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
好久好久的梦,久到我以为再也醒不过来。
我死了。
看到葬礼,有很多人,我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回顾过去,以为就寥寥几人而已。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是因为我害怕死的时候,没有人为我感到伤心吗?
那些人是谁?我拼命的想要看见,想要看清楚那些的脸,可是无论我怎样,我就是看不清,就像是有人遮住了眼睛。
可是,为什么会是遮住眼睛?那样我怎么还会看见他们。
其中有一群人围在一块,可我却能清晰感受到她们并不想在一起,真是奇特。
一个人走向了他们,与他们说些什么,然后就是看见递给了东西,像个信一些纸张类物品。
他们围绕在一起,谁都不甘示弱的想要第一个看,最后其中一人,站了出来,说了两句话把东西拿到了手上。
纤细的手指打开。
无声的过程,结果他们一起哭了出来。
好像很痛苦?
好痛。
我眼睛一瞬间痛一下,紧接着就看到,长发。
她们?
啪。
什么都没有了。
“醒醒.......醒醒。”
睡眼朦胧,我缓睁开眼,看见夏末。
她担忧的看着我。
“你好像做噩梦了,脸色不好,那个.......要洗澡吗?不然身体会不舒服的,我以前也是,身体不舒服就容易做噩梦。”
“梦么........”
我努力回忆着刚刚所看到的一切,但记忆却越来越少,直至只剩下朦胧感。
可能真的是噩梦吧。
“洗澡,好。”我一边感到遗憾而叹气,一边揉了揉眼,说道,“你睡的话去里面的屋子就可以了。”
“那你呢?”
“这个。”我拍了拍放在沙发上的被子。
“那怎么可以,你帮了我这么多,应该我来睡沙发。”
我歪着头,感到违和感,突然恍然大悟,笑了出来。
“怎么了嘛?”她有些不服气的鼓起嘴。
“也没什么,只是.......感觉你变了,就是这样。”
夏末脸上浮现笑容,但似乎想到什么,立马又低沉下来。
我走向卫生间,夏末却叫住了我。
“我说啊。”
“你之前为什么要对我告白呢?”
“为什么要问这个?”我皱了皱眉头。
“好奇。”
听到夏末的回答,我回过头,深呼一口气,说:
“那是很久以前了,我在一处公园见到你,对你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啊.......”她挠了挠头,“不能理解,明明我们不认识。”
是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
“你喜欢我哪里呢?”她问。
喜欢哪里?这可真是难缠的问题,我觉得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和先救老婆还是先救妈一样。
无论怎样回答,都会把污点带到自己,仿佛错都是我的。
无奈之下,我决定尊从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的不等式。
“大概是长相吧?我觉得你很美。”
“哈哈........是啊,是啊。”夏末落寞的干笑着,笑声中夹杂着伤感。
“那...............”
她欲言又止了半天。
“有什么就说吧。”我等到不耐烦了,这么的说了之后,她露出一副闯祸被抓住的尴尬的表情。
“就没想过,用救了我的恩,做你女朋友吗?我不是说你很坏,只是.......我觉得有恩就要报。”
嗯嗯。我点点头。
然后呢?
要给我钱吗?
“如果我喜欢你,你会答应吗?”
嗯——?
“什么?!”我不禁错愕起来。
简直就像告白一样,不,就是告白啊!
这青春的气息,让心中一喜。
我几乎傻掉般的想,她还真的能把那种令人害羞的台词说在嘴边,还是孤男寡女的时候呢,人不可貌相啊你。
但是我很清醒哦,脑袋即没有昏昏欲睡,也没有喝醉,保持理智还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欢喜之情冷静下来。
喜欢是假的吧。
玩笑也好,出于感谢的情感一时冲动也好。
都是虚假的。
一碰就碎。
“我不了解你,所以才拒绝你的,但今天我和你认识了,所以可以吗?那一天我真的觉得做错了。”
“我们交往吧。”
她那端庄的容貌加上诚恳的眼神,比起解释,更像是宣告,仿佛我才是那个解释的人。
“不了。”
“?不是什么?”
“就是我拒绝。”我扭开头,看到了挂在墙上的画,那是租房子就有的了,一幅向日葵在太阳底下朝气蓬勃的画。
我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搬出了一个谎言,“我有点讨厌你。”
我不讨厌她。
但讨厌不是出于喜欢的恋情。
“嗯.......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任性。”她偏开视线,侧脸微红,“不过.......有点讨厌嘛,一听就是真话。”
谎言被当成真话。莫名的讽刺。
我从衣柜找好衣服,经过客厅。
然而,才过去几分钟的时间就看到夏末以双手抱膝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小脚蜷缩着,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电视机,嘴角掀起好看的弧度。
电视剧放映着老旧喜剧演员的节目,如果是我的话瞅都不想瞅,但她却津津有味,似乎发现了稀奇玩意。
并且,仿佛她很熟悉这里似的。
看样子完全不像是要自杀的人。我真心这么想着,她注意我的视线,然后,像是老朋友一样,我们相视而笑。
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会笑,但不笑的话会比较奇怪。
所以就笑了。
洗澡之前,我补充一句。
“明天早上,希望你可以早点走。”
毕竟不知道苏溪琳早晨会不会来,要是让她们在我家门口撞见,那简直就有了想当场爆炸的冲动。
社会性死亡啊!世界给我爆炸吧!。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嗯,好的。”
夏末没有问理由,爽快的答应了。
........
.......
“哈.......”
我躺在雾气朦胧的浴缸里,嗅到了青春的气息,花洒的温水不断的喷水还有热气。
这样也不错啊,疲劳像是着水流而流走。
我的心中交织着不知是后悔还是庆幸的感情,为了压住这种情感,于是把毛巾敷在额头上。
后来,洗完澡出来,我看到夏末躺在沙发上,和关闭的电视机一样,安静的睡着了,电源的插销也拔了。
她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我尝试地想把她的腿舒展些,但一动她,她就发出“嗯嗯”的嘟囔,并且还露出不开心的表情。
没办法,最后我只能把被子盖好,希望她不要感冒。
不过,这么一看,她放松的嘴角和淡淡的笑容,我的内心也情不自禁地愉悦起来了,甚至想要拿出手机记录这一时刻。
好像以后都可以拿出来回味呢。
怎么回事,这不就像是养女儿吗.......我也学着她那样笑了。
夜晚,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是那样的惬意自然。
今夜。
雨一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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