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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开始

战斗开始

艾琳西亚,是魔物。她身边的那个高个子女人,也是魔物。

魔物恶心又熟悉的气味充斥着整个空间,白醒桃下意识地去做出对这些一概不知的模样,但在不安之中,她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表现正常。从小到大,她的谎言都只成功地欺骗过姐姐而已。

感觉到了她们身上浓郁的魔力气息,或者说发现那个顶着黑兔耳朵的少女根本就没有掩藏自己的魔族特质,还理所应当地自称“魔王”,白醒桃在极度的恐惧里没敢让姐姐再离开自己的是视线半步,握着衣袋里的魔器一直一直戒备着。到了晚上,艾琳西亚居然要和姐姐睡在一起,于是她也跟过去,在恐惧里一夜都没有睡着。

到了凌晨的时候,她坐起身来,向被姐姐抱在怀里的艾琳西亚看了一眼。魔族同样没有睡着,她们二人在黑暗里默默对视。

不知是不是为了不惊醒白眠草,艾琳西亚没有动弹,任由她摸出一把短剑来,指向自己。

她忍着恐惧,小声逼问眼前的魔物。

“你究竟是谁。”

“吾辈一开始就说过了,吾辈是魔王。这把剑不像是有勇无谋的汝会拥有的东西,汝有组织吗。”

“你要是敢动我姐姐,我一定会杀了你。”她低声放着狠话。

魔王满不在意地笑了。那个笑容里有着某种特质,令白醒桃立即想到了黑移。

“汝杀不了吾辈。”魔王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如同在和好朋友说悄悄话一样慢慢回答,“吾辈远比汝想象得更加强大。不过,吾辈很高兴,眠草的身边能有汝这样的人守护,或许,不需要吾辈也是可以的呢。”

白醒桃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立场,迟疑了片刻,收回了短剑。

“居然是用魔物器官制作的武器。看来汝的组织很了不起啊。能有这样的组织,吾辈也该看看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艾琳西亚轻声说完,不再理会警惕的白醒桃,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命运指引着他们前进,开拓了如今的道路。为了战胜魔族,人类王国找到了以强大魔物为代价,召唤勇者的方法;为了过回平凡生活的勇者黑移成为半魔,来到魔族,与追求力量的艾琳西亚一起,发明出了能够扭转时间的魔法;回到原本世界的半魔黑移恰好成为了唯一能解决问题的人,重新拿起了刀;孤独的艾琳西亚发觉勇者们并未因为重返故地就变得幸福,于是过来寻找答案,于是被卷入这场战斗中;白醒桃想要改变姐姐的命运,自愿加入了魔物猎人;而白眠草还是逃不掉被他们需要的事实,她终于还是成为了反抗者的一员。

白醒桃看着她的姐姐。曾经身为龙之勇者的白眠草如今显然并不知道那么多的内情,如今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担忧和怜惜,殊不知她在卫生间里听到姐姐的声音喊出了黑移那个名字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我终于还是没能阻止你。”白醒桃低声说。

“他们说,他们需要我的力量。”

“所以你就加入了,你知道你将要面对什么吗。真正做出选择的时刻才不是面对黑移,而是你第一次直面那种……那种画面。你会后悔的,姐姐。”

白眠草看着她的妹妹,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注意妹妹的样貌,如今久违地投去长久的凝视,才发觉这个少女看上去比她记忆里的更加成熟,也更加勇毅了。原来战斗早就已经打响,自己早就不再有退避的资格。

“我只是感到自责,这种事情,为什么我会现在才直到。你不会退出的,我知道的。以后我们就是同伴了。”白眠草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回过头来和她道别,“今天先休息吧,明天见。”

关上房间门,白眠草喝了杯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房间里坐了一会之后,用手机重新拨通了黑移的电话。

刚才的自己几乎可以用逃走来形容了,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么陌生的妹妹。然而,回过神来,她对最开始见到的那一幕的担忧之心才重新占据意识。黑移的电话仍然是很快就接通了。那头有杂乱的背景音,是东西碰撞和人们说话的声音。

“白眠草大人。”他恢复了那种生疏的客气,“刚才那会,塔木说你打电话过来了,我没有乱说什么吧?”

