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荣柃轻笑一声，道：“对啊，Q老师写的歌，我怎么会猜得出，所以，告诉我嘛。”
「《绿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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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荣柃去到自己的卧室，见万岁蒙头躺在床上，时不时咳嗽几声。
“你饿不饿？我煮了粥，要不要喝点？”
万岁没理他，只回应一连串的咳嗽声。
沐荣柃叹口气，把粥放到床头柜上，手伸进被子里去探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我说，还是吃点药吧，这样不行的。”
“不吃。”
“……那我打电话叫星野医生过来了。”
沐荣柃转身去拿手机，万岁才从被子里出来，伸长胳膊抓住他的衣角：“不……咳咳……他来了，只会让我打针吃药，我不……”
“我好难受，我头好疼，喉咙也好……咳咳……疼，我身上好难受……咳咳咳……”
万岁收回手，蜷起身子，“我胃也疼……啊……”
“你这么多天不好好吃饭，当然疼了，”沐荣柃蹲下来，摸摸他的额头，“乖，生病要看医生。”
“我吃不下……淡出鸟的饭……咳咳咳……”
上官少爷难受至极，眼睛都睁不开，生生从眼缝里挤出两行泪，“我要跟我爸打电话……”
“喏，手机。”
“密码是……”
“225225？”
“对……帮我打。”
上官绪几天前去花旗出差了，现在正在开会，一看到是宝贝儿子来电，二话不说出了会议厅。
“喂，银银啊，怎么了？”
“爸……”万岁一开口，声泪俱下，嗓音沙哑，让上官绪听的那叫一个揪心。
“怎、怎么了儿子？谁欺负你了？啊？哪里不舒服？跟爸爸说。”
“我好难受啊……”
“生病了吗？”
“爸爸……”
“好好好，爸爸现在回去，好不好？”
“昂？不……不要……您不是在出差吗，那么远……不要……”
“那……你现在在家吗？从启封回来了吗？阿川在不在，让他帮你看看，不行的话，打个针吧，嗯？好不好？”
“不好……呜……我现在……在沐荣柃家……咳咳……”
听见他咳嗽，上官绪急得跳脚，但还是柔风细雨地问他：“那能不能让他接一下电话？爸爸和他说几句话，好不好？”
万岁浑身没劲，大方地把手机让了出去。
沐荣柃接过，恭敬道：“喂，绪老爷好。嗯，是，万岁在我家。对不起，他陪我走一趟，没想到那边正值流感季，应该是得了流感。好，好，嗯，我会照顾好他的。嗯，嗯，是，知道了，绪老爷放心。”
上官绪又让沐荣柃把手机还给万岁，哄了老半天，才腻腻歪歪挂了电话。
“我爸跟你说什么？”
“让我哄哄你，帮忙照顾你，让你看医生，让你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好好听话。”
“……”
“他让星野医生过来了。”
“……”
“先睡会儿吧。”
“咳咳……我睡不着。”他头疼，全身无力，很想睡，但是频频咳嗽，喉咙疼，震得脑壳疼，根本睡不着。
“要不要喝点冰糖雪梨水？”
“不要……我想吃……麻辣兔腿，香辣虾尾，麻辣香锅，麻辣烫……”
“……不行。”
“那我……想喝冰镇啤酒兑可乐，我想吃冰激凌……”
“……也不行。”
“那可以喝冰镇冰糖炖雪梨吗？”
“……不知道，但是网上说最好不要喝凉的。”
万岁生气翻身，“那我饿死好了。”
沐荣柃没辙，“等星野医生过来，听听他怎么说吧。”
万岁又翻过来，“那……棒棒糖总可以吧？”
“嗯……甜食也不行。”
“啊——！烦死了！”
“你不吃药，又怕打针，以前生病，怎么过来的？”
“我能接受打针，就是疼嘛，但是，我死也不会吃药的。而且……咳咳……我很少病这么重，一般都能自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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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川一过来，就单刀直入：“吃药吗？”
“不。”
“谅你也不吃。打针吗？”
“……可以不吗？”
“可以，吃药。”
“那还是打针吧。”
“症状？”
“哈……头疼，眼睛痛，喉咙痛，而且很烫，很干，很难受，乏力，还胃疼，有点咳嗽，有点……发烧。”
“伸手，量体温。”星野川把电子体温计在他手腕上测了一下。
“38度2，还行。”
万岁看着星野川敲开一个个小玻璃瓶给他调药，不自觉吞咽了口唾沫。
“好了，坐着还是趴着？”
“哪个姿势能不疼啊？”
“都疼。”
“啊——”万岁哀嚎，“现在反悔来得及吗？”
“用不用我叫沐荣柃过来按住你？”
“不不不。”万岁连连摇头，翻身趴了过去。
“左边还是右边？”
“都行都行别问我了求你了。”
星野川撩起他的上衣，拉下一边的内裤，用棉签消毒。
