題就是。
比較在意的是裕翔看到以後的吃驚表情,顫抖著聲音問:「你…你真的是啦啦隊嗎?」。這表情,就像看到某種異型一樣。
「真的啊!第三名啊!」
和同樣身為啦啦隊員,卻被眾人公認非常適合的菅原,真是天壤之別。
「嗯,我有特意去看名次。第一名是一年B班呢!」
這個結果讓人不禁想到,這種體育類的比賽,贏的總是團結的班級。
嚴格來說,團結也是一種強大。
「一年B班…果然是不簡單的一班…」
菅原聽完菊地的宣布,緩緩的點著頭。
對話一直到這裡,愛德拉都沒有說話。
其中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不知道怎麼插話沒錯。然而小部分的原因…
是因為,不太想和菊地說話。
至於這麼想的原因…不知道。
「對啊,一年B班班級啦啦隊的表演滿精采的…」
「不過第二名的一年E班也很厲害呢…」
「第二名是一年E班?嗯…對對,你還記得一開始全體一致的口號嗎…」
總覺得菊地感覺上正悄悄的奪走自己的什麼,而且自己還毫無知覺。
亦或著是有所知覺,但是自己卻不思抵抗。
愛德拉也知道這兩者互相矛盾,可是就算動用所有的知識,依舊找都找不 出原因。類似這種矛盾的情況,就像大雨過後的竹筍一樣,一個個的逐漸浮出 檯面。
「你是說「E班必勝」嗎?」
「嗯,口號雖然簡短,不過搭配的動作…」
這裡又是一個矛盾︰面對這種矛盾,自己居然想要不再理會。
(啊…隨便吧…)
既然已經不再是人,就身為魔法師活著吧!
人所需要思考的問題,全部都是不重要的。
「而且氣勢…強…」
「我覺…E…實…」
漸漸離開討論熱烈的兩人,不專注的耳朵頓時模糊起來。
「接著是羽球A組的前三名,第一名是一年C班…」
來到離班級的稍遠處,吵雜的聲音中便換成廣播器稍佔上風。
但是隨之而來的歡呼聲,讓廣播器再次被擊沉,混雜在喧鬧中。
「嗯…」
不再理會這些,愛德拉看看錶,是三點整。
對於詭異的氣息出現,已經過有兩個小時。
而增加因為魔法干擾而被成功隱蔽的時間,則已經超過兩天。
而且在一個小時以前,有新的魔法師…推測是兩人,進到這個城市。
根據混合在一起的氣息猜測,目前在這個城市裡的魔法師,大概有七個。
1.七個魔法師聚在一處,不是什麼有趣的事。
2.造成這混合氣息的元兇,應該是七個中的一個波動魔法師。
3.所以唯一能掌握各個魔法師氣息的,就只有這個魔法師。
整理以上資料,愛德拉思考著。
這七個中有一個是自己,有一個是「寒冰雙衝」。
其餘五個資料完全不明,不知是敵是友。
(也就是說…有五個不確定因素…)
即使確定五個之中有一個是波動魔法師,卻也推不出是誰。
由於波動魔法師的成因,需要在渴求魔法時想到「我要能傳遞波動的魔法」類似這種的話。說明白點,機率非常的低。所以愛德拉只想的出兩個…
「星譜儀」傑爾克,「離者的思念」史金斯。
前者的話,是一個以星座來控制本質發出波動,並活躍於十五世紀的魔法師,但是「星譜儀」在十六世紀的魔法師大戰中已經被殺死,所以不可能。
後者的話,是以「情感」的波動來控制敵人情緒,屬於輔助性的魔法師,不具有攻擊魔法。而且現在這種混合氣息,普通性的波動,「離者的思念」是做不到的。
「這樣…還會有誰呢?」
不知道,而正因為如此,自己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
狀況異常複雜,就只能靜靜的等著敵人的動作。
附帶一提,這個混息氣息的手段非常高明。
如果不是這個波動魔法師自己不小心在設置某個魔法陣的時候洩漏出來,對這個魔法到目前還會是一無所知。
(嗯…等等…)
兩個小時以來的微妙感覺,再次不見。
似乎是修補完氣息的漏洞,整個城市頓時從大雜燴的氣息,變成只剩「聖儀聖女」和「寒冰雙衝」的氣息。這種搜尋漏洞以後,迅速修復的速度,果然不是一般的雜碎魔法師。
藉由記憶,重新分析剛剛的氣息。裡面有一個雖然模糊,卻有大約九成可以肯定是其氣息的魔法師。
而這個魔法師的稱號…
「難道是…「業炎暗弓」?」
做為五個魔法師中的其中一個,在這裡豋場?
