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帝的告知,碧玉彻底呆住,作梦都想不到,白夜飞会为自己作出那么大牺牲,一时间脑子乱成浆糊。
这种事…这辈子都没有遇过,从没有哪个男人,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白帝笑道:“我就不问你开门之后,又是如何修练的了,但显然……非常有效!你的进境明显,既然如此,这药也不用留了,直接服下,就当作培本丹用,再继续用那方法消化药力,应该很快就能迈过二元了!革啥尚未成功,同志们的力量,可比出身血脉更重要啊。”
“是。”
碧玉心乱如麻,也不再多说什么,收起药瓶告退,“我先回去了。”
看着碧玉的身影离开,白帝静静吸了一口烟管,吐出大片烟雾,遮掩面目,转眼之间,屋内的两排座椅一一消失,灯火灭尽,最后,连他自己的身影都不见,彻底归于黑暗,所有痕迹不存。
而不知位于何方,另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内,造型古朴的黄铜灯台长燃,戴着白狐面具的青年,斜斜坐着,敲了敲手上的烟杆,唤了一声。
“老五。”
一个人从阴影中走出,赫然便是宋清廉,他老实不客气地坐在白帝对面,摸着下巴思索。
白帝问道:“她说的,你怎么看?”
“那小子脑袋还算清醒!”
宋清廉哂道:“一个傻瓜,莫名其妙跑出来,钱也不肯给,光讲理想和责任,就想要我去刺杀皇帝,口才又不好,口活大概也不行,谁会干啊?换了是我,直接上去就一板砖,绝对让她死在皇帝之前。”
白帝笑道:“听起来,你还挺认可他的?”
“起码脑袋清醒,可喜可贺。”
宋清廉摊手叹道:“这年头,聪明人都去给朝廷效力了,我们的大业要成功,总不能光用蠢的人,聪明和清醒是起码的要求,搞革的命可是智商活,光会忽悠傻子,没前途的。”
“你这话可别给老二听见。”白帝吸了一口烟,道:“那他算是过关了?”
“没有!”宋清廉摇手,“其他方面倒还不错,但他为了一个没交情的女子,牺牲自己修练用的关键元气,自绝修途,这般感情用事,愚不可及,就是负分了。”
“哦?”白帝笑道:“你不喜欢人家有情有义吗?”
宋清廉摇头:“情他是有的,义就未必了,拉他入伙,万一朝廷鹰犬抓了他的爱人要挟,那他是该对我们讲义气?还是该对爱人讲情?更何况,他现在搞不好已经是废人一个,我们又不是开养老院的,吸收一个废人干什么?还是让他好好玩音乐吧。”
“这确实难搞。”白帝摇头,“登元时得到的那一口气,是往上晋升的关键之基,这一口元气失去,往后再踏出去的每一步,都是虚的。道基缺损,别说地元无望,随时都会走火入魔……用专业眼光看,他如今已经是半个残废了。”
宋清廉问道:“这我都知道,所以你那边有没有药能治?”
白帝冷笑,“当然有,可是能弥补道基的丹药,都是天价,又不是糖丸子,拿来给重要的同志还嫌不够,如何能浪费在这种事上?”
“这倒是。”宋清廉点头道:“可惜他自己把路走绝了,也是天命如此吧。本来看他资质不错,又有了名气,后头必将往来达官显贵之间,想把他吸收进来,栽培他为同胞服务,谁知他转眼就把自己玩残,计划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后头还不知要怎么向师父交代呢?”
“确实可惜啊,北静王明显想把他栽培起来,当作重用人族的样板,来招千金买马骨。若能将他逆向策反,吸收进来,对大业很有好处。”
白帝笑道:“但一个不能修练的音乐家,注定没法成为核心成员,与其在他身上浪费,还不如栽培碧玉算了。”
“唔。”宋清廉皱眉道:“说起来,碧玉那边也有点问题。”
“呃……”白帝讶然问道:“当初好像是你这堂吸收她进来的,现在你又说她有问题?”
“本来是没有的。”宋清廉面色古怪,“我们都是专业的,造反岂能大意?所有成员加入之前,都要调查身世背景,若有问题,哪有可能留她到现在?”
白帝疑惑,“那问题在哪里?”
宋清廉叹道:“根据我们当初的核实,她父母都是人族,祖父母也是。”
“什么?”白帝吃惊脱口,“三代内都没有与异族混血?那她觉醒的血脉是什么东西?”
开门登元,唤醒异族之血,这种事情虽不常见,却不是没有,但事出必有因,总不可能几代之内,从不曾与异族混血,却莫名其妙觉醒了兽系血脉!
