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地窖,我把昏睡的骑士长叫醒,等给他松了绑之后,他连站的力气都还没有。
将他扶着一直坐上马背,他便立刻又昏迷了过去。
没有时间管他,我径直回到营寨的大厅内,而小姑娘公主则一直跟着我——
她说是为了防止我耍什么花招,但我知道她仅仅只是害怕。
找来纸笔,我给昏睡中的他们留了一封书信,希望他们能原谅我、同时也能够挽救住那剩下几名倒霉骑士的性命。
看见我拿着笔正在写信,小姑娘公主感到诧异至极:“你居然还会写信?”
我微微一笑,没有在意她脸上的吃惊,自顾自的解释:
“其实我以前是个大户的少爷,只不过发生了一些意外,就和我遇到菱娜一样。”
想到临走前还摆自己一道的死鬼老爹,以及可爱的妻子菱娜,这上天的“礼物”一时间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也许是之前去地窖救助了一名骑士长的行为让她对我的态度有所转变,又或是曾经的经历让她有些触动,她开口问道:“为什么不救剩下的人…”
“那么狭窄的甬道,加上半昏不死的臭骑士,赶着去见天使吗?哼…我可没那个能力能一次控制那么多匹马…”我没好气的回答。
她没有再争辩什么,因为我说的确是事实。
左手拿着火把,右手则牵住背负着昏死过去的臭骑士长的马匹,我默然走在悬崖的窄道上,机械的躲避着危险的同时,心却不住的思念着菱娜。
“其实…你也没有那么讨厌…”
小姑娘公主跟在我身后,小声开口。
而我则是装作没有听见,停下脚步转过身问她:“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什么…”
她摇了摇头,但目光中的仇恨比之前消减了许多。
也许是因为没有辜负菱娜的意愿,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不由得微微翘起嘴角,转身继续走了起来。
就这样,路上我们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几个小时后,我们终于走到了山谷的大路,而这时太阳已经升起。
昏迷的臭骑士长也醒了过来,虽然是一副非常虚弱的样子,可精神恢复的似乎相当不错,还简单的和小姑娘公主行了礼。
但却我注意到:在其刚刚清醒看向我和小姑娘公主时,目光闪动了几下。
因为身上伤痛未消以及长时间为进食原因,已经脱力的他依旧只能继续待在马背上由我牵着走。
虽然路上看似风平浪静,我却隐隐有些担心。毕竟这样的速度实在太过缓慢,甚至还不如正常的步行。
小姑娘公主走得很慢,可我却不能再催促她。也许让她也坐到马背上会好一些,但看见她虽然安静但十分努力但样子,以及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开口。
也许是天意弄人吧,或者怪自己生而不幸。
没过一会儿,原本安静的道路便响起了嘈杂,耳边隐约传来马蹄与地面碰撞的急促声音。
紧张的转过头,我看见之前山寨的那个大汉正在不远处骑着马快速接近自己。
“完了…”
我下意识的念了一句,一旁的小姑娘公主面色也变得惨白起来。
咬了咬牙,我赶紧问小姑娘公主:“你会骑马吗?”
“会。”
“那好……”
我点点头,猛地将她抱起放到马上,至于臭骑士长早已经往后让了让。
把缰绳交到小姑娘公主的手上,我低声嘱咐道:“骑的越快越好,我只能拖一小会儿。”
“……”
没有听到回应的我微微抬起头。
小姑娘公主骑在马上,原本她的个子比我矮了很多,此刻居高临下看着我,反而让我有些不太习惯。
也许是错觉吧,我看到了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阳光透过树梢照在我们身上,一种不切实际的温暖让我恍惚了一下。
终于她弯下腰,轻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讨厌的人,我原谅你了…”
没有说话,我微微笑了笑,在她准备好后用力拍了下马。
受到刺激,马嘶鸣一声,瞬间扬长而去,而大汉随之即到。
说我一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当我想到,菱娜一定会为这样的我自豪时,忐忑不安的心很快便平静下来。
“来吧…”我闭上眼睛,低声自语。
“吁”的一声,马匹在我身边停下,带起了一阵风。
恍惚间,我听到大汉说道:“小十三,你在这闭着眼睛干嘛,弟妹呢?”
睁开眼发觉他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我心里暗道奇怪:难道整个山寨里面没有人认得字吗?
这时,大汉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我的肩:“小十三,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听到这话,我只感觉一脸茫然。
接着他大笑,对我说出了整个事情的原委——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相信过我。
虽然生性粗犷,但作为一寨之主的他在这些年里的操练之下,早已成为了一方枭雄。
他知道我和那些骑士的关系不会像我说的那样简单,至少不是简单的债务恩怨。
为了套出我的话,他甚至还掏出了多年珍藏的美酒,把所有的兄弟灌醉,好让我放松警惕。
他没有猜错,那半盏我的确只喝了一口,但是我却已经醉了。
只是我的嘴很严,就算是喝醉也没有说出什么别的东西。
他决定继续等待,直到婚房里面传出我不停喊着菱娜的声音。
“其实,当年我也是为了一个女人才走得这条路…”
大汉笑着对我说道,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在我喝醉和小公主发生那样的事情时,他没有阻止,而是选择了顺其自然,直到我醒来到大厅拿钥匙。
真是万万没想到,当时的他居然是清醒的!