他清醒得倒是很快。白眠草叹了口气。

“你还好吧?”

“我能有什么事。对了,塔木说白醒桃的事情,您已经知道了?”

“是啊,你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一直瞒着我。”

黑移在电话那头沉吟片刻。

“她总是告诉我,希望可以‘分担姐姐的人生’。她所做的这一切,无论是犯险还是隐瞒,都是为了保护您吧。……她当着您的面,使用那些花了,对吧。四方告诉我说,这次她使用隐匿气息的魔器有些过量,才会遇到今天的事情。毕竟对象是很麻烦的存在,想要最大限度上保证她的安全,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她、那个样子看上去就像……就像……”

“像磕了药一样。我知道。那个的确是有致幻效果,不过没什么别的副作用了,算是所有药品里最温和的一种,不必担心。她是您的妹妹,也是个普通人,我从来都没让她做危险的事,而且,这次外出四方一直都陪在她身边。”

那一头轻飘飘的“不必担心”四字,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白眠草的心口。

白醒桃是对的。自己虽然答应了要加入魔物猎人,去和那些危险的魔物战斗之类,但其实根本就没什么明晰的概念。白眠草尚未见过艾琳西亚和四方之外的人形魔物,也没有拿起武器参与过战斗。这样的自己,或许就连“担心”他们的权力都不具有吧。

“黑移。”

“嗯。”

“你们下一次战斗是什么时候?”

“您要参与吗。”黑移准确地猜中了她的想法,电话那端传来翻动纸页的声音,“两个小时后,我们已经在做准备。这是您的妹妹刚才回报我们的消息。上个月二十三日,白鹿小区的坍塌事件是魔物所为,准确来说,是卡奈西加尔-欧弥瑟所为。现在他正变化成一个独居男性的样貌,停留在那个人的家里。我们就要过去找他了,您要一起来吗?”

“我不会给你们添乱吧?”

黑移沉默了片刻,居然轻轻笑了。

“您将是未来的领袖,我最需要的就是您快点成长起来。愿意主动参与,我其实很高兴。实话实说的话,这真是帮大忙了。我们马上就到。”

“好,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做好心理准备,头发扎起来,不要穿妨碍活动的衣服。一般的防护在魔王面前没有任何意义,倒也没必要做。”

“好。”

白眠草流畅地答应下来。她希望了解这一切,希望能够帮上忙。或许只有如此,她才能真正的了解他们的痛苦和意志,成为他们的一员。

“介绍一下吧,卡奈西加尔是魔王,就是他在统领着被传到此地的魔物们。”他漫不经心地为她做着简单的讲解,“死在他手上的,大多都是勇者和勇者们的亲属,但……也正是因为他,那些魔物大多时候才会安安分分,没有闹到新闻上去,被国家正式干涉。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掉他。啊,对了,忘记告诉你,艾琳西亚回来了,就在我这里。”

“……她知道我的事情吗。”

“一回来我就告诉她了。”

“她怎么说。”

“这个啊,她对我非常的生气。”

也难免。白眠草叹气。艾琳西亚就和自己的妹妹一样,无论如何都不希望自己被牵扯进这些事情里,希望她能作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生活,永远都生活在保护里。

电话再次挂断。

不过多时,一辆轿车就在门前停下。白眠草走过来,正要上车,车上的人却全都下来。黑移身穿黑色校服,戴着眼镜,一副学生打扮。而开车的烟雅还是穿着短至大腿的吊带裙,因为夜晚寒冷,额外在外添了一件披肩。车上的人只有他们两个,而且都完全不是要准备战斗的样子。见白眠草无辜地打量着自己,黑移叹了口气,向她走过来,将手里的一卷图纸敲在她的脑袋上。

“到您家里去,准备画魔法阵了。”

“画……欸欸欸?”