宋清廉摊手道:“我也很纳闷啊,但我们能查的只有正式记录和族谱,若是无人知晓的私情,或是其他什么意外的,那就查不到了,过去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前例,所以说,现在可能有些问题。不过应该不大。”
“事前自然想不到。”白帝挥手道:“但如今还是得想办法核实了,在碧玉身上下了本钱,可不能有什么意外。”
宋清廉点头,又伸手道:“这件事我回头去做,你这里有没有培元补血的丹药?也给我一些。”
“我的药都很贵啊。”白帝颇为不舍,“你要来做什么?别当糖豆使啊。”
“拿去探探那小子吧!”宋清廉道:“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更何况,他就算没法修练,也还是有些利用价值,试试能不能做点资源回收吧!”
“行吧……”白帝有些肉疼道:“晚点我拿给你……不过麻烦你看准了再出手,那些药……真的很贵啊……”
“嘿。”宋清廉笑道:“有你这个丹道大师出手,算他好运。”
白帝耸耸肩,懒得搭腔,宋清廉感叹道:“也不知那小子正在干啥?道基有缺,气血亏损,可不光是修练无路,天一转冷,他只怕就要簌簌发抖了,这日子可不好过……”
“哈哈哈哈~”在宋清廉所不知道的角落,白夜飞大笑出声,身子簌簌发抖,举着酒杯,笑到左摇右摆,十足欢愉的模样,似是极其开心。
桌对面,琥珀一袭盛装,薄施胭脂,美目闪闪发光,同样举着酒杯,笑语盈盈,“想不到副团长如此风趣。”
两人正在琥珀房中饮酒,宽敞的厅堂内,两人隔着一张简单的小桌,欢颜相对。
厅堂的风格,与琥珀卧房相似,地上铺着红绿相间的羊毛地毯,踩在上头,裸足陷入绵软细腻的绒毛中,好不温暖。
华丽的彩灯,从上方垂下,灯纸上画着旧都繁华,充满古老的气息,内中灯芯却是以术法制成的新货,白炽的光线将厅中照得通亮,有如白日。
墙壁四面,挂着一排排古色古香的灯盏,却都没有开启,只充作摆设。
厅中屏风壁挂,桌椅摆件,莫不是高调华丽,极尽奢华之能事,金银、宝石,到处闪光,这固然可以看出主人的品味与喜好,但从另一方面,白夜飞隐约也窥见房间主人的不安全感。
……急于让目光所见的每一处,都是高价奢侈品,往往就是要藉此来压住心中的那份不安。
……记得以前自己的办公室,依稀也是相同调调,千万名画、名家雕塑,极为霸气的红木长形书桌后,连书柜都占据了一整面墙,上头摆着的是绝版善本书,用尽各种手段,向客人展示财力。
……那样的阵仗,既是为了镇住访客,让她们相信自己的“真材实料”,同时也为镇住自我,好像只要无数金钱俯拾即得,就不会忽然被逼到破产跑路…
仿博山铜敦炉里香气袅袅,让人耳目一清,四座鎏金小炉,炭火熊熊,热力透出,驱散凉夜的冰霜,让一室皆春。
小桌之上,摆着八色菜肴,六菜两汤,涵盖飞禽走兽,山珍海味,俱是色香味俱佳,以银盘相盛,让人十指大动;玉壶之中,装着上好汾酒,酒香醉人,更需用玉杯增色。
琥珀一身亮银色吊带镂空晚礼服,将雪白的美背、圆润的双肩、粉藕似的双臂尽数露出,高耸的双峰也露出大半,头上戴着小金冠,额上点着绿宝石,一条指头粗的金项链,环住修长的脖颈,尽头拇指大的红宝石,垂落在雪白沟壑之间,正用抚媚性感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少年。
“早知副团长这么平易近人,一早就请你过来赏光了。”
琥珀将玉杯举在嘴边,红唇娇艳欲滴,说着魅惑的言语,身体微微前倾,似是靠近邀约,却让前襟垂落,露出更多的白腻,一双浑圆挺翘的肉球颤抖,似乎随时可能跃出。
“现在也不迟啊,琥珀大姐这么性感迷人,我又何尝不希望到你房里喝一杯呢?”
白夜飞笑着回话,拿着酒杯,指了指琥珀卧房所在,目光则落在她波涛之间,毫不掩饰,欣赏她刻意崭露的惹火身段。
“既然如此……”
琥珀放下酒杯,伸手摆弄垂入沟壑的吊坠,前倾的身子又晃了晃,神色魅惑,腻声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人家之前邀请你,你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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