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午下起的雪,直到晚上也未曾停下。
诗晴在赢得同蒙面忍者的比试后,因为太过劳累,又受了伤,当时就晕倒了,在神里家客房睡了一整天也未曾醒来。
好在他受伤不是很重,加上身体素质极好,神里家的医师开了一些辅助治疗内伤的药丸,嘱咐托马务必让其安心静养后,便离开了。
此刻,托马轻轻关上诗晴房间的窗:
『看来这场雪是要下一整晚的节奏了,这么冷的天气,还是去为旅行者和小姐加一床被褥吧,以免着凉。』
说罢,便从一旁的储物柜中取出一床加厚被褥,轻轻为诗晴盖上。
派蒙看了看睡得香甜的诗晴,拍了拍托马,示意他一起出去。
轻手轻脚地关上诗晴的房门,托马问道:
『怎么啦,派蒙?』
派蒙说道:
『托马,谢谢你照顾旅行者,我看你一天都没休息了,今晚我来守夜照顾他,你就快回去休息吧。』
托马回复道:
『医师说旅行者现在只需要静养就好,而且为了让他更好的休息,刚才除了疗伤止痛药之外,也喂了他些安眠类药物,他应该会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所以就不用守夜啦!你也去休息吧。』
派蒙还是有些担心旅行者:
『可是...可是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
托马劝慰道:
『放心啦,在社奉行本部,能有什么危险?今晚让旅行者一个人安静睡觉,你就和我一起来我房间睡吧!』
『啊嘞?你要干嘛!!!』
听到托马说要自己去他房间睡,派蒙吓得赶快双手交叉护胸:
『为什么要我去你的房间睡啊!人家是女孩子!』
托马瞬间有些尴尬:
『啊这,不好意思,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好兄弟了,差点忘记了你是女孩子呢,啊哈哈哈。那我带你去别的客房,今晚你就去那里休息吧。』
派蒙扭捏着说道:
『我不敢一个人睡,我会害怕的,我要和绫华一起睡!』
托马苦恼地挠了挠头:
『可是绫人大人和绫华小姐出门去了,嘱咐过我可能会晚一点回来,所以你可能还是要独自在房间待一阵子哦。』
派蒙脸颊微红:
『那......那就......那就先去你房间待一会儿...就待一会儿哦...绫华回来我就去她房间...不是我胆小哦,只是...只是一个人在人家房间很不礼貌...』
看着派蒙傲娇又害羞的样子,托马一下子笑出声来,没忍住捏了捏她可爱的婴儿肥脸蛋:
『知道啦知道啦,走啦,我房间还有私藏的鸟蛋烧哦!』
『好耶!是鸟蛋烧!』
派蒙举手欢呼,然而看到托马玩味的目光,又双手抱胸,不屑地说:
『我只是临时在你房间待一会儿罢了,才...才不是想吃鸟蛋烧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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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漏茶室,室外茶亭。
神里绫华坐在桌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漫天飘雪,一言不发。
神里绫人满上酒杯,感叹道:
『绫华小姐,大雪纷飞,天寒地冻,这漫漫长夜,难道不与我共饮佳酿吗?』
绫华没有理会哥哥的邀请,反问道:
『他怎么样了?』
绫人也没有回答,他端起绫华的茶杯,将茶水倒出,为她满上一杯烈酒。
绫华回头看向哥哥,表示疑惑,淡淡的灯光照影在她的脸上,依稀可见浅浅的泪痕。
绫人指了指她面前刚刚盛满的酒杯,眨了眨眼睛。
绫华犹豫着端起酒杯,屏住呼吸,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绫华瞬间觉得有一股烈火在喉间燃烧,浓烈的酒味呛得她一阵咳嗽,辣得她双眼含泪,然而胃中却一阵温暖,这温暖渐渐蔓延全身,十分舒服,仿佛这一杯下肚,便足矣抵抗这场未曾停歇的风雪。
『酒,好难喝啊哥哥。』
绫华抱怨,随即又着急问道:
『他怎么样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吧......玉衡星的情报...』
绫人说道:
『他没事,睡一晚就好了。玉衡星的情报已经安排人手去盘查,无需担心。』
『那...那就好...』
绫华拿起酒壶,又为自己满上一杯:
『哥哥,你说,为什么人喜欢喝酒呢?』
妹妹竟然开始自己主动喝酒了,绫人知道她的心扉已渐渐对他打开:
『就是因为酒难喝,所以人们才喜欢喝它呀。』