“想什么呢,当然不是直接过去用刀砍他了。”黑移居然伸手抚摸着下巴,看着白眠草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要是又让他跑掉,第二天还得去警局的话,也太麻烦了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黑移现在的表现似乎比平时稍微开朗一点啊。

烟雅站在车旁,掏出香烟来点燃,深深吸了一口之后吐出烟雾。白眠草这才发现,车内还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四方。已经好久没见到了。但是她只是抱着手臂坐在车内,对外面的一切都不闻不问,白眠草犹豫了半天,也没能鼓起勇气来向这逐渐陌生的旧友打招呼,反而被烟雅用催促的语气问为什么不跟上黑移,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里。

客厅中央,黑移把茶几拉到了一边,正将那卷图纸在那一大块空缺出来的地板上展开来,看到白眠草过来,就从衣袋里掏出一支记号笔来递给她。

“按照这个画就行了。”

他伸手指向图纸。只见密密麻麻的纹理和异世界文字组成了圆环状的图案。

“我不会画画……”

白眠草从来都没想过,拦在面前的第一个障碍会是在这种离谱的事情上。黑移的表情一滞,微笑着摆了摆手。

“没关系的,只要您能画出来就行。这种事情,您是不知道自己有多么了不起。”

见他如此坚定,白眠草只好在他身边蹲下来,照着那张图纸艰难地画起来。与此同时,黑移就围绕着她和地上的图案,从背包里取出一些用布料包裹着的东西,依次放在周围。

白醒桃打开房间的门,默然在门边看着这一切。白眠草以为她会和黑移产生矛盾,握着笔停下来,担心地看过去。但妹妹只是看看她,又看看抱着那些布料包裹的不明物品的黑移,叹了口气。

“我和姐姐的差距,果然是太大了。”

黑移笑了。

“我也一样自愧不如。”

屋里萦绕着一股诡异的气氛。白眠草默默画完魔法阵,放下了笔。

那是一个歪歪扭扭的魔法阵。就连白眠草自己看了都觉得沮丧。但黑移还是平静地看了一眼,就点了点头。

“第一次画成这样,您已经很不错了。”

“黑移。”

“嗯?”

“能不能不要再用那么尊敬的语气和我说话了。”白眠草终于忍无可忍,提出了她的异议,“我真的习惯不了这种风格啦。”

黑移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我是追求至高力量之人,您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勇者。我对您心怀尊敬之情,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讲解一下。魔法阵和勇者之剑是两种能够最大限度上施展力量的存在,您的龙剑已经被魔族占有,现在看来是召唤不出来的。至于魔法阵,的确是画的越精细,效果就会越好,但我现在要您使用的是一个由两种神圣魔法组成的合成魔法。”

黑移转身走到桌子前,从他的背包里掏出那本刻着金色字体的黑色魔法书来,慢慢翻阅着。

“一般的勇者,不具备能够使用第六章的魔力兼容性,但是我和您都可以。现在需要您使用的这两个魔法,只要能用出来就可以了,我没有您的那种高度回复力,而且我现在……不太适合使用神圣魔法,姑且还是保存一点力量,把这种事情交给您来办吧。”

他翻开魔法书来,将那本书放在魔法阵中央,然后回过头来看着白眠草。

自始至终,他的脸上都带着那种微妙的笑容。

“现在对着魔法阵的上方伸出手来,按照不死原教您的驱动魔力,然后念:‘合成魔法之一,神圣魔法第五章,大地之章,空间锚点转移,以白眠草之名发起申请。’”

白眠草按照他所说的,向着魔法阵伸出手来。发动魔法,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魔力在她身体中涌动着,与此同时,刚才被黑移放在她周边的那些用物体之上,黑布松散开来,被无名的风刮到一旁,露出那些物件的真容:那都是一些骨头和器官,也就是魔器。

虽然在黑移围着自己转了一圈的时候,就已经大致猜到了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再见到这些东西,白眠草还是不由得一阵骇然。但她只是强忍着恐惧闭上眼睛,按照黑移所指导的,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重复他刚才的话。

“合成魔法之一,神圣魔法第五章,大地之章,空间锚点转移,以白眠草之名发起申请。”

“申请通过,以白醒桃之名准许传送。”

白醒桃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这是神圣魔法的第五章,大地之章的用法。”黑移耐心地做出解释,“白醒桃之前在白鹿小区那边进行侦察工作的时候使用大地魔法,在那边安插了一个锚点。我们可以直接传送过去。”

随着他的话音,一个大门从魔法阵之上缓缓升起,向着他们打开。

“使用神明之章的感觉很奇妙的,现在来吧:‘合成魔法之二,神圣魔法第六章,神明之章,第一条,隔世。’”

“合成魔法之二,神圣魔法第六章,神明之章,第一条,隔世!”

