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并没有如南一郎所想的一般就此结束,时间碎成小块一点点地推进,约明伯城还是如往常一样维持着表面上的安宁与稳定。
与约明伯城维持同样的表面安宁的,还有旧城区的那一整片贫民窟。
从南一郎与费尔南德见面那天起,政府军嚣张跋扈的态度好转了一小部分,他们没有继续仗着“皇宫”作威作福,鱼肉百姓。
这本来是一个好兆头,可南一郎明白这其中隐含着他不想去思考的细节,同时费尔南德的那句话依旧萦绕在南一郎的心头,他心中那份隐隐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夏去秋来,今年约明伯城的秋天要比以往来的更加炎热。
那些家户的阳台上仍然挂着夏季的衣装,难得一见的气候改变了他们往常的生活习惯,就像往常那些比过去来的更晚的冬天一样。
总会有些雪花比平常更迟落地,总会有些东西在不经意间改变。而这些很少人清楚,直到多年以后一切尘埃落定,他们回过神来才会发现一切都在某个时刻成为了另一种样子。
南一郎逐渐把那些杂事抛之脑后,他现在正面临着一个更大的问题。
“四重法阵的构筑一定要充满个人色彩,我已经讲过很多次了,你的魔术里没有自我。”刘光辉把两只手抱在胸前,一脸严峻。
“你必须要明白你究竟在渴求什么,魔力是存在灵魂的,不要去想你曾经见到魔术,那些都不是你。真正的你不在任何别的地方,就在这躯壳之内。”
“我明白。”燥热的天气带动着着他内心的焦虑,他脱去了上衣却依旧感觉暑气透过这房间的每一道细微裂缝传进来。
“你不能被那些东西留住。”刘光辉依旧在一旁指点,他看的出南一郎的心里仍然存在着太多杂念。
“一棵枯萎的草,一滴蒸发的水,一只腐烂的虫。他们不是你的枯萎,不是你的蒸发,不是你的腐烂。”
“让万物融入你的灵魂,且万物与你皆不相同。”
“我明白,刘先生。”南一郎紧闭双眼,他开始调动体内的魔力运转。
想象眼前出现一片平静的水面,他开始向着水里丢进石子。随着一颗颗石子接触水面,受到石头的冲击那水面开始泛起涟漪。
“还不够,必须要更加强大的冲击力。”这如同真实的想象中,那石子落入水中没有激起浪花,他的想象开始转变。
接着,一辆自行车正在从山顶上飞速的往下冲刺,他感受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开始努力的踩起踏板。
“再快一些,再用力些,”但那个踏板的速度已经超越了人力的极限。
“但还是太慢。需要让意念变得更快,更强。”南一郎咬紧牙关。
接着,脑海中出现一片黑色的天空,那空中正在落下一颗陨石,那陨石的冲击力光是砸在地面上就会让整座城市变成废墟。他开始想象自己就在那颗流星的底部,再过一会,自己就会被这陨石砸中,变成虚无。
“快一点,再快一点。”
陨石的速度越来越快,在这想象之中就连南一郎自身都几乎无法操控。这是他在最大程度调动魔力的最好证明。
“还不够快,这陨石远没有到达极限。必须要改变重力加速度,改变星球重量,改变行星之间的引力。”南一郎眉头紧皱。
“再快,再快,必须要超越极限。”
但中的陨石已经超越了它的控制,他甚至连转变想象都不到。
随着一声巨响,陨石落在地面上,万物具毁。
南一郎从想象中挣脱出来,那从幻觉中传来的声响是远处一个碎裂的瓷瓶。
“又失败了。”南一郎咋舌。
“还好我准备的瓷瓶够多,还能让你多失败几次。”刘光辉收起了他的严肃,“休息一会吧。”
“嗯。”南一郎点了点头。
从三阶魔术师晋升为四阶远比南一郎所想的更加困难,三天时间里他已经无数次投入那堪比现世的想象了,可他依旧没有任何进展,甚至找不到突破四阶的方向。
…… ……
…… ……
“南。”这时候雅的声音从店外传了进来。
南一郎顺着缝隙向门外探去,雅穿波西米亚蓝格长裙,她徒步走在这炎热的午后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滴落。
“怎么了,雅。”南一郎尚未注意到自己**着上身,他走到门口迎接。
“啊。”见到南一郎的穿着,雅发出了惊呼。
她举起手中的篮子遮住了脸,羞涩地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看向一旁的地板,而后她说话的声音都走了调。
“午……午饭。”她轻声说着。
“啊,谢谢。怎么想到今天来给我送午饭。”南一郎用笑容回应她,
“嗯?雅每天都有送午饭。”雅怯怯的探出头来,又很快地缩了下去。“南,不好好穿衣服可是会感冒的哦……”
“哎呦。”听到这句话,南一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上身,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真是LOVE-LOVE呢,南一郎。”刘光辉在这时候**话来。他双手插在腰间,带着笑容。
“呀,小雅又来给南一郎送午饭啊。”刘光辉露出他洁白的牙齿,伸手接过雅的篮子。
“嗯……”雅没了篮子的遮挡更加羞涩,面色潮红。
“雅未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好新娘的!”刘光辉对雅竖起了大拇指。
“你在说什么呢。”一旁的南一郎满头黑线。
“哈哈哈……”刘光辉打着哈哈。
“那我先回去了,南。”雅抬起头,明亮的眼睛柔和中带着笑意,显得更加可爱动人。“刘先生也再见。”
“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南一郎伸手摸了摸雅的头。
“嗯,我知道了。”雅回答着,踮起脚尖用额头轻蹭南一郎的嘴唇,惹得站在一旁的刘光辉啧啧称奇。
待雅离开之后,刘光辉一脸玩味的向南一郎看去。
“啧啧啧,你不让她叫你哥哥,莫不是在等她长大的那一天?”
“喂喂喂,这可是纯纯的污蔑。”南一郎辩解。
“不不不,我能深理解一个错过了青春期青涩恋爱的少年,他的性取向究竟会发生什么变化。”刘光辉故作深沉,“你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切记不可犯罪……”
“越描越黑了!”南一郎愤声。
“那么亲密的一个南字你还想要狡辩?”刘光辉像雅一样踮起脚,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南……”
“别恶心人!”南一郎怒不可揭。
“哈哈哈!”刘光辉留下了飒爽的笑声,走进了里屋。
而后刘光辉的笑容敛去,他的脚步在阴影中停了下来。
“你是什么都没注意到,还是什么都不愿意想呢?南一郎。”刘在阴影中转过了头,南一郎还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因为那幸福的时光太过耀眼,所以谁都没有发觉那就是他们想要得到的,最珍贵的东西。”
“所以他们在失去之后,才会懊悔,才会怀念,才会痛斥。”
“你在那段再上映中见到了吧。”他的目光在这一瞬间跳跃到了极远的远方,想起了那支银色烟斗。“过去的你没能拯救的东西,现在又要等着它从你指缝间溜走吗?”
刘光辉自言自语之间,南一郎愤怒的声音却在房间里回荡。
“刘!雅给我送的午饭是不是都被你偷吃了!”
“啊呀,偷别人的东西可是不好的,哈、哈、哈。”刘光辉干笑着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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