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日,星期五,天气:晴。
今天有些热,老感觉这些年感觉越来越热了,记得听电视里讲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的,不过我不关心是什么理由,我一般只关心医学方面的。
上午。
哎,今天真倒霉,我送给别人的冰淇淋竟在半路化掉了,虽然并没有像水那样,但吃的话说不定会粘到衣服上,手也会因此黏糊糊,很麻烦,所以中途我吃了冰淇淋,空空如也的见到那个人。
下午。
我接到电话,电话那边是熟悉的声音,因为我对那位病人格外担心,所以打电话通知病情的人也尽量记住,不过,好像有好几个不同的人打过电话。
是他的女朋友吗?
因为有好几个女生都来过医院看他,所以我很难分辨究竟是谁才是他的女朋友,但打电话的只有一个,我想,打电话的那个就是他的女朋友。
那样的话真遗憾,他的男朋友得的病,据书中记载的病例会很痛苦的死去,悲惨的说出或写出那句话——一无所有。
那是一种很少见的病,非常非常的少,我在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在一本我已忘掉名字的书看到过这种病,是忘记记忆的病,最终患者会在扭曲的精神压力下死亡——绝大多数都是自杀。
一开始我看到有人患上这种病,简直听到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的感觉,因为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离奇的病?
它不等同与老年痴呆症,而是更像新鲜事物——电脑,像突然删除储存诡异,却又能和各种精神疾病有关联。
暂并忽略病的详细,日记不是干这个的,病的话在手册上有记载,虽然字数我个人认为蛮多,但实际有用的却很少。
总之,下午我见到了那位病人,他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半空,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一样吸引着他。
他见到我,慢慢扭到脖子慢得像枯朽的老人,我知道,这种样子是他在缓劲,他以前是这么说的,虽然现在估计已经不记得自己有说过了吧。
真可怜。
虽然我对他的人生感到悲哀,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因为病人的内心不希望别人把他当作病人看待。
几个月前我虽然对他的病感到难过,但那只是人之常理,我对每一个悲惨的病人都会有的同情心,但现在不一样,在我见识到他大吼大叫的打砸病房,用头撞击墙壁,即使鲜血流满脸部,砸头的速度和力量却不会丝毫的改变,最后直到累到没有力气昏过去。
我应该怎样形容那种场景?
单靠笔是记不下的吧,语言是无法表达出他的痛苦,就算昏倒了,他依然龇牙咧嘴的喊着不要,双手无助地举起,想要挽留因发病失去的东西。
那时我站在门外。
我没有让护士靠前,因为不想让她们看到这一幕,等到确认无误地失去意识,我们冲向他。
他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地哭泣,我和护士把他送到手术台缝补伤口,打上麻醉剂,他的喃喃自语才逐渐消失。
时至今日,那已是三个月前了。
今天我看见他,他比前几次见面要冷静多了,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我和他沟通、聊天,甚至还有说有笑的开起玩笑,他说自己的女朋友像是傻瓜一样。
不过话锋一转。
他说,他害怕。
这是当然的了,对死亡感到恐惧是动物的本能,尤其人类比别的动物情感更丰富。
不过,他是笑着说的。
我惊讶的看着他。
他摸了摸脸,后摸了摸头发,说——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很幸福。
我不解的问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遗忘了很多记忆了,并且身体也在痛苦,精神也面临巨大的撕裂,失眠不足和饮食不足的他瘦得不像样,完全没有他这个年龄的姿态,没有一点精神,看起来虚弱极了。
他回答。
人生有了收获。
收获那是什么?
他说。
快要拯救了。
他是这么说的。
看到喜欢的人可以抛弃痛苦的回忆活下去,他感到很幸福。
真是个温柔的人。我心想。
也渐渐明白,那几个女孩为什么在他躺在医院的时候经常看他。
一定是被感动到了吧。
明明自己将要死,遗忘所有的记忆,却为别人着想,这样的人死得这么惨,我感到深深的难过。
虽然拯救是什么意思不明白,但一定说明了他有多么爱自己的女朋友。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的人,虽然得病的里面也有坏人,但也不乏善良却会身患绝症的人,我今年三十二了,虽然在医生的行档里话还只是年轻人,但我见过太多太多让人伤心、寒心的病例了。
也许这不算多,在比我还要大的医生里见过的更多,但我真的感到非常多了,甚至难以想象以后的自己会不会变得麻木不仁。应该会吧。
.......算了,关于这方面还是以后在写吧。
那个病人应该活不长了吧,因为在之前他是忍受不在女朋友面前发病的,但今天我和他聊天的时候,那个疑似女朋友的进来了。
我向他询问可以在周围观察,他点头同意。
就这样,他们聊了有二十来分钟,就在我满意的看着病人没有恶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发病了。
毫无征兆的大吼,以前的话会先出现一些征兆,但今天来的很突然,把我吓了一大跳,但更令人惊讶的是另外一个人——也就是他的女朋友很冷静。
当时搞得我都不知道谁是医生了。
总之后面我给他打了镇定剂。
没有别的办法,吃药的话一开始管点用但后来不但起不了作用,反而把病情加重。
坦白说,究竟应该给他吃什么药才对,抑郁症?精神分裂?焦躁症?被害妄想症?等等等。
单个的药没有用,难不成要把这些病的药都来一遍?这是不可能的。
这些药加一块,再和他的病情反应,已经不是救命了,完全就是杀人。
不,更准确的说,这个病真的应该存在吗?完全就像另一个次元的产物。
得病的原因不知道,得病人的特征因为人数太少目前找不到共同点。无解,对于我来说,不过的确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有效治疗的手段。
总之今天要写的就是这些吧。
只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疑惑。
话说回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精神疾病的人最近好像多了起来,是我的错觉吗?
毫无头绪。
最后还有一个,那就是听说最近医院周围出现了一个戴着大帽子的怪人,性别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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