冰凉的触感让万岁神经紧绷，心脏砰砰砰地跳，但是强迫自己放松——无他，怕针头折进去。
星野川扎针，推药，拔针，按上棉签，行云流水。
推药的过程最疼没有之一，万岁咬着下唇忍着，手抓着被子，一动也不动，乖得不得了，等星野川把针拔出来，才倒吸一口凉气，撒开了嗓子嚎。
“哈啊——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哥这么多年了……你的手还是这么……重呜呜呜呜呜呜……”
“还有功夫贫嘴，看来是不够疼。别哭了，自己按着，我松手了。”
“不不不……会流血的，帮我按一会儿吧求你了，我下不去手。”
……这有什么下不下得去手？
星野川给万岁打针的工夫，沐荣柃在房间里陪西子沫。
“万岁生病了，这段时间，我可能要多陪他一点，沫沫会不会不开心？”
生病？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西子沫还是乖巧点头。
虽然她和万岁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但是病人需要照顾，这点是肯定的。
沐荣柃听到开门的声音，道：“星野医生要走了，我出去送送，可以吗？”
西子沫点点头。
沐荣柃出来，和星野川会面。
“星野医生。”
“好了，扎一针果然老实多了。忌烟忌酒忌辛辣生冷，高盐高糖高脂烧烤油炸都不行，浓茶咖啡也别喝，你看着他点，要是不想好，那就随便。”星野川机械性地对万岁大声念医嘱，顺便交代沐荣柃。
“好，我会的。”
“呜呜呜呜哥哥你怎么对别人都那么温柔唯独对我如此暴躁！”
星野川无视他，对沐荣柃道：“我先走了，有事再叫我。”
“好。”沐荣柃应下，送星野川到门口。
临走前，星野川多问了一句：“对了，小丫头情况怎么样？”
“嗯……我刚回来，没发现异常。”
“那就好，也麻烦你好好照顾了，阿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送走星野川后，沐荣柃赶快回屋慰问刚挨了针的小少爷。
“你怎么样？”
“我……我一点也不好。”万岁趴在床上，委委屈屈，下睫毛还挂着泪珠。
“要不……我拿热毛巾给你敷一敷？”
“不要，很奇怪。”
“给你揉揉？”
“不要！很疼！”
“……那我也没办法了，嗯……要不要躺下休息休息？睡一觉应该就能退烧了。”
“躺不下。”
“你趴着……舒服吗？”
“不舒服……呜。”他的两条腿还悬空挂着，怎么会舒服。
沐荣柃决定做一回莽夫，一手揽着万岁的后背，一手揽着膝弯，将他打横抱起。
“喂你干什么！！！”
沐荣柃将他平放到床上，要多轻有多轻，生怕压疼他打了针的屁股，给他盖上被子。
“乖，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万岁皱眉，懒得理他，闭上眼睛，过了会儿药劲儿上来，也就昏昏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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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沐荣柃睡得正深，万岁给他打电话。
“你过来……我好难受……”
沐荣柃一脸睡意惺忪，从沙发上爬起来去开万岁的门，耐着性子道：“小祖宗，你又怎么了？”
“我好难受……”万岁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睛闭着，却是流了两行泪出来。
沐荣柃走过去，手覆上他的额头，感觉不妙。
“怎么又烧了？”
“嗯？不会吧……那我……不是白挨了一针吗？”
沐荣柃把床头柜里的温度计拿出来，“来，量量体温。”
万岁把腋下分出来一条缝，他现在全身酸软无力，一点也不想动。
“怎么更烧了？38度4，你又不吃药，这个点总不能再叫星野医生过来吧，去医院？”
“……不去。”
于是星野川还是被叫过来了。
“一开始，就该给你挂两瓶水。”
“不要……”
“再来一针？”
“也不要……”
“挂水吧。”
“你装备都准备好了，问我有什么意义……”
“少说点话也能好的快点。”
“……”
一切准备就绪，星野川没好气道：“手。”
“我右手要打游戏……”
“打游戏一般用两只手，而且你现在，有心情打游戏？”
万岁没话说，把手伸过去。
“哥……几瓶啊？”
“三瓶。”
“那么多？？？要挂多久啊？”
“快点的话，两个多小时。”
“会不会疼啊？”
“你要是想慢点，四个小时差不多。”
“那挂完是不是天都亮了？”万岁望着天花板，双眼无神。
比起打针，他更讨厌吊水。前者虽然疼，可不限制行动，起码他打游戏是自由的，而后者要长达几个小时的煎熬。
“你还知道啊？”凌晨三点，大家都在做美梦，他还要被叫起来给这位小祖宗输液，想想都觉得头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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