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初春林间,芽孢待放。
人的希望却要在此刻凋零。
朱雀面色煞白,似乎连眼睛都快要无法睁开。可这个女子,竟然扬起嘴角,淡淡笑了起来,她绝非在回应何如是那根本没有任何情感,面具一般的笑颜。
她或许是在自嘲。
作为常年隐藏在暗中的杀手,朱雀对敌之经验无比老道。甚至对她来说,经验上的纯粹反而已经超脱了境界上的桎梏。
哪怕是超越她境界层次的敌手,她也从未有面对今日这般无力的时刻。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何如是!
朱雀所有的招数分明都使尽了,依然没能杀掉他。
原因自然很多。
最致命的一点,便是她错误估计了何如是的实力,只将那诸葛桓当作真正的威胁,想要尽快解决掉这主仆两人。
朱雀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对方当作确有威胁的对手。
这是策略上极重大的失误。
不然也不会被瞬间反制,被动到如此境地。
朱雀太保守了,面对如此绝望的境地,还在想着最安稳,最大化脱离的对策。这也许是她落入最万劫不复境地的直接要因。
她理所应当地败了。
在这些许疏忽足以致命的对敌之间。
少许判断的失误,就能影响到最终杀招的成败。
朱雀犯下这般错误,为何还会微笑呢......
若是她一开始就把诸葛桓从局面中排除,已最好的状态,最佳的对敌思路面对这两人,是否就能够将这局面顺利破除呢?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客观来说,无论是何如是那已然超脱常规基础境界的对敌打法,还是从功法上就完全被知晓与克制的处境。
分明都预示着,这场斗争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死局!
朱雀笑的,是身处死局还不自知的自己。她双眼溢出鲜血,却还未倒下。
如今除去受伤的何如是,在场的丹月与诸葛桓无论是谁,都可以顷刻间取下她的首级。
可他们分明都没有攻来。
就连卸去她手臂的何如是也是,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取她性命的打算。
朱雀在等,她也只能等。
苟延残喘地活着。
也许只要她不动,不论机会再渺茫,兴许总有一线脱出生天的机会。
何如是和丹月两人伫立最初等待的道路中间。
他的呼吸分明没有一簇是乱的,仿佛根本没有受过伤一样。哪怕几息之前,他们的命数还经受不小威胁。
“天赐之剑,为何没有拿来?”
最后打破这沉默的,是从始至终未发一言,未行一步的诸葛桓。他双手环抱胸前,面色波澜不惊。显然还是没有准备动手的迹象。
“剑?”
何如是愣了愣。
他遂笑答道:“恭候使者,当然不能随身携带凶器。”
诸葛桓道:“你若是带上剑,根本连这伤都不用受的。”
“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如是小声道:“只要行走世间,哪有不会受伤的道理,男子汉挨打流点血,终究不是什么坏事。”
朱雀一时憋气。
她耳朵分明还听得见,她脑子也还在转,自然听懂了了话中意思,却根本再也怒不起来了。
诸葛桓神情一肃,道:“你不愿说我也理解,是何薛有擅自拿走了你的剑吧。”
何如是笑起来,答道:“我若不想让他拿,他又怎么可能拿得到。”
“是。”诸葛桓道:“他根本就是个废物,而你是耀眼的凤凰,又怎么可能受制于那种废物呢.......”
“他很好,他当然是极好的兄长......”
何如是摇摇头,又道:“我也不是凤凰,我只是我自己罢了。”
“你当然是你自己!”
诸葛桓叹道:“再等十年,天榜前三必定有你,到那个时候,这天下将是你们年轻一代的了。”
何如是道:“诸葛兄你错了......”
诸葛桓道:“你不必谦虚的。”
“诸葛兄不如等我把话说完。”
何如是神色变得稍显复杂。
他缓缓道:“未来当然会是年轻人的天下,可如今分明也是。若诸葛兄你看到今夕天榜首位的话,一定会收回刚才说出的言语的。”
“哦?”诸葛桓奇道:“这天榜首位,竟然还是我不知道的人么?”
“你当然知道她。”
何如是叹道:“就因你知道,所以我敢肯定你定然会大吃一惊的......”
何如是一边说着,一边把道路让开。
朱雀怔住。
这个男人除了与她对敌时候,分明就根本没有离开那个地方。
也就在此刻,朱雀猛的发觉一股寒意袭来,不住吹袭着她后颈。那种刺骨的寒冷,根本不该是江南地带应该出现的寒潮。
那种气息,分明是一股杀意!
是来自极度深寒地带,经过无数悲伤与封冻摧残的灵魂,方能凝结而出的杀气。
诸葛桓手已放了下来。
他笑道:“是啊,若不是有这样的好戏和热闹,我也绝对不可能被你请来此处的。”
下一瞬那无比长的巨剑,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诸葛桓的手中。只见真气流转,迅速攀升,不出半息,刀身就已被魔焰完全吞噬。
几乎形成了一幕巨大火焰构成的炎墙。
将此间夜色几尽驱逐。
“可惜这热闹我已无福消受。”
主仆两人绕至诸葛桓身后,何如是凝重道:“很难想象,神机老人是从哪里请来这样的高手。诸葛兄还请多加小心,如是看来帮不上什么忙了。”
诸葛桓没有说话。
他的注意力已没有办法移开。
灌木与树木枝条纷纷抖动,终有人影从其中踏出,只见那黑色人影全身被灰黑色的风衣裹住,面容也在兜帽的遮掩看不清多少。
风衣男子分明一语未出,赤手空拳未见武器。却无疑形成了一股威严而压迫十足的势气。
这种势气在他那伟岸的身型下显得更加磅礴,几乎可以将一般人击溃。
风衣男子就像没有看到那把无尽威能的炎刀,径直来到了诸葛桓身前数米的距离之内,他身上尘土未拍走,显得那么邋遢,那么落魄。
“你们......刚刚说什么第一很厉害......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呢?”
他的汉语说的并不好,很怪异,带着去不掉的翘舌口音。
但也分明能够听得出,是一个年轻男性的嗓音。
“哈哈哈哈...”
诸葛桓忽的笑起来。
他大声道:“何如是,我晓得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如今的世间可真是不一样了,说不定真有一天,我们这群老骨头真的连最后的末等名次也排不进去了。”
何如是没有回答。
只因他已彻底呆住,双目中不知何时流下泪水,嗓子也已哽咽。
他沉默了好久,才道:“诸葛兄,若你胜了,千万不要杀他......你若输了,就一个人先逃,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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