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雅共处了几天后,南一郎发现房子里多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坏事。
除开空间变得略微拥挤,这里逐渐地像一个“家”。
在父亲死后,进入长年的流浪生活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需要依靠别的什么来证明,证明他真的活过。
他也不知道那些行将消失的东西,哪怕是一棵草,一块木头,一面墙,这些都是他曾经活着的证明。
如此,他就常常会梦到未来的某一天,某一个冬天会把他的生命彻底留住。
这是同那些落人生中的水滴相反的,是踏向虚处的孤独。
而现在,当“家”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他不经意间伸出了手。
就像猛地吹来了一阵风,扯着他的衣裳。
…… ……
…… ……
雅偶尔还会抱着双膝,双眼无神地坐在角落里。她丢掉了记忆,成为了一个可爱的、纯洁无瑕的、有着一对蓝色宝石眼睛的小姑娘。
所以南一郎在看到她这副模样的时候也会想,她是不是也把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在那条不可回头的道路上。
但雅要比南一郎明白的多,有些东西就连失去都拥有着其自身的价值。所以她并没有想要把一切找回来的欲望,她坐在那的理由并没有南一郎所想的那么复杂,这只是她的习惯而已。
…… ……
…… ……
其后的某一天,南一郎半夜被巨大的爆裂声惊醒,那透过门缝的火光略微的照亮了房间。
他正准备起身去探探情况,却察觉雅正靠在他的悲伤,她的纤纤小手正轻轻地揪着他的上衣。
南一郎回头看去,看到雅把那印着卡通图案的毛毯一蹬到底,娇小的身姿随着她的呼吸轻微摇晃。她并没有被那声音吵醒,依旧睡得十分香甜。
“小孩子的睡眠质量是不是都这么好。”南一郎暗自心想,却在几秒之后幡然醒悟,捶胸顿足。
从那天起,南一郎开始刻意和她保持一定程度的距离。
同时因为那段再上映的缘故,南一郎打心里不愿让雅称呼自他为“哥哥”,而其他叫法又显得不合时宜,所以两人便以名字互称。
基于此,两人之间的氛围多多少少变得有些微妙了。尽管雅还没有能够领悟这一点的年龄。
…… ……
…… ……
穿梭在大街小巷内,南一郎不禁反思自己这些天确实懒散了许多。
绕过第四街区的出口,一辆军用装甲车停在路边,两名政府军背靠车门抽着烟。
两人嘴里嘀咕着什么,看他们的神情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南一郎斜视一眼,没有理会,就在他准备跨过一旁的栏杆穿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人出声喊住了他。
“喂,你干什么!”其中一名政府军叫住了南一郎。“所有旧城区的人都不准离开旧城区!你是没有看公告吗!”
“看这样子就是贫民窟出来的,不要和他计较。”另一名政府军上下打量着南一郎,发出了可惜的叹息声。“把他手打断给点教训就行了。”
南一郎听到他的话,眯起了眼睛。
“算了。”走在前面的政府军对身旁的同伴摆了摆手,随后他转过头冲着南一郎喊,“不识字的贱畜,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去!”
“没听到吗?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狗腿!”他伸出手指,直直的朝着南一郎的鼻子指来。另一个人则是把斜跨在胸前的步枪抬了抬,同时,他的嘴角上扬。
看到南一郎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掏出警棍走到了南一郎跟前。
“你最好是吓到尿裤子走不动路了。”这政府军扬了扬警棍,眼中充满了愤怒。
南一郎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愤怒从何而来,只是瞥了他一眼。
“你可不要逼我来硬的!我数三个数,你如果还不滚……”这政府军拍了拍手里的警棍。显然在他的眼里,南一郎的举动是对他的挑衅。
可南一郎依旧立在那里,一步也没有动过。
他的目光并不全在眼前的这个政府军,他更多的把注意力分散到远处那个手持步枪的男人身上。
“一!二……”这政府军握紧了拳头开始倒数。
可还没等到他数完,他就已经抬手直直地冲着南一郎的面门砸去。
在贫民窟他没少见过嚣张跋扈的政府军官,但像这样不讲道理的他从来没有见过。
南一郎只是偏了偏头,就躲过了这一拳。
“贱畜还敢给老子躲!”他高喊了一句,却没有察觉南一郎额头暴起的青筋。
南一郎没有给他说出第二句话的机会,他猛地抬起膝盖,冲着这政府军的**顶去。
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南一郎眼前的政府军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他因为剧烈的疼痛昏死过去。
南一郎的腿落回原地,他从头至尾都没有动过一步。
这猛烈的装机,直接粉碎了这政府军往后人生中的所有夏天,想来他多年后一定会在悔恨中怀念曾经的那些青涩盛夏。
看到眼前的一幕,另一位政府军明显愣了一下,他那叼在嘴里的烟都掉在了地上。
他的认知里,从来只有政府军打压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这群下等人也敢反抗了。
“你这贱畜你怎么敢!”他也喊了一声,随后抬起了手中的步枪。
他拉动枪栓朝着着南一郎开火,但那步枪的子弹却全都停留在了他的身前。从地面窜出的黑色荆棘牢牢的锁住了所有的子弹。
政府军靠着手里的武器狐假虎威,但是狐狸不会知道,假借虎威久了,就会真的以为自己是一头老虎。
那军官看到眼前的一幕瞪大了双眼,他急忙扔掉了手上的枪。只要不是瞎子都能明白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魔术师老爷!魔术师老爷!”军官赶忙向着南一郎走了过来,他谄媚地笑着,对南一郎说话的语气都变得亲切了起来。
南一郎被他的态度转变气笑了,他敢打包票说这个军官这辈子对父母都没这么亲近、崇拜过。
见到南一郎笑了出来,军官的态度更加谄媚,他巴不得跪下来亲吻南一郎的鞋子。
实际上他确实这么做了,他像条狗一样的跪在地上,对着南一郎顶礼膜拜。
“政府军敢在集市对市民开火,你怎么敢?”南一郎收起了笑容,他的神态严峻。
“魔术师老爷!”那名军官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您哪是市民啊,那群贱畜的命怎么能和您一样呢。”
“是吗?”南一郎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是啊!是啊!魔术师老爷……”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南一郎坐到了装甲车的引擎盖上,顺手拿起放在引擎盖上的烟盒。他从其中抖出一支,塞进嘴里。
审问是没有任何新意的,像这种被派到街上巡逻的政府军一定是什么也不知晓的。
就算知晓什么,他的回答也不能相信。
南一郎明白这一点,所以他问了一个著名的哲学问题。
“我们是谁?我们从何处来?我们向何处去?”
这政府军听不懂他的问题,只好用上他自认为最美好的笑容抬起了头,可迎面而来的却只有一把闪着金色雷光的剑。
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感受到了从他脖子里喷出的血洒在了他自己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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