两杯下肚,绫华脸颊微红,微醺的眼眸迷离又悲伤,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迷茫:
『为什么已经知道酒很难喝了,人们还会喜欢喝啊?』
绫人摸了摸绫华的头,温柔地说:
『因为难喝才喜欢喝酒,是因为苦酒入喉,才能品出酒的甘甜。就像谈恋爱一样,因为喜欢才会失恋,而失恋时多么痛苦,你才能知道,你是有多么喜欢。』
再饮一杯,绫华的意识开始慢慢沉沦,脸颊已经从微红变得通红了。
虽然绫华经常代表神里家参加一些应酬活动,但一概是滴酒不沾的,因为她知道自己酒量很差,而且喝多以后,总是会自言自语。
在几年前,绫华第一次参加应酬活动时,因为没有经验不懂拒绝,再加上其他心怀不轨的家族从旁作梗,她一度不间断的喝下了四五杯酒,就在她意识渐渐涣散,感觉自己要开始乱说话时,绫人及时出现制止了她,搀扶着她回到了社奉行。
当时,一回到房间,绫华立马挂在绫人身上,无论如何也不下来。
绫人只好坐在她的床上,轻轻摸着她的头,听着绫华自言自语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凌晨一点才哄她睡着,也是这个时候,绫人了解到了很多绫华内心的真实想法,以及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旅行者的仰慕啊、半夜偷吃茶泡饭啊、以及她偷偷用恋爱小说的占卜术占卜自己未来的另一半啊等等,都是当时绫华喝多的时候知道的。
而这次,看着面前三杯下肚后眼神涣散,脸颊通红的醉酒妹妹,没有像往常那样喋喋不休地自说自话,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黯然神伤,绫人感到格外得心痛。
他起身,解开自己的御寒斗篷,走到绫华身旁为她披上,右手抱着她的肩膀,左手从她膝盖下穿过,微微抬起,就这样公主抱着自己最可爱的妹妹,从木漏茶室向社奉行走去。
绫华双手勾住绫人的脖子,撒着娇:
『旅行者,嘿嘿,我要亲亲...』
绫人宠溺地看着她,心想我的妹妹为什么这么可爱:
『如果我不是你的哥哥,我都想娶你了。』
语罢,在绫华额头轻吻。
『嘿嘿嘿,你为什么要亲人家啊?』
绫华害羞着问道。
『因为我喜欢你啊,我旅行者最喜欢神里绫华了,我要做神里绫华的狗。』
绫人说道。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要拒绝和蒙面忍者的战斗呢,明明赢了的话,就可以得到哥哥的认可,就可以真正意义上入赘社奉行了,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绫华弱弱地问道。
『后面我不是赢下对决了嘛,我们以后也可以一直在一起。』
绫人说道。
『你骗我,你明明是为了刻晴。』
绫华委屈地哭起来。
『......』
『即便是可以入赘神里家,和我一直在一起,你都要退缩,要求哥哥取消对决。』
绫华眼中泪珠滚落而下,哽咽着说道:
『可是...呜呜...可是一听到有刻晴的线索,你...呜呜...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决斗。』
『......』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旅行者你个大坏蛋!你个大坏蛋!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绫华小拳拳捶打着绫人的胸口,力度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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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完全没有减弱的迹象。
绫人抱着绫华,从木漏茶室走回社奉行,已是深夜。
他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将之前盖在绫华身上的御寒披风轻轻取下,重新披回自己身上。
看着怀里熟悉的绫华,绫人心中泛起一丝说不上的苦楚,除了绫华自己,只有绫人才明白,她是多么喜欢旅行者。
而此刻,抱着绫华的绫人,毅然决然地来到的旅行者房门前,轻轻打开了房门。
......
独自一人从旅行者房间走出,绫人看着漫天飞雪,感慨道:
『我的傻妹妹啊,哥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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