而且重點是,「死而復活」的豋場?
是的,「業炎暗弓」這個魔法師,應該早在三年前就已經被自己殺害。
因為要拿到「彩虹星雨」,而殺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魔法師。
自己,原本是不想殺人的…除此之外。
即使如此,魔法師的「復活」?這基本是不可能的。
孤魂野鬼什麼的,都只是人類自己嚇自己的東西。在魔法世界中,是絕對不存在的。靈魂附體、輪迴再世、意識重現…一直到神蹟降臨,都是不可能的。
(但是這股氣息,卻又這麼的真實…)
三年前,一擊打落,本質四溢。
當時自己就這麼沐浴在本質之中,看著「業炎暗弓」的死亡。
也正因為如此,自己能更確切的記得這個本質。
除非這個是精靈,不然怎麼可能。
但是主人死亡的話,精靈也會因為本質的凋零,而跟著死亡的。
魔法師的死亡,是把本質和所有組成還原成元素的過程。一旦完成,將會與世界中各式各樣的元素重新融合,創造成新的物體。萬物的定律,就算是不在魔法世界中也是如此。現在的你,或許就有這麼一個元素,曾經就是愛因斯坦也說不定。而你有愛因斯坦的聰明睿智嗎?不是貶意,但顯然沒有。從這個範例中就可以發現,魔法師也是同樣的道理。
「這個魔法師…為甚麼…」
真的可以說是百思不解,到底是擁有什麼技術,達的到這種地步。
就算「業炎暗弓」真的是十個愛迪生乘起來,這麼強大的發明魔法師。違背理論的術式也能成功,只能說這太太太誇張。
(所以一定有其它理由…)
說是這麼說,想卻想不到。
難道這個…並不是魔法?
(不,不可能的…)
這個世界因魔法而存在,魔法達不到事情,非魔法是不可能達到的。
「但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思緒轉一大圈又回到原點,愛德拉微微咬緊嘴唇。
「接著就是萬眾矚目,熱血的班級啦啦隊!名次公布…」
順著聲音望著,一年C班啦啦隊代表菅原,正站在旁邊準備上台。
戰爭的序幕,總是這麼的和平。
更遠處,一個少女在一個小巷中,背靠著牆壁站著。
前面所展開的術式和「噬血」的「碧鎖刻印」大同小異,功能同樣是隱藏氣息。不過也就僅此而已,孤零零的小巷中,找不到其他的人影。
「三年未見…現在過的怎麼樣呢?聖儀聖女。」
對著不可能聽到的魔法師,這個少女小聲的呢喃著。
因為沒有要代表班級上台領獎,坂本獨自在操場的一處坐著。
在被視為「英雄」的「拋接遊戲」以後,班級球類競賽算是告個段落。
「接著是桌球A組的前三名,第一名是一年F班…」
廣播器的聲音在吵雜中硬生生的傳來,伴隨著許多歡呼聲。
「對啊…我們的班級啦啦隊是第三名呢…」
當時菊地難掩興奮的語氣,湊巧進到坂本的耳朵。
想不到聖儀聖女愛德拉,居然也會是啦啦隊的一員。
而想不到中的想不到是,愛德拉會以「副隊長」(「隊長」菅原代表上台領獎)的職位,拿到這個成績。
「這個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啊!」
沒有特別針對的意思,腦中卻莫名浮現起,愛德拉和啦啦隊服的模樣。
「啊,找到你啦坂本!原來在這裡啊!」
抬頭一看,說著話的浜崎,緩緩坐到坂本旁邊。
「浜崎…找我有什麼事嗎?」
「因為你一定會忘記的,所以我來提醒你。」
「啥?我一定會忘記的事?」
不記得有這件事啊!難道浜崎比自己還要更瞭解坂本這個人?
