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看着一个个默默流着泪，庆幸死里逃生的花家女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走了出来。
“靖王妃。”花颜福身，向花语问安。
花语抬手回礼，然后从怀里掏出了所有人的卖身契。
“这些卖身契，是归属于夜不收的，但是夜不收不需要多余的人，所以他们把这些换成了借条，由李佳安代为转交钱款的借条。”
花肖氏拿着自己的借条，有些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倒是花颜聪明一下明白了花语的意思。
“谢靖王，靖王妃厚礼，不过可请靖王妃指条明路？”
“首先，是李佳安代交，不是靖王。花颜，母亲你们一定要记住了。其次夜不收主要稀缺衣物，箭囊等织品，你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织一些来抵押债款。”花语环视了一下在座的这些女人，花家应该这些都是会教的，“还有的话，我会教授大家一种新型干粮的制法，这是由我和艾媚负责沟通分发。”
花颜细细品味了花语的话，明白了花语言语中的意味。
“还请靖王妃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心尽责。不过靖王妃，我们部分人还有较高的债务，我们可否进行一些自我的营生。”
“只要你觉得这些营生不违背花家教训，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花颜恭送了花语离开。回头便看着一屋子女眷不解的目光。
花颜叹了口气，解释起来。
“花王妃并没有能力救出我们，靖王殿下也因为保护自己的王妃，而暂时不能出手。所以昨天李佳安用的是夜不收的朋友李佳安的名义把我们救下来。”
“这样可以把我们从靖王府的关系上剥离出去。对我们双方都是好的。”
“而且……”
“我猜测，花王妃也是避人口舌，将卖身契换做和夜不收的借条，相当于我们是清白的欠债之身，避免我们日后不好说婆家。”
大部人都听懂了花颜的说法，当然有小部分聪明的明白了花颜没明说的一个意思。
“大家都是和夜不收的关系，李佳安没有权利和她们单独接触，所以大家死了嫁给靖王，成为姐妹的心思。”
这样虽然很不讲情面，但是大家都不明说也就不尴尬了。毕竟万一真的姐妹一夫，到时候闹翻了花家更难看。
花语坐着马车悄**地回靖王府。
不过她被两个男人拦了下来。
“学生，布侯辉，拜见靖王妃。”
“学生，沙场，拜见靖王妃。”
花语目光微冷地看向这两个人，仿佛在思索什么事。
“请靖王妃不要误会，我们二人是想拜访靖王殿下。”布侯辉拱拱手，“只是正好碰到了靖王妃，所以想请靖王妃引见一下。”
“还真是凑巧啊，给我一个引见你二人的理由如何。”
“花家流放在即，靖王殿下，难道不缺两个清白之身的读书人，帮花家安身立命吗？”
花语眼角轻挑，沉默片刻。
“跟上。”
二人让开了道路，然后跟着靖王妃的马车走向靖王府。
“说说。”花语坐在主位上，看着布侯辉和沙场二人。
沙场抢先开口：“我和布兄弟，目睹了靖王殿下救下花家女眷的场面，所以想来投奔靖王殿下。”
“不够充分。”花语甚至不想听沙场下面的话语，对着布侯辉扬扬手。
“我们可以先前往北疆，帮花家准备好适合的工作和适合的居所。”布侯辉说出自己的决定。
花语瞥了布侯辉一眼，布侯辉知道花语在等他的解释。
“现在花老爷子的罪名几乎是坐实的，只有皇上才能还花家清白，而皇上在哪里，你们最清楚不是吗？所以花家现在必然会获罪，那么花家最好的结局是什么？”
“继续吧。”李佳安放下了架在布侯辉脖子上的剑，走到了花语旁边。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靖王殿下下次能用温柔一点的办法呢。”布侯辉努力稳定着松弛摇摆的双腿，努力让自己不要跪下来。
“花家流放的话只有三个地区可以选择。太行，天山和闽南。花家毕竟是文人世家，送去闽南找死不好；天山太远，聚集人心的花家容易失控；那么有大量驻军的太行直系的北境便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我没猜错的话，十皇子打算用夜不收押送花家吧。”
“只要十皇子指挥得动夜不收，那明面上十皇子也算是和兵部有了联系，这个太子之位，他可就坐稳了。”
“相信靖王殿下也不会怜惜赐十皇子一死吧？”
沙场完全不明白自己伙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靖王知道皇帝在哪，皇帝不是在皇宫吗？还有什么叫赐死十皇子，难道他们准备刺杀太子？
“猜的很好，那你觉得，我们该不该收你呢？”花语秀眼微眯。
“收与不收都是对的。不过我们无论如何都没机会把我们的猜测说出去，对吧。”
花语手指轻轻划过茶杯盖，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说了，是因为你们这出了叛徒，夜不收被迫回关内修整了。”作为夜不收的首领，夜夜被特许诏唤上朝。
“那今年契丹的动向呢？”十皇子十分急切。
“目前来说，他们迁往了喀什那干山谷了，那边挺适合过冬的。”夜夜从厚实的口袋掏出了羊皮卷，“这是塞外地图，喀什那干山谷大概在天山北部的地方，他们一般在那过冬，需要有一个月左右的迁入时间，现在已经到了最迟的时间了，再不走他们可能要冒着风雪和迷路的风险了。”
各位武将传看着羊皮卷，看着上面详尽的注释和地点说明。
皇甫立和几个好友交换了一下眼神，突然拿着羊皮卷兴奋地走出了位列。
“如果你们以为自己准备好了，想要攻打契丹。那我劝你们别做梦了。”夜夜等这几个人跪在地上，才默默开口。
皇甫立张大着嘴一脸惊讶地看着夜夜。
“你出过塞吗？你知道塞外冬天有多大多冷多危险吗？”夜夜无语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一个人不取火两个时辰便会在塞外冻死，如果你现在带大兵出去追赶契丹士兵，必然会在雪原中行军，迟早要全军覆没。”
“至于攻打喀什那干山谷你就更别想了，哪怕平时，契丹在里面驻扎的都有两万余人，你是以为契丹是傻子不会看牢自己的大本营？”
夜夜拢了拢棉袄，不带感情地说道：“我劝你们还是好好练兵吧。唯一剿灭契丹的机会是靖王和他们太子的约战，你们只有三年的时间，那个时候对方一定会在叛徒的指引下一定会倾巢而出。大举进攻大周。”
“好好表现吧。”
夜夜连自己的地图都不要了，转身走出了金銮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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