只不过为了让我放心,他故意动了几下表现出自己真的睡得很死,也同时方便我拿到地窖的钥匙。
他知道我已经完全被他的伪装给骗到,所以当时所说的话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虽然我偷拿了他的钥匙,实际上他已经在心里同意了。
“小十三,这把剑你拿去。”
他把菱娜的剑递给了我,而我则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我以为一切都那样天衣无缝,却还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也许在勾心斗角以及伪装这方面,自己引以为傲的手段只不过是别人眼中的小聪明罢了。
“这把剑大哥不能要,虽然我很喜欢,但它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把武器,而对于小十三你…”
大汉的声音顿了顿,随后骂了一句:“艹,什么真假虚实都比不过咱们兄弟情义。那些所谓贵族,大部分都是装模作样的恶魔,而你要做的便是把剑拿好,斩断这些罪恶,把弟妹给找回来。”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外表粗犷、实则深不可测大汉,我突然有些想哭。
我们曾互相利用与欺骗,可现在却有了比普通朋友更深厚的情谊。
默默接过菱娜的佩剑,我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他却又递给了我一个包袱。
“里面有些盘缠和干粮,虽然不知道弟妹在哪,但你一定要保重。”他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有空,就回来看看。”
我点了点头,慢慢顺着小姑娘公主离去的方向走着,而大汉——不,我的大哥已经骑着马往山寨里赶了。
打开他交给我的包袱,里面是一些面饼、肉干和一个用布包住的小口袋。
微微看了看,最少有一千金币。
我知道这笔钱意味着什么——
就是造那三间瓦房和院子,也只花了我不到五百金币。
而他们与普通的强盗有些区别,所以就算只是维持山寨也十分艰难。
握紧了手中的佩剑,我喃喃道:“菱娜,我一定会找到你…”
走了整整半天,我来到一个临时的集市。
略微休息了片刻,便花钱又买了一匹马,往家的方向赶去。
直到半夜,那隐隐约约的五间瓦房才在夜幕中出现。
将马拴好,我试着推了推大门,并没有锁上,看来桑德是给我留门了。
有个人站在院子里,手上拿着一盏点燃着的油灯,透过昏暗的火光,我一眼看出那是桑德。
他轻轻开口道:“菱娜找到了吗?”我摇了摇头。
桑德走了过来拍了拍我,没有再多说话。
犹豫了片刻,我试着开口:“桑德,我可能不能陪你呆在这儿了…”
对此,他没有感到意外:“明天就走吗?”
“嗯…”
“你知道她在哪吗?”
“不知道,但…我一定要找到她。”
其实我很清楚,自己说出的话有多可笑,但却没有任何的力气去组织语言。
就仿佛一棵遭到天牛蛀食的梧桐树,依旧茁壮,但已然染病。
而至于我,则根本无药可医。
“行吧。”桑德耸了耸肩,“我和你一起。”
“可是…”
桑德摆了摆手:“没关系,你不是说过,我们是好朋友吗?”
我说过吗?
对了,我好像的确说过。那是为了糊弄他,关于菱娜的身份来历而随口说的。
看着眼前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家伙,他没有了往日里挖苦我的嬉皮笑脸以及成功后的神气。
而我,也失去了和他再计较那些小事的力气与感觉。
也许这是真的,我们都长大了。
这件看似不可能发生的事,就发生在菱娜离开后的短短几天时间内。
原本,我以为自己会在死鬼老爹走后浑浑噩噩的浪荡一生,直到某天掏空身子一命呜呼,然而上天却让我遇到了那个姑娘。
正在我陷入沉思时,桑德的声音传至耳边:“赶紧去睡觉,明天一早还得赶路。”
默然的点点头,我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微微看向床边。在那里,已经没有等着与我一起歇息的菱娜。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木然的闭上了眼睛。直到黎明,一只乌鸦从屋前飞过发出悲怆的叫声时,泪水才慢慢流下。
天才刚亮,桑德看见刚刚出门的我低声开口:“你没有睡觉。”
我强行笑了出来,努力的打起精神:“我想,一天不睡应该没什么问题。”
“希望是这样…”他叹了口气,开始做早饭。
望着碗里的白粥,全然感觉不到饥饿的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菱娜。
“我该去哪找她…我…还能见到她吗?”我喃喃自语道。
桑德想要开口提醒一句,但是看到我出神的样子,便没有再多言,而是默默的把自己的粥喝完。
他努力的表现出镇定与自然,但我却注意到,其实他也只是喝了一小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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