但是話說回來,如果真的是「一定會忘記的事」,本人也不會記得就是。
「嘿,你是躲避球A組的隊長啊!真的忘記啦!」
浜崎以一種驚訝,卻早就猜到是這樣的表情說著。
「咦…對耶…」
躲避球A組似乎是選自己當隊長的,而自己卻完全忘記這回事。
「你一定會忘記」這句話,果然不凡。
想到這裡的坂本,起身往操場跑著。剛剛就要集合隊長,要趕快才行…
「等等啊坂本…我還沒說完啊…」
「嗯…」
雖然不知道這傢伙在搞什麼把戲,坂本還是回過頭。
「其實「你一定會忘記的事」不是這個啊…」不知道為甚麼,浜崎笑著「我指的是,齊藤主動要幫你上台領獎的啊!」
「唉,浜崎啊…」
想起來某件事的坂本嘆口氣,開始慢慢的走回剛剛的位置。
因為齊藤說一定要感受一次上台領獎的感覺,自己就把這個代表讓給他。
而這正是自己可以悠閒的坐在這裡的原因啊!被浜崎這麼一搞,到也真糊塗起來。
「嘛…健忘的習性要改改啦…」
看著重新坐下的坂本,浜崎依舊笑著。
「喂喂…不要這麼玩人啊…」
面對這個笑容,坂本無言以對。
「對不起啦…話說回來,你最近常常恍神呢。」
「恍神?」
突然被提起的問題,讓坂本疑惑著。
恍神?有嗎?顯而易見的,本人肯定是無知覺的。
「看起來一副在思考著什麼大事,非常煩惱的模樣。」
聽到這句話,坂本沉默著。
浜崎現在所展現的,就是朋友最棒的功能,傾聽。
確實,把煩惱說出來,也會得到一定程度的輕鬆感。
(這個浜崎啊…)
平常滿愛玩人的,卻絕對不是一個冥頑不靈的學生。
而自己現在的煩惱,究竟是什麼呢?
這幾天來一直在思考的,究竟是什麼呢?
答案不明顯,但是統括而稱的話,就是…
Hologram,映像體。
這個答案,讓坂本不禁苦笑。
在朋友之間有不少事可以談,這個東西,卻不能。
魔法世界,與眼前的少年無關。
「期末考快到啦!我還沒讀什麼書呢…
基於這理由,坂本決定選擇一個比較貼近學校,而且同樣可以成為煩惱的 事情。
「會在意這些嗎…不像你啊…」
這句話不帶任何的刺,只是單純的陳述事實。
以前的坂本是這樣的沒錯,可是現在的坂本,已經被迫不可以再這樣。
「是啊…不像我啊…」
「嘛…是因為菊地同學嗎?」
坂本轉頭看著浜崎的表情,這傢伙,是認真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
雖然是被愛德拉逼的,一點點的自我意願還是有的。
至於這點意願從何而來,不得而知。
「不會吧…不知道…」
「是啊…只是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下去。」
「嗯,不能再這麼下去?這個…還滿深奧的,所以是自己的想法囉?」
「嘛…也不能這麼說。」
「所以…還是和菊地同學有關囉?」
問完一圈,回到起點。
「你是說…拿到不錯的成績,讓人刮目相看…嗎?」
坂本喃喃唸著,或許吧!
最近老是遭遇到一堆莫名奇妙的事,思緒都已經快要跟不上現況。
然而總有一天,自己是要明白的。
「坂本啊,說實話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再次看向浜崎,浜崎正望著操場,看著班級啦啦隊的上台。
「問題?問吧?」
浜崎想不出來,而自己可能可以回答的問題?這是什麼神奇的問題啊?
「其實啊…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問…」
說著非比尋常的問題,連語氣也非比尋常的斷斷續續起來。
「我啊…覺得啊…」
即使如此,坂本還是專心的聽著。
畢竟,這個問題居然會讓浜崎這麼躊躇。
而就算是看著地板聽著,坂本還是忍不住的想要笑出來。
處理事情總是乾淨俐落的浜崎,應該是生平第一次講這麼長的話吧!
聲音就這麼持續著,然後在不知不覺中中止。
「喂…浜崎…」
抬起頭來的世界,已經不是剛剛的世界。
無盡的深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籠罩著整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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