颦儿的叙述自然没有真实情况那么详尽,关于自己的疑惑和猜测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将自己看到的场面原原本本地陈述。
而白芷则如同听了一个魔法幻想故事一般,感觉上十分地不切实际,重要的是,自己还是那个主角。
“之后呢?”白芷问道。
“之后?当然是哥哥开始无差别的攻击啦,真是吓死了,差点被杀掉。”
虽然颦儿这么说,也露出一副吃惊和惊怕的表情,但白芷依旧还是如同是听一个魔法幻想故事一般,对颦儿所谓的差点被杀掉的那种感觉没有任何直接的认识,也根本无法想象当时的情况。这时,他除了嘴里发出毫无意思的“啊”以外,就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颦儿接着说。“不过很奇怪,虽然哥哥暴走之后的气息和气势都非常强大,但是攻击却没有任何魔力存在。怎么形容好呢?啊,银枪蜡杆头!嗯,这种比喻刚刚好。”
——银枪蜡杆头?
这种比较中肯的比喻在颦儿口中说出来,白芷已经朝奇怪的方向想了过去……
——这是何等糟糕的比喻啊!
这种比喻很糟糕,颦儿接下来的比喻依旧也在糟糕的范围之上深入。
“既然哥哥是中看不中用,理所当然的哥哥也不会持久啦……”
“那个,等下,‘不持久’这个形容不大好吧。”
关于“不持久”这一词,对于男性而言多多少少心理都很抵触,白芷也不例外。
“不持久就是不持久嘛,难道说哥哥想要现在证实一下‘持久’吗?”颦儿还是挂着微笑,不过目光却是移到了裤腰上。
“不……”白芷现在已经形成了完整的条件反射。
“那就继续说吧,哥哥开始无差别的攻击,奇怪的是攻击上却没有魔力,就好像一个人拿着把手枪,攻击被人不是发射子弹,而是只用枪体去砸。”
——终于有个正常一点的比喻了。
这么一说,白芷理解了一点颦儿形容的那个场面,不过,他想知道的和颦儿讲述的的侧重点不同。
“差点被杀掉是什么?”
“就是说的那样啦,如果哥哥使用了魔力的话,毫无疑问地会被杀掉。”
——原来差点被杀掉是指这个吗?
白芷松了一口气,一种“原来如此”的心情让他有些轻松了。虽然是无意识下的行为,但终究那还是他,他得为他的行为和后果负责。
似乎是看穿了白芷内心的想法,颦儿又开始调侃。“果然哥哥是觉得袭击一个美少女是一种很罪恶的行为了吗?哎呀,这可不利于哥哥的健康成长哦。”
——认为袭击美少女是理所当然行为,这才是不健康的成长吧喂!
这种话也就只能心里说说而已,不然会被对方越绕越深。话说回来,不管存在罪恶与否,本身对于袭击美少女这种行为而言就是不健康的吧。
“正常点吧……”几近哀求的口吻无力的从白芷嘴里飘出。对于面前的这个少女,他深感不能顺着她的话走,也放抗不来,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颦儿很正常呀,不正常的哥哥才对。经过调查,发现哥哥那时的情况并不是‘不发射子弹’,而是没有‘子弹’才对。”
“什么?”
“就是说哥哥没有魔力!空有盛载魔力的器具。”
白芷突然想起了孙伟说的那句话——“你被人窃取了力量”。
就好像是没有了水的水瓶一样,虽然依旧还是水瓶可是里面却倒不出水。
“这样啊……”白芷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感觉现在已经筋疲力尽了。被一个人这么告之,也许是骗人的,但是毫无关系的第二人也这么说的话,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
确定了这一件事情,也就是间接地确定其他的问题。自己现在是一个没有相关记忆、被人窃取——或者说没有——了力量的血腥第五序列的成员。这个已经无从怀疑了。
只是这么一想,白芷就深感疲倦。对找回失去的记忆的这一件事情又添加了一份动力。
“之前说胡老师和那个恶魔有联系,你也想到了一种可能,那种可能是什么?”
白芷对于自己的情况已经觉得没有必要问下去了,随便想想就可以得出结论。既然水瓶里面倒不出水,也没有水,那么“水瓶”的意义就没有,变成了“瓶子”。事实情况也和白字猜想的那样,没有魔力的支持,很快就倒了下去,也就是颦儿说的不持久。再之后,颦儿将他送到了诊所,便去调查了这个“瓶子”是谁,是什么“材质”。
“胡老师?果然哥哥和那个男人是认识的,和调查的结果一样,不过已经不是可能了。胡丁签订了违法契约,将他在一场车祸事故中死亡的妻子复活了。”
“复活?”白芷脑袋里嗡地一阵乱响,他感觉到这个“复活”并不是什么好事。
“胡丁成为了违法契约者,而他交换得到的并不是力量,而是妻子的复活。这种本意或许能够得到原谅,也很可怜。可是,被复活的,他的妻子却变成了恶魔。”
颦儿露出了悲哀的神色。“人死如灯灭,复活过来的只不过是‘身体’而已。”
“这么说,那个恶魔……”白芷想起了那个披头散发身体瘦小的恶魔。
“是哦,那是他的妻子。”颦儿叹了一口气。
得到肯定的回答,白芷能够想象地到胡丁充满了希望复活了妻子之后又绝望的心情……仅仅是想象,恐惧就已经蔓延了全身。而亲身遭遇了的胡丁又该是如何啊……
得知了胡丁的遭遇,再将一系列的问题串联起来,这时白芷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颦儿,还有别的吗?你调查的全部,都可以告诉我吗?”