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的一瞬间,白眠草只感觉浑身上下的力量都在刹那之间被抽离而出。浑身上下蓦地一轻,然后感觉到寒冷和晕眩。一切都开始失色,只剩下单调的黑白。

然后,眼前的画面忽然就像是切换了频道的电视一样,猛地反转。白眠草看到自己站在一座金碧辉煌的高大宫殿之中,众多看不清面孔的、身穿白色斗篷的人物在两侧排开,她则站在宫殿中央直面着那个王位。

在王位之上端坐的是一个女性的身姿。她身穿黑衣,披在头上的黑纱遮蔽了她的面容,但白眠草还是看清了她那对金色的眼睛——那对如同黄金般闪耀着的明亮的瞳仁。王座上的神明垂下视线,对她投来了一瞥。

幻觉的泡沫刹那间破灭。白眠草回过神来,看着黑移。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等待她作出评价。白眠草用自己匮乏的语言形容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东西。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金色眼睛的女人。她看上去……冷冰冰的。”

“那是那个世界的主神,斯格林。”黑移解释,“这是一种很适合制造战场的魔法术式,我们现在相当于是在里世界中吧。拥有魔力的人和魔物仍然可以行动,而其他的一切就算遭到破坏,后果也不会延续到原本的世界中去。”

“这么厉害。”

“是啊,眼下,这是只有您一个人能够轻松做到的事。所以我才说,就算是用绑架也要让您加入啊。”黑移抬手,浓郁可视的邪气和魔力在他周身翻涌,凝聚成一黑一银两把刀刃来,战斗在即,他似乎变得兴奋起来,就连声音中都有了几分少有的愉悦,“准备去找他了,白眠草大人,那个背包从现在开始就是您的了,您就留在这里,不死原一会会来找您的,听他的话哦。”

白眠草走到桌边,拎起那个沉甸甸的黑色背包。她知道的,这里的每一分重量都来自于那些魔物的器官。

黑移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那种闪耀的银色。走入传送门前的最后一刻,他回过头来,微笑着留下最后的忠告。

“这个魔法存在着一点点的不便,那就是一旦您失去意识,眼下的状态就会瞬间破灭。为此,这次魔物们恐怕要纷纷向您涌过来了。您这里即将发生一场保卫战,做好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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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这里讲两句。

怎么说呢,这段时间里虽然有继续在老老实实地写小说,但脑子早就是昏昏沉沉的了,人也陷在一种较为低迷消沉的氛围里。纵使想要做好,结果还是写出了如此无趣的东西,我真的很难过,真的很对不起屏幕前的你。假如有人能看到这里的话。

然后就是,因为除了写这个小说之外我还在学习以及写其他的小说,我最近的脊椎真的很痛啊。再不给自己放个假期的话,想必我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学生就要患上脊椎病了。我还是休息两天吧。假如有人能看到这里的话,真的很抱歉。我的身体现在很不舒服,所以得暂时停上几天了。

在网站上写小说,感觉的确和自己在本子上写是完全不一样的。要说最大的区别,恐怕就是在网站上写真的是分外寂寞吧。自己在本子上写的话,因为从来就不考虑有把本子拿给谁看的欲望,也就能够接受自己写给自己看的事实。在这里,真的是分外寂寞,分外寂寞啊。

当然了,这一切要源自于我小说的无趣,而且考虑着如何让小说变得有趣,这样去写的话,对自己恐怕也是更加有帮助一点。我是知道这些的。如果我能让自己变得更好的话,就不至于这样无人问津了。

但是,不得不说是真的很令人感觉到寂寞啊。因为休学加上眼前的这个疫情,我仍旧是基本上见不到什么其他人类的,这样一来就尤其感觉到寂寞。无论谁都好,和我说几句话吧。我一个人每天晚上对着屏幕的时候,真的是感觉到自己都快要化为灰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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