“可以哟,不过哥哥得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白芷一愣,不管怎么想颦儿接下来的话终归是不好的,不然也不用要有心理准备。
“胡丁自从将他妻子变成恶魔以后,一直在饲养她。”颦儿将“饲养”二字说的很重,以显得这才是重点。
“饲养……”
白芷说不出话了,饲养恶魔的话不管怎么去理解都很糟糕。
“恶魔以人类的内脏、血肉、灵魂为食,想要饲养的话,当然得杀人。”
“杀人?”脑袋嗡嗡作响。
“是哦,调查显示胡丁已经杀掉三十几个人了,并且都是司机,看来他相当憎恨那场车祸呢。”
听闻颦儿带着笑脸说出被杀之人的数目,此时心里已经不知如何做想了。
颦儿接着又说道。“杀了那么多人,圣教骑士团和灵术学会都盯上了他,原本就是违法契约者,被他们盯上也是理所当然的。”
听到这里,白芷反应了过来。在那天晚上见到胡丁时,胡丁所说的那句“想不到你也是……”原来指的是误会成白芷是圣教骑士团,或者是灵术学会的抓捕者了。
“他们派出了前后好几波人抓捕胡丁以及他的恶魔妻子,幸运的是,胡丁都躲过了,或者杀掉了前来的人,最后,躲进了西陵教堂的地狱,直到你我的出现。”颦儿说道这里停了下来,眼睛盯着白芷,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和白芷有关。“本来我还有些不明白的,但是现在已经确定了哥哥的身份和现状,不明白的地方也都知晓了。”
“这跟我有关?”
“是的,哥哥是第五序的成员,虽然说现在没有了相关的记忆,也没有了魔力,但是哥哥身体对于恶魔而言可是‘大补品’哦。”
虽然被人说成是“补品”并不高兴,但事实情况就是那样。白芷都还清晰的记得那恶魔对自己的表露出的贪婪、渴望的极端神色。
“比起普通人的血肉,我们这些拥有力量的人在恶魔眼中都是难得的美食,何况哥哥以前拥有的魔力异常强大。因为已经尝过哥哥的血的味道,本来一直处于被胡丁约束的他的妻子恶魔对于血肉的需求更加强烈了。”颦儿怕白芷听不懂,接着打了个比喻。“就好像一个一直吃着番薯从来没有吃过肉的人,在突然尝到了肉的美味之后,自然不会再去满意番薯的味道了。何况,还有恶魔的本能在作怪。”
“那么我……”
“是哦,哥哥在它眼里已经是肉了,而且吃肉的欲望已经挣脱了胡丁的约束,甚至它反抗了胡丁。”
白芷的话还没说完颦儿就接过了话语。听完之后,不禁想起了胡丁倒在血泊中说的“白芷,快逃!”。
——原来是指这个吗?
这么想着,白芷有些释然了。
“这样的话,我现在很危险?”白芷试着问道。
“是的,这也是我本来来这里的目的,既然知道了,我也不能放任着不管呀。”说道这里,颦儿突然收起了笑容,放佛是在追忆一般。“不然,那个白痴也不会原谅我。”
白芷没看到颦儿脸上的变化,在意的是颦儿前面一段话的内容。“本来是来找我的?”
这么一问,将颦儿从追忆中拉了回来,脸上迅速的挂起了笑意。
“说了这么多,哥哥还以为是偶遇吗?”颦儿那“你是白痴吗”的目光落到了白芷身上。
“啊……”白芷才猛然意识到颦儿前前后后已经针对性地解释了很多事情,自然不可能是偶遇的情况。不过,那会是听到颦儿一声“啊”之后才抓住脚踝的吧,怎么看都觉得是偶遇啊。
“那个之前不是因为抓住脚踝才……”
毫无意识地旧事重提,就像是一个导火线,瞬间将叫做颦儿的炸弹点燃。
“我只是从屋顶上跳下去,鬼才知道会突然飞出一个烟蒂,我还以为被你袭击了呢,接着就抓住我的脚……”颦儿的笑容在脸上抽搐。
——啊,这么说来就解释的通那句“啊”了。
白芷还兀自想着关于“偶遇”的逻辑,完全没注意到颦儿刚才的一句话里是用“你”来称呼,而不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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